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許竟和葉槐清的訴說後,唐文樟神色複雜。他沒想到這兩個孩子竟然經曆了這麽多事。


    葉槐清再次提醒道,“邱柏盛今日取血不成,恐怕還會再派人來。學校要多加防範。”


    “我知道了。”唐文樟點了點頭,“無論發生什麽事,我與雲山高中同在。”


    在交代完事情後,葉槐清和許竟往寢室走去。兩人已經許多天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在大戰來臨前,還需要保持充分的精力才行。


    兩人走到寢室,發現門口坐著一個人。


    “你們終於回來了。”邱雨看到兩人,馬上從地上站了起來,他的神色有些困倦,不知在這裏等了多久。


    許竟問道,“有什麽事情嗎?”


    邱雨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進去說。”


    在聽完邱雨的敘述後,許竟錯愕地問道,“你說你是邱柏盛的養子?”


    邱雨嘲諷地說道,“沒錯,我是一個人造能力者,我是他目前唯一算得上成功的試驗品。但並不是完美的成品,因為我的能力時常發揮不穩。”


    有段時間,邱柏盛瘋狂地在普通人身上做慧血實驗,因為相對於能力者來說,得到一名普通人的成本要廉價很多。而邱雨便是被邱柏盛選中的人之一。


    葉槐清有些懷疑地看向邱雨,“你為什麽要跟我們說這些?”


    “因為我要向邱柏盛複仇。”邱雨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決絕的表情,“我活不長了。邱柏盛已經得到了其餘六塊水滴碎片,他必定會來取走那剩下的第七塊。”


    許竟焦急地問道,“你知道第七塊水滴碎片在哪裏?”


    邱雨想了想,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它就在我心髒的位置。我之所以能在實驗中幸存下來,就是因為它的存在。”


    在邱雨不堪折磨、即將死於試驗台的那刻,邱柏盛選擇將那塊水滴碎片放在了邱雨的心髒裏,這絕對不是出於憐憫,而是不甘實驗失敗、孤注一擲的冒險嚐試。況且,將水滴碎片藏在人的體內,也是一個極為隱蔽安全的方法。


    許竟看了看邱雨胸口的位置,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什麽?”


    邱雨一字一句地說道,“我要你們取走它,替我向邱柏盛複仇。”


    葉槐清忍不住問道,“取走它,你會死嗎?”


    邱雨又笑了笑,答案當然是肯定的。“如果你們不取走它,那麽它就會被邱柏盛奪走。我同樣會死,隻是死得更加不甘心罷了。”


    許竟搖了搖頭,“邱雨,我們會保護你不受邱柏盛的傷害。”


    邱雨放肆地大笑,“哈哈,你們還在猶豫什麽?你們以為我是什麽好人嗎?你以為毛臻的那封信是被誰貼到公告欄上的?邱柏盛又是怎麽注意到你的?如果不是我,這一切根本就不會發生。”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為了我自己。”


    毛臻知道他的身份,經常對他冷嘲熱諷,還時常監視他的行動。他利用了那封信,企圖借此把毛臻驅逐出雲山高中,卻未曾想毛臻真的會派人傷害許竟。那天,他望著傷痕累累的許竟,忍了許久才壓抑住了到嘴邊的“對不起”三個字。


    而向邱柏盛告密一事,是許竟自己太過鋒芒畢露,已經引起了邱柏盛的注意。為了不讓邱柏盛對自己起疑,他隻能選擇提前這一切匯報給他。


    他好像從來沒有選擇,隻能做一個壞人。


    笑著笑著,邱雨的眼眶裏流下了眼淚。


    醫務室內。


    邱雨躺在了冷冰冰的床上,失神地望著天花板。


    方權搖搖頭,“我不能這麽做。”他的手術刀是用來救人的,不是用來害人的。


    邱雨的笑容有些蒼白,“如果你不那麽做,我隻好拿刀子剖開自己的心髒,取出想要的東西了。”


    “我做不了。”


    邱雨突然抄起手術刀,往心口捅去,“別以為我在開玩笑。你們這群假惺惺的懦夫,如果真的有一絲憐憫之心,就不要讓我落在邱柏盛手裏。”


    唐文樟看了看邱雨,突然說道,“方權,做吧。”


    方權怎麽也沒想到會從唐文樟口裏聽到這句話,他不解地看向唐文樟。


    唐文樟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感受到了他的痛苦和決心。已經沒有誰可以改變他的想法了。”


    他們明明知道邱雨說的是對的,隻是不願意去麵對。水滴碎片能夠讓他們更有勝算。為了保護更多的人,他們不得不做出取舍。


    許竟顫抖著從唐文樟手裏接過那塊水滴碎片,他生出一種錯覺,這塊水滴碎片似乎格外溫熱,大概是被人捂久了。


    “他怎麽樣了?”


    唐文樟說道,“方權正在搶救,說是有一半的存活率。”


    許竟默默地說道,“他會活下來的。”


    葉槐清望著許竟手中的水滴碎片,皺了皺眉頭,“我有種預感,三天之內,邱柏盛必定會來這裏取這塊水滴碎片。”


    唐文樟點了點頭,“我已經通知下去,讓全校師生做好準備了。”


    在聽說了要抗擊南國組織的消息後,潘達顯得更外興奮,腦中已經幻想了一萬遍邱柏盛跪在自己腳下求饒的場景。


    遲超見他傻樂的模樣,就知道他的腦中在想什麽了,“你以為這是遊戲啊?弄不好會丟掉小命。如果怕了,趁早溜回家去。”


    關鍵時刻,潘達還是流露出了血性,“為了我們學校,為了正義,我不會退縮的。”


    雲開見眾人狂熱的樣子,忍不住說道,“學校不會讓我們去冒險的,我們還是先保護好自己比較重要。”


    “雲開同學說得沒錯。”昌一鳴走進了教室,對著坐在角落裏的雲開笑了笑。


    他站到台上,又恢複了嚴肅的表情,“現在我們的兄弟學校聖葉,紫宸等,由於已經被邱柏盛的人取走血樣,都已經處於南國組織的控製下。也就是說,我們的學校是僅存的未被南國染指的能力者聚集地了。”


    遲超問道,“也就是說,我們這次是背水一戰了?”


    昌一鳴點點頭,將在場的每個人都掃了一遍,“是的。我們已經沒了退路,能力者最後的自由與榮耀就掌握在我們手中了。”


    若是勝利,這一場戰爭,勢必將載入能力者的史冊。若是失敗,能力者的曆史或許都將不複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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