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文芮咬著牙不敢出聲,眼睛瞪得大大的,由著他這樣胡來,眼圈慢慢紅了。


    他在她想要放下心結時出現,在她想要徹底埋藏過去時走近,又在她準備接受一段新的感情時,將她逼進了死胡同……


    這就是慕容曜,任性霸道,從來會考慮她的感受!


    在她最需要有他在身邊的時候,他一走了之。如今換過姿態再次出現,他有好好問過她,這一年是怎麽過來的嗎?


    太多的委屈,就在這一瞬爆發了,她憋得眉梢發紅,漸漸是整張小臉都紅了,死咬著唇不出聲的樣子,令他蹙了眉尖。


    慕容曜鬆開緊握她胸部的雙手,改成撐在她身邊兩側,與她臉對著臉,鼻尖挨著鼻尖,高大寬厚的背影,將她罩了個嚴嚴實實。


    她倔強的別開臉,不想與他對視,他固執的又捏過她的下巴。蔣文芮真的是要恨死了,偏又沒辦法在這會反抗。想到距離她不遠的嚴肅,她又是內疚,又是心疼。


    興許是從她的眼睛裏讀懂了她對另一個男人的情緒,慕容曜胸口一下子堵得厲害,捏著下巴的手,倏爾捏上了她的臉頰,迫使她的雙唇微微張開,他的則立即落下。不再挑逗,不再試探,直接攻城略地,追逐著她的舌,不許她退縮!


    他的臉近在咫尺,路燈的光亮將他偏魅惑的顏照得愈發朦朧,一雙睫毛時而闔著,眸光泛著清冷的光澤,卻在凝視住她時,微微顫抖著。


    似乎是想讓自己的氣息再次覆蓋她,他吻得十分用心,感受著她飽滿雙唇的柔軟,舌尖細細描繪著唇齒的形狀……


    黑漆漆的眸子一瞬不瞬的凝視住她,蔣文芮恍惚了,一個不留神便跌進他專注的視線裏,怎樣都掙脫不出。


    他伸手,撫上她抖籟籟的雙眉,眼中的無措怔然,著實撞疼了他。這一年來,他尚且都是咬牙挺著,她想必也一定不好過吧……


    蔣文芮被他眼底的憐惜給震住了,心慌得跟什麽似的,想要避開他的視線,可目光竟生了根,移不開半分。


    嚴肅就在距離她不到兩米遠的地方,腳步微微滯了下,似乎找了一圈找不到她,再邁動步子時顯得有些急躁,朝另一個方向走了。


    耳邊的腳步聲遠離,她強迫自己收回注視,閉上了眼睛,聲音是刻意保持的冷淡:"你……快點起來!"


    慕容曜掀動兩下濃密的長睫,沒有動彈。


    "慕容曜!"蔣文芮急了,再好的偽裝也在他如此曖昧不明的情況下變得不堪一擊。


    她開始掙紮,慕容曜突然悶哼兩聲,額上青筋隱隱跳動兩下。


    "你別動!"聲音是繃著的。


    蔣文芮眉梢抽搐兩下,視線下移,明顯感覺到了他與她緊粘在一起的下半身,又開始起了細微的變化。


    並且,起勢很快。


    當它完全昂然時,蔣文芮全身的皮膚都開始燙了起來,臉更是紅到不行。


    "慕容曜!你快點下去!"


    "現在?這個樣子?"慕容曜不確定的笑了笑,身下變化,讓他連帶目光都染上了一層欲色。


    "那是你的事,跟我又沒什麽關係。"她別開臉,生硬的說。


    下巴又被人捏了住,將她的頭扳過來,"你再嘴硬一個,信不信我還吻你!"


    "你……"他的恐嚇果然有用,蔣文芮瞪著他,閉緊了嘴巴。


    怕壓疼了她似的,他終於從她身上翻過了身,然後站了起來,蔣文芮趕緊坐直了身子,誰知,臉頰剛好對上他兩腿間隆起的部位……


    臉紅得厲害,耳垂更似要滴出血似的。


    蔣文芮立即爬起來,朝後退了幾步,拉開與他的距離,心砰砰地跳著。


    兩人雖然無比親密過,但那是很遙遠的事了,再次麵對這樣的尷尬,她下意識的就會逃避,使勁趕走腦袋裏跳躍出來的那些抵死纏綿的畫麵!


    慕容曜倒也不覺得有什麽,反而當著她的麵,拉開褲子拉鏈……


    蔣文芮聽到他拉開拉鏈的聲音,立即敏感的扭頭,眼眸瞪大,手指著他:"你……你別忘了,這裏是藍阿姨的地方!"


    可下一瞬,她又愣住了。


    他不過就是整理一下而已。


    這樣的她,倒讓慕容曜笑得失聲,他語氣一轉,似在漫不經心的解釋:"不整理一下,有時候卡在那裏會脹得難受。"


    看著她越來越懊惱的神情,他明顯被愉悅到了。


    毫無預警的逼近一步,配合她的身高一樣,頭拉低,與她的視線持平,鼻尖差點挨上,"還是說,你有些失望?"


    蔣文芮被他攪得心裏亂死了,也分清這會是該窘迫還是該生氣,雙手攥著裙身兩側,雙唇緊抿著,半晌才鬱鬱地開口:"已經出來很久了,我該進去了。"


    這一次,慕容曜沒有攔她,卻在她走出花叢時,懶洋洋的出聲:"你的吻技退步了很多……不過,我喜歡。"


    蔣文芮身子挺得僵直,抬高下巴,沒聽到似的。


    "對了,"他凝視她的背,緩緩的,一字一句的說:"nie沒有懷孕,她也不可能會懷上我的孩子。"一笑:"至於原因,你該猜得到。"


    他自始至終都沒碰過nie,她又怎麽可能會懷孕呢?


    蔣文芮的腳步頓在原地,想說什麽,又覺得不該她來發表意見,最後,隻能加快腳步。


    可一直被忽略在心底的那塊晦暗角落,突然就變得亮堂堂了。


    走進客廳,藍馨正在切蛋糕,氣氛熱鬧得很。蔣文芮尋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坐在那裏,手背用力的抹了幾下嘴唇,想要蹭掉他留在上麵的味道。


    "小芮?"


    嚴肅迎麵走來,一雙滿是擔憂的眸,在看到她後總算是塵埃落定。


    "去哪了?我找了你很久。"


    麵對嚴肅,蔣文芮意心虛得下意識調開目光,"喝多了清酒,去外麵吹了會風。"


    嚴肅微笑:"都說了這東西後勁很大,你還像喝飲料似的,能不難受嗎?"說著,他上前用拇指按著她的太陽穴,力道適中的按摩著,"還難受的話,我們就提前回去。"


    蔣文芮眉心壓著,感受到他的無微不至的同時,一股罪惡感油然而生。


    她從沒這樣煎熬過,原本堅定的立場,被慕容曜這麽一攪和,倏爾變得不那麽清晰了。


    這是事實,她無從逃避。


    她突然按住了他的雙手,在他的注視下,她有幾分狼狽,隻是說:"好多了。"


    嚴肅笑了:"那就好。"


    回眸望向會場中央,手卻一直抓著她的,緊緊的,目光漸漸變得幽深,凝重……


    nie匆匆趕來時,視線下意識的在場中尋找著,直到看見從花園方向走進來的男人,這才鬆了口氣,幾步過去,也不顧眾人視線,直接撞進他懷裏。


    "對不起,阿曜,我來晚了。"昂起頭,她嫣然一笑:"一個人是不是很無聊?"


    可慕容曜自從進來,犀利又涼薄的眸子,就被角落裏的一對吸引住了。


    看到蔣文芮站在嚴肅身側,兩人不知在說些什麽,她正垂首微笑,這份安寧是他從不曾見過的。此刻胸口堵得就像被硬塞進一塊巨石,沉甸甸地懸在那兒,表情也越加陰冷了。


    感覺到他周身湧起異樣的悍戾氣息,nie詫異的抬起頭:"阿曜……"


    她順著他的視線,在看到蔣文芮時也是怔了住,隨即,漂亮的眉攏緊,姣美的麵容上盡是失落與挫敗。


    當作什麽都沒發生似的,她挽著慕容曜的胳膊往裏走,"阿曜,藍阿姨在那裏,我們過去打個招呼吧。"


    慕容曜緩緩收回目光,沒吭聲,可臉上的那層陰霾卻是顯而易見。


    蔣文芮看看時間,覺得並不多該回去了,唐爍的發布會就要舉行了,她必須要爭分奪秒才行。至於其它,不該多想的,就得保持腦袋放空。


    拽了拽身邊的嚴肅,她說:"嚴肅,我想回去了。"


    嚴肅點頭:"那我們先和藍總說一聲。"


    "嗯。"


    兩人走過去,竟與迎麵而來的nie和慕容曜撞個正著。


    "蔣小姐,想不到居然會在這裏碰麵。"nie微笑著,看上去不過就是單純的工作關係。


    蔣文芮朝她僅是略一頷首便調開了視線,她和nie怎樣彼此心知肚明,隻不過,她沒有對方那樣純熟的演技罷了。可以在她麵前,任意形象又不覺得會有所衝突。


    慕容曜盯緊她被嚴肅握著的手,眼神陰森森的。唇瓣若有似無的淺笑,卻將他臉上的生硬掩飾得恰到好處。


    "嚴總,"他率先打招呼,"聽說ut新款的口碑不錯,恭喜你了。"


    "哪裏,你們夏空新品的銷售也很好,"嚴肅沉著接招,淡淡沉吟著,隨即笑笑:"想愛又不能愛……嗬嗬,我倒是很想知道,你這些鞋子的故事,都是從哪裏來的?能將新花樣玩得這麽爐火純青,慕容總裁更是技高一籌啊。"


    "嚴總別謙虛了,一舉拿下唐大師的授權合同,這就足夠讓人羨慕的了。"


    兩人相互恭維著,都是生意上常見的伎倆,沒誰會當真。可他們之間,明顯火藥味有些濃鬱,蔣文芮和nie感受最為明顯,蔣文芮岔開話題,說:"嚴肅,我們去藍阿姨那邊吧。"


    嚴肅點下頭,又扭頭過來,朝慕容曜低眸一笑:"不好意思,慕容總裁,失陪了。"


    經過兩人身邊時,蔣文芮甚至都沒有抬頭再去看他一眼。慕容曜的眉頭就不曾舒展過,目光一直都盯著兩人交握在一處的手。


    他突然發現,他的自控力正在遭受嚴峻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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