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塵一邊用掃帚揮了揮地上的灰塵,一邊對兩人說道,“你們真的要住在這裏嗎?”


    葉槐清理所當然地說道,“學校放假了,我沒地方可去,到親舅舅的住所擠幾天不是很合理嗎?”


    “合理合理。”路漫塵訕訕地說道,“可是,我這兒也沒有床,也沒有被子,你們睡哪兒啊?”


    許竟笑道,“不要緊,我們打地鋪就行。”


    葉槐清豪氣地說道,“有我在這兒,就什麽也不缺了。”


    “可是……”路漫塵還想說什麽。


    葉槐清眯了眯眼睛,“舅舅,難道你不歡迎你的親外甥嗎?”


    “沒有的事。”路漫塵用力地揮舞了幾下掃把,狀似隨意地問道,“對了,清清,作為你的親舅舅,我好奇地問一下,你和你的同學剛才抱在一起幹什麽?”


    ……


    許竟立馬紅了臉,沒想到路漫塵剛才竟然看到自己抱葉同學的畫麵了。


    這寺廟唯一寬敞一點的地方便是大廳了,葉槐清要把變出來的床放在大廳裏,但是路漫塵堅決不讓,說他這是大不敬的行為。


    還是許竟充當和事佬,“要不還是別睡在大堂裏了,晚上一睜眼看到兩個瞪著眼睛的雕像,怪嚇人的。”


    葉槐清不滿意地說道,“那要我們睡哪去啊?以地為床、以天為被嗎?”


    路漫塵點點頭,“好主意,要不你們就在廟外搭一個帳篷,就當露營了。”


    當看到眼前的墨藍色的大帳篷的時候,許竟忍不住鑽了進去,“哇,我還是第一次睡在帳篷裏呢!”


    “有些硬,沒床舒服。”葉槐清有些擔心自己今晚能不能睡著了。


    “好像是呢。”許竟說道,“等下我把衣服脫下來給你下麵墊著,應該會好一點。”


    山上信號不好,葉槐清身上的手機也已經快沒電了。所幸許竟話還算多,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但也不至於太過無聊。


    不知不覺中,許竟已經習慣叫路漫塵“舅舅”了,“舅舅,你在這裏呆了多久了?”


    路漫塵坐在院子裏唯一的路燈下麵,拿指甲剝著從後院裏采來的豌豆,他的神情很是專注,愣了一會兒才意識到旁邊有人,“三年。”


    在度過了那麽多孤獨的歲月後,他如今已經不習慣周圍有人陪著了。


    許竟又問道,“這三年來,廟裏隻有你一個僧人嗎?你會不會感覺很無聊?”


    路漫塵笑道,“剛開始有點。但是偶爾會有爬山的人到廟裏來拜拜,我有時候會與他們聊幾句。”


    “舅舅,你是真的打算出家做僧人了嗎?”這回發問的是葉槐清。


    路漫塵誠懇地說道,“嗯,現在的我感覺內心很平靜。心疾也很久沒發作了。”


    葉槐清長時間地盯著路漫塵看,沒有發現他的神色有一絲異樣,他有些泄氣地說道,“真不知道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有什麽好的。”


    許竟記得在他們來之前,葉同學還說崇山風景秀美,是踏青首選之地,現在就成了鳥不拉屎的破地方。


    路漫塵不在意地笑笑,“你呢?打算什麽時候回家族?”


    葉槐清踢了踢腳邊的泥土,“不打算回去。”


    路漫塵意味深長地說道,“我不可能收留你一輩子,到時候你還是得回去。”


    “啊?葉同學,你是不是怕到放假的時候沒地方去啊?”許竟突然插話道,“要不你跟我回家好了。”


    路漫塵忍不住笑出了聲,“跟你回家?你爸媽會同意嗎?”


    許竟認真地說道,“我爸爸人很好的,做菜也很好吃。他肯定會喜歡葉同學的。”


    路漫塵笑道,“那你媽媽呢?”


    許竟有些窘迫地撓撓頭,“我沒見過我媽媽。她好像在我出生後離開我和爸爸了。”


    路漫塵抱歉地說道,“對不起,是我多嘴了。”


    “沒什麽,這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許竟不在意地搖搖頭,他雖然沒有媽媽,但是有一個很愛很愛自己的爸爸,於情於理他都應該滿足了。


    三人在院子裏聊了一會兒,葉槐清先按捺不住嚷著要去衝澡了,今天白天出了一身汗,他早就忍得難受了。


    院內隻剩下許竟和路漫塵兩個人。路漫塵看了看葉槐清離開的方向,暗自做了一個決定。


    他將椅子移到了許竟旁邊,“小竟,你看著我。”


    許竟呆呆地看著路漫塵,“啊?”


    “對,就這樣靜靜地看著我。”路漫塵開始對許竟施展能力。


    葉槐清在衝過澡後,率先鑽進了帳篷裏。不久後,洗得香噴噴的許竟也鑽進了被窩。


    山間的風徐徐地吹過,帶來幾絲涼意。


    許竟往被子裏縮了縮,他放在被窩裏的一隻腳一不小心碰到了葉槐清的小腿。葉槐清有些不適應往旁邊躲了躲。


    許竟傻乎乎地笑道,“葉同學,我們上下鋪了那麽久,這還是我們第一次睡在一起。你高興嗎?”


    葉槐清不知道此時此刻自己應該說什麽,發表“獲獎感言”嗎?


    許竟得不到許竟的回應,繼續說道,“反正我很高興。你過來點,給我摸一摸。”


    說著,許竟一把抱住了葉槐清。


    葉槐清一掌拍在許竟的腦袋上,“你幹嘛?吃了豹子膽了?”


    許竟也不知道自己今晚是怎麽了,以往葉槐清一瞪眼自己就秒慫了,現在卻好像完全不害怕。


    許竟心裏想什麽,嘴上就不由自主地說了出來,“葉同學,你的鼻子好挺啊,我好想摸一摸。”


    葉槐清意識到了不對勁,他把許竟不安分的手按住,“我問你,剛才我不在的時候,我舅舅有沒有對你做什麽?”


    許竟老老實實地說道,“他好像叫我看著他的眼睛,然後又問了我幾個問題。”


    “該死,舅舅閑著沒事幹對你使用‘心欲’幹什麽?你這個表情都寫在臉上的人,他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葉槐清已經明白了,路漫塵肯定是對許竟不完全信任,所以趁著自己不在對他使用了“心欲”。


    中了“心欲”的人,會無比誠實地表達自己內心的一切想法。


    “心欲”副作用就是,會讓人肆無忌憚地做一些原本不敢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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