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兩人定情(顧安番外4更
田園有喜:憨夫寵入骨 作者:舒薪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隻是它卻猶如一把刀一般,插在心裏怎麽都拔不出來,她試著去諒解,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心眼就是這麽小,她開始明白自己似乎對顧安太過於在意了,以至於心裏騰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害怕,隨著時間,她開始慢慢的明白那是什麽。
夜間,楊敏揉著腦袋從床上坐起身,身邊的顧安沒了影,伸手摸了摸,冷的,應當是起了很久了,趿著鞋走到窗邊,老遠的就看見坐在那邊竹椅上的顧安,背影似乎有那麽一點的……落寞?轉身,楊敏重新上了床,心煩意亂,最終還是抵不過周公,連顧安什麽時候上、床的都不知道了。
楊敏正在屋內縫著衣裳,外頭忽然就響起人的叫罵聲,楊敏聽著聲音熟悉,開了門,站在外頭的是孫氏和衛河兩人。
孫氏插著腰,“哎喲我說這是誰呢,這不是掌櫃的嗎?怎麽勞煩你親自出來了?”語調陰陽怪氣的,臉上竟是挑釁。
楊敏嗤笑一聲,靠在門檻上,“我還以為是什麽狗,在我們家門前亂吠,怎麽?還嫌上次打的不夠?好了傷疤忘了疼?”楊敏說著揚了揚拳頭。
想起上次孫氏就覺得可氣,足足讓他們疼了好一段時間!走到哪兒都被村裏的人嘲笑,正要罵回去的時候,忽然想起什麽,“你這蕩婦,我真替顧大感到惋惜!這邊有了點生意名氣啊,那邊就學會勾搭漢子了!”
聽她這麽一說,周圍的人全部都圍過來,準備聽個仔細,“我說衛河媳婦你可別亂說啊,這楊妹子可不像這種人!”
“當然了,看起來是不像,昨兒個我在山上可都是瞧見了,她與那衛光棍兩人手牽著手,含情脈脈的,這不是偷情是什麽?”孫氏插著腰,得意洋洋道。
聽到這兒周圍的人不免異樣的看向楊敏,楊敏嗤笑一聲,“怎麽,我昨兒個是跟衛光棍在一起,就是去山上采個藥的功夫,山上那一塊還有一隻死了的豪豬,你也就會胡編亂造了,看個病拉手就是偷情,那上次我給村子裏幾個漢子瞧病,就是通奸?”
“也隻有你這種費盡心機沒心肝的東西才會弄出這種破事兒來,別把每個人都想的跟你一樣!”楊敏不慌不忙,絲毫沒有被抓包的慌張。
“哎喲,瞧瞧,這會子出了事兒被人看去了,就編出這裏有,還真有你的,顧大還真是可憐,好不容易買了個暖房的回來,淨學的吃裏扒外!”孫氏冷哼一聲,上下打量了楊敏兩樣,眼中滿是不屑。
楊敏冷眼看著孫氏,這個孫氏還真是沒被打怕,隻是為什麽昨兒個自己在山上都會被人瞧去?那山上一般就很少有人去。
思量著,楊敏忽然道,“也不知你生的什麽腦子,那山上平時也能就獵戶和我會去,你一個婆子怎麽曉得我跟衛光棍去了山上?還看的這麽清楚一口就咬定了我就一定在偷情?”
“難道是衛河去的?”楊敏話音一轉看向衛河,孫氏想也不想的點頭,“對啊,就是我家老頭子去的!”
這話一出來衛河臉上多了幾分不自然,卻還是點了點頭,楊敏眸子一亮道,“哎喲,昨兒個我遇見了衛婆婆,回來的路上就瞧見了衛河不是跟你村北邊家裏的小新婦在嘮嗑?難不成是我眼神不好瞧錯了?”
孫氏斜眼打了幾下衛河,衛河連忙道,“這小婦人說什麽呢?自己搞破鞋了可別扯下了我去,我看你這就是狗急跳牆!”
“是不是狗急跳牆你喊了人來就是了,衛婆婆也瞧見了,我還同她說了幾句呢!”楊敏說著看向旁邊的婦人,“這位嫂嫂,拜托你去找了衛婆婆來!”
那婦人連忙踩著碎步去喊人,衛婆婆正在家裏坐著針線活,就聽見有人喊她,說是楊敏家裏出了事兒,一路上倒是聽出了個所以然來。
“衛婆婆你可是來了,昨兒個你也瞧見我了對吧?”衛婆婆站的近,楊敏‘我’字咬的輕,也隻有靠近楊敏的幾個才聽得清。
衛婆婆一聽,拍了腿就點頭,“唉瞧見了,瞧見了,我正趕著去給香娘買雞呢!”此話一出周圍一片嘩然。
此時孫氏也急了眼,拽著衛河的衣裳,“你個老不死的東西,你勾搭人家新婦幹嘛?說!是不是上次跟你眉來眼去的那個!”
“你這是幹什麽!不是那個!”衛河也是被嚇了一跳,看著孫氏這般發狠的模樣心裏也後怕,拽著衣裳往後縮。
孫氏昏了頭,哪裏會管現在還在人前,兩人就要扭打在一塊兒,楊敏立刻高聲說道,“你們兩人要撒潑別在我們家門口,晦氣!”
打紅了眼的孫氏瞪向楊敏,直直就朝著楊敏那兒去,楊敏心下一緊,就要關門,但已經來不及了,被孫氏拽住手狠狠的推倒在地。
背部重重的摔在地上,楊敏吃痛叫出聲,孫氏就要朝著楊敏撲去,顧安不知道什麽時候到了兩人的身邊,攔住孫氏的身子,單手就掐住了她的脖子,將人抬高。
黑著臉道,“你們當我死的?”五指收攏,氧氣抽離肺部,孫氏拚命的捶打顧安的手,死亡的恐懼籠罩在心頭。
衛河衝上前來想要踢顧安的腿,卻先一步被顧安踹開,在地上滾著一直出了遠門,‘哇哇’的在地上吐了,周圍的人連忙捂住口鼻,嘴裏謾罵著。
孫氏捶打顧安的手愈發的無力,顧安冷哼一聲,將人丟在地上,看向已經從地上爬起來此時站在一邊的楊敏,“你處理!”說罷又回了書房。
楊敏一把拽住孫氏的衣領連拖帶拽的出了院門,“以後別拿這種蹩腳下三濫的手法拿來說事,不殺你們隻是看你們年紀大了,為自己積點德吧!”
衛河連忙爬到孫氏的身邊,見人沒事之後瞪向楊敏,隻看了一眼就立刻拉起孫氏灰溜溜的走了。
楊敏遣散了人群,經過這一次這兩個老不死的以後應該就不會再來了,關上院門,楊敏看向書房那邊,想起方才的情形,心裏癢癢的。
去敲了門,楊敏張了張嘴,扭捏著道,“多謝了,剛剛!”裏邊沒人回複,楊敏也不自討沒趣。
顧安坐在書桌前,黑著臉,回想著剛剛孫氏和楊敏說的話,兩人手握在一起,他能想象到那個場麵,隻是……他為什麽非得在乎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而且最後還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差點殺了人。
楊敏覺得很意外,顧安也很少出書房了,晚間也不來這邊睡,除了每日必要的三餐,以及去茅房小解,根本就看不到他人,難道是因為自己在置氣?
這日,楊敏正在家中坐著,今日早上顧安去了酒樓,說是有東西落在那兒沒拿,楊敏就幹脆拜托他讓他看著酒樓。
“嫂子嫂子!”外頭有人在喊人,楊敏連忙打開,衛凱此時滿臉焦急的站在門外,見楊敏開了門,二話不說就拽著人走,“嫂子,快些,酒樓出事兒了!顧大哥受傷了!”
楊敏上了牛車,一路上隻覺得牛車走的很慢,恨不得就這麽飛了過去,不知道催促了多少次讓衛凱趕車快一些,心裏心心念念的就是顧安的傷勢,這男人從來都不會照顧自己,這要是出了什麽事怎麽辦?
一到鎮子門口,楊敏就立刻下了馬車撒丫子往那邊跑去,老遠的就看見了一群人圍在那兒,擠進人群,周素雅站在門口,身邊還帶著一個男人,一群士兵模樣的人將顧安圍在中間,麵上無事,鮮血順著之間留下來,滴在黃土上,也擾了她的心。
楊敏走上前,“怎麽又是你?上次不是同你說了,這是我相公,讓你不要再來鬧了,我看你也是一個千金小姐,竟也幹得出這種沒臉沒皮的事!”眼睛止不住的往顧安那邊瞟。
周素雅冷哼道,“什麽你的相公?他同我兩情相悅,你一個沒身材又沒相貌的村婦來這兒狐假虎威做甚麽?”
旁邊的周家主拂袖,道,“素雅說,這男子與其許下諾言,說要娶她,而且如今尚未嫁娶,你又是誰?”
楊敏一聽,看向了旁邊麵色有些慌張的周素雅,心裏有了定數,“甚麽尚未嫁娶,你們當我是什麽呢?我與顧大兩人是夫婦,這整個衛家村都知道,這裏若是衛家村的夥計大可站出來替我指正!”
周家主麵色微變,下意識就看向周素雅,周素雅忙道,“爹!你莫要聽這個女人胡謅,她一直以來都跟女兒搶男人,眼下搶不到了就在這裏胡謅!”
楊敏對周素雅的臉皮也是佩服,隻是此時似乎除了人證,就沒有其他的證據能夠證明她是他的妻,她是他買來的,兩人從未提過這一件事,此時的她多麽希望他能親口承認。
想到這兒,楊敏愣住了,忽然想通了什麽,這麽多天她一直因為周素雅的事情鬧著脾氣,不去理會顧安,甚至還有自己的小報複,可輪到他出事了,她卻比自己出事還要緊張,這種不可名狀的感情名為……
楊敏攥著手看向顧安,“相公,你快說啊,說我是你的妻子!”心狂跳不已,其實心中早已有了把握,她相信,就算顧安不喜歡自己,為了避免麻煩也會說的。
隻是顧安越來越長的沉默完全摧毀了她那僅存的卑微和自信,心似被一把刀剜開,血淋淋的。
周素雅鬆下一口氣,挺了挺胸,“是吧,我就說這個男人不是你的丈夫吧!不然他怎麽可能自己都不承認呢?爹!我們快把他帶回去吧!”
既然這男子為婚配,周家主這才點了頭,楊敏鼻頭一酸,淚水止不住的從眼眶溢出。
顧安一直看著楊敏,他不知道要這麽說出口,一直到女人哭了,他的心也亂了。
“顧大你個負心人!我這就跟你和離!我要回去改嫁!”說著重重的將手裏的箱子摔在地上,草藥散了一地,虧的她一路上都念著她的傷勢,這男人就這麽對他的!
楊敏說著快速的朝著另一處跑去,淚水早已模糊了視線,楊敏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裏,等停下來的時候,看了看周圍,有點熟悉。
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楊敏下意識回頭,倒是把蔣雲雲嚇了一跳,“你這是怎麽了?誰惹你傷心了?”蔣雲雲立刻抽了帕子為其擦拭眼淚。
楊敏吸著鼻子,意識到自己此時的難堪,扯下蔣雲雲的手,“你上次說請我去你家做客,可還算數?”此時她不想再回去了,那些東西就當做是報答這麽長時間以來的照顧,送給他了。
“自是作數,你想住多久都行,我府中還是養得起你的!”隨後拉著楊敏的手走到不遠處的馬車旁,看向一側的陸離,“你別跟上來!”陸離難得的聽話點頭。
一路上不管蔣雲雲怎麽問楊敏,楊敏都隻是笑笑不說,整理了一下衣裳,蔣雲雲帶著楊敏進了府,蔣府不愧是富商之家,霸氣恢弘。
楊敏差了管家去給楊敏準備客房,房間就在蔣雲雲的旁邊,是蔣雲雲特別吩咐的。
“小姐,老爺夫人喊你過去一趟!”丫鬟細聲說道,低著眸子不亂看。
蔣雲雲揮了揮手,“我曉得了,你們先退下,我馬上就過去!”
蔣雲雲拉著楊敏的手,“你就在這裏等我,要是餓了什麽的就讓丫鬟給你準備吃的!”說罷直起身子,拍了拍裙擺上的灰塵,冷眼撇了一眼身後的丫鬟,“你們好生伺候著,要是出了一點差錯,唯你們是問!”
“是!小姐!”幾個丫鬟身子一抖,連忙回答道,等蔣雲雲走了之後,楊敏無力的趴在石桌上,腦子裏無限回放著剛剛發生的事情,心痛的那麽清晰,他真的喜歡上了那個周素雅了嗎?
“雲雲,我聽說你帶朋友回府了!”蔣夫人輕抿一口杯中的茶說道。
旁邊坐著的蔣老爺也同樣道,“是誰?”
“就是上次你們看過的那個楊敏,我時常同你們提起的,她似乎遇到了一點小麻煩,暫時要住在我們府中,我會打點好!”蔣雲雲說道。
蔣夫人看了蔣雲雲幾眼,隨後點頭,“雲雲,今日讓你去見周家的公子,你似乎又去見姓陸的那小子了?”
“是!”蔣雲雲不卑不亢說道,“爹娘,還有什麽需要交代的嗎?”
蔣夫人看向旁邊的蔣老爺,蔣老爺放下手中的茶杯,“你先下去吧,你的那位朋友似乎有點消息,你若是想知道就去問管家!”
蔣雲雲疑惑著去找了管家,得知事情經過之後心中惱怒不已,氣衝衝的回去,楊敏見蔣雲雲回來了,心情不大好,笑問,“出什麽事兒了?”
“你告訴我,是不是那個混蛋負了你?”蔣雲雲激動的拍了一下桌子。
楊敏看見她眼眶微紅,笑著拉過她的手,在發紅的掌心上吹了吹,“是,但我沒事,我本就是被他買來的,我同他之前也沒有夫妻之實,若說是負了我,也算不上!”
“這麽多天我對他的照顧,還有賺的銀錢,全都給他,算是報答他把我買出來!”楊敏苦笑著看向蔣雲雲,“現在我身無分文,你可莫要趕我走啊!”
“我說了,你想住多久都行,害怕我偌大的蔣府養不起你一個小女子不成?走,我帶你去瞧瞧你的房間!”蔣雲雲立刻打消了心頭的不快,熱情的帶著楊敏熟悉蔣府。
蔣夫人喝著手裏的熱茶,“讓女兒跟那個小村姑接觸,沒事嗎?”
旁邊的蔣老爺笑道,“沒事!”
顧安坐在院落中,看著空蕩蕩的院子,心亂的很,他見女人哭著走了,就要追上去,卻被攔下來,之後鎮丞來了,事情不了了之,他再去找女人的時候,卻發現無處可尋。
想到女人說要回來收拾行李,找遍了整個村子,都沒發現人,原本的東西都整整齊齊的放著,坐在院中的竹椅上,顧安抬手想要尋茶杯,卻發現小幾上的茶壺已然不見。
走進廚房,小鍋裏還有女人為他溫著的熱水,泡了茶,卻發現沒有女人泡的好喝,索性放在一邊不去喝。
在院子裏坐了許久,空蕩蕩的,能清晰的聽到風聲,顧安一陣恍惚,仿佛回到了女人來這裏之前,他也是一個人坐在這裏,做著自己的事,以前做的時候覺得這種能安心,如今真的安靜下來了,心中悵然若失。
之前有過這樣的心情,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顧安起身躺在搖椅上,這是女人做的,原本隻做一個,後來說好事成雙,所以做了兩個,兩人一人一個,女人曾還小家子氣的說要在這上麵刻上各自的名字。
顧安撇了一眼旁邊的搖椅,以前旁邊也曾躺著一個女人,像一隻小鳥一般的女人,總是歡快的說著各種事情,很堅強,這麽久了不管遇到什麽事,多累,多苦,都隻看見她哭過四次。
第一次是在鎮子裏被欺負了,回來跟他哭訴,第二次是被狼追,女人忍了一路,最後還是在他的懷裏哭出聲,第三次便是被馮柳青擄走的時候,還有一次,就是在方才。
但,前幾次哭,哄哄就好了,也不見她離開,但是今日哭,卻哭的格外傷心。
顧安回過神來,自己已經坐在了楊敏的椅子上,摸上護手,紅色的漆木上刻著兩個字,‘顧安’,這是他的名字。
顧安心下一痛,他似乎明白自己為什麽這麽失魂落魄的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那個女人已經闖入了他的生活,他的心裏。
起身,顧安轉身走進書房……
蔣府很大,楊敏吃了午膳之後心情就好了不少,被蔣雲雲纏著做了不少糕點,還端了不少給蔣老爺和蔣夫人。
“唉,你幹脆就當我們蔣府的廚子吧,管吃管住管用,怎麽樣?”
蔣雲雲咽下嘴裏的點心,旁邊的丫鬟立刻遞上手帕讓其擦嘴角。
楊敏笑道,“那豈不是成你包養的了,我能做事,遲早我也能養我自個兒的!”
“行行行,我就知道你要來這一套,你在這兒的事情我不曾跟誰說,這幾日你也別出去,避避風頭,我呢也在這裏陪著你!”蔣雲雲擠到楊敏的身邊,抱著他的手撒嬌。
楊敏捏了捏蔣雲雲的鼻子,“我看你啊,是想吃我做的糕點吧!”看到蔣雲雲楊敏就想到了小寶,不知道顧安會不會記得去接小寶,小寶知道自己走了之後一定會很傷心吧。
罷了,這些事情都不歸她管了,整理了一下心情,楊敏重新看向蔣雲雲,“我這幾日閑著沒事,你若是有心了,就幫我拿點針線過來,我閑著也是閑著,給你繡幾身衣裳怎麽樣?正巧教教你女紅!”
“也行,你來總比要教導嬤嬤來的好!”蔣雲雲說著立刻就差人下去拿了。
一連兩天楊敏都在蔣府不出門,顧安不是沒來問過,但都被蔣雲雲給打發走了。
“你這裏要改針繡,不然就不好看了!”楊敏放下手中的帕子,提點到,蔣雲雲扯了扯針線,“看你們繡就覺得那麽簡單,現在一學起來沒想到這麽難!”
“再練練就好了!”楊敏無奈道,接過蔣雲雲手中的帕子,拆了幾針重新繡,再遞給蔣雲雲,“你瞧瞧,這就你不一樣了!”
蔣雲雲嘖嘖有聲,“還真是,來我們繼續!”
蔣府的夥食很好,楊敏身上穿著的是蔣雲雲去買來的衣衫,她特地要求買素色就好,盡管如此料子摸上去也很好。
楊敏經常出入廚房,做的一手好菜,蔣夫人和蔣老爺都很喜歡,尤其是楊敏在的這兩日經常同蔣雲雲一起練女紅,這讓兩人更加喜歡楊敏,甚至還給了不少銀子,讓蔣雲雲買點好的送給楊敏,對於一家人的熱情楊敏隻是領了心意。
顧安站在院門口,直直的望著通向村外的路,一直渴望看到一個身影,大旺媳婦帶了小寶回來,她是知道前幾日的事情。
讓小寶先回了家,看著顧大說,“顧大啊,之前的事情嫂子都聽說了,原本你們夫妻之間的事情我也不好說,妹子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見顧大沒回答,大旺媳婦搖著頭進了院子,這妹子一走啊整個家都亂了套了,原先都能聽到個隔壁的聲響,現在安靜的就像是沒有人住的空宅。
找了一圈都沒找到楊敏的小寶扯了扯顧安的衣裳,“爹,娘親去哪兒了?”
院子裏似乎跟以前不一樣了,看著爹的樣子,跟以前的樣子一樣,死氣沉沉,小寶內心忐忑不安。
顧安沒回答,轉身進了院子,不管小寶怎麽追問都沒回答,小寶也終於明白了事情就跟他想的一樣,扯著顧安的手嚎啕大哭,顧安蹲下身,將小寶抱入懷中,輕輕的拍著後背,以前女人也是這麽做的。
漸漸地,小寶止住了淚水,帶著哭腔,詢問道,“爹,娘不會回來了嗎?”
他好害怕,娘不要他了,娘這個大騙子,說了要是走的話一定會帶上小寶的。
“不知道!”顧安斂眸,是他氣走的人,現在卻找不到,若是女人不回來了怎麽辦?他原以為他抓住了她的心,卻不想自己才是被抓住的那個人。
“爹,小寶跟你一起去找娘親好不好?娘親一個人在外邊,好危險的!”小寶搖了搖顧安的手臂,顧安一愣,對啊,女人曾經說過,她失憶了,沒有親人,那就隻能在友人家中了。
蔣雲雲氣衝衝的從外頭走進來,“讓他走就是不走,還說你一定就在這裏,再不走我就讓侍衛抬著他離開!”
“你就讓他在門外站著,等看不到人了自然會走!”楊敏麵上淡然,心中其實波瀾起伏,他在外麵站著一個上午了,聽蔣雲雲說一同站著的還有小寶。
蔣雲雲看了楊敏幾眼,也沒再說話,夜深了,楊敏躺在床上,房門忽然被敲響,楊敏開了門,站在外頭的是蔣雲雲,手中抱著繡枕,“我有些睡不著!”
“進來吧!”蔣雲雲立刻爬上床,在裏床躺著,楊敏躺在旁邊,不由得想起了顧安,以前他們也是這麽躺在一起的。
“你是不是有點心軟了?”蔣雲雲看著楊敏道,黑暗中一雙楊敏閃著亮光,直楞楞的盯著楊敏。
楊敏輕笑一聲,說,“沒有!”
蔣雲雲噘著嘴不滿道,“你我都是女人,我怎麽可能不明白你的心思?你就是心軟了,不過我一早就猜到了!”
空氣慢慢安靜下來,蔣雲雲轉身麵朝牆,“若是決定了的事情就早些決定吧,真是受不了你們這些腦子裏滿是情情愛愛的女人,笨死了!”
楊敏抬手揉了揉蔣雲雲的發,“那你同你家那位怎麽樣了?”
蔣雲雲身子忽然崩直了,連忙爬起來,如同一隻炸毛了的貓,“什麽我家那位?你可別胡說!”
“就那個陸離,你瞞不過我的,你喜歡他!”楊敏也不逗她了,直言道,似乎在黑暗中也能看到蔣雲雲臉紅。
“我……好吧,我是喜歡他,不過我們還不著急,當務之急是解決你這邊的事情!”蔣雲雲連忙擺手岔開話題。
“再說吧!”
一夜未眠,楊敏親自下廚做了朝食,蔣雲雲吃飽喝足之後又去門口趕人了,顧安在門口站了兩天,一動未動,小寶喝了點蔣雲雲送過去的水,也跟著一起站了兩天。
“這兩人站在蔣府門口都快成雕像了!”蔣雲雲看著正在繡著什麽的楊敏,抱怨道。
楊敏隻是笑了笑沒搭話。
忽然蔣雲雲站起身,一把拽住楊敏的手就往外走,“你還是回去吧!”
楊敏幾下掙脫了蔣雲雲的手,“怎麽,現在嫌棄我了?”
“你瞧瞧你自己,你剛剛繡的地方那麽亂,你心裏擺明了就是在想那個男人,不如你幹脆回去,免得我看著你們兩個難受!”蔣雲雲說道,她最看不得這些了。
楊敏沒說話,站了好一會兒後朝著門口走去。
顧安在門口站了兩天,這兩天他想了很多,但是他最想的就是看到楊敏的臉,聽她高興的在自己耳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大事、小事,她總能絮絮叨叨說半天。
門忽然打開了,等看到了楊敏的臉之後,他愣住了,這麽多天他一直在想自己要是看到了楊敏之後怎麽回答,但如今見到了,卻不知道怎麽言語。
楊敏抿唇,“你帶著小寶回去吧,他還是個孩子!”
楊敏看著靠在顧安身上睡著了的小寶,出聲說道。
“你,跟我回家!”顧安張了張嘴,聲音沙啞幹澀。
楊敏心下猛的一跳,眼眶瞬間紅潤,側過頭不去看顧安,僵硬著身體說,“你們回去吧,我不認識你們,我為你做了那麽多,算是對你的報答!”
“別站在這兒了,擋路!”楊敏說完轉身就要走,顧安忽然扯住楊敏的手,一下將人帶入懷中,緊緊的抱著楊敏,嘞的楊敏要喘不過氣來了,正要罵的時候,耳畔響起顧安的聲音。
“跟我回家,好嗎?”乞求中帶著無助,她想,她是擺脫不了他了。
楊敏推了推顧安,“你放開,我喘不過氣來了!”
顧安這才將人放開,緊緊的盯著楊敏的臉,楊敏將小寶抱入懷中,輕輕拍了拍小寶的臉頰,小寶聳了聳鼻子,聞到了熟悉的味道,緊皺的眉頭也舒展開來,“是娘嗎?”
“是,娘帶你回家!”
楊敏將人抱牢了,正要走的時候身後響起了蔣雲雲的聲音,“你們走回去要等到猴年馬月,上車吧,這一次算你們欠我一個人情哦!”
楊敏報以一笑,抱著小寶上了馬車,顧安轉過身看了一眼蔣雲雲,蔣雲雲無辜的攤了攤手,等兩人走了之後,看向站在不遠處石像後頭的陸離,“你出來吧!”
“你怎麽知道我藏在那兒?”陸離笑盈盈的走到蔣雲雲的麵前,問,蔣雲雲白了一眼,“你這麽大一個身子在那兒,瞎了眼的人才不知道!”
說罷又問,“是不是你告訴那個男人楊敏在我這兒的?”
陸離欣然點頭,蔣雲雲攥著拳頭狠狠捶在陸離的胸口,“就知道是你這個人搞的鬼,我把楊敏的消息藏的密不透風的,隻有你知道!”
“我能怎麽辦,那個男人半夜把我從床上拖起來,威脅我,還把我打了一頓,我要是不說小命不保了!”陸離委屈道,忽然低下身子在蔣雲雲的臉上親了一下,隨後拔腿就跑,身後成功響起了蔣雲雲咆哮的聲音。
蔣雲雲摸上已經紅透了的臉,這個男人怎麽……這樣!
楊敏靠在馬車壁上,兩人相對無言,不過顧安從頭到尾視線就沒離開過她,等進了院子,楊敏將小寶抱回房間去睡,自己獨自開始打點院子上下,才五六天沒在,這個家就亂成這樣。
一路上顧安都跟在楊敏的身後,保持著兩步的距離,楊敏終於惱了,不耐煩的轉過身,還沒說什麽忽然被抱住。
“這麽多天了,我很想你!”
顧安忽如其來的話,讓楊敏措手不及,臉瞬間紅透,“你早幹嘛去了?”楊敏嘟囔著。
顧安忽然鬆開楊敏,小心翼翼的捧起楊敏的臉,“對不起!”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足以撩動楊敏的心弦。
心下一動,楊敏咬著牙握住顧安的手,紅著臉道,“顧安,我喜歡你!”許是一頭腦熱說出來的話,但卻發自真心。
顧安一愣。
楊敏看著顧安的反應,身子微僵,笑著說道,“沒事,你不喜歡我,這件事情我一直都知道,你不用因此感到為難!”心卻痛到不能呼吸,眼淚不爭氣的往下掉,楊敏慌亂的擦著眼淚,“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
忽然,顧安捧起楊敏的臉,在楊敏不解的目光上,輕輕吻上紅唇,這一刻,他一直慌亂的心才徹底的平靜下來。
楊敏瞪大的眼睛中滿是錯愕,許久後顧安才鬆開楊敏,小心的擦拭楊敏臉上的淚痕,壓著嗓子說,“我最高興的便是,心意與君相通!”
楊敏好久才回過神來,意識到剛剛發生了什麽,連忙低下頭,臉燙的快要熟了,“你,你說什麽呢!”
顧安一把把人給抱起來,走向那邊的搖椅坐下,讓人跪坐在自己的身上,抓住楊敏掙紮的兩隻手,將人禁錮在胸前,“才七天,我卻如同七十年,斷腿、毀容的日子都沒有這麽難受!”蹭了蹭楊敏的額頭,大有撒嬌討好的意味。
楊敏嬌羞過頭了,想起之前的事,掐了一把顧安的腰肢,“你先前是怎麽回事?快同我說清楚!”
顧安吃痛卻依舊靜靜的捉著楊敏的腰肢,不讓人亂動,“之前,我還沒明白情愛之事,我想去追你的,被攔下來了,我找了很久!”
“哼,我看你分明是喜歡那個周素雅,不然換做了平常女人,你一定給丟出去了!”楊敏側過頭去,不買賬。
顧安抓住楊敏的後腦勺,讓人靠近自己,薄唇在她的上輕啄兩下,成功看到人兒臉紅之後才到,“我怕影響到你的聲譽!”
楊敏一怔,原來他一直以來都是這麽想的,幹咳了兩聲,嘟著嘴道,“好吧,那我就勉強相信你,但是我們現在這是怎麽回事?”
“很簡單,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你是我妻,我總歸要帶你回家的!”顧安說著摟住楊敏的腰肢,將腦袋擱在楊敏的肩頭,貪婪的吸著女人身上的香味。
以前,他不知相思之苦,隻曉得分離之痛,如今,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七日不見,恍如隔世。
楊敏紅了臉,顧安看著楊敏殷紅的唇,眸光黝黯,正要湊上去卻被楊敏的手給擋住了,“你沒有洗漱,不要親我!”說完立刻窘迫的跳下顧安的懷抱朝著房內走去。
顧安看著楊敏落荒而逃的背影,心被填的滿滿當當的。
“睡熟了嗎?”顧安洗漱後順便洗了個澡,換了身衣裳走進屋,壓低了聲音問道。
“嗯,你也是的,小寶這麽小,哪裏有你這般皮糙肉厚,你也不勸著點!”楊敏抱怨著起身,忽然手腕被捉住。
夜間,楊敏揉著腦袋從床上坐起身,身邊的顧安沒了影,伸手摸了摸,冷的,應當是起了很久了,趿著鞋走到窗邊,老遠的就看見坐在那邊竹椅上的顧安,背影似乎有那麽一點的……落寞?轉身,楊敏重新上了床,心煩意亂,最終還是抵不過周公,連顧安什麽時候上、床的都不知道了。
楊敏正在屋內縫著衣裳,外頭忽然就響起人的叫罵聲,楊敏聽著聲音熟悉,開了門,站在外頭的是孫氏和衛河兩人。
孫氏插著腰,“哎喲我說這是誰呢,這不是掌櫃的嗎?怎麽勞煩你親自出來了?”語調陰陽怪氣的,臉上竟是挑釁。
楊敏嗤笑一聲,靠在門檻上,“我還以為是什麽狗,在我們家門前亂吠,怎麽?還嫌上次打的不夠?好了傷疤忘了疼?”楊敏說著揚了揚拳頭。
想起上次孫氏就覺得可氣,足足讓他們疼了好一段時間!走到哪兒都被村裏的人嘲笑,正要罵回去的時候,忽然想起什麽,“你這蕩婦,我真替顧大感到惋惜!這邊有了點生意名氣啊,那邊就學會勾搭漢子了!”
聽她這麽一說,周圍的人全部都圍過來,準備聽個仔細,“我說衛河媳婦你可別亂說啊,這楊妹子可不像這種人!”
“當然了,看起來是不像,昨兒個我在山上可都是瞧見了,她與那衛光棍兩人手牽著手,含情脈脈的,這不是偷情是什麽?”孫氏插著腰,得意洋洋道。
聽到這兒周圍的人不免異樣的看向楊敏,楊敏嗤笑一聲,“怎麽,我昨兒個是跟衛光棍在一起,就是去山上采個藥的功夫,山上那一塊還有一隻死了的豪豬,你也就會胡編亂造了,看個病拉手就是偷情,那上次我給村子裏幾個漢子瞧病,就是通奸?”
“也隻有你這種費盡心機沒心肝的東西才會弄出這種破事兒來,別把每個人都想的跟你一樣!”楊敏不慌不忙,絲毫沒有被抓包的慌張。
“哎喲,瞧瞧,這會子出了事兒被人看去了,就編出這裏有,還真有你的,顧大還真是可憐,好不容易買了個暖房的回來,淨學的吃裏扒外!”孫氏冷哼一聲,上下打量了楊敏兩樣,眼中滿是不屑。
楊敏冷眼看著孫氏,這個孫氏還真是沒被打怕,隻是為什麽昨兒個自己在山上都會被人瞧去?那山上一般就很少有人去。
思量著,楊敏忽然道,“也不知你生的什麽腦子,那山上平時也能就獵戶和我會去,你一個婆子怎麽曉得我跟衛光棍去了山上?還看的這麽清楚一口就咬定了我就一定在偷情?”
“難道是衛河去的?”楊敏話音一轉看向衛河,孫氏想也不想的點頭,“對啊,就是我家老頭子去的!”
這話一出來衛河臉上多了幾分不自然,卻還是點了點頭,楊敏眸子一亮道,“哎喲,昨兒個我遇見了衛婆婆,回來的路上就瞧見了衛河不是跟你村北邊家裏的小新婦在嘮嗑?難不成是我眼神不好瞧錯了?”
孫氏斜眼打了幾下衛河,衛河連忙道,“這小婦人說什麽呢?自己搞破鞋了可別扯下了我去,我看你這就是狗急跳牆!”
“是不是狗急跳牆你喊了人來就是了,衛婆婆也瞧見了,我還同她說了幾句呢!”楊敏說著看向旁邊的婦人,“這位嫂嫂,拜托你去找了衛婆婆來!”
那婦人連忙踩著碎步去喊人,衛婆婆正在家裏坐著針線活,就聽見有人喊她,說是楊敏家裏出了事兒,一路上倒是聽出了個所以然來。
“衛婆婆你可是來了,昨兒個你也瞧見我了對吧?”衛婆婆站的近,楊敏‘我’字咬的輕,也隻有靠近楊敏的幾個才聽得清。
衛婆婆一聽,拍了腿就點頭,“唉瞧見了,瞧見了,我正趕著去給香娘買雞呢!”此話一出周圍一片嘩然。
此時孫氏也急了眼,拽著衛河的衣裳,“你個老不死的東西,你勾搭人家新婦幹嘛?說!是不是上次跟你眉來眼去的那個!”
“你這是幹什麽!不是那個!”衛河也是被嚇了一跳,看著孫氏這般發狠的模樣心裏也後怕,拽著衣裳往後縮。
孫氏昏了頭,哪裏會管現在還在人前,兩人就要扭打在一塊兒,楊敏立刻高聲說道,“你們兩人要撒潑別在我們家門口,晦氣!”
打紅了眼的孫氏瞪向楊敏,直直就朝著楊敏那兒去,楊敏心下一緊,就要關門,但已經來不及了,被孫氏拽住手狠狠的推倒在地。
背部重重的摔在地上,楊敏吃痛叫出聲,孫氏就要朝著楊敏撲去,顧安不知道什麽時候到了兩人的身邊,攔住孫氏的身子,單手就掐住了她的脖子,將人抬高。
黑著臉道,“你們當我死的?”五指收攏,氧氣抽離肺部,孫氏拚命的捶打顧安的手,死亡的恐懼籠罩在心頭。
衛河衝上前來想要踢顧安的腿,卻先一步被顧安踹開,在地上滾著一直出了遠門,‘哇哇’的在地上吐了,周圍的人連忙捂住口鼻,嘴裏謾罵著。
孫氏捶打顧安的手愈發的無力,顧安冷哼一聲,將人丟在地上,看向已經從地上爬起來此時站在一邊的楊敏,“你處理!”說罷又回了書房。
楊敏一把拽住孫氏的衣領連拖帶拽的出了院門,“以後別拿這種蹩腳下三濫的手法拿來說事,不殺你們隻是看你們年紀大了,為自己積點德吧!”
衛河連忙爬到孫氏的身邊,見人沒事之後瞪向楊敏,隻看了一眼就立刻拉起孫氏灰溜溜的走了。
楊敏遣散了人群,經過這一次這兩個老不死的以後應該就不會再來了,關上院門,楊敏看向書房那邊,想起方才的情形,心裏癢癢的。
去敲了門,楊敏張了張嘴,扭捏著道,“多謝了,剛剛!”裏邊沒人回複,楊敏也不自討沒趣。
顧安坐在書桌前,黑著臉,回想著剛剛孫氏和楊敏說的話,兩人手握在一起,他能想象到那個場麵,隻是……他為什麽非得在乎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而且最後還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差點殺了人。
楊敏覺得很意外,顧安也很少出書房了,晚間也不來這邊睡,除了每日必要的三餐,以及去茅房小解,根本就看不到他人,難道是因為自己在置氣?
這日,楊敏正在家中坐著,今日早上顧安去了酒樓,說是有東西落在那兒沒拿,楊敏就幹脆拜托他讓他看著酒樓。
“嫂子嫂子!”外頭有人在喊人,楊敏連忙打開,衛凱此時滿臉焦急的站在門外,見楊敏開了門,二話不說就拽著人走,“嫂子,快些,酒樓出事兒了!顧大哥受傷了!”
楊敏上了牛車,一路上隻覺得牛車走的很慢,恨不得就這麽飛了過去,不知道催促了多少次讓衛凱趕車快一些,心裏心心念念的就是顧安的傷勢,這男人從來都不會照顧自己,這要是出了什麽事怎麽辦?
一到鎮子門口,楊敏就立刻下了馬車撒丫子往那邊跑去,老遠的就看見了一群人圍在那兒,擠進人群,周素雅站在門口,身邊還帶著一個男人,一群士兵模樣的人將顧安圍在中間,麵上無事,鮮血順著之間留下來,滴在黃土上,也擾了她的心。
楊敏走上前,“怎麽又是你?上次不是同你說了,這是我相公,讓你不要再來鬧了,我看你也是一個千金小姐,竟也幹得出這種沒臉沒皮的事!”眼睛止不住的往顧安那邊瞟。
周素雅冷哼道,“什麽你的相公?他同我兩情相悅,你一個沒身材又沒相貌的村婦來這兒狐假虎威做甚麽?”
旁邊的周家主拂袖,道,“素雅說,這男子與其許下諾言,說要娶她,而且如今尚未嫁娶,你又是誰?”
楊敏一聽,看向了旁邊麵色有些慌張的周素雅,心裏有了定數,“甚麽尚未嫁娶,你們當我是什麽呢?我與顧大兩人是夫婦,這整個衛家村都知道,這裏若是衛家村的夥計大可站出來替我指正!”
周家主麵色微變,下意識就看向周素雅,周素雅忙道,“爹!你莫要聽這個女人胡謅,她一直以來都跟女兒搶男人,眼下搶不到了就在這裏胡謅!”
楊敏對周素雅的臉皮也是佩服,隻是此時似乎除了人證,就沒有其他的證據能夠證明她是他的妻,她是他買來的,兩人從未提過這一件事,此時的她多麽希望他能親口承認。
想到這兒,楊敏愣住了,忽然想通了什麽,這麽多天她一直因為周素雅的事情鬧著脾氣,不去理會顧安,甚至還有自己的小報複,可輪到他出事了,她卻比自己出事還要緊張,這種不可名狀的感情名為……
楊敏攥著手看向顧安,“相公,你快說啊,說我是你的妻子!”心狂跳不已,其實心中早已有了把握,她相信,就算顧安不喜歡自己,為了避免麻煩也會說的。
隻是顧安越來越長的沉默完全摧毀了她那僅存的卑微和自信,心似被一把刀剜開,血淋淋的。
周素雅鬆下一口氣,挺了挺胸,“是吧,我就說這個男人不是你的丈夫吧!不然他怎麽可能自己都不承認呢?爹!我們快把他帶回去吧!”
既然這男子為婚配,周家主這才點了頭,楊敏鼻頭一酸,淚水止不住的從眼眶溢出。
顧安一直看著楊敏,他不知道要這麽說出口,一直到女人哭了,他的心也亂了。
“顧大你個負心人!我這就跟你和離!我要回去改嫁!”說著重重的將手裏的箱子摔在地上,草藥散了一地,虧的她一路上都念著她的傷勢,這男人就這麽對他的!
楊敏說著快速的朝著另一處跑去,淚水早已模糊了視線,楊敏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裏,等停下來的時候,看了看周圍,有點熟悉。
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楊敏下意識回頭,倒是把蔣雲雲嚇了一跳,“你這是怎麽了?誰惹你傷心了?”蔣雲雲立刻抽了帕子為其擦拭眼淚。
楊敏吸著鼻子,意識到自己此時的難堪,扯下蔣雲雲的手,“你上次說請我去你家做客,可還算數?”此時她不想再回去了,那些東西就當做是報答這麽長時間以來的照顧,送給他了。
“自是作數,你想住多久都行,我府中還是養得起你的!”隨後拉著楊敏的手走到不遠處的馬車旁,看向一側的陸離,“你別跟上來!”陸離難得的聽話點頭。
一路上不管蔣雲雲怎麽問楊敏,楊敏都隻是笑笑不說,整理了一下衣裳,蔣雲雲帶著楊敏進了府,蔣府不愧是富商之家,霸氣恢弘。
楊敏差了管家去給楊敏準備客房,房間就在蔣雲雲的旁邊,是蔣雲雲特別吩咐的。
“小姐,老爺夫人喊你過去一趟!”丫鬟細聲說道,低著眸子不亂看。
蔣雲雲揮了揮手,“我曉得了,你們先退下,我馬上就過去!”
蔣雲雲拉著楊敏的手,“你就在這裏等我,要是餓了什麽的就讓丫鬟給你準備吃的!”說罷直起身子,拍了拍裙擺上的灰塵,冷眼撇了一眼身後的丫鬟,“你們好生伺候著,要是出了一點差錯,唯你們是問!”
“是!小姐!”幾個丫鬟身子一抖,連忙回答道,等蔣雲雲走了之後,楊敏無力的趴在石桌上,腦子裏無限回放著剛剛發生的事情,心痛的那麽清晰,他真的喜歡上了那個周素雅了嗎?
“雲雲,我聽說你帶朋友回府了!”蔣夫人輕抿一口杯中的茶說道。
旁邊坐著的蔣老爺也同樣道,“是誰?”
“就是上次你們看過的那個楊敏,我時常同你們提起的,她似乎遇到了一點小麻煩,暫時要住在我們府中,我會打點好!”蔣雲雲說道。
蔣夫人看了蔣雲雲幾眼,隨後點頭,“雲雲,今日讓你去見周家的公子,你似乎又去見姓陸的那小子了?”
“是!”蔣雲雲不卑不亢說道,“爹娘,還有什麽需要交代的嗎?”
蔣夫人看向旁邊的蔣老爺,蔣老爺放下手中的茶杯,“你先下去吧,你的那位朋友似乎有點消息,你若是想知道就去問管家!”
蔣雲雲疑惑著去找了管家,得知事情經過之後心中惱怒不已,氣衝衝的回去,楊敏見蔣雲雲回來了,心情不大好,笑問,“出什麽事兒了?”
“你告訴我,是不是那個混蛋負了你?”蔣雲雲激動的拍了一下桌子。
楊敏看見她眼眶微紅,笑著拉過她的手,在發紅的掌心上吹了吹,“是,但我沒事,我本就是被他買來的,我同他之前也沒有夫妻之實,若說是負了我,也算不上!”
“這麽多天我對他的照顧,還有賺的銀錢,全都給他,算是報答他把我買出來!”楊敏苦笑著看向蔣雲雲,“現在我身無分文,你可莫要趕我走啊!”
“我說了,你想住多久都行,害怕我偌大的蔣府養不起你一個小女子不成?走,我帶你去瞧瞧你的房間!”蔣雲雲立刻打消了心頭的不快,熱情的帶著楊敏熟悉蔣府。
蔣夫人喝著手裏的熱茶,“讓女兒跟那個小村姑接觸,沒事嗎?”
旁邊的蔣老爺笑道,“沒事!”
顧安坐在院落中,看著空蕩蕩的院子,心亂的很,他見女人哭著走了,就要追上去,卻被攔下來,之後鎮丞來了,事情不了了之,他再去找女人的時候,卻發現無處可尋。
想到女人說要回來收拾行李,找遍了整個村子,都沒發現人,原本的東西都整整齊齊的放著,坐在院中的竹椅上,顧安抬手想要尋茶杯,卻發現小幾上的茶壺已然不見。
走進廚房,小鍋裏還有女人為他溫著的熱水,泡了茶,卻發現沒有女人泡的好喝,索性放在一邊不去喝。
在院子裏坐了許久,空蕩蕩的,能清晰的聽到風聲,顧安一陣恍惚,仿佛回到了女人來這裏之前,他也是一個人坐在這裏,做著自己的事,以前做的時候覺得這種能安心,如今真的安靜下來了,心中悵然若失。
之前有過這樣的心情,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顧安起身躺在搖椅上,這是女人做的,原本隻做一個,後來說好事成雙,所以做了兩個,兩人一人一個,女人曾還小家子氣的說要在這上麵刻上各自的名字。
顧安撇了一眼旁邊的搖椅,以前旁邊也曾躺著一個女人,像一隻小鳥一般的女人,總是歡快的說著各種事情,很堅強,這麽久了不管遇到什麽事,多累,多苦,都隻看見她哭過四次。
第一次是在鎮子裏被欺負了,回來跟他哭訴,第二次是被狼追,女人忍了一路,最後還是在他的懷裏哭出聲,第三次便是被馮柳青擄走的時候,還有一次,就是在方才。
但,前幾次哭,哄哄就好了,也不見她離開,但是今日哭,卻哭的格外傷心。
顧安回過神來,自己已經坐在了楊敏的椅子上,摸上護手,紅色的漆木上刻著兩個字,‘顧安’,這是他的名字。
顧安心下一痛,他似乎明白自己為什麽這麽失魂落魄的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那個女人已經闖入了他的生活,他的心裏。
起身,顧安轉身走進書房……
蔣府很大,楊敏吃了午膳之後心情就好了不少,被蔣雲雲纏著做了不少糕點,還端了不少給蔣老爺和蔣夫人。
“唉,你幹脆就當我們蔣府的廚子吧,管吃管住管用,怎麽樣?”
蔣雲雲咽下嘴裏的點心,旁邊的丫鬟立刻遞上手帕讓其擦嘴角。
楊敏笑道,“那豈不是成你包養的了,我能做事,遲早我也能養我自個兒的!”
“行行行,我就知道你要來這一套,你在這兒的事情我不曾跟誰說,這幾日你也別出去,避避風頭,我呢也在這裏陪著你!”蔣雲雲擠到楊敏的身邊,抱著他的手撒嬌。
楊敏捏了捏蔣雲雲的鼻子,“我看你啊,是想吃我做的糕點吧!”看到蔣雲雲楊敏就想到了小寶,不知道顧安會不會記得去接小寶,小寶知道自己走了之後一定會很傷心吧。
罷了,這些事情都不歸她管了,整理了一下心情,楊敏重新看向蔣雲雲,“我這幾日閑著沒事,你若是有心了,就幫我拿點針線過來,我閑著也是閑著,給你繡幾身衣裳怎麽樣?正巧教教你女紅!”
“也行,你來總比要教導嬤嬤來的好!”蔣雲雲說著立刻就差人下去拿了。
一連兩天楊敏都在蔣府不出門,顧安不是沒來問過,但都被蔣雲雲給打發走了。
“你這裏要改針繡,不然就不好看了!”楊敏放下手中的帕子,提點到,蔣雲雲扯了扯針線,“看你們繡就覺得那麽簡單,現在一學起來沒想到這麽難!”
“再練練就好了!”楊敏無奈道,接過蔣雲雲手中的帕子,拆了幾針重新繡,再遞給蔣雲雲,“你瞧瞧,這就你不一樣了!”
蔣雲雲嘖嘖有聲,“還真是,來我們繼續!”
蔣府的夥食很好,楊敏身上穿著的是蔣雲雲去買來的衣衫,她特地要求買素色就好,盡管如此料子摸上去也很好。
楊敏經常出入廚房,做的一手好菜,蔣夫人和蔣老爺都很喜歡,尤其是楊敏在的這兩日經常同蔣雲雲一起練女紅,這讓兩人更加喜歡楊敏,甚至還給了不少銀子,讓蔣雲雲買點好的送給楊敏,對於一家人的熱情楊敏隻是領了心意。
顧安站在院門口,直直的望著通向村外的路,一直渴望看到一個身影,大旺媳婦帶了小寶回來,她是知道前幾日的事情。
讓小寶先回了家,看著顧大說,“顧大啊,之前的事情嫂子都聽說了,原本你們夫妻之間的事情我也不好說,妹子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見顧大沒回答,大旺媳婦搖著頭進了院子,這妹子一走啊整個家都亂了套了,原先都能聽到個隔壁的聲響,現在安靜的就像是沒有人住的空宅。
找了一圈都沒找到楊敏的小寶扯了扯顧安的衣裳,“爹,娘親去哪兒了?”
院子裏似乎跟以前不一樣了,看著爹的樣子,跟以前的樣子一樣,死氣沉沉,小寶內心忐忑不安。
顧安沒回答,轉身進了院子,不管小寶怎麽追問都沒回答,小寶也終於明白了事情就跟他想的一樣,扯著顧安的手嚎啕大哭,顧安蹲下身,將小寶抱入懷中,輕輕的拍著後背,以前女人也是這麽做的。
漸漸地,小寶止住了淚水,帶著哭腔,詢問道,“爹,娘不會回來了嗎?”
他好害怕,娘不要他了,娘這個大騙子,說了要是走的話一定會帶上小寶的。
“不知道!”顧安斂眸,是他氣走的人,現在卻找不到,若是女人不回來了怎麽辦?他原以為他抓住了她的心,卻不想自己才是被抓住的那個人。
“爹,小寶跟你一起去找娘親好不好?娘親一個人在外邊,好危險的!”小寶搖了搖顧安的手臂,顧安一愣,對啊,女人曾經說過,她失憶了,沒有親人,那就隻能在友人家中了。
蔣雲雲氣衝衝的從外頭走進來,“讓他走就是不走,還說你一定就在這裏,再不走我就讓侍衛抬著他離開!”
“你就讓他在門外站著,等看不到人了自然會走!”楊敏麵上淡然,心中其實波瀾起伏,他在外麵站著一個上午了,聽蔣雲雲說一同站著的還有小寶。
蔣雲雲看了楊敏幾眼,也沒再說話,夜深了,楊敏躺在床上,房門忽然被敲響,楊敏開了門,站在外頭的是蔣雲雲,手中抱著繡枕,“我有些睡不著!”
“進來吧!”蔣雲雲立刻爬上床,在裏床躺著,楊敏躺在旁邊,不由得想起了顧安,以前他們也是這麽躺在一起的。
“你是不是有點心軟了?”蔣雲雲看著楊敏道,黑暗中一雙楊敏閃著亮光,直楞楞的盯著楊敏。
楊敏輕笑一聲,說,“沒有!”
蔣雲雲噘著嘴不滿道,“你我都是女人,我怎麽可能不明白你的心思?你就是心軟了,不過我一早就猜到了!”
空氣慢慢安靜下來,蔣雲雲轉身麵朝牆,“若是決定了的事情就早些決定吧,真是受不了你們這些腦子裏滿是情情愛愛的女人,笨死了!”
楊敏抬手揉了揉蔣雲雲的發,“那你同你家那位怎麽樣了?”
蔣雲雲身子忽然崩直了,連忙爬起來,如同一隻炸毛了的貓,“什麽我家那位?你可別胡說!”
“就那個陸離,你瞞不過我的,你喜歡他!”楊敏也不逗她了,直言道,似乎在黑暗中也能看到蔣雲雲臉紅。
“我……好吧,我是喜歡他,不過我們還不著急,當務之急是解決你這邊的事情!”蔣雲雲連忙擺手岔開話題。
“再說吧!”
一夜未眠,楊敏親自下廚做了朝食,蔣雲雲吃飽喝足之後又去門口趕人了,顧安在門口站了兩天,一動未動,小寶喝了點蔣雲雲送過去的水,也跟著一起站了兩天。
“這兩人站在蔣府門口都快成雕像了!”蔣雲雲看著正在繡著什麽的楊敏,抱怨道。
楊敏隻是笑了笑沒搭話。
忽然蔣雲雲站起身,一把拽住楊敏的手就往外走,“你還是回去吧!”
楊敏幾下掙脫了蔣雲雲的手,“怎麽,現在嫌棄我了?”
“你瞧瞧你自己,你剛剛繡的地方那麽亂,你心裏擺明了就是在想那個男人,不如你幹脆回去,免得我看著你們兩個難受!”蔣雲雲說道,她最看不得這些了。
楊敏沒說話,站了好一會兒後朝著門口走去。
顧安在門口站了兩天,這兩天他想了很多,但是他最想的就是看到楊敏的臉,聽她高興的在自己耳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大事、小事,她總能絮絮叨叨說半天。
門忽然打開了,等看到了楊敏的臉之後,他愣住了,這麽多天他一直在想自己要是看到了楊敏之後怎麽回答,但如今見到了,卻不知道怎麽言語。
楊敏抿唇,“你帶著小寶回去吧,他還是個孩子!”
楊敏看著靠在顧安身上睡著了的小寶,出聲說道。
“你,跟我回家!”顧安張了張嘴,聲音沙啞幹澀。
楊敏心下猛的一跳,眼眶瞬間紅潤,側過頭不去看顧安,僵硬著身體說,“你們回去吧,我不認識你們,我為你做了那麽多,算是對你的報答!”
“別站在這兒了,擋路!”楊敏說完轉身就要走,顧安忽然扯住楊敏的手,一下將人帶入懷中,緊緊的抱著楊敏,嘞的楊敏要喘不過氣來了,正要罵的時候,耳畔響起顧安的聲音。
“跟我回家,好嗎?”乞求中帶著無助,她想,她是擺脫不了他了。
楊敏推了推顧安,“你放開,我喘不過氣來了!”
顧安這才將人放開,緊緊的盯著楊敏的臉,楊敏將小寶抱入懷中,輕輕拍了拍小寶的臉頰,小寶聳了聳鼻子,聞到了熟悉的味道,緊皺的眉頭也舒展開來,“是娘嗎?”
“是,娘帶你回家!”
楊敏將人抱牢了,正要走的時候身後響起了蔣雲雲的聲音,“你們走回去要等到猴年馬月,上車吧,這一次算你們欠我一個人情哦!”
楊敏報以一笑,抱著小寶上了馬車,顧安轉過身看了一眼蔣雲雲,蔣雲雲無辜的攤了攤手,等兩人走了之後,看向站在不遠處石像後頭的陸離,“你出來吧!”
“你怎麽知道我藏在那兒?”陸離笑盈盈的走到蔣雲雲的麵前,問,蔣雲雲白了一眼,“你這麽大一個身子在那兒,瞎了眼的人才不知道!”
說罷又問,“是不是你告訴那個男人楊敏在我這兒的?”
陸離欣然點頭,蔣雲雲攥著拳頭狠狠捶在陸離的胸口,“就知道是你這個人搞的鬼,我把楊敏的消息藏的密不透風的,隻有你知道!”
“我能怎麽辦,那個男人半夜把我從床上拖起來,威脅我,還把我打了一頓,我要是不說小命不保了!”陸離委屈道,忽然低下身子在蔣雲雲的臉上親了一下,隨後拔腿就跑,身後成功響起了蔣雲雲咆哮的聲音。
蔣雲雲摸上已經紅透了的臉,這個男人怎麽……這樣!
楊敏靠在馬車壁上,兩人相對無言,不過顧安從頭到尾視線就沒離開過她,等進了院子,楊敏將小寶抱回房間去睡,自己獨自開始打點院子上下,才五六天沒在,這個家就亂成這樣。
一路上顧安都跟在楊敏的身後,保持著兩步的距離,楊敏終於惱了,不耐煩的轉過身,還沒說什麽忽然被抱住。
“這麽多天了,我很想你!”
顧安忽如其來的話,讓楊敏措手不及,臉瞬間紅透,“你早幹嘛去了?”楊敏嘟囔著。
顧安忽然鬆開楊敏,小心翼翼的捧起楊敏的臉,“對不起!”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足以撩動楊敏的心弦。
心下一動,楊敏咬著牙握住顧安的手,紅著臉道,“顧安,我喜歡你!”許是一頭腦熱說出來的話,但卻發自真心。
顧安一愣。
楊敏看著顧安的反應,身子微僵,笑著說道,“沒事,你不喜歡我,這件事情我一直都知道,你不用因此感到為難!”心卻痛到不能呼吸,眼淚不爭氣的往下掉,楊敏慌亂的擦著眼淚,“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
忽然,顧安捧起楊敏的臉,在楊敏不解的目光上,輕輕吻上紅唇,這一刻,他一直慌亂的心才徹底的平靜下來。
楊敏瞪大的眼睛中滿是錯愕,許久後顧安才鬆開楊敏,小心的擦拭楊敏臉上的淚痕,壓著嗓子說,“我最高興的便是,心意與君相通!”
楊敏好久才回過神來,意識到剛剛發生了什麽,連忙低下頭,臉燙的快要熟了,“你,你說什麽呢!”
顧安一把把人給抱起來,走向那邊的搖椅坐下,讓人跪坐在自己的身上,抓住楊敏掙紮的兩隻手,將人禁錮在胸前,“才七天,我卻如同七十年,斷腿、毀容的日子都沒有這麽難受!”蹭了蹭楊敏的額頭,大有撒嬌討好的意味。
楊敏嬌羞過頭了,想起之前的事,掐了一把顧安的腰肢,“你先前是怎麽回事?快同我說清楚!”
顧安吃痛卻依舊靜靜的捉著楊敏的腰肢,不讓人亂動,“之前,我還沒明白情愛之事,我想去追你的,被攔下來了,我找了很久!”
“哼,我看你分明是喜歡那個周素雅,不然換做了平常女人,你一定給丟出去了!”楊敏側過頭去,不買賬。
顧安抓住楊敏的後腦勺,讓人靠近自己,薄唇在她的上輕啄兩下,成功看到人兒臉紅之後才到,“我怕影響到你的聲譽!”
楊敏一怔,原來他一直以來都是這麽想的,幹咳了兩聲,嘟著嘴道,“好吧,那我就勉強相信你,但是我們現在這是怎麽回事?”
“很簡單,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你是我妻,我總歸要帶你回家的!”顧安說著摟住楊敏的腰肢,將腦袋擱在楊敏的肩頭,貪婪的吸著女人身上的香味。
以前,他不知相思之苦,隻曉得分離之痛,如今,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七日不見,恍如隔世。
楊敏紅了臉,顧安看著楊敏殷紅的唇,眸光黝黯,正要湊上去卻被楊敏的手給擋住了,“你沒有洗漱,不要親我!”說完立刻窘迫的跳下顧安的懷抱朝著房內走去。
顧安看著楊敏落荒而逃的背影,心被填的滿滿當當的。
“睡熟了嗎?”顧安洗漱後順便洗了個澡,換了身衣裳走進屋,壓低了聲音問道。
“嗯,你也是的,小寶這麽小,哪裏有你這般皮糙肉厚,你也不勸著點!”楊敏抱怨著起身,忽然手腕被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