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辰沉默。


    田園又看向梁辰,“你們都覺得我一個父母不詳的人,配不上她,可曾有人想過,也許我來自那中頂級的豪門,我也可能是帝都某個大人物家的公子?”


    “當然,這些對我來說不重要了,我不能證明自己到底是誰的兒子,但我卻能給她掙個一品誥命,給我們的孩子掙個世子爺!”田園說的斬釘截鐵。


    梁辰看在田園,“你要去參軍!”


    “我不單單要去參軍,去參軍之前,我要去考武舉,我要做武狀元!”


    “……”


    梁辰看著田園,好一會才伸手拍拍田園的肩膀,“我相信你可以,我這邊有幾套刀法、拳法,我覺得蠻適合你,到時候送於你!”


    “多謝!”


    田園沒有拒絕。


    “你不必謝我,我幫的不是你,我幫的是歡喜,我想,她也一定希望你出人頭地,做個大將軍或者有功勳的侯爺!”


    “我會的!”


    想要高的爵位,就得努力去付出。


    “需要軍師嗎?”


    “你?”


    “對,我,你覺得我如何?”梁辰笑問。


    “我怕是用不起呢!”


    “隻要你願意,便能用得起,雖然我對歡喜有些心思,但是看著你們這麽幸福,心思也就淡了,或許有朝一日,我會遇到一個女子,讓我體會一下什麽叫真真正正的愛情,便會明白,對歡喜,到底是愛情還是親情,誰叫我如今還沒遇上這麽一個人,所以還請你多包涵!”


    梁辰也算是把心底最真的話說出來了。


    他知道田園想做什麽,行軍打戰,不單單有本事就行,還得有謀略。


    他不能讓顧歡喜成為寡婦,絕對不能。


    “多謝!”田園說著,朝梁辰抱拳作揖。


    梁辰受了這一禮。


    他受得起。


    他沒有參與到田園、顧歡喜的感情中,他是君子。


    為了顧歡喜,他能夠去給田園做軍師,是大義。


    所以他受得起田園這一禮。


    且,他做田園的軍師,能給田園的,不單單是出謀劃策,更多是財富的支持,養一個軍隊,靠軍餉是絕對不夠的。


    顧歡喜難得下廚。


    在元嬸、康大娘的打下手下,做了一大桌子菜。


    梁辰詫異,“她會廚藝?”


    “會啊,她廚藝好極了,當初在書院裏,教她廚藝的夫子都誇她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呢!”田園說著,掩飾不住的高興和得意。


    “那一會得好好嚐嚐,我帶了好酒來,一會咱們一醉方休!”


    “還來?”田園嚇了一跳。


    他可不要喝那麽多酒。


    宿醉之後,頭疼的很,那次是不想讓顧歡喜擔憂,才隱瞞沒說。


    “怎麽,你怕了?”梁辰挑釁道。


    “是,我怕了,不過一會可以和師父來,大哥酒量也不錯,你想一醉方休,會成全你的!”


    “奸詐!”


    “彼此彼此!”


    顧歡喜見兩個男人像孩子一樣鬥嘴,笑著把菜肴一一端上桌,等不不、冬瑜放學歸來,就開飯。


    梁辰的酒量其實也不那麽好,加上田師父、田毅、田園三人輪番上陣,再一次讓他醉的東倒西歪,朱凡扶著他,忍不住蹙眉。


    何苦來著。


    客院早已經收拾好,比不得梁府的奢華,但勝在幹淨,透著一股子冷香,那是梁辰慣用的香料。


    爐子裏正點著呢。


    梁辰靠在床頭,看著顧歡喜端著醒酒湯進來,癡癡的笑了出聲,“歡喜!”


    “嗯,梁大哥先喝醒酒湯吧,這樣子下去,明日頭會疼的!”


    “我沒力氣,你喂我好不好?”梁辰道。


    “……”


    顧歡喜猶豫了。


    這要是親哥哥,喂就喂了,可這是梁辰,到底不太一樣。


    “歡喜,就一次,以後我再也不喝醉了,從母親去了之後,再也沒人喂我喝過湯藥,不管多苦,都隻能我一個人蹙著眉頭灌下去!”梁辰說著,是真的可憐。


    就那麽眼巴巴的看著顧歡喜。顧歡喜覺得很為難。


    朝門口看了一眼,朱凡一臉希冀的看著顧歡喜。


    田園沉著臉,卻還是點了點頭。


    他懂,懂一個沒有家,沒有根的人,是多麽希冀有個人,真心待自己。


    不管這情是愛情,還是友情、親情,隻是貪心的想要有個人對自己好。


    真心真意的好。


    那怕恨不得跳進去掐死梁辰,田園還是同意了。


    因為太感同身受。


    顧歡喜歎息一聲,拿了調羹舀了親情的喂梁辰,“你慢點喝!”


    “嗯,我聽話!”


    梁辰小口小口的喝著。


    酒醉,心明白。


    眼迷糊,是被淚朦朧了視線而已。


    一碗醒酒湯喝好,顧歡喜把碗放在一邊,“梁大哥,你早些休息!”


    “嗯!”梁辰乖乖的應了一聲,閉上眼睛睡去。


    顧歡喜微微歎息,讓朱凡好好照顧他,一會讓人送熱水過來。


    朱凡頷首。


    心裏是感激顧歡喜的,她雖不能成為自己的主母,卻給了自家公子一個家。


    一個有人情味的家。


    他也懂了,為什麽公子高門大宅不住,要來這小鄉村。


    有時候讓人心滿意足,覺得幸福,不單單是財富、權勢,而是感情。


    顧歡喜出了屋子,田園便伸手接過了碗,牽住了顧歡喜的手。


    “噗呲!”


    “笑什麽?”田園問。


    “你吃醋了!”


    “哼,怎麽可能,我是那種會吃醋的人嗎?”田園義正言辭說道,好一會後又一本正經說道,“好像是,我見不得你對別的男人那麽好,心裏特別吃味,我都想好了,如果他不老實,我就衝進去給他一頓揍,然後丟出去!”


    這回答,簡直了。


    顧歡喜也是無奈的很。


    不過卻緊緊握住了田園的手,“你不覺得,梁大哥和你一樣嗎?沒有父母,沒有親人!”


    “嗯,是一樣的,所以我對他客氣了些!”


    “嗯,看出來了,是客氣了些!”


    不過這一些,有點水分。


    但,這些顧歡喜不去管了。


    她知道田園有分寸。


    回了屋子,屋子裏暖烘烘的,顧歡喜坐在炕上整理著東西,田園在一邊跑腿,什麽東西放到哪裏去,使喚田園去,為顧歡喜幹活,他樂此不彼。


    “他說要送我幾套刀法和拳譜!”田園輕聲。


    “哇!”


    顧歡喜驚喜,眼睛亮亮的。


    決定對梁辰再好一點。


    “他還說,到時候給我做軍師!”


    “呀!”


    顧歡喜更驚喜了,“你答應了沒?你不會傻傻的拒絕了吧!”


    “沒拒絕,我答應了!”


    “這還差不多,我跟你說,梁大哥可聰明的很,算計、謀略你還真比不上他,若是他能夠幫你,你要做個大將軍,已經有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


    “那麽多!”


    “我說多點而已,當然最主要還是要靠你,你真打算去考武狀元嗎?”


    “嗯,我一定會考中的!”


    “那你可得努力練功了,還有兵書也要看起來,帶兵大戰,將軍也得懂行軍布陣,更要懂兵法,太子殿下不是給了你幾本兵書嘛,你每天晚上都在看,看出什麽來沒有?”


    “我倒是全部背下來了,就是沒有實戰過,隻會紙上談兵,沒什麽作用!”


    “會紙上談兵也不錯,反正一步一步來!”顧歡喜勾起身,把田園拉到懷裏,流氓一樣親了親他,“我相公最棒了!”


    “真的?”


    “當然,我可是從來不騙人呢!”


    “娘子真好!”


    顧歡喜捏捏田園的臉,拉著他滾做一團。


    在這小山村中,過年那是極重要的事情了。


    對年夜飯,也是有要求的,年夜飯,顧歡喜沒有親自下廚,不過和元嬸、康大娘研究了好久,從菜肴到涼菜。


    二十九這日,顧歡喜就把賞錢都發了下去。


    一人三十兩銀子,唐小山家一下子就是九十兩,這對與唐小山家來說,簡直是一筆天大的財富。


    元嬸、康大娘也各有心思。


    又有幾個主家能有這麽大方。


    初一他們更不用說,每個月二兩銀子月銀,其實已經很多,練功更努力。


    和田園對打雖然會受傷,但也能學到更多。


    梁辰瞧著,手也有些癢,“田園,我們比劃比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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