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關上,兩人又置身在狹小的空間內。蔣文芮抿緊了唇,睨向他的目光夾著一絲怨懟。


    慕容曜提唇笑得無害,眸底的光澤都是熠熠的,"別那麽看著我,好像我做了什麽天理難容的事。"


    "讓我一直成為別人眼中的第三者,難得不算天理難容?"她麵無表情的說。


    之前麵對楊希媛是如此,現在有了nie仍是這樣!說他不是成心的,那就是十足的故意!


    慕容曜一手抄在褲子口袋裏,另一手則隨意抓起她的一小撮頭發繞在指間把玩。還時不時的送到唇邊,輕吻兩下,就像在吻著她細膩的肌膚。


    蔣文芮不由自主的臉紅了,別開臉,扯出頭發,靠著電梯牆壁而立。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像投入到心裏的小石子,在那兒激起一圈又一圈漣漪,不停擴散。她討厭這種感覺,更煩自己的變化,讓她毫無招架,處處都透著無力感。


    他沒有解釋什麽,隻是斂著鋒利的眸光說:"很快就都會結束了。"


    結束什麽,是他和nie,還是與她之間的曖昧不清,蔣文芮不得而知,也不打算再深入這個問題。待電梯門開了,就立即閃身出去,走向那間他為她準備的工作室。


    身後,慕容曜凝望著,柔和的目光,落在她稍有些消瘦的身影上,竟有了滿足感。


    一連幾天,慕容曜都負責早晚接送,她想抵賴不去夏空都不成。


    這些天與慕容曜抬頭不見低頭見,起初那種抵抗心理,也早被磨了棱角。再加上工作漸漸展開呢,蔣文芮也被調動起了極大的興趣。


    午後,泡上一杯黑咖啡,拿著畫板窩在沙發上,隨手描繪就可以讓她平心靜氣。


    這裏環境陌生,好在工作室足夠溫馨明亮,空間不大,采光非常好。電視、小型冰箱,還有咖啡壺等物件一應俱全。甚至,沙發躺椅上都放著靠墊和空調毯,旁邊的茶幾上是各種類型的零食。所有這些,都能體現出他的細心。與其說是一間工作室,倒不如說是度假屋更恰當。


    這時,門推開,慕容曜徑直走過來,伸手就把她的黑咖啡給端走了。


    "少喝這些刺激胃的東西。"


    他鎖著眉,怎麽就忘了提醒高陽將咖啡都替換成花茶呢?


    蔣文芮抬頭,"慕容總裁,既然這裏是我的工作室,您進來也好歹敲下門啊。"


    "我敲了,是你沒注意。"他臉不紅心不跳的說。


    蔣文芮皺皺眉,有些不確定,因為她工作起來的確是渾然忘我的境地。


    低下頭,她又說:"雖說是向蔣氏外借,但我的薪資酬勞可是很高。"


    慕容曜給她衝了杯牛奶,端過來放在她對麵,給自己的卻是咖啡。坐下後一手隨意搭在靠背上,長腿交疊著翹起,微笑:"價錢隨你開,就算把整間公司要走都行。"


    蔣文芮的眉梢隱約有疑似抽搐的動作,提眉看他:"我還有一個要求。"


    慕容曜做出一個"請說"的手勢。


    "請慕容總裁不要總騷擾我,我會感到很困擾的。"


    "這個不行。"慕容曜想都不想就給回絕了。


    "為什麽?"蔣文芮的聲音不自覺的調高了幾分。


    他端起咖啡杯,輕輕抿了一口,說:"我不去騷擾你,我的身體會抗議的,總不能讓我去騷擾別的女人吧?再說了,我對她們也提不起那個性致。"


    他說得理直氣壯,好像這一切都不賴他,完全是蔣文芮的責任一樣。


    慕容曜這般本末倒置,讓蔣文芮無語了,她早就該知道,跟他討論這些問題,根本就是她的不對,這會更是連生氣都覺得是在浪費力氣。


    蔣文芮低下頭,專注於她的圖紙。慕容曜掃過一眼,說:"有個不錯的設計軟件,要不要推薦給你?"


    "不用,"她搖頭,"我喜歡原始的東西。"


    這也是為什麽,她會那麽熱衷於跟譚正學習手工製鞋。


    慕容曜提起眉梢:"也包括人?"


    蔣文芮沒有細嚼他的話,隨意應了聲:"嗯。"


    一聽,他笑了,嘴角都流露著愉悅感。


    整整一天,慕容曜都是好心情,從那些自總裁辦公室裏出來的人口中反饋亦是如此。有好奇的還跑去高陽那裏求解,高陽心裏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也是但笑不語。


    晚上,整幢大樓幾乎都熄了燈,唯有總裁辦一層有光亮。


    蔣文芮邊揉著脖頸邊推門出來,今天設計靈感爆棚,不由得在這裏多待了會。像似專程在等她一樣,對麵的辦公室大門也推了開,時間掐得剛好。


    蔣文芮抬眸,登時就撞進慕容曜黑漆漆的瞳仁內,哪怕是這麽多天接觸下來,她還是做不到自如應對,說不清是尷尬還是別的什麽,就是想要從他身邊逃離,偏偏,慕容曜故意做對似的,就是不襯她的意。


    "怎麽這麽晚啊?"說話的時候,他還抬起手腕看了眼腕表。


    蔣文芮打了個哈欠,"身為老板,底下員工這麽拚命,你該高興吧。"


    "別人拚命我高興,你這麽拚,我就高興不起來。"他說著,極為自然的將手搭上她的肩膀,把她往身側帶了帶,"肚子餓沒,先去吃飯吧,位子已經定好了。"慕容曜完全掌控兩人一起時的步調,總是將任何事都安排得妥當。


    蔣文芮這會是真的餓了,意外的沒作反對。


    出了大門,空氣裏的燥熱撲麵而來。蔣文芮皺皺眉,想要快步走到車上,誰知,慕容曜突然扯住了她,轉過她的身子,麵朝他,背朝外。


    "幹嘛?"她疑惑的看他。


    慕容曜眼眸帶笑,眸底浮動著一簇不停跳躍的火苗,隱隱的,散發著幽藍的光澤。


    "突然想起來,今天有件一直想做又始終沒時間做的事。"


    蔣文芮這會的思路早就被設計圖稿給榨幹了,做任何回應都是慢半拍的,她茫然的看著他,嬌小的身影,掩在他的身前,完全是密不透風的。


    見他俯下頭,她倏地反應過來,一手已經抵在了他的胸前,情急之下,她脫口而出:"慕容曜,你不能完全不顧我的感受!"


    慕容曜的動作滯了滯,眼眸半眯著,其中包容與憐惜並存。他瞬間低下頭,沒有吻上她的唇,而是輕輕吻了下她的額頭,盡管是一帶而過就分離,可他卻沒有馬上離開,就這麽一手扣著她的後腦,另一手攬著她的腰。


    如此曖昧的畫麵,看在外人眼裏,則是火辣熱烈。


    道路對麵,一輛白色賓利慢慢進入了行車道,然後"轟"地一聲駛離。


    慕容曜餘光掃過,眸光變得有些深沉。


    回眸,眸中的那抹森寒,又消失殆盡。


    "你不喜歡,我就暫時什麽不做。不過,你最好盡快適應一下,因為我不知道我能忍多久。"說完,一笑:"你也知道,男人在這方麵的自製力都很薄弱。"


    他體貼得有些始料未及,蔣文芮抿唇,手仍抵著他,可她心裏明白,這個舉動有多幼稚可笑,無非是做給自己看的罷了。


    明明是天氣悶熱得很,可他的懷抱卻安靜清爽得很,進入鼻腔的都是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很好的緩解了她的焦躁。直到這時她才發覺,她其實是有多懷念這個懷抱……


    一切都像回到了一年前,都在苦苦掙紮,又都是義無反顧,連痛都是刻骨銘心,可他們還是不肯放棄!直到……那個小生命的逝去。


    心突然就痛得不行,蔣文芮推開他,掩著發紅的眼睛,快步朝前走。


    慕容曜蹙眉,跟上來後,竟瞥見了她還未來得及從眼角拭去的淚,他先是一怔,隨即抓住了她的手,將她的身子扳過來,眉擰成了一股麻繩似的。


    "怎麽了?"


    "沒什麽。"


    蔣文芮調整著呼吸,努力的瞪大眼睛,不想這說來就來的淚破壞了她一直以為的堅強。


    慕容曜盯了她半晌,她執拗得不肯開口,隻是粗魯的抹著眼睛。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自己輕柔的用指腹拭去。


    "孩子……我們還會再有的,我向你保證。"


    蔣文芮一震,驀地抬頭。


    他知道,他竟然知道……


    慕容曜溫柔的笑了,寬厚的手掌整個捧住了她哭紅的臉,"那也是我的孩子,我比任何人……都要期待的寶貝。"


    心有多疼,他自行感受,可他不會告訴她,痛苦重複再多遍,也還是痛苦,他不想附加給她多一重的折磨。


    隻是,比起她,對於那個孩子的感情,他隻多不少。


    蔣文芮怔怔地望著他,漸漸,抬起顫抖的手,抓住了他,低下頭,泣不成聲。


    "這一年……我真的……真的很想他……"


    慕容曜的眸光更沉了,閃爍著堪比夜色的深沉輝光,低下頭,突然吻上了她的唇,帶著無以言喻的深刻,沒有深入這個吻,隻是用力壓著她的唇。


    蔣文芮緊緊閉著眼睛,眼角是匯成串的淚,一經釋放,泛濫成災。


    離開她的唇,他同樣眼眶發紅,對著她字字擲地有聲:"我不會再讓你一個人麵對這些痛苦,想寶寶的時候,就到我懷裏來哭……我會陪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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