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白躍峰早已說得明白,不管她是不是願意接受,他移情別戀是事實。就算她再恨,也必須要承認,白躍峰處理感情果不斷,毫不拖泥帶水,即便殘忍,也隻是一時。剩下的時間,就要看秋瑩怎樣麵對了。


    白躍峰盯著對麵的她,不知是不是習慣了,他竟覺得,蔣文芮吸煙時的樣子,別有一番味道。像與現實交替的夢境,令人向往。


    深深的凝視她一眼,他問道:"秋瑩剛才叫那人前輩,難道,她也在這裏工作?"


    蔣文芮勾起紅唇,溢出個意味不明的淺笑:"很不可思議是不是?"


    望著她,他半晌才開口:"小芮,辭職吧。"


    蔣文芮嗤笑一聲,說:"我欠了那麽多錢,房子都抵押給了別人,我辭職的話,你來替我還錢嗎?"


    白躍峰目光垂落,倚靠在她對麵,在蔣文芮自嘲的笑聲中,他突然點頭:"好。你欠下多少,我來替你還。"


    蔣文芮一愣,一瞬不瞬地望住他,緩緩說:"你知道我欠了多少嗎?"


    他吸了口煙,淡聲:"不管多少,我都替你還。"


    沒有任何豪言壯語和華麗的辭藻,他輕描淡寫的允諾,居然讓蔣文芮有種錯覺,這家夥不是在開玩笑,他說得出,便做得到!而且……


    他這麽說的樣子,真的很帥。


    蔣文芮笑了,搖頭:"就算是開玩笑好了,我也應該謝你。"


    眯起眼睛,他盯緊她:"你心裏清楚,我沒開玩笑。"


    蔣文芮擺手,沒讓他再說下去,而是朝著他微一笑,"白躍峰,其實你這人不賴,隻是可惜,我們從一開始就定錯了位,不然,我想我會願意交下你這個朋友的。"


    "朋友?"白躍峰將煙熄滅,走過去,站在她跟前:"這可不是我想要的。"


    "你想要什麽?沒把你當成害得我和秋瑩反目的仇人,你就該偷笑了。"蔣文芮看看時間,熄了煙就要往外走:"我該回去上班了。對了,慕容曜那家夥很奸詐,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別被他給誆了。"


    白躍峰聽到她對慕容曜的形容,竟笑出了聲,對著她的背影喊道:"我說我要追求你,不是開玩笑的!"


    蔣文芮的腳步一滯,感覺到兩邊路過同事的異樣視線,她壓低了頭,隻當他不是對自己說的。心裏則把這家夥罵過幾遍!早就應該猜到,他得寸進尺已到一定級別了。


    回到座位裏,蔣文芮自然而然的看向尤秋瑩,後者正在專心看著什麽,頭都沒抬。蔣文芮又收回視線,黯然落座。心底哀歎一聲,看來她和秋瑩的誤會,一時半刻是別想解開了。


    最近發生的事情很多,縱使蔣文芮有心想解,也有些力從心。眼前,她最關注的是那個鞋類設計大賽,隻有取得名次才能證明自己。目前的她,急需這樣的肯定。


    下午,她將參賽申請表送給嚴肅時,意外的看到桌上擺著另一份,申請人赫然寫著"尤秋瑩"。她抬頭問:"秋瑩也要參賽?"


    嚴肅邊在她的那份"推薦人"上,寫下自己的名字,邊說:"她找了部長做推薦人。"言下之意,他並沒有同意,是尤秋瑩自己堅持。


    抬起頭,他別有深意的看過她,"她的目標,應該不止是參賽那麽簡單。"


    這也是他拒絕她的原因。


    蔣文芮當然知道,秋瑩這麽做,最大的可能是因為自己,但她卻沒有告訴嚴肅。通過這些天的接觸,她知道嚴肅是個對人對事,眼裏容不了沙的人。倘若得知秋瑩的初衷,他是絕不會姑息的,她也確實沒有理由去幹涉秋瑩的選擇。


    返回座位,桌上的內線適時響起。


    蔣文芮接了起來,聽簡裏是道慵懶不失魅惑的聲音:"你偷偷潛進我辦公室的這筆帳,要怎麽清?"


    隻要是麵對慕容曜,蔣文芮就像被喚起了全身的反戰細胞,整個人都是緊繃的。她口吻生硬道:"我是去還你衣服的。"


    "是嗎?"慕容曜的聲音,充滿玩味,"所以,故意挑我不在的時候去?"


    聽出他的質疑,蔣文芮皺眉:"我對你辦公室裏的東西不感興趣,包括,你這個人。"


    "嗬嗬……"


    一陣低低的笑聲響起,片刻後,笑聲嘎然而止。


    "你差點就讓我的未婚妻發現你了。"頓了下,他冷笑出聲:"或者,你故意要這麽做?"


    他故意扭曲,蔣文芮卻聽得直想笑,反倒沒那麽緊繃了,她逐字逐句,充滿挑釁道:"慕容曜,擾外之前必先安內。有本事玩出格,就得有本事負責滅火!"


    電話那端傳來忙音,慕容曜唇邊的弧度就又要擴散開來。她一次次挑釁,好像懂得如何激怒他一樣。而他,恰好喜歡拔掉她身上的刺。


    稍候,他叫來蔣氏副總陳安年,漫不經心地問道:"蔣莫懷那邊有什麽動靜嗎?"


    陳安年答道:"沒有,他這段時間一直都在住院。"


    慕容曜回眸,朝他瞥過一眼,"在這期間,他有聯係你吧。"


    陳安年心頭一顫,趕緊回道:"他是給我打過兩個電話,不過都是詢問公司的事,其它的我們什麽都沒有說。"


    他急切的態度,像在澄清。慕容曜笑了,走過去,朝他肩頭輕輕拍了兩下:"不用緊張,你現在是我的副總,我當然信得過你。不過……"他微頓片刻,麵上雖然帶著笑,可目光倏爾變得犀利,"你是個聰明人,知道什麽才是對自己最有利的。"


    陳安年忙不迭地點頭,直到離開他的辦公室,緊繃的表情才算卸下。別看這位新總裁年紀不大,可每次麵對他時,總有一種被窺視的感覺。好像,心底裏想著什麽,都瞞不過他。


    ……


    蔣文芮拿著杯子去茶水間,看到尤秋瑩正跟幾位女設計師在一處,有說有笑的。看到她進來,尤秋瑩僅是冷冷的瞟過一眼,轉過頭,便又是笑意吟吟,對其中年紀稍長一些的女子說:"那牌子的口紅,我家裏有好幾支,剛好也是不用,不如送給林姐好了。"


    林姐一聽,雙眸登時亮了,"這怎麽好意思呢?"


    "嗬嗬,林姐皮膚白,氣質又好,你塗那個顏色一定比我好看!"


    "哎喲,秋瑩也太會說話了!"


    林姐笑得合不攏嘴,其它幾人也跟著附和。不管怎麽說,除了部長,林姐在這裏的資曆最老,平日裏,這些人就都圍在她身邊。做為新人,尤秋瑩懂得從林姐入手,的確夠聰明。


    蔣文芮攪著手中的咖啡,過於安靜的她,顯得與這裏熱絡的氣氛有些格格不入。


    林姐朝她這邊瞥了瞥,然後便將空杯子放在桌上,"那個誰,給我刷下杯子。"


    她不是記不住蔣文芮的名字,隻不過,因為討厭不願意叫罷了。整個設計部,數她資曆深,原本很得部長器重,可自從嚴肅來了後,便失了寵,這讓她心裏怎能平衡?而蔣文芮自打進了公司,就跟在嚴肅身邊,明顯跟他一派,林姐自然也是看她不順眼了。


    見她如此,旁邊幾個女人也都效仿,"順便也幫我們把杯子洗洗好了。"


    蔣文芮抬起頭,瞅著她們,沒吭聲。


    尤秋瑩就坐在對麵,握著手裏尚有幾分餘溫的杯子,沒有說話,卻也不緊不慢的放了下,推到了前麵。


    蔣文芮眸光發緊,對她這個小動作,心裏說不出的難受。以前的秋瑩,是絕不會待她這般。


    "喂,你沒聽到嗎?"


    林姐的聲音不覺大了些,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蔣文芮無反應,擺明了就是不給她麵子。


    蔣文芮端著咖啡就往外,連看都沒看她們一眼,微冷的聲音卻飄了過來:"手沒殘就自己洗。"


    平時跑腳打雜,她從不計較,但若是這樣明顯的欺負打壓,她也絕不是個軟柿子任人戳。


    "你——"林姐氣急,臉色微微脹紅,"一個小小的助理,敢這麽說話?別仗著嚴肅給你撐腰,你就目中無人!"


    旁邊有人安慰道:"林姐別氣了,咱們犯不著跟這種人生氣!"她湊到林姐耳邊,聲音壓下,"而且,我聽說,這丫頭是空降,應該也有些來頭的。"


    "我管她什麽來頭?信不信我能讓她馬上就滾出公司?!"


    這時,坐在一邊的尤秋瑩,輕聲說道:"你們不知道嗎?她是前任總裁蔣莫懷的獨生女。"


    話音落下,幾人驚呼:"什麽?她是蔣總的女兒?"


    尤秋瑩輕輕點頭:"我跟她曾念過同一所學校,自然是知道的。嗬嗬,那時的她很風光呢,不過,自從她進了監獄就……"


    "監獄?"林姐不敢相信的說:"你是說,蔣總的女兒坐過牢?!"


    其它女設計師們,也都紛紛驚訝,"真的假的?蔣總的女兒,不是一直在國外念書嗎?"


    尤秋瑩的臉上盡是自責,"呃,這……我好像說了不該說的事……"


    看出她的尷尬,林姐安慰了幾句,然後又說:"蔣總怎麽會這樣的女兒呢?哎,怪不得會被氣到生病住院,看來在她身上也應該沒少費心才是。"話語間,盡是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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