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曜頎長的身子,懶洋洋地倚在門旁,恰好掩住身影。一雙仿若透著無數秘密的眸,冷漠的落在蔣文芮身上,唇邊漾起一抹興味來。


    得到了眾人的響應,林姐的氣勢更高了,朝嚴肅那邊若有似無的瞟了一眼,回眸又說:"蔣文芮,既然大家都是同事,你不妨告訴我們,你到底做過什麽事?就算是滿足我們的好奇心好了。"


    坐在位子裏的嚴肅,眉頭慢慢皺了起。


    林姐睨著他,得意的揚揚眉,並不打算就此放過蔣文芮。誰讓她是嚴肅的助理?讓她難堪就等於打他的臉,讓她出一口怨氣。


    聽到林姐的話,慕容曜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眼睛裏迸出來的寒芒,似道冰刃,瞬間便能刺穿皮肉似的,連帶身上的氣場,都在發生變化。旁邊,部長一身冷汗,心裏叫苦連天。這個林姐,今天真是要害死他了!


    這時,蔣文芮竟冷靜的出聲:"交通肇事,因為撞死一個人。"


    辦公室內,即刻鴉雀無聲。


    大家都看著她,除卻訝異,便是難以形容的複雜情緒。若說之前,完全是看好戲的心態,在蔣文芮被他們逼著說出答案後,又都沉默了。這感覺,像他們在合起夥來欺負一個小姑娘。


    尤秋瑩也有幾分意外,沒想到,蔣文芮居然就這麽說了出來。這不應該是她最想守住的秘密嗎?不應該是她身上最難看的傷疤嗎?為何自揭?


    門外,慕容曜的目光變幻明顯,他直直地盯住蔣文芮,這是第一次,他能親耳聽到她對那件事的說辭,他竟想要知道……想要知道她的真實想法。


    蔣文芮抬眸,環視四周,說:"你們還想知道什麽?"視線又投向站在對麵的林姐,


    迎上蔣文芮沉靜如水的眼眸,林姐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隨即冷笑著說:"難道,我們不該為自己的人身安全考慮嗎?誰知道你是因為什麽坐的牢啊?"


    "好,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蔣文芮一字一句道:"我撞死的那個女人,是我這一輩子的惡夢,我不敢去想她的臉,不敢回想起那天的情景……就算,已經過去了三年,我每時每刻,也都是恨著自己的。如果這就是你想要聽到的,我可以每天說給你聽。"


    慕容曜的目光一點點沉了,頭微垂,看不出此刻的情緒。


    部長站在一邊,大氣都不敢喘,隻能不斷祈禱,希望林姐別再生事了。


    周圍的視線,又都落在林姐身上。她一滯,立即嗤笑道:"你說得這麽可憐是什麽意思啊?想告訴大家,我在欺負你嗎?好笑,我不過就是問了些事實而已,有膽子做,就該有膽子承認!"


    "對,我認,而且毫無怨言。不過,如你所說,這裏是公司,我的私事,以後不勞煩你來操心了。如果誰覺得我有影響到他,大可以去投訴,公司若讓我走人,我二話都不會說!"


    林姐是萬萬沒想到,這個丫頭會這樣伶牙俐齒,她氣到臉色脹紅,當著設計部的同仁麵,她著實是下不了台,不禁惱羞成怒,恨聲:"像你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待在設計部!我是沒辦法和這樣的人做同事,我現在就要去找部長,今天不是你走,就是我走!"


    嚴肅的眉峰,越攏越高,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就要起身,卻怔了住。不止是他,設計部所有人,也都凝向門口,表情各層。


    氣氛一下子陷入僵持,室內氣溫徒然低了幾度。


    尤秋瑩輕蹙著眉,手中的茶,開始一點點變冷了。


    "她配不配待在設計部,還不是你能說了算的。"


    一道帶著些許慵懶意味的聲音響在蔣文芮身後,她一驚,緩緩扭過頭,看到慕容曜正朝這邊走過來。部長跟在他身後,不時抹著額上的冷汗。


    林姐嚇了一跳,臉上的肌肉抽搐幾下,連忙低下頭:"總裁……"


    蔣文芮盯著他,直到他走近,表情盡是警惕。


    慕容曜半闔了下眸子,輕聲問:"你是要投訴嗎?"


    "我……"林姐一時沒了氣勢,臉上青一塊紅一塊的,"總裁,我剛才隻是……"


    "正好,想投訴的話,就跟我說好了。"慕容曜仿若帶著一身風華,淺笑吟吟的站在那兒就構成一道風景線。但渾身散出的強大氣場,卻不容忽視。


    林姐臉色更難看了,想要解釋,可當著這麽多同事的麵,無疑是挖坑給自己跳,麵子上下不來,隻能這樣尷尬的站著。求助的目光看向部長,後者卻埋怨的瞪了她一眼。


    "沒有?"慕容曜點了點頭,頭都沒轉,直接伸手就把蔣文芮給扯到身前來,逐字逐句的說:"誰還想知道她的過去,可以直接來找我。"


    蔣文芮瞪大雙眼,好像還沒反應過來一樣,直勾勾地盯著他,眸中盡是難以置信。


    他這算是……在幫她?


    直到隨著慕容曜離開辦公室,蔣文芮還始終不肯相信,他會那麽好心!


    狐疑的視線,讓慕容曜皺起了眉,朝她掃了一眼:"幹嘛用這種想把我吃的表情看著我?"


    蔣文芮終是沒忍住,問道:"你為什麽要幫我?你不是……"


    "討厭你?"慕容曜接口,懶洋洋的調開視線,說:"隻是不喜歡別人總扒你的過去而已。"


    對於討厭她這個事實,他並不否認。


    提及過去,就會涉及另一個人。逝者已矣,入土為安,他不喜歡那些人拿這事在茶餘飯後解悶。僅引而已。


    蔣文芮卻是越聽越糊塗了,但是,她沒空去分析他的心理,盯緊他立即問道:"房子是怎麽回事?為什麽現在就要收回?還沒有到還錢的限期啊!"


    慕容曜停下腳步,站在走廊裏,不時有人朝他問好,他都是微笑頷首,回眸麵對她時,眸中笑意卻並不明朗,無時不在透著一股陰森的氣息。


    "你不知道合同是我擬的嗎?解釋權也在我這裏,我想今天收回就今天收回,我想讓你們住到明天,你們後天就得走人!明白了嗎?"


    蔣文芮氣結,據理力爭:"可合同上已經注明了日期……"


    他輕抬食指,搖了搖:"小姐,相信我,就算到了法庭上,你都沒辦法贏我。"一笑,"別說我不近人情,我給你兩天時間,乖乖收拾好東西,從我的房子裏搬出去。"


    蔣文芮憤怒的上前一步,逼近他,臉頰氣得脹紅,恨道:"該死,慕容曜你早就打好了算盤是不是?!"


    "嗬嗬,是啊!"他漫不經心的應著,一雙桃花般魅惑的眼睛眯了起,"怎麽,生氣了?那你來咬我啊……"


    他的"啊"字才剛脫口,蔣文芮就像隻發了狂的小貓,當真撲到他身上,張開嘴用力朝他的胸口咬下去,狠狠的。


    臉上的笑,不過維持了短短兩秒鍾,慕容曜悶哼一聲,接著是一陣低咒,"shit!"


    他沒想到蔣文芮居然真的敢下嘴咬,而且,還是在公司!


    聽到身後有腳步聲,慕容曜二話不說,顧不得疼,直接將蔣文芮固定在胸前,用背擋住她,一直將她推到對麵的轉彎處的死角裏。


    蔣文芮鬆口,掙紮著,一雙冷豔逼人的眸,死死瞪住他!她就是隱忍太久,才會被這個男人一而再的戲弄!先是公司,接著又是蔣家別墅,說他沒有居心,她才不信呢!


    胸口火辣辣的疼,慕容曜低頭一看,白襯衫上隱約印出一圈血印。他一揚眉,全身都迸出危險的氣息,倏地伸手掐住她纖細的脖子,俊顏上的笑,有幾分猙獰。


    "你喜歡這個?那好,我會讓你心滿意足的!"


    他扯住她的胳膊,粗魯的就要拖走她,蔣文芮咬緊雙唇,使勁的掙著。


    "蔣文芮?"


    身後有人叫她,聲音裏盡是不解與驚詫。


    是嚴肅!


    蔣文芮身子僵了僵,下意識的抬頭去看慕容曜,眼裏除卻怨恨,便是一絲不易覺察的無措。


    她不想別人知道她與慕容曜的關係,尤其是嚴肅,她不想自己在他心裏的形象變得不堪。


    慕容曜眼眸一點點眯緊,看得出,她很在意身後的那個男人。他的嘴角揚了起,雙唇蠕動了下,低聲:"求我。"


    對她無論是哪種形式的摧毀,他都樂此不疲。


    蔣文芮咬咬牙,瞪著他,張了張嘴,慢慢開口:"求你……"


    他笑了,手鬆了開,轉而攬在她的肩上,轉過身來,平淡的視線,直抵對麵的人。


    蔣文芮被他輕輕攬著,臉頰不自覺的發燙,竟不知道該怎樣去麵對嚴肅好了。


    嚴肅的視線從她身上緩慢移開,然後朝慕容曜禮貌頷首,"總裁。"


    慕容曜一笑:"有事?那好,你們聊。"


    他很是大方的說,扭頭便附在蔣文芮耳邊,態度親密到讓她更加僵硬了:"剛才那一口,我會討回來的。"笑笑,優雅的轉身離開,並沒有留意到對麵角落裏,不經意的露出一雙女士蛇皮高跟鞋……


    蔣文芮瞪了他的背影一眼,知道這家夥一定是故意的!


    再去看向嚴肅時,她沉默了。不管怎麽說,慕容曜是蔣氏的總裁,她不想被認作是攀龍附鳳的人。但是,她與嚴肅隻是同事關係,又犯不著特意向他解釋什麽。所以,蔣文芮隻能沉默,氣氛也變得尷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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