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這樣的天分,之前需要這麽懈怠嗎?”想不到這家夥看過教材之後,還真的都會答題,雖然我早就明白這樣的月落不可能是個笨蛋,不過也沒有想到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聰明一些。


    嗯,和我有的一比,這家夥究竟經曆過一些什麽?


    “所以說,我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真的沒有時間在這裏浪費太久,我說現在難以回去,不代表以後不回去,不,應該說,我很快就會找機會回去的。”


    “誒?你有可能……要走?”心中一顫,“你和林清瑩不是一直都住在那裏嗎?你們能……去哪?”他要走的話,她肯定也要走。


    “帶她去一個比臨仙城更美麗卻更殘酷的地方,不過,她隻要負責美麗,我來對付殘酷就行了。”


    比臨仙城更美麗的地方……那樣的地方其實有很多,臨仙城,並不美。


    那也帶我去看看?!我沒有說出口,“今晚就到這裏吧,我要睡了。”


    “啊,好……看樣子我也沒有辦法去見一見清瑩了,睡吧,大小姐,我會在一旁守著你的。”


    每天醒來你就在我身邊,可惜你並不是愛我的人,也不是我愛的人。


    無數的思緒繾綣萬千,無數的煩惱輾轉反側,怪不得他這麽平靜,因為,他根本不屬於這裏。


    不屬於這裏就不要出現啊,笨蛋!


    嗚嗚嗚嗚……


    “小姑娘……在迷茫著嗎?”濃霧之中渾厚的聲音響起。


    “誰?!”這裏是哪裏?“我在做夢?”月落不是在我身邊嗎?為什麽我還能發生這種離奇的事情?


    難道說,是因為他觸及不到我的夢境?這個想法讓我緊張了起來,果然我還沒有徹底擺脫古怪的事情。


    “不要害怕,小姑娘……我是來帶你去一個好地方的而已……”


    夢境中的濃霧漸漸消散,從中間分出了一條道路,“白鹿?你是白天出現過的那隻……白色的鹿?”雖然不是那隻黑色的公羊了,但是……它們給人的感覺很像,“你和黑公羊是什麽關係?!你們究竟想把我怎麽樣?”


    “不要害怕,小姑娘,都說了帶你去一個可以解憂的好地方,你不是在苦惱著嗎?隻要跟我走,就能找到答案了。”不過,僅從外表來看的話,白鹿的確沒有黑羊那麽嚇人。


    “我為什麽要跟你走,我不需要什麽亂七八糟的答案,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好的!”對,我已經不是什麽小孩子了,猶豫不決到不知所措不是我的風格。


    “小姑娘怕什麽呢?這裏隻是你的夢境而已,你跟我走,也隻是做了一場春秋大夢,而我卻能讓你看到平時你見不到的東西。”


    我很確信是眼前的白鹿的聲音,但是它隻是在低頭吃草,並沒有說話,“隻是……一場夢而已?”這倒是無所謂了,反正一覺醒來,我還是在自己的房間裏,隻要到了天亮,那就沒什麽害怕的了,“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裏?”


    “你跟我過來就知道了,絕對是一個美麗的好地方。”白鹿在我麵前匍匐下了身體,這是叫我騎上去嗎?反正是一場夢,那就走吧?對……寒月清宵綺夢回,多美妙啊,“好快,真的能夠聽到風的聲音,但是一點也不冷!太神奇了!”不知不覺中又嗅到了鹹濕的海水味道,“你要帶我去海邊嗎?”我大聲地對它喊話,但是白鹿好像沒有聽到,“白鹿先生,慢一點行嗎?”它還是沒有回應我,“白鹿先生,你為什麽會到我的夢境裏呢?”


    至始至終,這一隻白鹿再也沒有和我說過話,心中隱隱地覺得有些不對,但是這裏隻是我的夢境,就算到了海邊,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吧?


    寒月清宵綺夢回,笑逐滄浪終不歸……多麽地逍遙。


    “小姑娘,到了……”當它再次張口的時候,我聞到了陣陣的花香,“前麵就是一處樂園,在這裏麵,你就不會迷茫了。”


    “鮮花的樂園?”看上去不錯呢,“謝謝白鹿先生。”


    “哼……好好享受吧……”濃霧又開始彌漫了,白鹿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濃霧之中,不管我怎麽回找都不見它的身影,這麽短的時間內,它能跑到哪裏去?


    不對不對,這裏是我的夢境世界,突然消失也很正常,“但是……為什麽連花園裏都濃霧彌漫呢?”什麽都看不清,伸手不見五指,哪還有什麽意思?


    “哼哼哼哼哼……你終於來了……”濃霧之中又傳來了與白鹿不同的聲音。


    “誰?!”這是一種讓人不悅到毛骨悚然的笑聲,不過因為這裏是我的夢境,我也不會太害怕,大不了就是做一個噩夢而已,“羊角……”濃霧沒有消散,但是印出了一個可怕的輪廓,頭上帶著羊角的……人?羊頭人身,“你就是那隻黑羊對吧?果然,白鹿也是你們一夥的!”我就知道不應該這麽輕信這些詭異的生物的。


    “大小姐,你還是跟我走吧,你已經沒有退路了。”怪物慢慢地從迷霧中現身了,“你以為這裏真的是花園嗎?”


    “什麽?!”我看到了花草覆蓋下一塊一塊整齊地排列著的石碑,“這個是……墓碑?!”騙人的吧?這裏是墓園?“但是不管怎麽樣,這裏都隻是我的夢境罷了,你又能把我怎麽樣呢?”心裏鼓起了勇氣,勇敢地和這個羊頭人對峙,長著黑羊的頭的人,真是怪異,不過既然有長著魚鱗的人模樣的怪物,這也沒什麽奇怪的了。


    “你真的以為這裏是夢境嗎?哼哼哼哼……和我詛咒的不同,我的搭檔的能力是神隱……”


    “你的搭檔?明明是看上去還挺和藹的白鹿先生……”心中真的遺憾,果然是和黑羊一夥的,受它的花言巧語欺騙,才被帶到了這個陰森的墓園,“可是……這不就是我做了一個噩夢嗎?阿勒——”手臂被黑羊長滿了長毛的手抓住了,感覺好痛,我會感到痛?簡直就像……現實一樣。


    “所謂神隱,就是讓人在不知不覺的睡夢中消失,你所以為的夢境——”


    “其實是我在夢遊?!”糟了,我自己離開了月落!猛然驚醒,所有的濃霧都散去了,殘月的光輝顯得那樣的昏暗,把整個墓園映襯得更加恐怖,“放開我!”我身上還穿著那一身睡衣,這個時候終於感覺到寒意了,可是為時已晚,那些濃霧不是真的霧,隻是半睡半醒的狀態下,還分不清周圍的情況而已,都不知道被白鹿帶著跑了又多遠。


    “終於搞定了……還真是浪費了不少時間……那位大人都要生氣了……”


    除了黑羊以外……還有一個……“白鹿先生……”我終於明白了最可怕的一點,不是我騎著白鹿在跑,隻是我自己以為自己騎著白鹿而已,其實都是我在夢境中跑到了它牽引的地方,好可怕的神隱,“你們……到底想要怎麽樣?”


    “那位大人需要你代替逃跑的星曜石輻射改造者,作為完美地契合了輻射改造的素材,你應該感到榮幸才對。”鹿首人身,不存在白鹿也沒有黑羊,有的隻是妖怪而已,想要逃跑卻被抓得手臂生疼,逃不掉的,隻憑我的話,不可能從他們手下逃掉的。


    “月落,救救我!”是我自己離開了他,他真的一點也沒有察覺嗎?閉上眼睛放聲大喊,墓園的上空可以聽見我的回音。


    “啊啊啊啊——”伴隨著慘叫聲,手臂上的力突然鬆懈了。


    “阿勒?靈驗了?”有這麽厲害的嗎?但是當我看到還抓著我的胳膊的長著黑毛的手的時候,一時間有些暈眩,因為它被人砍斷了,但是五指還握得很緊,血淋淋的模樣太嚇人了。


    “大小姐,久等了。”還是他替我拿走之後,我才覺得鬆了一口氣。


    大衣披在了我的肩膀上,從心底泛起的溫暖驅散了整個寒夜的涼意,“月落,你果然在的……”靠在他身上,覺得剛剛的恐懼簡直可笑。


    “是啊,從一開始察覺到你的不對勁的時候我就一直跟著,難為你了,不過不這麽做的話,可引不出這兩個罪魁禍首。”


    近距離地看到了他的武器,一把縈繞著好像在燃燒的黑色霧氣的長劍,勉強能夠看出劍的外形,到了現在還有人在用劍,如果不是月落的話,我一定會覺得很奇怪的。


    “你就是這個女人請來的救兵?哪裏來的道士嗎?”白鹿妖怪沒有受傷,它站在了黑羊的麵前。


    “道士?我雖然不是道士,但是的確修過道,我的師父是天下四傑之首謫仙·星玄公。”


    天下四傑?聽起來好像是人盡皆知的某些大人物,可是,為什麽我完全不知道?我的信息沒那麽閉塞吧?


    “聽都沒聽過,什麽謫仙!都是狗屁!”好吧,原來這兩個妖怪也沒聽過,這裏大概隻有月落自己知道而已。


    “說得好!那麽,就讓我掛著你的腦袋來買些狗肉吧,叫做掛羊頭賣狗肉。”他完全沒有把對麵放在眼裏,我笑了,“接招了,一式·道生一劍!”


    四周突然間萬籟俱靜,直到很遠處樹上有幾隻鳥兒被驚動,閃動的翅膀傳來了樹葉的摩擦聲,“結……結束了?”


    “不……沒有,白鹿的神隱的確有些麻煩……”


    “消失了?”除了一隻斷手之外,什麽都沒有留下。


    “嗯……月光和星光之下,鬼畏有最大的威力,不僅僅是對我……對它們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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