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諸位長老都沒意見,那弟子就逾越一次了!”羅劍嘴上雖然謙虛,但臉上卻帶著幾分得意,這一刻,他仿佛感覺自己就是門主一般,“起香案,拜祖師!”


    話音一落,隻見一道香案從地麵緩緩升起,後方一副畫卷亦跟著從天而降。


    畫卷上一個男子雙手背負而立,身後則是一片連綿的山脈,不過為了凸現那男子,身後的山脈顯得如同遠景一般要略略小上一些,但如此的畫卷一眼看上去,卻又給人一種另外的感覺,仿佛那男人又與整個天地融為一體一般。


    此時羅劍也退了下來,恭敬的站在畫卷之前,別說是他,這一刻哪怕是他的師尊,現任門主在場,也隻得恭敬地下來給祖師行禮。


    隻不過此時的李逸晨卻根本沒有留意到四周的變化,此時他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眼前的畫卷所深深的吸引,眼前雖然隻是神陣門祖師的畫像,但此時在李逸晨的眼中卻仿佛蘊含著天道至理,好像這副畫卷中蘊含著陣法之道,似乎又直指武道。


    諸位長老看著李逸晨直勾勾的盯著那祖師畫像,一個個眼神中流露出震驚之色,身為神陣門長老他們自然明白李逸晨這般看著意味著什麽,同時又慶幸著今天門主並沒有出現。


    當年羅劍便是因為在入門大典之時,觀祖師畫像半個時辰悟道而被門主看中天賦收為弟子。


    如今李逸晨也看出祖師畫像的玄奧,自然說明他的天賦果然如同傳言那般逆天,隻不過大家現在要等的便是看李逸晨能悟道多少時間。


    而此時明空也趕了過來,進入神雲峰大殿,正欲給諸位長老行禮,卻見李逸晨在觀畫悟道,當即停了下來,而此時更不會有長老留意到大殿中多出一個明空。


    “李師弟,請給祖師上香!”就在全場一麵寂靜之時,羅劍拿著一柱香走到李逸晨的麵前。


    聲音傳來,李逸晨心中的意境瞬間被震得破碎開來,一股反噬之力傳來,李逸晨胸口仿佛遭遇到重擊一般,一連後退數步。


    “啊……”羅劍臉色不由變,連忙誠懇的向著李逸晨抱拳道:“李師弟,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已經開始觀畫悟道,你先不要說話,平靜心神,繼續看向祖師畫像,看還能不能找回剛才的感覺!”


    李逸晨目光冰冷的望了羅劍一眼,他哪裏又不會知道這家夥的險惡用心,不過此時他也顧不得給他計較,當即將目光再次望向祖師畫像之時,畫像依舊,但卻再以找不到剛才那種感覺。


    仿佛眼前的畫卷就是一幅極其普通的畫卷,隻不過筆法稍微好一點而已,李逸晨明白過來,這種觀畫悟道的感覺也許對於每個人都隻有一次。


    整個神雲峰大殿依然安靜無比,在場的長老一個個人老成精,誰會看不出來羅劍乃是故意為之,隻不過兩人皆是首席弟子,而羅劍是門主的弟子,李逸晨明顯不可能成為門主的弟子。


    而且如今羅劍已經在年青一輩弟子中嶄露頭角,隱隱有直追明崇之勢,而李逸晨雖然潛力無限,但為了一個不知未來的弟子得罪門主一脈,似乎也與他們的利益有些不符。


    一時之間全場居然陷入一片沉默之中,李逸晨臉色微變,回過頭來,目光從全場掃過,那些之前對自己和顏悅色的長老們此時一個個低頭看著地麵,李逸晨自然明白了許多。


    “羅劍,你居然如此用心險惡,此事我要稟報門主!”看著李逸晨的目光望來,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的明空當即大喝起來。


    雖然他同樣知道自己此言一出便等於得罪門主一脈,但此時他絕對不可能善罷幹休。


    李逸晨當初在首席大比中他親眼目睹其潛力,明空完全相信若非羅劍打斷,李逸晨觀畫悟道的時間絕對遠勝當年的羅劍,也許羅劍也正是因為看到這一點,所以才會故意打斷。


    “明空?”羅劍看著一眾長老都選擇沉默,這個望天峰的普通弟子居然敢於指責自己,心中不由一怒,不過自知理屈的羅劍此時卻是帶著幾分愧疚的說道:“我剛才已經說了,我沒想到李師弟這麽快就能觀畫悟道,所以才會不小心打斷於他,李師弟都沒責怪於我,你在這裏瞎嚷嚷什麽?而且這裏是你應該來的地方嗎?”


    “我為什麽就不能來了?”臉已撕破,明空也不再客氣,“師尊在閉關,明崇師兄受傷不起,我今天代表望天峰參加首席入門大典,為何不能到此?”


    “明崇師兄受傷了?”聽聞明崇受傷,李逸晨臉色不由再次一變。


    原本在東皇山脈看著明崇他們為了自己拒絕淩霄,然後在自己並沒有表現出足夠的力量的時候,依然保護著自己,這令李逸晨感覺神陣門應該是一個溫暖的大家庭,雖然自己是意外砸死的火麟豹,但李逸晨還是願意成為神陣門的一員。


    可是進入神陣門,盧義那醜陋的嘴臉,羅劍的自私與陰險,以及在場各大長老的沉默,頓時令李逸晨從頭頂涼至腳底。


    “三個月前,傳聞蒼茫山脈涅槃果成熟,明崇師兄前往卻遭遇伏擊受到重傷!”麵對李逸晨的提問,明空跟著解釋道。


    涅槃果,此事當初李逸晨也聽天才少年傭兵團的人提過,隻不過李逸晨自知實力不足沒有參與,所以對於此事他並不陌生,隻是李逸晨沒想到的是明崇不僅參與其中,居然還受了重傷。


    李逸晨點了點頭視線緩緩轉向羅劍。


    雖然李逸晨的目光並沒有太多的寒意,但是麵對著李逸晨的目光,羅劍的心中竟然隱隱有些發虛。


    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來的膽量去破壞李逸晨參悟,隻是在看到李逸時悟道的時候心裏隱隱有些發虛,下意識的便去把李逸晨打斷,直到他自己已經發現不妥時,卻木已成舟,也隻能一口咬定自己是無意識的行為。


    而諸多長老的沉默更給了羅劍足夠的底氣,此時雖然心裏隱隱有些發虛,但還是強作鎮靜的迎視著李逸晨的目光。


    四目相對,李逸晨走過去,緩緩的抬起右手。


    “你要幹什麽?”羅劍身不由一震。


    “你不是讓我上香嗎?”看著羅劍的模樣,李逸晨的嘴角閃過一絲譏諷。


    “拿去吧!”雖然不爽著李逸晨的表情,但此時有些心虛的羅劍也沒有再去追究什麽,他隻希望儀式盡快結束,反正李逸晨錯過這次參悟的機會,至少要多花幾年甚至數十年的時間修煉才能彌補起來。


    接過羅劍手中之香,李逸晨轉身走到香案之前,雙手握香於頭頂,當即拜了下去。


    “李逸晨,對祖師需跪拜!”看著李逸晨隻鞠躬而不跪,羅劍當即指責起來。


    李逸晨卻仿佛根本沒有聽到一般,自顧自的對著畫卷說道:“晚輩拜謝前輩所賜領悟!”


    言畢,李逸晨插香於香案之上,然後轉過身無視著在場所有人對明空說道:“我們去望天峰吧!”


    “李逸晨,入門典禮還沒完,你這是什麽意思!”聽著李逸晨拜祖師稱前輩,而不叫祖師,羅劍自然知道意味著什麽,不過有些話他還得逼著李逸晨說出來。


    剛與明空走到大殿門口的李逸晨,轉過身來看了羅劍一眼,搖頭道:“既是首席弟子,又是門主親傳弟子,但……你很可悲!”


    丟下一句話,李逸晨便與明空一同直接出了大殿,向著望天峰的方向奔行而去。


    全場再次陷入一片寂靜,被羅劍打破自己的參悟,李逸晨由始至終連問都沒問過一句,甚至看向羅劍的眼神都沒有半點恨意,有的隻是不屑之色。


    接著李逸晨舉香祭拜,但沒有人知道李逸晨是敬祖師為長輩,還是的確在參悟的過程中有所領悟,所以表示感謝。


    但李逸晨一聲前輩的稱呼令在場所有人都知道他已經不可能再成為神陣門的弟子,更不會再是神陣門的首席弟子。


    雖然羅劍的陰謀得逞,但整個過程他看似一切盡在掌控,但那下作的手段卻如同一個小醜一般在那裏表演。


    你很可悲!這是李逸晨離去時的最後一句話。


    此時一眾長老望著李逸晨遠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泛起一個問題,剛才自己的沉默真的是對了嗎?


    雖然如今羅劍的高度遠超李逸晨,但從兩人的表現來看,這個高度真的能一直保持嗎?


    “你就這樣走了?”雖然剛才明空也覺得李逸晨做得很霸氣,幹得很夠爺們兒,可是向著神雲峰山下奔去之時,明空突然意識到,李逸晨霸氣的背後有可能無法加入神陣門。


    “那你覺得還能怎麽?”李逸晨微微一笑,雖然神陣門的確有自己值得學習的地方,但李逸晨相信在聖域的這片天地中,自己想要學到東西,並非一定隻能在神陣門。


    “你當時最起碼應該……”能成為神陣門的弟子,明空自然不傻,相反他比一般人更加聰明得多。


    說到一半,回想著當時的場景,他似乎也不知道如果自己在李逸晨的位置應該怎麽去做。


    去理論嗎?去咆哮嗎?那又有什麽意義。


    “好了,這個事過去了,就不用再想了!”李逸晨微笑著搖頭來,“我們還是先去看看明崇大哥吧,他怎麽會傷得這麽重?”


    聽到李逸晨不再叫明崇師兄,而改稱大哥,明空心中更是啞然,他知道李逸晨這一生注定不可能再成為神陣門的弟子。


    而這一切僅僅是因為羅劍的陰險,目睹過李逸晨那變態的潛力的明空,突然很想在將來的某一天,當李逸晨在聖域綻放出屬於他獨有的光彩之時,羅劍會是什麽樣的一個表情?在場的那些長老們又會是什麽樣的一個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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