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結束了上午的課程後,許竟下意識地往人少的地方走去,他想找個僻靜的地方好好想一想。走著走著,他發現自己又來到了老校區,還可以看見那個外表古色古香的廁所矗立在那兒。


    “喂,你怎麽也在這兒?”


    許竟回頭,發現李想正朝自己招手。


    許竟問,“你經常來到這裏嗎?”他記得李想上次的出場地點也是在這裏。


    “這兒人少地方又大,我沒事的時候竟然來這裏練習能力。”李想點點頭,“你怎麽一個人?那個葉槐清呢?”


    許竟有些尷尬地別過臉,“他有事……我也是來這裏練習的。”


    李想說,“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能力是什麽?”


    許竟忍不住拿出了口袋裏的打火機,猶豫地說道,“我好像發現了自己有了一個新技能,所以來這裏試試。”


    在得知許竟在實驗室發生的事情,李想攛掇道,“你想確認自己到底能不能滅火,試試不就知道了。”


    說著,他拿過許竟手裏的打火機,蹲下身子,點燃了腳下的一片草地。


    許竟被他的突如其來的“縱火”嚇了一跳,“你在做什麽?”


    李想理所當然地說道,“實踐出真知,我在幫你創造條件啊。”看到許竟有些緊張的神色,他又好心地補充道,“別忘了我的能力是控風,萬一你沒成功,我可以直接用風把火滅了。”


    許竟目不轉睛地盯著腳下的那片火光,他的手微微顫抖著朝那裏靠近,方才在實驗室的那種感覺又回到了他身上。


    他隱隱感覺到,火光正以一種無比順從的姿態匍匐在自己腳下,他可以操縱它的每一次跳動,明與暗的交替,決定它的毀滅或是生長。


    李想興奮地說道,“看吧,火果然熄滅了。你真行啊,要知道很少有人能發現自己身上的新技能。”


    許竟看起來卻並不怎麽高興,方才在操縱火光的一瞬間,他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不僅僅是火,這世間萬物,都存於他的鼓掌之間。生存還是毀滅,全在他的一念之間。


    更糟的是,他更偏向於毀滅。


    李想拍了拍手,“好,這次就試試更大範圍吧。”說完,他用打火機將附近的草都點燃了,火光迫不及待地圍住了兩人。


    許竟的嘴唇微微顫抖著,在使出能力的刹那產生了怯意。他討厭那種感覺,討厭方才的那個陌生而危險的自己。


    “對不起,我做不到。”


    李想拍了拍他的肩頭,“別灰心,慢慢來。這裏就交給我吧。”說著,他驅動了能力。


    風從各個方向吹來,草木隨風搖曳著,金色的陽光籠罩著大地,這場景有著說不出來的溫柔。許竟看了看李想,心頭生出一絲暖意,他們應該算是朋友了吧。


    火光在風中搖動著,跳躍著。許竟從短暫的感動中回過神來:他怎麽感覺火好像比剛才大了。


    事實證明,他想的沒錯。


    李想有些尷尬地說道,“奇怪,怎麽火越來越大了。”


    風可以滅火,也可以加大火勢。眼看火光大有蔓延之勢,許竟連忙製止道,“快停下。”


    短短幾秒之間,火勢已經蔓延到了整塊草地。


    許竟強迫自己靜下心來,他伸出手,嚐試操縱這片火光,但是方才的陰鬱又爬上了他的心頭。


    “出事了,出事了。”李想喃喃自語道,不安地在原地走來走去,他得趕緊想個辦法。


    過了一會兒,紀檢部的人便已經趕到此處。紀檢委員責問兩人,“這火是不是你們兩個人放的?你們可知道在學校惡意縱火的後果?”


    許竟低下頭,“是我的錯。我剛才在這裏練習能力,結果出了事。”


    昌一鳴看了一眼許竟,說道,“當務之急還是把火滅了。”


    他伸出手,用瞬間移動將大量的水源源不斷地潑向火光。火光最終低下了頭,但是原先茂密的草地已經變得焦黑一片。


    昌一鳴轉向許竟和李想,“不管你們有什麽理由,你們做錯了事,就得承擔後果。跟我回紀檢部。”


    “等一下。”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許竟一抬頭,葉槐清纖長的身影剛好被他收入眼中。“葉同學……”


    昌一鳴攔下了葉槐清,“請不要影響我們處理公務。”


    葉槐清冷哼了一聲,“我還請你們不要影響我們練習能力。”


    紀檢委員嘲諷道,“你們練習的時候是不是要把整個學校燒了才高興啊。”


    身後的兩個紀檢部成員開始竊竊私語,“我想起來了,他們兩個就是全校能力榜上的倒一倒二。”


    “難怪他們這麽急著練習……不過,像他們這種人,再怎麽練習,也是沒用的。”


    “真可憐啊。”


    許竟攥緊了拳頭,“請你們注意自己的言辭。”他可以忍受別人的嘲諷,卻忍不了別人對葉槐清惡語相向,一句壞話也說不得。


    葉槐清看起來並不在意,他對昌一鳴說道,“我記得校規的第八條是,允許本校學校在不影響他人的前提下,進行各種形式的能力練習。”


    昌一鳴看了一眼那被燒得焦黑的草地,這種程度的損壞,即使他想,也是無論如何也遮掩不了的。


    葉槐清朝身後伸手,“生長吧。”


    片刻後,不斷有嫩芽從那焦黑的土上探出頭來,再由稚嫩的青色飛快地轉變成了豔麗的深綠色,最後變成了與被燒前一樣的偏黃的眼色,短短一瞬間,這方草地儼然快走過了一個四季。


    葉槐清收手,有些遺憾地說道,“其實我還是喜歡等待草慢慢生長的過程。”


    昌一鳴忍不住露出了微笑,“看來我似乎沒有理由再懲罰你們了。”


    紀檢委員有些不甘地說道,“可是,他們明明……”


    “好了。”昌一鳴的笑容消失了,“你還是先管好自己的人吧。為了學生會的形象,還請注意自己的言辭。”


    等紀檢部的人走後,許竟鼓起勇氣看了葉槐清一眼,又飛快地低下頭,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你怎麽會剛好來到這裏的?”


    葉槐清拿起了粘在衣襟口的一根細細的小草,“我走在路上的時候,被這根草纏住了,它在我麵前晃啊晃,我就一路跟著它來到了這裏。”


    “是我借助風帶葉同學來到這裏的。”李想為自己的機智而感到有些得意。


    “謝謝你能來。”許竟半天才憋出一句。


    他隱隱地感覺到葉槐清有些不高興了,是為自己給他惹了麻煩而生氣,還是在為自己躲開他的事情氣惱?


    葉槐清自顧往前走去,“走吧。”


    他白色的球鞋被弄髒了,這讓他有些煩躁。在看到那根小草的時候,即使他什麽也不能確定,還是像個傻子一樣一路跟著它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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