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不停地流,一去不回來。


    可時光帶不走那些映在眼裏,種在心上的人。


    他眸目深刻的望著,一眼即是一生。


    無視熙來攘往,他突然一隻手扯過她,把她抱在懷裏,緊緊抱著。


    他問不問得出那個答案,都不再重要了。


    詠熙的雙手繞過他的腰,緊緊纏著。雖然,她已經覺察到這個懷抱,多了絲不屬於他的味道,可她還是閉上眼睛,靠得他更緊。


    愛是毒,會讓人上癮,解藥就是她無法停歇的腳步。


    明明是個比她小了好幾歲的男人,可待在他的懷裏,就是無比安心,安心得讓人想睡……


    "詠熙——"耳邊,傳來他焦急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很悠遠。


    想回應,可她太累了,累了好久,隻想要睡一會,一會就好——


    再次醒來,在醫院。


    詠熙睜開眼就看到了趴在她床邊的男人,他睡著了,一手隻還握著她的。


    她悄悄抽了出來,眼神始終沒能移開他,情不自禁的抬手,摸了摸他的發,發絲有點硬,紮得手心癢癢的。


    她輕輕側身躺著,盯著他好看的五官,雖然看了這麽多年,好像還是看不膩。


    從他的眉眼,到鼻子,再到唇……指下的觸感時刻提醒她,這是阿宇,是阿宇。


    陽光繞著他的發絲,像鍍了層金邊,又迂回遊走在他的臉上,照得皮膚像在發光,薄薄的,淡淡的一層。


    當她的視線再往上時,恰好對上一雙黝黑帶笑的眼。


    "醒了?"他就趴在那兒,動也不動的問她。


    "嗯。"她扯下嘴角,笑著的時候,眼睛是彎彎的。


    他一手支著頭,捉住那隻在逗弄自己的手,握在掌心裏,小他一圈。手指上的皮,要比普遍女孩子來得厚一些,是她早前練琴時留下來的。


    隻要是她的,每一個細節,他都在意,也都擱在心裏。


    睡了一覺,她精神好了很多,好像連小腹都沒那麽難受了。


    "我怎麽了?"她這才問。


    他瞪她一眼,"醫生說你可能是壓力太大,本身貧血,再加上月經紊亂,所以才會暈倒,要你適當休息,保持愉悅的心情。"


    他把醫生的話原原本本的轉述一遍,頗有責怪的意思,詠熙卻尷尬的隻想鑽到被子裏。


    盯著她臉上的紅暈,襲淩宇揚著眉,嘴角微微翹了起,口氣緩和了些,"不舒服怎麽不請假?"


    "這種事很平常,總不能因為這個就請假吧。"


    他睨著她,朝她手心掐了一下,"都暈倒了還說正常?"


    詠熙趕緊岔開話題,總覺得和一個男人討論這話題,感覺怪怪的,"你快去公司吧,不用在這裏陪我了。"


    "你在這裏,我怎麽可能會放心?"他起身,"我去買午飯,想吃什麽?"


    詠熙想了想,說:"飯團吧。"簡單省事還能吃飽。


    他果斷拒絕:"不行,沒營養,醫生交待要多吃補鐵的食物,像紅棗豬肝菠菜這類的。"


    詠熙不說話了,隻用晶亮的眸跟隨他,不知不覺,他開始控製了一切節奏。


    他往門口走,走了幾步又停下來,身子站定兩秒鍾,扭頭看她,"詠熙……"


    "嗯?"她噙著淺笑望他。


    眼中的掙紮,也僅是刹那,他便又收回目光,搖搖頭:"沒什麽。"


    推開門,出去了。


    其實有些話,他不說,她也不會問。


    詠熙安心的躺在床上,給公司打電話請假,張姐說,已經有人替她請過了。還好奇的追問,打電話的男人是誰。


    詠熙語塞,立於她和阿宇,還有連瑾行之間的尷尬,越來越明顯了。


    電話才掛沒多久,便又響起。


    詠熙有想過她會再來找自己,沒想到會這麽快,她理理情緒,"您找我有事?"


    "有件事想要麻煩你……我們名創的合作計劃,一直都沒有得到連總的回複。 所以,我想請你向連先生解釋一下,或許,他是誤會了你和淩宇之間的關係吧。"


    詠熙的眉微微皺了,"連瑾行不是那種公私不分的人。"


    更何況,她與連瑾行的關係很清楚,他沒必要因此為難名創。


    襲夫人的語速不緊不慢的,卻是字擲有聲,"以我們公司的實力與聲譽,爭取合作的勝出機率是很大的。因為項目負責人剛好是淩宇,才有了如此不公正的待遇。"


    "不,連瑾行不會這麽做,我相信他。"詠熙的口吻十分堅定,她與他接觸時間不長,但從未懷疑過他的為人。


    "看來,你還是不夠了解男人啊。"襲夫人在電話裏,輕笑兩聲,顯得漫不經心,"我說過,這次合作對淩宇而言很重要。如果,你是真心為他,那就幫他吧。"


    詠熙放下手機,麵朝窗口方向,頭頂的陽光,已沒那麽溫暖了。


    襲淩宇買了飯回來,一樣樣擺上小餐桌:紅棗蓮子粥,山藥炒木耳,爆炒肝肝,還有菠菜湯。


    全都是醫生提到的那幾樣,他都記了個仔細。


    兩人吃著,話不多,時不時的眼神凝望,像在小心翼翼叩響彼此心門。


    "阿宇,"詠熙低頭喝粥,慢慢問:"最近工作得怎麽樣了?有沒有遇到麻煩?"


    "就那樣。"他不願多提。


    襲淩宇的個性裏,偏執與霸道占了主要,和她一起的時候,他不喜歡被其它人或事幹擾。哪怕是工作,也會是情敵之一。


    "哦。"


    詠熙不多問了。


    她將一碗粥喝光,又被他逼著吃了很多。


    下午,她催他去公司,盡管再不樂意,但公司那邊的電話一接一個的催,襲淩宇也隻得先將她送回家。


    站在她家樓下,他細心叮囑,"上去後再睡一會,沒準,你一覺睡醒後,我就回來了呢!"


    他認真的樣子,把詠熙逗笑,她點頭,"那我上去了。"


    望著她轉過去的身影,原本想離去,可他突然有種強烈的不舍,邁開長腿,幾步過去又從身後抱住了她。


    "阿宇?"詠熙扭臉看他,他的下巴擱在她的肩上,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目光蒙上了一片濃鬱的晦澀氣息,"說!你會不會離開我?"


    強悍的口吻,始終掩飾不了他心底裏的那絲恐懼。


    她的手,輕輕拍著他的胳膊,聲音低低的叫了他一聲"傻瓜"。


    "說啊!"他執意,不想被打發了,同時,摟著她的胳膊,也情不自禁的箍緊。


    詠熙這時轉過身來,與他麵對麵,昂起頭望著。突然伸手捧住他的臉,踮起腳尖來,迅速很快的在他的唇上輕輕一啄,然後轉身就快步走了進去。


    直到進了電梯,她的臉頰還是燙的,心跳得很快。可埋在那裏的種子,則因挺過了酷暑嚴冬,悠悠的開出了小花。


    是開在早春的第一株。


    襲淩宇去公司這一路的嘴角都是上揚的,他的天堂與地獄,就在那女人的一念之間,但他不在乎,他給她這個權利!


    他剛到公司就被襲正瀚叫去了辦公室。才一進門,就看到一張熟悉的麵孔。


    "哥!"


    21歲的襲鶴鳴,他同父異母的弟弟。


    襲淩宇對這個弟弟沒他那麽熱情,僅僅是抬抬眉毛,懶洋洋的"嗯"了一聲,就走了進去。


    辦公室內,程湘與兩位哥哥,還有襲夫人也在。


    襲淩宇看都沒看那幾人,直接坐到了奶奶旁邊。也直到看見孫子,襲夫人微涼的眼神,才慈愛許多。


    "哥,聽說你回家了,我就迫不及待的想回來見你了!"


    襲鶴鳴走過來,和他有幾分神似的模樣,充滿年輕人特有的陽光氣息,而那恰恰又是襲淩宇欠缺的。他的人生所需的養分裏,絕不包括陽光。


    襲淩宇抬起眼皮瞅了瞅他,三年沒見,又高了又壯了,是個結實的小夥子了。


    他又收回目光,"嗯"了一聲。


    程湘見兒子熱臉貼人家冷屁股,臉色難看的瞪了襲淩宇一眼。回眸間,不小心撞上了襲夫人犀利得像刀子一樣的目光。


    襲夫人微微揚起抿著的唇角,目光紮得對麵女人開始畏縮。


    襲淩宇徑直問:"找我什麽事?不是想在這裏家庭聚會吧?那抱歉,我走錯房間了。"


    他的諷刺,令襲正瀚快要坐不住了,礙於母親在場,咬牙忍著沒爆發。


    他說:"你弟弟在外頭學了那麽多年,也是時候該回來幫忙了。"


    程湘立即笑著接岔:"我們鶴鳴一心想在外頭闖蕩,可也不能放著家裏生意不管啊!所以,正瀚才把他叫了回來。"


    襲鶴鳴笑笑,"有哥在就好啊。"


    較襲淩宇更有朝氣的臉,被像被微風吹得蕩起漣漪的泉水,清澈,幹淨。


    襲淩宇去看他,眉梢慢慢揚起。似乎不明白,他如何做到,在並不是很熟悉的情況下,這聲"哥"會叫得這麽親切自然,隨時都在提醒他,尚有這麽一個被血緣緊密聯係在一起的人。


    程湘瞪一眼兒子,頰上的笑容顯得僵硬,"你這孩子!你別忘了你也是姓襲的,怎麽能把責任都推到你哥身上呢?"


    程二哥也在點頭,意味深長道:"鶴鳴啊,你媽說得沒錯!你也是男子漢了,該你承擔的責任,可不能推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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