既然事情這麽清楚明白,林素心不相信會說不清楚,對方再怎麽厲害,對這麽確定無疑的一件事,能給出什麽樣的反駁意見?簡直沒辦法反駁才對!


    林素心臉色難看地說道:“徐總監,我真的不知道是什麽原因。您應該知道,我沒有必要去抄襲別人的。”


    徐筱懿把材料放到桌上,說道:“我相不相信你,是另一回事,關鍵是,你提出的證據可能不夠有說服力。”


    林素心緊皺眉頭,怎麽也想不通:“徐總監,我就不明白了,我整個創作過程中的材料都已經在這裏了,難道還有別人能夠提供這樣的材料?有什麽證據,能夠比我的這些更加有說服力呢?您能不能告訴我,對方到底提供了什麽材料?”


    徐筱懿沒有回答,而是沉思了一會兒,說道:“你先走吧,公司的版權部門還需要開會討論一下。我想你應該知道,這種事說出去對你沒好處,一定要保密。”


    林素心點點頭,還是一臉抑鬱的神色。


    徐筱懿頓了一下,才低聲道:“你也不用擔心,公司裏,誰能讓你吃虧?”


    畢竟,你可是有個手眼通天的男朋友啊!


    聽出了徐筱懿話裏的意思,林素心絲毫沒有覺得被安撫了,反而覺得更心塞了。


    她倒沒有什麽好擔心的,身正不怕影子斜,沒幹過的事情,隻要不是公司故意坑她,肯定可以說清楚的。關鍵這個汙蔑她的人是誰,想必是她身邊比較親近的人,這就讓她無比鬱悶了。


    而且,賀銘瑄是她男朋友不假,但被徐筱懿這麽一說,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好像是她利用特權,想把自己抄襲的事情壓下去一樣。但這事她根本沒做過啊?


    徐筱懿看著林素心離去的背影,也不由煩躁起來。


    他當然是最清楚的,林素心能走到今天,靠的全是天賦和努力,但是,剛才那句貌似諷刺的話,他不知怎麽的,就說出了口。


    回想起上次在在公司門口看到林素心撲進賀銘瑄懷裏的畫麵,徐筱懿皺了皺眉。


    這畫麵真是……有點刺眼。


    ……


    材料交上去後,有幾天都毫無聲息。


    林素心觀察了身邊的好幾個人,都覺得沒有什麽異樣,特別是馮思思,林素心觀察她的時間最久,發現她每天緊張兮兮地等著考核結果出來,根本沒空關注別的,看起來不能更正常。


    就在她滿心疑惑的時候,公司裏卻開始流言四起。


    先是有人開始傳,說今年練習生年度考核的放榜時間比往年推遲了,這是因為,在考核時發現有考生有嚴重的作弊行為。


    於是,就有很多人開始猜測,不知道所謂的作弊是發生在哪個組裏的。


    就連馮思思也饒有興趣地跟林素心傳八卦:“你猜是哪個組的人作弊啊?我覺得不太可能啊,現在跟入學考試那會兒不一樣,那時候還有理論考試,還要做題,現在都是直接上台表演了,能怎麽作弊?買通評委嗎?”


    林素心看看她,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馮思思失望地“哦”了一聲,很快就不糾結於這個話題了:“唉,無所謂,反正跟我們沒關係,不知道這次的成績什麽時候出來?我聽方總監說,因為我們這一批的練習生是近幾年素質最高的,可能會給我們增加一點名額呢。”


    林素心見她一臉沒心沒肺的樣子,呼出口氣,把心底的疑惑又壓了回去。


    可是,傳言又進一步發展了。


    一開始隻是傳說有人作弊,第二天,流言的版本就變成了作曲組有人抄襲,而且說得信誓旦旦。


    作曲組現在一共就隻有五個人,懷疑範圍一下子縮小了很多。


    一個流言,如果值得懷疑的人選有一大堆,那就隻能是泛泛而談的八卦故事,但現在嫌疑人一下變成了五個,那就很值得細細討論一番了,猜猜誰才是真凶,成了冰鑽練習生和員工近期的主要話題。


    東猜西猜的階段也隻有短短兩天,很快,傳言的指向性就變得很明確了,所有人都在談論,好像是林素心為了保住作曲組第一名的位置,抄襲了他人的作品。


    因為流言傳得太快,林素心也察覺到了這背後不同尋常的意味。


    這個流言的傳播是很有技巧的,先隻是泛泛而談地指出有人作弊,等這個話題引起了大家的興趣,又進一步傳言,把抄襲範圍圈定在作曲組的五人中,等到大家把這五個人反複比較,話題熱度進一步提高之後,才開始傳林素心的流言。


    如果一開始就說,林素心在年度考核的作品是抄襲的,恐怕信的人不會很多,因為她畢竟一直都是作曲組的第一,要說作曲的水平,在這一屆裏也是公認的,別人隻會以為,這個流言是有人嫉妒她,才到處亂說。


    但是,經過了這樣的鋪墊就不一樣了,大多數人都被一步步地引導著往“林素心抄襲”的方向去想這件事,信的人不少。


    林素心在最新的流言傳到耳朵裏的時候,就察覺了不妥,正準備去找徐筱懿把這件事弄清楚,沒想到,徐筱懿倒自己找上門了,通知她第二天去公司版權部門說明情況。


    寬敞的會議室裏,坐著不少人。


    除了徐筱懿和版權部的工作人員,方艾琳和公司其他部門的一些高管都到了。


    林素心沒想到,一個練習生貌似抄襲的這件小事,竟然引起了這麽多高層的關注,不由皺了皺眉。


    見她進來,徐筱懿麵無表情地翻看著手裏的材料,沒有說話。


    倒是方艾琳朝她點了點頭,說道:“林素心,坐吧,不用有壓力,今天就是請你過來聊聊的,作為練習生考核的負責人,我們肯定會保持公正的立場。”說著,還讓邊上的工作人員給她泡了杯茶。


    林素心打量了一下在座的參會人員,基本上都是神情輕鬆的樣子,給她對上視線的時候,大多還友好地朝她笑笑。


    她剛一坐下,茶就送到了手上,邊上的一個高管還像是很感興趣似的,問起了她平時訓練的情況。


    這殷勤勁兒,實在不像是對一個“疑似抄襲”的練習生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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