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中。


    濃雲密布,水汽繚繞。


    厚重的霧氣隨著洋流,不斷移動。


    濃霧隨著這些天的擴散,慢慢抵達了閩省。


    武夷山中段某一處山頂。


    這座山高是周圍最高的山,人煙稀少。


    有一片用木柵欄圍成的圈子,圈子中央有一棟房屋。


    房屋地基是采用的石頭,上麵則是采用的木頭。


    但看起來還算結實。


    一個留著長頭發的男人正拎著鋤頭在地上開墾,挖了一個坑,然後把一粒種子放在土壤之中。


    在他身後,大約有三分田地,零零散散都有一些個小土坡,這些都是他種植好的玉米。


    最近氣溫回升,他把珍藏許久的玉米種子種植下去。


    連續多次的天災,讓他苦不堪言。


    但是收集物資越來越難,如果不自己種植生產糧食,那麽結果隻有一個:餓死。


    數次的天災教會了他一個道理。


    那就是一次性不要播種太多,以免天災到來之後,所有的莊稼都毀了。


    山頂用木柵欄圍成的一個圈隻有不到一畝。也就隻有四百多平米。


    而在木柵欄四周,用繩子或者鐵絲拉起了一條警戒線。


    上麵零零散散懸掛著一些木棍、酒瓶、石頭。


    一旦有喪屍靠近,便會發出一些聲音提醒裏麵的人。


    但由於這座山的海報本就比較高,地形也不太崎嶇。


    人爬上來尚且不容易,何況是喪屍。


    交通極為不便。


    武夷山麵積將近一千平方公裏,山多水多。


    男人隱居在這個地方已經很多年了。


    甚至在末世之前就已經在這邊隱居了。


    「咳咳。」他站了起來,扶著鋤頭錘了錘後腰。


    頭發及腰,但他也隻是簡單用一根繩子綁住,不至於頭發散亂開來。


    「他爸,回來吃飯了。」一個穿著圍裙,麵容枯黃的女人站在門口對外麵的男人說道。


    這個女人約莫四十歲左右,看起來精氣神不是特別好。


    「等一會,我再把這隴地種植好就進來。」男人對著站在門口的女人說道。


    轉過頭,他看著夕陽,眼神中露出一絲追憶。


    十年前,他在都工作,在某個知名金融券商工作,收入不菲。


    但是壓力巨大無比,快速的生活節奏,讓他迷失了自我,後來因為一次熬夜暈倒在地上。


    醒來已經在醫院了,確診了眩暈症。


    他才知道了生命的寶貴。


    從那之後,他開始迷戀那些田園生活,每次在網上看到的那些在荒野中生存的視頻就停不下來。


    心中有了一個歸隱田園的夢想,後來在旅行的時候遇到了平麵設計師,他發現和她有太多的共同點。


    慢慢墜入愛河。


    再後來,由於一次領導的批評,讓他下定決心歸隱山林。


    他再也不想和人打交道了,於是他來到了武夷山這邊,承包了這座山三十年。


    並且用他以前的積蓄買了太陽能板,還有雜七雜八的生活物資。


    他喜歡那種原始的生活,所以采用了石頭地基,木頭框架建造的房子。


    房子不大,隻有一百平米,但他非常滿意。


    由於這邊太過於偏僻,購買的物資都是讓工人走了很久很久的山路才送到這裏,運費都比物資要貴幾倍。


    他是下定了決定在這邊隱居,永遠不下山。


    所以他購買了種


    子,勞動工具。


    一待就是幾年,這幾年當中,他也因為在隱居的時候遇到一些不得不下山的問題。


    但是那幾年的經曆之後,他用剩下的錢一次性囤積了足夠他二十年使用的物資。


    諸如鹽、糖,他都囤積了超過兩噸。


    有了這些東西,他便很少下山了。


    直到末世爆發後的第六個月,他想要下山看看父母。


    結果發現外麵的世界,變了。


    倉皇回到了山頂,從那之後他再也不下山了。


    看到外麵的世界,如同人間慘劇一般,他更多的是慶幸。


    慶幸自己早早就歸隱在了這裏。


    .....


    「呼呼——」


    他嘴角含著笑意,繼續拎著鋤頭耕種。


    幾分鍾後。


    他便把剩下的一點點土地種好了玉米種子。


    他從旁邊的尿桶中,用勺子把水一點點地往這些土壤中澆灌。


    「他爸,你趕緊進來吃吧,飯都快涼了。」女人再次走了出來。


    說著,女人似乎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畫麵。


    屏住呼吸朝著男人這邊走了過來。


    「老尹,你看,那個是什麽?」女人的聲音有些顫抖,指著遠處。


    「啥?」男人弓著腰,把最後一勺水澆好。


    抬起頭來疑惑地看著女人,當他看到女人臉上驚恐的表情後,連忙把放在地上的鋤頭拿了起來。


    這麽多年了,雖然這山上很少遇到喪屍,但是總有那麽零星的幾頭喪屍會摸上來,他也解決了好些。


    看到女人這樣的表情,他下意識地認為,肯定是又看到了喪屍了。


    拎著鋤頭,他站在了女人身前,把女人護在身後。


    可是下一秒。


    他看到眼前的景象之後,頓時也張大了嘴巴。


    「這這這這....」


    他們本就在山頂,視野極為廣闊。


    夕陽下。


    隻見遠處的有濃霧,鋪天蓋地地吹來。


    漫無際涯。


    在夕陽中,這些白色的濃霧,紛紛揚揚。


    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吞噬著陽光。


    遠處的那些山林,仿佛被一張巨大的嘴巴所吞噬。


    凡是被濃霧所籠罩的地方,根本看不到一絲東西。


    這種極為強烈的壓迫感,給他們兩人有種窒息的感覺。


    「這應該不是蒸發霧、上坡霧、鋒麵霧,很有可能是平流霧。」男人觀察著這漫無際涯的濃霧,眼神中閃過思索。


    「那...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女人的聲音有些顫抖。


    男人趕緊拉著女人的手,帶著她回到房子中。


    房子中,有一個小男孩和一個小女孩,這兩個小孩麵前擺放著一盆土豆。


    兩人看到男人進來,連忙說道:「爸爸。」


    男人並沒有搭理小孩,火速跑到儲備間拿了一把鋒利的刀,手電筒,然後還有一圈鐵絲,掛在肩膀上。


    匆匆跑到門口。


    停頓。


    轉過身對著女人說道:「你們待在家裏,關好門窗,我去檢查下外圈的防護,我會趕在大霧之前返回來。」


    女人眼神中有些擔憂地說道:「你...早點回來。」


    「嗯。」


    男人點頭,然後毫不猶豫地跑了出去。


    他必須要趕在大霧到來之前把外圈的防護弄好。


    看現在這大霧,他以前從來沒有遇到過。


    這裏距離海洋數百公裏。


    竟然還會有平流霧,這種情況的發生隻有一個原因。


    那就是海洋中發生了一些事情,才會導致這麽大的規模的平流霧。


    他不知道這大霧會持續多久,但他知道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把外層的防護加固一些,這樣他的心裏才會安穩一些。


    大霧逸散的速度非常快。


    裹挾著海洋的水汽,不斷朝著武夷山湧來。


    散亂。


    大霧收到風的影響,翻騰挪轉,但還是朝著他們這邊湧來。


    男人拎著鐵絲,快速檢查著外層的防護。


    遠處的景色極美。


    但此刻他的絲毫沒有欣賞美景的心情。


    「不好,這邊怎麽又掉下來了。」


    男人眉頭微皺起,毫不猶豫地把鐵絲放了下來,然後麻溜地用鉗子剪開一段鐵絲,把那個缺口重新堵住。


    繼續。


    他帶著小跑,趕緊檢查。


    但那些大霧吹過來的速度遠比他預料的要更快。


    一晃眼就到了山腳下。


    爬坡。


    大霧在山底積蓄著,越來越厚重。


    甚至水汽濃鬱到吸入一口,就會感覺吸了一口水一般。


    呼——


    後麵又是更加厚重的水汽吹來,大霧往山上翻滾。


    嘩——


    速度極快。


    刹那間,爬到了山頂。


    將整座山都給覆蓋住了。


    爬上了山頂的大霧,如同天女散花一般,朝著另外一側吹去。


    那吹下來的大霧,仿佛是從山頂上下來的白色瀑布一般。


    滾滾而來。


    山頂上。


    男人剛布置好,就發現自己已經處在濃霧之中。


    吸了一口大霧。


    水汽太過於濃厚,讓他有些不適應嗆了兩下。


    「不好。」


    他趕緊從身上取出手電筒,照射四周。


    濃厚的霧氣,近乎於實質化。


    讓他根本看不清周圍。


    這個大霧顆粒度很稀碎,綿綿的。


    夕陽不見,周圍一片白色。


    甚至,他站著都看不到自己的雙手。


    也就是意味著,可視度低於五十厘米。


    男人倒抽了一口涼氣。


    把手電筒照在地上,迷迷糊糊看到了那圈鐵線,可依舊還是看不太真切。


    沒有猶豫,他立刻把鐵線抱起來,掛在肩膀上,然後把插在旁邊的刀,摸索了一番,摸到了刀柄,拔了起來。


    如同盲人一邊,利用刀尖做我拐杖試探前方是否有障礙物。


    仔細回憶了一下剛才所站在的位置,大腦中有了一張地圖。


    然後他往北邊走去。


    他記得他是在南邊。


    走的速度不快。


    從外層的防護網,到木柵欄有將近二十米。


    這二十米之間,都是樹木。


    哐!


    刀尖碰到了一棵樹,於是他摸索著摸到那棵樹,然後繼續往前走。


    小心翼翼。


    二十米的距離,他花了將近五分鍾。


    哢噠!


    刀尖碰到了一個阻礙物。


    他左右滑動了一下。


    哢哢哢——


    是他之前埋下的那一層木樁,即那一圈木柵欄。


    趕緊過去,用燈照射在木柵欄上,當他確認是木柵欄之後,


    差點哭出來了。


    他剛剛還擔心自己跑出去了,沒辦法,走了太久的時間了。


    幸虧是待在外層防護網裏麵修補的,要是他在外麵,走迷失了,那就很有可能徹底回不來了。


    心情激動。


    到了木柵欄,那就意味著他可以沿著木柵欄找到入口,然後回家!


    回家!


    他從未有過這種強烈想要返回到房子的盼望。


    人有五感。


    但是視覺最為重要。


    人不能視物,那是一種極為可怕的感受。


    在這種強度的大霧天氣之中,人其實和失明沒有多大的區別。


    根本不知道周圍發生了什麽,這種恐懼感就如黑夜將你吞噬。


    可黑夜起碼有了燈,你就能夠看到周圍的。


    但在這大霧之中,空氣中的水分子太多,將光漫射出去,就如同一滴水,滴入了湖泊,根本掀不起浪花。


    男人摸索著,小心翼翼地走著。


    他把腦袋湊在距離木柵欄隻有三十厘米的距離。


    走了大概四分鍾。


    他終於找到了木柵欄的入口門。


    懷揣著激動地心情,他朝著裏麵的小屋喊道:


    「安安,你別出來,我進來了。」


    在看不見的大霧中,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女人似乎鬆了一口氣:


    「他爸,你終於回來了,我們現在什麽都看不到了。」


    「孩子都沒事吧。你呆在房子裏麵別動,我過來。」


    「沒事,我都牽著他們。」


    呼——


    男人聽到妻子的聲音之後,頓時放下心來。


    進入了木柵欄裏麵,然後把柵欄上的木頭橫栓拉上。


    想了想,他又用鐵絲把這個小門綁死。


    然後憑借著記憶,右手舉著手電筒,左手往前摸。


    走去。


    他不敢用刀試探,就怕待會會碰到孩子和妻子。


    進入了院子裏麵,他就熟悉多了。


    閉著眼睛都能夠走到門口。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看到禁閉的門,心情激動不已。


    他,終於到家了。


    吱呀——


    門開了。


    「他爸,是你嗎?」女人的聲音有些顫抖。


    男人趕緊說道:「安安,是我,別害怕。我外麵都鎖好了。」


    隨後,男人和女人不斷發出聲音,彼此試探著對方的位置。


    最後,男人的手觸碰到了女人。


    哐當!


    男人刀掉在了地上,他用力地抱緊著妻子和兩個孩子。


    兩個孩子也很懂事,從來不大吵大鬧。


    隻是身子有些顫抖。


    「別怕別怕,我在,有我在。」


    男人看不清楚女人的臉,湊過去之後才能夠模糊看到。


    兩個大人,兩個小孩,彼此擁抱。


    在這個看不到的世界中,彼此取暖。


    「他爸,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啊?這啥都看不到,又不知道會持續多久。」


    女人有些擔心地說道。


    男人思索了一下說道:「大霧可以用液氮,幹冰清除,幹冰我可以試試,等會開個風扇,把房間內的霧氣吹一下。」


    「好。」女人開口道。


    男人立刻說道:「你們別動,我來就行。」


    男人讓妻子帶著兩個孩子不要動,然後把掉在地上的那把刀撿起來,然後摸索著走去儲藏室。


    ......


    漫無際涯的大霧。


    自太平洋而來,自東向西。


    滾滾而來。


    凡是被大霧所籠罩的地方,如同被無盡的黑暗吞噬了一般,人類看不到周圍的事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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