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蔣文芮穩下心神,控製好氣息,對著電話裏的人說:"慕容曜,鞋子我收到了,很完美,完全是我心裏想的模樣……謝謝。"


    電話裏,一陣沉默,接著,是低沉又有磁性的笑聲。


    "你的感謝沒那麽矜貴,還是想一想怎樣主動討我歡心吧。或許……"電話那頭,他打了個哈欠,慵懶道:"我可以考慮,放過你妹妹。哦對了,她今天給我打電話……"


    "那你呢?"蔣文芮急問道。


    慕容曜笑了:"你是擔心她,還是……吃她的醋啊?"


    蔣文芮深呼吸:"雖然你幫了我一個大忙,可也別自我感覺太良好,那不適合你冷酷霸道的形象。"


    慕容曜繼續笑,笑得蔣文芮臉上青一陣好一陣,明明沒做過虧心事,但被他這麽一笑,居然有種被當場抓包的困窘。


    "放心吧,在沒有得到你的主動前,我還沒空搭理她。不過,那丫頭好像挺執著的,應該不會放棄的。你也知道,在這方麵,男人的意誌力通常很薄弱,萬一我一個把持不住……"


    "沒有萬一。"蔣文芮逐字逐句,異常堅定。


    "嗬嗬,那要看你表現了。"慕容曜的聲音聽上去越來越小,連笑都有幾分飄忽。


    知道他乏了,蔣文芮說:"你休息吧,我掛了。"


    這時,對麵卻斷斷續續傳來他的喃聲:"蔣文芮……遇到你,也是我的劫……"


    蔣文芮倏爾愣了,站在那兒,緊緊握著手機。紊亂的心,因為這句話,變得更加難以掌控。


    聽到電話裏傳來的均勻呼吸,她徑自斷了線。


    眸光垂著,嘴角一絲嘲弄。


    到底,誰才是誰的劫?


    下了班,她捧著盒子出了公司,一輛車子徑直停在她跟前,隨即,車門推開:"上車吧,我送你回去。"


    見是嚴肅,蔣文芮笑了笑,點頭:"好。"


    上了車,嚴肅慢慢發動,朝她懷裏的盒子瞥了一眼,說:"他做得很好。"


    蔣文芮想都沒想就應道:"是啊,我也很意料,沒想到他不但會設計,連製鞋都是這麽專業!不,完全是大師級的!"


    嚴肅深深看了她一眼,什麽也沒說,車子卻突然加速。


    蔣文芮身子前頃,忙抱緊懷裏的東西。側頭去看嚴肅,峻顏緊著,下顎收緊,雙唇抿緊,全身都被帖上了"生人勿擾"的標簽。


    不知道自己又哪裏惹他生氣了,蔣文芮索性閉上嘴巴,不再說話。


    很快,車子停下。蔣文芮推門下車,朝他揮揮手:"謝了。"


    嚴肅望著她,專注的視線,讓蔣文芮有些不適,她不知道最近發生了什麽,嚴肅待她感覺怪怪的。


    就這樣站在車前,他不說話,她也不便離開,隻得隨意找話題閑聊:"其實,譚師傅真的很有實力。當我看到秋瑩手裏的那雙鞋時,我就知道,我的勝算很低。"


    嚴肅終於開口:"她也一定會這麽想。"盯著她,他說:"不是不該跟他再繼續牽扯下去嗎?這次,為什麽要讓他幫忙?"


    蔣文芮一滯,沉默一會,說:"好像有很多決定,都由不得我。哪怕,我比任何人都想要和他劃清界限。"


    半晌,他說:"這是借口嗎?"


    為他和自己,找的借口。


    蔣文芮怔了怔,抬頭看他,總覺得今天的嚴肅,過於犀利,有些咄咄逼人。


    不等她回答,他別開視線:"算了,這是你的事,我沒興趣知道。"


    他駕著車,很快便消失在她的視線內。


    蔣文芮越來越糊塗了,嚴肅到底在氣些什麽?


    因為第二天的比賽,她著實沒有多餘的心思去考慮那些。回到家,蔣萱早就回來了,坐在客廳裏,專心看著電視。


    見她連眼皮都沒抬一下,蔣文芮也懶得說話,直接回到房間。


    蔣萱握著遙控器的手,一點點收緊,胸口起伏加劇,眼睛眯緊,呼吸都變得沉重許多。


    她不說話,是因為心虛嗎?


    蔣萱早已想好,如果堂姐能主動向她承認錯誤,她一定會原諒她的!誰讓她們是姐妹呢?


    可是現在,根本沒那個必要了。


    這時,手機響了,她接起來,對麵是一個細膩溫和的聲音:"聽說,你的實習期結束了,已經離開了公司。"


    蔣萱悶聲:"嗯。"


    "嗬嗬,我說過什麽?就算你不出手,蔣文芮她也不會心軟的。"


    蔣萱緩緩說道:"你也認為,這事是我堂姐做的?"


    "除了她,還會有誰呢?"


    楊希媛的反問,又讓蔣萱沉默了。


    "蔣小姐,我早就告訴過你,我之所以找你,是因為蔣文芮她實在太過分了。我這麽做,完全是為了捍衛自己的幸福。當然,你也有拒絕的權利,隻是我不希望你再被她利用了。"


    蔣萱掙紮了好一會,終是下了決心:"好!雖然她這麽對我,但她始終是我姐,我不能袖手旁觀,再讓她執迷下去了!"


    楊希媛笑了:"蔣小姐,你太善良了,能有你這樣的妹妹,是蔣文芮的福氣。隻可惜,她不珍惜。"


    蔣萱問道:"我要怎麽做?"


    楊希媛不緊不慢道:"明天就是設計大賽的決賽了吧,如果,她的作品被毀,應該就沒辦法得獎了。慕容曜很看重這次的大賽,屆時一定會大發雷霆,將她趕出公司!"


    "你是說……"蔣萱有些猶豫了。


    楊希媛輕聲道:"蔣小姐,我已經和人事部的經理談過了,你在公司期間表現不錯,隻要你願意,隨時都可以回公司上班。"


    "真的?"蔣萱喜出望外,得到了楊希媛一再保證之後,心情總算一掃陰霾。


    吃過晚飯,蔣文芮早早回房,因為明天就是總決賽了,她要養足精神才行。至於蔣萱,一直到接近淩晨,才關了電視,慢慢走進房間。


    看了看熟睡中的蔣文芮,隨即,視線又落在了擺放在桌上的禮盒……


    第二天,蔣萱醒來後,便發現堂姐站在桌前,一動不動。


    她當即明白是怎麽一回事,從床上爬起來,心裏七上八下的,咬了咬唇,還是鼓起勇氣走過去:"姐……"


    "是你做的嗎?"蔣文芮的聲音,平靜至極,聽不出喜怒。但越是這樣,就越讓蔣萱心裏發虛。停滯幾秒鍾,她終於點頭,然後急急解釋道:"姐,你聽我說,我這麽做也是為了咱們兩個好!你能夠離開公司,我也能重新回去,我……"


    "啪"


    一記耳光,狠狠打在了她的臉上。


    蔣萱呆住了,捂著臉頰,不敢相信的瞪大雙眼:"姐……"


    "別叫我!"蔣文芮壓低的聲音,愈漸顫抖。她動作僵硬的捧起了那個盒子,頭也沒回的離開了房間。


    首屆鞋履設計大賽,在鄰城舉行,蔣文芮和尤秋瑩要到公司集合,再由公司派車送過去。


    尤秋瑩早早就到了,一臉心事的模樣,譚正在她旁邊,倒是老神在在,似乎對自己的成品很滿意。


    焦部長一直辦公室門口來回踱步,不時低頭看表。今天由他帶隊,不能出一點岔子!可蔣文芮直到現在都沒來,打她電話也不接,急得他額上直冒汗。


    "哎呀,蔣文芮這是怎麽回事啊?"


    尤秋瑩抬頭,平靜道:"部長,時間差不多了,再不走,我們就要遲到了。"


    譚正側頭看了看她,揚了揚嘴角。這個小姑娘對蔣文芮,還真是狠心啊!


    身側,嚴肅皺著眉,沉聲說:"我去接她。"


    焦部長急道:"對對對,嚴肅啊,你快點去!"


    嚴肅應聲,大步離開。


    這時,尤秋瑩站了起來,不悅道:"部長,我不能因為一個不負責任的人耽誤了比賽。如果,你執意要等蔣文芮,那我隻好自己去了。"


    "秋瑩啊,你再等等。也許她是路上塞車呢!"


    焦部長好言相勸,尤秋瑩卻說:"萬一,她不想參賽了呢?那我們豈不是白等?"


    "這……應該不會吧……"


    "那她為什麽連個電話都沒有?這不是起碼該做的嗎?"


    焦部長被她反駁得啞口無言,老實說,在這種情況下,他確實不敢擔保。而且,若是蔣文芮那邊真出了問題,還連累到了尤秋瑩一同沒辦法參加,那他可就是罪過了啊!


    譚正抬起眼皮,慢慢說道:"我看那丫頭不像個臨陣脫逃的人,都等到現在了,也不差那一時半刻的,再等等好了。"


    既然譚正都發話了,尤秋瑩隻得壓下心頭不滿,沉著臉坐了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焦部長看眼時間,再也不能等下去了,無奈之下,他隻得先做匯報。


    高陽匆匆走進總裁辦公室,說:"總裁,蔣文芮還沒有到公司。"


    慕容曜抬起頭,一雙眉蹙了起,隨即,拿起手機,直接拔出了號碼。


    電話響了好久都沒人接聽,他的眉越攏越緊,最後倏地起身,眸中充滿怒意:"該死!這個女人在搞什麽?"


    見總裁要走,高陽趕緊說:"總裁,您跟世亞的王總還有約會。"他隨即提醒道:"王總很難約的。"


    "我知道了。"


    既便如此,也沒能阻止慕容曜的腳步。他一臉怒容,邊走邊打電話,可那頭始終無人接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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