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 再多買一點點,你就能看到我的更新了哦。  她是村裏出來的姑娘, 天性柔韌, 雖說生的俏媚, 但兩隻腳格外的踏實,一年四季, 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開槽釀酒, 釀好了便裝在後院的大甕裏,賣給這縣城裏的酒家們。


    這是她十月裏最後一回翻糧砂, 所以糧糟填了滿滿一窖, 今天開窖, 生旺了爐子開始蒸酒。這道酒蒸出來,還要回沙, 也就是把酒液重新潑回糧糟上, 回爐繼續發窖,等過上三個月,再翻出糧糟來蒸,蒸出酒之後, 再潑回去,如此往複三到五次, 才會取真正的酒液出來。


    這釀酒的工藝,羅家從不外傳, 所以, 她家的酒才格外的香。


    葛牙妹獨自一人幹活兒的時候喜歡哼小曲兒, 鄉間裏的小曲兒,一個人哼著,忙碌著,格外的歡實。


    鏟了整整一筐的酒糟一個人背負起來,正準備背到對麵柴火辟哩啪啦作響的大鍋裏去,忽而背上一輕,待葛牙妹回過頭來,便見孫乾幹伸手接了她背上的背簍,男子麽,到底力氣大,輕輕鬆鬆就幫她放到鍋裏頭了。


    葛牙妹對於這些不懷好意的男人們向來沒什麽好臉色。


    孫乾幹和孫福海自打給羅根旺開始看病以來,就看上了她家的酒肆,一直纏著,想要讓葛牙妹把酒肆轉給他們。


    這酒肆於葛牙妹來說,得養一大家口人,還得還債,還得省些零用錢出來賣劣質的胭脂水粉,她怎麽可能轉?


    她隻當孫乾幹仍是來問酒肆的,遂頭也不回說道:“孫小郎中,若你還是來問我家的酒窖,那我得告訴你一句,打死我也不賣窖,讓你家爹死了心吧。”


    正在蒸酒,酒窖裏熱氣騰騰的,葛牙妹也不過穿了件夏日的薄衫兒,孫乾幹穿的還是冬衣,熱的受不了,抹了把臉道:“今兒咱不談賣窖的事兒,弟弟隻是覺得姐姐整日幹活兒太辛苦,想幫你一把罷了,談甚賣窖?”


    葛牙妹蓋上大鍋蓋,燃旺了火,就隻等出酒了。


    她雖說三十多歲了,還生過兩個孩子,但那腰身仍還綽越的跟個少女似的,叫蒸氣一噴,一張汗津津的臉白裏透著粉,瞧著格外鮮豔。


    孫乾幹看上羅家那眼泉井,也看上了羅家的窖,但這些都可以慢慢圖之,今天他起的卻是色心。


    他總覺得,羅根旺一躺就是兩年,又幹不得人事兒,這葛牙妹三十如狼正是饑渴的時候,按理說自己纏了這麽久,也該到能上手的時候了。


    這不,他剛想伸手幫她添根柴,葛牙妹立刻就來搡人了:“孫小郎中,釀酒是家傳手藝,不能給人看的,您不是該去替我丈夫撥針了?”


    孫乾幹脆趁勢一壓,就把混身汗津津的葛牙妹給壓到了灶火旁。


    滿身酒香,風騷十足的酒肆老板娘,他就不信她沒跟那些酒客們好過,伸著脖子,恨不能舔一口這婦人身上的酒香,他笑嘻嘻道:“羅根旺個癱子,又疼不得你,弟弟多少回看著姐姐這般辛苦,就想疼你一回,怎的你就不願意呢?”


    葛牙妹有一瞬間的猶豫,忽而就漏了一聲嬌喘出來,這端地是個情動的樣子。


    可隨即她就變了臉色,尖聲道:“孫小郎中,你要再這樣我可喊人啦,我要喊人啦……唔……”


    孫乾幹早猴急的什麽一樣,掰住葛牙妹粉白膩嫩的臉,一手捂著嘴就啃了上去。


    葛牙妹本身有個病,就是聞多了酒易醉,而醉後,則會有個骨酥肉酥的毛病。也就是說,酒於她來說,就跟哪春/藥似的,隻要給熏醉了,男子們一挨一觸,她雖說心裏抗拒,可身體就不聽她使喚了。


    所以,她特別怕有男人挨著,觸碰著自己。


    而因為她叫酒熏的暈暈乎乎,身酥體軟無比,想掙也掙不開,這要叫外人看到,肯定會說她至少瞧著是自願的。


    所以,葛牙妹這時候心裏苦的什麽一樣,恨不能一刀捅了這嘴裏噴著臭氣的年青男子。可她就是這個毛病,隻要叫男人一沾身,身子一酥,就使不上力了。


    葛牙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漸漸兒叫孫乾幹壓到了灶火下,兩眼望著天,兩目的淚,心裏首先想的,不是叫人占了便宜該怎麽辦,而是生怕自家念堂和錦棠要是跑進來,看到了自己的樣子,兩個孩子從此要以她為羞。


    說時遲那時快,錦棠拎著把殺豬刀,直接就從窖口的樓梯上走了下來,嘴裏還不停的罵著:“我叫你個登徒子再欺負我娘,我叫你再欺負我娘。”


    上輩子,孫乾幹一回得呈之後還不罷休,最後還當街捅死了葛牙妹。


    葛牙妹這般溫柔勤勞的個小婦人,在死後多少年中,都是渭河縣人唾棄的對象。


    便錦棠,若非受不了流言扉語,也不可能跟著陳淮安離開渭河縣,離開自己的家。


    錦棠是有殺人的心,但是殺豬刀卻叫人奪走了,而是另一隻強勁有力的手,把它捅到了孫乾幹的身上。


    來人是陳淮安,他一把攬過錦棠,將她推到一邊,接過殺豬刀調個個兒,就捅進了孫乾幹的腹中,許是怕一回人死不透,連著捅了兩把,回頭見羅錦棠和葛牙妹兩個還愣在當場,低斥了一聲:“還不出去,要在這兒看熱鬧?”


    他一手捂著孫乾幹的嘴,另一手白刀子帶著紅血,連番的捅著。


    錦棠上了樓梯,拉開半扇子酒窖的門,便見羅念堂站在門外。這孩子也給嚇傻了,他結結巴巴道:“孫郎中來了,姐姐,咋辦?”


    是那孫福海,他居然又回來了。


    轉眼這人已經進了後院,正在四處張望著。見念堂站在酒窖門上,孫福海問道:“羅念堂,你姐姐呢?”


    羅念堂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一看姐姐的神情便知道有大事發生,所以緩緩搖頭:“不在,走了。”


    孫福海唇僵硬的抽了抽,又道:“那你孫叔叔了?”


    羅念堂臉上豆大的汗珠,一顆顆的往外嘣著,仍是僵硬的搖頭:“不知道。”


    孫福海嘴角又抽了抽,忽而手一轉,從懷裏掏出一角銀子來,彎著腰道:“你爹那糜墊子用的太久,不行了,去,到對麵糧棧裏稱二斤糜子回來,我幫你爹換個糜墊子,快去。”


    羅念堂也不敢接那錢,滿頭的大汗珠子,就那麽站著。


    孫福海見羅念堂還堵在窖門上,便把銀子塞到了他手中,低聲道:“快去,愣著作甚?”


    他這是要支開念堂,然後非得進酒窖了。


    錦棠記得上輩子葛牙妹被孫乾幹糟蹋之後,下午念堂哭著來找她,她質問他去作甚了,為啥不一直在酒肆裏陪著娘,念堂就說,孫福海使著他去買個糜墊子,他之所以當時不在,就是因為去買糜墊子了。


    當時錦棠隻恨孫乾幹一個,還沒想到他們父子這般齷齪,原來是前後腳兒的占了葛牙妹的便宜。


    瞧這孫福海的樣子,就是以為她已經回陳家了,自家兒子也已經得了手,想來趁個過水麵的,他們倆父子前後奸汙葛牙妹,最後卻說葛牙妹為了省幾個診金而勾引他們。


    而他們起意奸汙葛牙妹,也不是偶然為之。葛牙妹三個月開窖翻一回糧砂,今天恰是她開酒窖,正是忙的時候,她一整天都會在後院蒸煮酒糟,酒窖又是在地下,關上門,恰是個喊死也沒人聽見的地方。


    所以這倆父子是早就想好要強/暴她娘的。


    “孫伯父。”掰開錦棠的肩膀,從地窖的樓梯上探出身子,爬上樓的卻是陳淮安。


    雖說才殺了一個人,可他一慣會幹這種事兒的,身上幹幹淨淨,一絲血都沒沾著,麵不紅手不抖,穩穩妥妥就從地窖裏鑽出去了。


    他道:“乾幹剛剛才出門,說要去陳家莊出個診,怎的,你沒有碰到?”


    孫福海一幅撞了鬼的樣子望著陳淮安,看了半晌,忽而一笑:“按理不該的,你嶽丈腿上的針都還未撥了,他怎會就那麽走掉?”


    陳淮安笑道:“孫伯父真是昏了頭了,慢說針,就是藥箱子他都背走了,您怕還在做夢吧?”說著,他一把拍上孫福海的肩膀,連推帶搡,就把個孫福海給推出門去了。


    *


    笑著把孫福海送出了門,陳淮安回頭見羅念堂跟個小傻子一樣要來關門,厲眼瞪著他道:“好端端兒關的什麽門?去,給我坐到櫃台後麵,生意照做,酒照打,把你的笑臉擺出來,否則叫人看出端倪來,咱們大家都得完蛋。”


    “至美,這屍體怎麽辦?”


    至美是陳淮安的字,是後來為官之後,當朝皇帝替他取的。


    羅錦棠上輩子,唯有怕的時候,無助的時候,有事要央求於陳淮安的時候,才會喚他一聲至美。


    陳淮安上輩子沒能科舉致仕,整日吃酒吟詩比劍,年青時在渭河縣過的好不瀟灑。


    後來到了京城,在生父的引見下見了當朝皇帝,皇帝曾說,陳淮安此人,身高八尺,麵容俊朗,相貌堂堂,一看就是心性穩妥,可成大器之人。


    再兼他心思通透,善於揣摩上意,合了皇帝的眼緣心思,才會以秀才之身,最後入閣拜相,做到文淵閣大學士。


    陳淮安上輩子能有超於常人的際遇,打破非進士而不入內閣的官場鐵律,穩居閣臣位置整整八年,除了生父陳澈的關係外,他這幅高大俊朗的相貌,身板兒,以及他剛決果斷的性子,才是他能在官場上立住腳的關鍵。


    他的性子,輕易不出手,隻要出手,毀屍滅跡,就會做的幹幹淨淨。


    所以,他道:“沒有,孫乾幹背著自己的藥箱子,出了咱們這酒肆,過渭河,到陳家莊去診脈了,不信你上樓去問,你爹肯定也是這樣說。”


    羅家的酒窖就在店鋪後麵,因是祖傳的,在幾代人的經營之下,漸漸掏空了整個後院,才蓋出一座半地上,半地下的酒窖來。


    後院有一眼泉井,打出來的泉水格外甘冽,釀出來的酒也格外的香,所以縣裏雖也有別的人家釀灑,但真正好酒的酒家們,還是喜歡吃羅家的酒。


    自打羅根旺前年替隔壁大房拆房子而摔斷了腰,家裏從蒸煮穀子到釀酒,一應大小的事情就全由葛牙妹一個人打理了。


    她是村裏出來的姑娘,天性柔韌,雖說生的俏媚,但兩隻腳格外的踏實,一年四季,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開槽釀酒,釀好了便裝在後院的大甕裏,賣給這縣城裏的酒家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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