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雨馨麵對慷慨激昂的夏琳,淡淡說:“什麽叫做庸碌?什麽叫做蹉跎?我隻知道,一家人幸福相守,平平淡淡才是真。”


    夏琳目光轉過來瞪著她:“杭雨馨,你太自私了!看著時嘉為了這個家,累到猝死,你還這麽淡定!你還不放他一條生路?”


    時嘉疲倦地說:“夏琳,你出去吧,別人家的家事,你沒有資格管。”


    “學長!”


    杭雨馨指著門口:“請你出去!希望你不要逼我叫保安!”


    夏琳的妝也花了,頭發裙子也濕了,她胸脯起伏,盯著杭雨馨沉默幾秒,臉色緩和下來,貌似十分真誠地說:“雨馨,你難道看不出來嗎,學長現在這樣,完全是因為道德的束縛,讓他不得已而為之,我了解他,真的很了解他,你喜歡平平淡淡,但平平淡淡絕不是學長的向往!”


    杭雨馨不想打擾時嘉休息,夏琳又一直在這裏喋喋不休,她冷冷說:“我們出去談!”


    時嘉說:“不用出去,雨馨,不用理她,她是個瘋子。”


    “學長!”


    時嘉微閉眼睛,伸手輕輕握著杭雨馨的手,淡淡地說:“我剛經曆生死,現在對我來說,隻想珍惜我的親人。”


    杭雨馨微笑,柔聲問他:“餓不餓?想不想吃點東西?”


    “有點餓。”時嘉微笑,眼裏滿是柔情。


    “我去買粥,你先歇會兒。”杭雨馨俯身,在他的臉頰親了親。


    時嘉的唇角上揚,像個孩子似的笑了。


    夏琳看著他們,好像已經把她當成空氣,她尷尬地站著,伶牙利嘴,此刻也無從發揮了。


    杭雨馨給時嘉掖好被子,理都沒理夏琳,徑直出去了。


    夏琳待杭雨馨出去後,又開始遊說:“學長!你應該聽從你的內心!我知道你不想虧欠杭雨馨和兩個孩子,沒關係呀,你說你還是可以對他們好,可以經常去看望他們,給他們足夠的錢,讓他們輕輕鬆鬆的生活,這樣不是皆大歡喜嗎?”


    時嘉實在沒力氣和她浪費口舌,索性閉著眼睛,不理不睬。


    夏琳在床邊坐下,強悍的她秒變柔情款款的小女人,帶著哭腔說:“學長,我不相信,你對我毫無情意,我們在東衝海灘,我們在重慶,你和我相處那麽快樂,你現在就是封閉自己的內心,帶著道德的枷鎖,苦不堪言。”


    “我知道,你很不願意聽我說這一段短暫的快樂,你甚至認為這是你人生的汙點,你越拒絕,越隻能說明,那個瞬間的你,才是最真實的你!”


    時嘉粗暴地打斷她:“你夠了!請你出去好不好?”


    他伸手按了鈴子,把護士喊了進來。


    “學長!你惱羞成怒,無非是我說的話紮心!你就這樣自欺欺人地過一輩子吧!”


    夏琳被護士請出去了,還不忘衝他喊一句。


    她在走廊晃悠,看到杭雨馨提著粥回來,趕忙迎上去。


    “雨馨,你放棄學長,我會給你足夠的錢,讓你這輩子衣食無憂,輕輕鬆鬆將兩個孩子撫養長大!”


    杭雨馨皺眉,想從她身邊擠過去。


    夏琳卻固執地擋住她,“杭雨馨,我和學長在東衝海灘,相依相偎的度過了一晚,然後我們去重慶,那天晚上他沒有喝酒,也沒有吃任何讓他思維混亂的東西,他那天晚上很正常!”


    “夏琳,你夠了!”


    “杭雨馨,你不要自欺欺人,學長為什麽會那樣對我?是因為他已經感覺到你和他的差距!他心裏其實對未來很絕望,因為和你在一起,他的未來太迷茫,你除了拖累他,什麽都給不了他!”


    “請你走開!夏琳,人的臉皮厚到這個程度,我也是很佩服了。”杭雨馨冷冷的盯著她。


    聽著夏琳的話,她感覺很紮心,他們激情擁吻的視頻,這根刺紮在心頭,並沒有被拔掉,休養一段日子,看似結痂了,但內裏卻在腐爛。


    夏琳生生地揭掉傷疤,她便痛得哆嗦了。


    “杭雨馨,學長對你隻是愧疚,還有他迂腐的本性,讓他做不出違背道德的事情,如此而已,希望你能想清楚!”


    夏琳最後撂下這句話走了,杭雨馨端著粥,怔怔站在走廊。


    時嘉或許真的動過那樣的心吧?


    杭雨馨強迫自己不去這麽想,但根本控製不住,她眼淚盈眶,感覺有說不出來的挫敗和受傷。


    一周之後。


    時嘉的身體康複了,醫生替他檢查之後,告訴他們,今天可以出院了。


    杭雨馨默默地收拾著東西,時嘉想幫她,被她阻止。


    “你去躺著,我收拾好後,便去辦理出院手續。”她柔聲,“明天元旦,不用在醫院過,真好。”


    這一周,她無論心裏有多痛,都沒有半點表露,隻盡心盡力的照顧時嘉。


    “嗯!”時嘉聽話地躺下,目光追隨著她,雨馨好像真的原諒他了,對他照顧得無微不至,也極盡溫柔,但她的眼眸裏,為什麽一直有褪不掉的憂傷呢?


    還有好幾個晚上,他發現她失眠了,半夜還站在陽台,很憂傷的發呆。


    夏琳像是趕不走的蒼蠅似的,又進了病室,她嫣然一笑,看著時嘉說:“學長,你康複了,真替你開心。”


    時嘉別過臉,懶得理睬她。


    杭雨馨當她是空氣,拿著住院卡和一些單據,目不斜視地出去了。


    走廊那端過來好幾個人,有幾個是她曾經見過的,是公司的主編王姐,還有時嘉其他兩位同事。


    她們手提水果籃和花籃,顯然是來探望時嘉的。


    杭雨馨聽時嘉說了,這幾個都被夏琳挖走了,看樣子她們也是夏琳派來的,所以她很反感,也不想搭理。


    “雨馨!”王姐卻很熱情,笑容滿麵地喊她。


    “你好,王姐。”杭雨馨禮貌而疏離。


    王姐笑著說:“聽說時總監病了,我們來探望他,順便也來告訴他,元旦之後,我們都會回來公司。”


    杭雨馨驚詫看著她,不明白她們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身後傳來夏琳惱怒地質問,“你們為什麽要回來?不是都已經答應我,過了元旦便簽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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