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周秉然在疼痛中睜開眼,覺得自己腦子昏昏沉沉的。


    他有那麽一陣子,忘記了之前的事,迷迷糊糊不知道身在何處。


    悶熱、潮濕,還有吱吱吱老鼠的叫聲,外帶無邊的黑暗,讓他意識到處境不妙。


    “我這是在哪?”周秉然自言自語,他伸手摸了摸後腦勺,一個豁口開著,他摸到傷口,自己都覺得心驚肉跳。


    “清水山莊的地牢。”


    有個沙啞的聲音傳來。


    周秉然嚇一跳:“誰?”


    他沒想到,這裏居然不止他一個人。更沒想到,自己居然在地牢裏。


    這一下,他終於記起之前的事了,誰打了他一下,將他打暈了。


    “我去!”


    周秉然惡狠狠罵了一句。


    “哭爹喊娘都沒用,來到這裏,就得做好一輩子的準備。”那人道。


    這一下,周秉然總算聽出那人的方位。


    “你是誰?”周秉然問。


    “我?嗬嗬,一個走錯了路的條子。”那人慘笑一聲,“你呢?又是為什麽?”


    那人一幅看破紅塵的口氣,說一句歎三聲。


    巨大的牢房,臭氣熏天,還黑乎乎的。


    周秉然突然從一個正常的環境中,來到這樣一個地方,心理上的落差,情緒上的焦慮,都在折磨著他。


    而這個人的出現,很大程度上緩解了他的孤獨焦慮。


    兩人開始對話交流,漸漸的無話不談。不知多長的時間,或許是因為同病相憐的緣故,彼此居然到了無話不談的地步。


    從交流之中,周秉然得知,這人居然是國內安插在吳氏集團內部的釘子。


    他本身是一直追隨吳多帕的,同時也是調查吳多帕的犯罪行徑。


    “本來都快抓住他了,可是誰知道,這個節骨眼兒上我被揪了出來。”


    其實臥底的故事,周秉然多少知道一點,他自己現在也算是個編外臥底。


    這真是有今天沒明日的活兒,所以兩個人雖然看不到彼此,但是心理上的距離卻拉近了不少。


    黑暗中不知時間過去多久,那人告訴周秉然,進了這裏,就別打算出去了。


    “對了,你是哪裏的?”那人忽然問道。


    周秉然下意識地回答:“老家是a市。”


    “嗬嗬,嘴風挺緊,不錯啊。我問的是,你來自哪個警隊。”


    真是語出驚人。


    周秉然給他這一句話嚇一跳。


    “你也別怕。”那人歎口氣,“我反正是將死的人了,沒有見天日的那一刻,不會把你的秘密捅出去。”


    頓了頓,他道:“相反,我有一個逃出去的方法。”


    周秉然沉默了。


    之後,任憑這人再怎麽開口利誘、博取同情,都無濟於事,他硬是一句話不說。


    又過了一段時間,忽然周秉然聽到腳步聲,接著是開鎖的聲音、鐵門轉動的聲音。


    下一秒,一束光忽然投入房內。


    “好小子,沒給我丟臉!”管虎笑嘻嘻走進來,嘴上還叼著那支雪茄。


    周秉然不說話。


    管虎假裝沒意識到,他上前拍了拍周秉然的肩膀:“考驗過關,跟我出去吧。”


    “虎爺,您這是什麽意思?”周秉然冷冷地問。


    管虎嘿道:“你也要諒解一下,我們這一行說風光也風光,說危險,那就是有今沒明的事。你知道,我們平均每天都會損失一個兄弟,每三個兄弟就有一個死在臥底手裏。”


    “所以咯,你們覺得我是臥底?幹脆這樣,你一刀殺了我!”周秉然義憤填膺,將腦袋一低,伸長脖子在管虎跟前。


    管虎哈哈一笑,手在他脖子上輕輕砍了一下:“好了,別跟我這犯渾了,走吧先出去!”


    周秉然氣呼呼地,跟著管虎一路走出去。


    “你也別生氣,每個進入組織的人,都要經受這一次的考驗。考驗通過,以後就飛黃騰達了。你好好跟我幹,將來我的地盤,還不都是你的?”


    管虎帶著周秉然,離開地牢,徑直走到同層另一個房間內。


    這裏有一個紋身師,正全副武裝等著周秉然。在管虎的授意下,周秉然坐下來,接受紋身。


    一隻狼頭,紋在他的背心。


    又是狼頭?周秉然心驚了一下,禁不住更加好奇。


    “為什麽是狼頭?”他問管虎。


    “哦,老大的愛好,所以我們的人,每個人身上都有一隻狼頭。”管虎回答。


    “位置都一樣嗎?我看到他們紋在手腕上。”周秉然問。


    “不盡然啊,可以自己選擇。”管虎道,“比如我的,就在小腿上。”


    紋身很慢也很痛苦,周秉然忍受著這種痛苦,足足過去幾個小時,他們都饑腸轆轆了,這場荒唐鬧劇才算結束。


    當周秉然紋好的那一刹那,管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歡迎你,然仔。”


    他於是心裏清楚,自己算是正式融入這個組織了。往後他能接觸到的人和事,必定比之前要多的多。


    這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但他知道,既來之則安之,一切都要穩紮穩打地來。至少現在,他已經取得管虎的信任,至少是部分信任。


    時間是晚上八點,周秉然紋了身,包紮了傷口,便踩著月光回住處。一路上他都在想,越想越覺得發毛。


    如果當時在地牢,他精神稍微有點鬆弛,或許就被人掏出真話。


    那樣的話,不光他自己倒黴,連帶在這裏潛伏的另一個臥底,說不定都會被揪出來。


    當晚,周秉然失眠了。


    對他來說,治療失眠的最佳方法就是起床,練功。


    他不斷的回想白天的事,那三個人的實力,每一個都比他高明,所以才會有今日這件事發生。


    這個犯罪團夥的實力,簡直是超乎他的想象。


    一拳一腳,一呼一吸中,不知不覺到了天亮。


    周秉然以為,黑市聯賽會在隔天就舉行,接過第二天八點,他接到電話通知。


    “然仔,你的黑市拳就不要打了。”管虎在電話裏說。


    “什麽?為什麽?我就是衝獎金來的!”周秉然急了。


    “你急什麽,又沒說不給你錢,隻是你準備一下,後天一早會有人去找你。”管虎道,“小子,你可要好好的給我表現!”


    聽他的口氣,十分興奮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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