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個王江寧啊,真下狠手啊,要不是道爺我身手好,這一下就要去見祖師爺了!”隻見一個穿著道袍的小道士,灰頭土臉地卡在井裏,距離井口大概一丈的距離。他用四肢支撐著井壁,背上依然背著那把標誌性的怪異木劍。可不就是之前給自己貼過烏龜的小道士。


    “喂,小道士,你在這裏幹什麽?老實交代。”王江寧心中大感疑惑。這小道士居然出現在這裏,而且這種隻用四肢就能在井裏撐住還能隨意上下的本事,王江寧自己是絕對學不來的,看來前麵四個被放倒的人也是這小道士的傑作。莫非他真是傳說中的什麽武林高手?


    “道爺我閑雲野鶴,自在逍遙,想去哪裏就去哪裏,我樂意下來乘涼,你管得著嗎?”小道士雖然狼狽,嘴上倒是不服輸。


    王江寧暗暗一笑,反正這小道士也算是半個熟人,更何況現在的局麵,完全在自己掌控之中。這小道士就算有天大的本事,自己一把鐵鍬就能把他死死堵在下麵,所以不緊不慢地說道:“你不說,咱們就這麽耗著,現在雖然是一對一,但這天可快亮了,到時候我的援兵一來,你更是死路一條。你不如現在老老實實地告訴我,你在這裏做什麽?”


    “哈哈哈哈。”小道士略顯稚嫩的笑聲從井裏飄上來,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笑得出來?”王江寧這回是打心眼裏覺得這小道士不可理喻。


    “道爺是笑你嘴巴裏就沒一句真話。道爺自束發練習先天功,耳力可不是你們普通人能比的。什麽一對一,我聽得清清楚楚,你們上麵明明兩個人。兩個堵一個,算什麽英雄好漢。讓道爺上去,一招放不倒你道爺把名字倒著寫。”小道士略帶幽怨地說。


    “兩個人?什麽兩個人?不好!”王江寧悚然一驚,猛地轉頭,隻見身後的坑口果然站著一個人。


    李員外端著一把老式的火繩槍,正陰沉沉看著自己。


    火繩槍


    “王偵探,對不住了。”話音落,“砰”的一聲,槍響了。


    王江寧在回頭的一刹那,就已經知道這李員外是要置自己於死地了。幾乎在李員外開槍的同一時間,他就地一滾,躲在了躺倒的賈五身邊,李員外這一槍打空了。


    一擊不中,李員外頓時氣急敗壞,把槍托放在地上,槍口朝上,重新裝彈。這種老式的火繩槍,是前裝藥,裝子彈相當麻煩。但是王江寧卻也不敢往上衝,裝子彈雖然麻煩,可怎麽也比他衝上去時間短。之前那一槍是虧了自己反應快對方廢話多,能躲過那一槍已經是老天眷顧,他絕不敢再冒第二次險。


    正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井裏又飄上來小道士的聲音:“王江寧,跳進來!我接著你!”


    眼瞅著李員外要裝好彈藥了,王江寧咬了咬牙,沒辦法,隻能賭一把了。他就地一滾,縱身一躍落進了井裏,幾乎是沒入井裏的一瞬間,李員外的槍聲再次響了起來。


    這是王江寧第一次發自內心地感到害怕,那是直麵生死的恐懼。他朝著井裏墜去,心已經快提到嗓子眼了。這小道士別是玩我吧?莫非今晚要交代在這兒了?下麵還躺著那個師爺。我王江寧居然要和一個盜墓賊死在一起了嗎?


    說時遲那時快,小道士看王江寧墜了下來,一個縱身飛躍,一把把他接住,就這麽一衝一接,已經把王江寧墜下的力道卸去不少。就在兩人又一起落下之際,小道士用飛快的手法,把之前從自己身上解下的一個繩扣,掛在王江寧的腰帶上,然後放開王江寧,自己用四肢再次撐住井壁,看著王江寧向下又墜了下去。


    王江寧壓根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隻覺得好像有人接住了自己一下,但是很快又鬆開了,自己繼續往下墜,他睜眼一瞧,小道士在自己上麵,好像,好像還在衝著自己笑!


    王江寧一陣後悔。怎麽能這麽輕易地相信他,早知道不如和李員外拚一把。這回倒好,真要摔成肉餅了。


    哎呀!


    他正懊惱著,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拉住了他的腰,拽得他腰差點都要斷了。王江寧定睛一看,自己腰帶上不知道什麽時候拴了一根繩索,還是用一個鐵扣環拴住的。正是這繩索救了自己一命,現在被蕩在半空中,下麵依然是深不見底的枯井,上麵的小道士正在快速地往下攀爬。


    “趕快走,那家夥還在上麵,估計要往下開槍,那可真是神仙也救不了。”小道士在王江寧頭頂上,看著隻有半條命的王江寧說道。


    王江寧搖了搖頭,把自己已經快晃迷糊的腦袋搖醒,有氣無力地問小道士:“走哪裏去?往下?我這可怎麽下去?”


    “你用力撐住井壁,和我一樣。我把上麵的釘子卸了,你收好繩索,我再下來接你下去。”小道士著急地抬頭看了看,這裏距離井口並不太遠,能看到上麵的燈光在閃爍。


    “我?和你一樣撐住?我哪撐得住!我又沒練過這個。”王江寧依然沒緩過勁來,搖著頭。


    “砰!”


    又一聲槍響傳了過來,子彈在井壁上劈裏啪啦地跳躍著。


    “快點!”小道士這一聲是真急了。


    王江寧一個激靈,也被這一聲在井裏回響的震耳欲聾的槍聲給震醒了。這時候也顧不得自己到底行不行了,他學著小道士的樣子,用四肢撐住井壁,確定自己撐住了之後,衝上麵的小道士點了點頭。小道士噌地一下從上麵的井壁裏拔出一個鐵銷子。王江寧這才看明白自己是怎麽活下來的:那小道士就在接住他的一刹那,用繩扣拴在了他的腰帶上。而這個繩扣,本來拴在小道士腰帶上,是小道士自己下井的時候為了以防萬一一路打下去的,隔一段就打一個鐵銷子在井壁上,這樣萬一體力不支撐不住,小道士也有一道救命索。


    小道士拔了鐵銷子之後,也不停留,如壁虎一般蹭蹭蹭蹭就滑到了王江寧身邊。看著已經快撐脫力臉都憋成豬肝色的王江寧,小道士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問:“喂,你多重?”


    王江寧這時候已經不敢開口說話,生怕一開口泄了氣掉下去,隻得用目光狠狠瞪了一眼小道士。要是眼神能殺人,小道士這時候已經死無葬身之地了。


    小道士咂了咂嘴,隻用兩條腿撐住井壁,雙手則把鐵銷子又“當當當”地敲進了井壁裏。


    王江寧這才注意到,這小道士還拿了一把黑色的小榔頭。他一邊敲著嘴還不停:“我知道你要問我為啥剛取出來又要敲進去。剛才那個擔了你一次,已經鬆了,這回要擔我們倆,還是重新打一個放心點。喂,你真不重吧?別把道爺的小命也給送了。”


    王江寧隻能繼續用目光回擊他。


    很快,小道士把鐵銷子敲好了,他又把王江寧身上的那捆繩索取了下來,和自己那段繩索紮在一起,用力拽了拽,確定結實之後,小道士把繩索往下一放,說道:“抓著繩子往下滑,快點,他可又快能開槍了。”


    王江寧知道時間緊迫,也不敢遲疑,抓著繩索就往下滑去。看他下去了,小道士這時候已累得夠嗆,也跟著抓住繩索往下滑去。


    一路下去,王江寧越來越感覺不對勁。之前上麵那段井壁還是石頭為主,到了下麵已經完全是土了,而且這洞越來越窄,還有不少坑坑窪窪的地方,而是呈現出了一些坡度。繩子放完了之後雖然還遠沒有到底,但是不需要繩索也不用擔心會掉下去了,隻要小心踩著這些坑窪,還是比較安全的。


    “繼續往下走。”仿佛知道王江寧的遲疑,上麵傳來小道士的聲音。


    “這根本不是枯井,對吧?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王江寧邊往下走邊問道。


    “這當然不是枯井,壓根就不是井。你還沒看出來嗎?這是個盜洞。”小道士略帶嘲諷地說道。


    王江寧拍了拍腦袋。對啊,這分明是個盜洞啊,但是這樣的盜洞是什麽人打的啊,這麽深,從沒聽說過有什麽古墓是埋這麽深的。難道是什麽帝王陵?


    倆人就這麽一上一下地繼續往下探去。


    就在王江寧已經快要累虛脫的時候,他們終於探到底了。


    王江寧感覺腳下踩的東西有些濕軟,他掏出手電照了照。


    自己踩的是個人。


    或者說,是人的一部分。


    這裏是一處很小的空間,王江寧都站不直,舉目望去,也就一輛小汽車空間的大小,在他下來的洞口正對的方向,還有一個黑漆漆的半人高的洞口。地上四處散落著人類的殘骸,王江寧踩的地方正好是已經摔成肉餅的軀幹部位。四肢已經都能看到骨頭了,而頭部則早就摔開了花。


    他小心翼翼地把自己挪了個位置,等著小道士。


    小道士下來之後看到下麵的場麵嚇了一跳,拍著胸口念叨著:“無量壽佛,無量壽佛。”


    王江寧斜著眼看他道:“你都敢自己下來,居然還怕死人?”


    小道士聽出了他的嘲諷,急忙說道:“死人我當然不怕。但是這個,這個,唉,這個施主也死得太慘了點。怎麽碎成這樣?”


    王江寧用手指了指頭頂的洞口:“這麽高的地方摔下來,這後半程還是帶坡度的,連摔帶滾,不碎就見鬼了。他可沒有你這麽好的功夫,也沒我這麽好命。”


    小道士不再言語,從懷裏掏出一根蠟燭,點了起來。


    王江寧晃了晃手裏的手電,挑眉道:“喂小道士,我這兒有手電筒,看到沒有?按一下就亮,現代科技。用不著蠟燭了。”


    小道士頭也不回地說道:“你知道什麽?我這是為了照亮嗎?這是看看下麵這空氣。”


    王江寧在這小道士身上就沒占過便宜,不由得賭氣般地深吸了一口氣,不懷好意地又說道:“這有什麽好試的,下麵的空氣要是不能呼吸咱倆早死了,你還非要試一下,多此一舉。”


    小道士冷笑了一聲,回頭看了看王江寧,指著蠟燭說道:“這蠟燭,看的是下麵的空氣有沒有流動,咱們能不能出去就看它了。”


    王江寧一時語塞,這小道士怎麽嘴這麽厲害,但是他沒想多久,注意力就被蠟燭吸引去了。


    蠟燭的火苗忽左忽右地晃悠著。


    有風!


    二人對望一眼,各自一驚一喜。小道士開開心心準備去探另一個洞口。而王江寧心中對小道士的疑惑越來越大:這家夥八成早就知道下麵有通路。此人究竟是什麽來頭?怎麽會對這地方如此清楚?


    就在這時候,他們下來的洞口那裏,滾落下來不少土石。


    “李員外在上麵填洞了。”王江寧皺著眉頭。


    “沒事兒,這下麵應該是有通路能出去的,不用太擔心。”小道士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你知道前麵是什麽?”王江寧試探地問道。


    “不知道啊,走一走不就知道了,你是大偵探,探路這活,你比我在行,你先請。”小道士狡猾地一笑,將洞口讓出來。


    王江寧搖了搖頭,這小道士看起來比自己小,卻總是搶自己一步。平時自己才是最滑頭的一個,結果現在反而成了被戲耍的對象,真是遇上對手了。


    他往前踏了一步,卻踩到一個東西硌了腳。王江寧用手電筒一照,竟是一段白骨。


    “小道士,看看這個。”王江寧蹲在地上,用電筒仔細掃了一圈,又發現了不少白骨。


    “這,這人的肉全都摔沒啦?”小道士瞠目結舌,看樣子著實受到不小的驚嚇。


    “你知道什麽?這是另一個人。”王江寧逮著機會立刻把場子找了回去。


    “另一個人?”小道士絲毫沒在意王江寧在擠兌自己,也蹲下來細細查看。


    “沒錯,這裏還有人掉下來過,和他一樣也是摔得粉身碎骨。單看這骨頭也是有年頭了,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掉下來的。再仔細看看有沒有其他東西。”這小道士怎麽有時機靈有時傻乎乎的?王江寧忍不住腹誹了一句,搖搖頭拿著電筒又繼續掃視著。


    “哎,這兒有個小包。”小道士一眼就瞅見角落裏有一個小包,蹦過去把包拿了過來。


    王江寧接過小包,抖了抖上麵的灰塵,這包是個牛皮袋子,樣式從未見過,但也已經殘破不堪,還挺沉。


    “這個包應該是他的。”王江寧指了指地上的白骨,把包裏的東西都倒在了地上。


    咣啷啷,兩把三叉鐵叉子掉了出來。


    “這是什麽東西?”小道士奇道。


    “這叫鐵尺。奇了,這人居然是個捕快?”王江寧抓起一把鐵叉子,攥在手裏握了握。


    這鐵尺自唐宋以來就是捕快的標配防身武器。與很多人印象裏的不同,出門緝捕盜匪的捕快,很少有帶刀的,帶刀太過張揚而且不方便,這鐵尺便成了捕快的標配。不但攜帶方便,可以隨意藏於懷中或者背後,而且三叉鐵尺攻防合一,練習簡單。王江寧沒少聽師父李英雄說起這個東西,李英雄自己也有一副鐵尺。


    王江寧本以為這人八成也是個盜墓賊,但從這鐵尺來看,這人很可能是個捕快。至於他是怎麽死的,這卻無從查起了。既然查不清,就幹脆不要浪費時間,王江寧把這副鐵尺別在後腰上,準備探一探那個新洞口。


    “喂,王江寧,你腿受傷啦。”小道士舉著蠟燭突然指著王江寧的腿叫道。


    王江寧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的大腿上不知道什麽時候給劃了個口子,血已經濕了小半條褲子了。一定是剛才一直太過緊張,才沒覺得疼,這會兒被小道士一說,頓時覺得疼得要命,倒抽了一口涼氣,要不是小道士在就要沒形象地叫起來了。


    小道士立刻從自己的綁腿上扯下一段布條,十分熟練地就給王江寧包紮起來。一邊包還一邊念叨著:“哎呀,可惜我沒帶傷藥下來,不然啊這包一次就能好。”


    王江寧忍著疼,看著小道士給自己包紮,也覺得有些感動,突然想起一件事來,便開口問道:“小道士,咱們這也算是過命的交情了吧。你知道我叫王江寧,我卻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總不能老叫你小道士吧?”


    “當然不能叫小道士啦,叫道爺就行。”小道士又咧嘴一笑。


    “唉,你個牛鼻子,還會拿翹了!”王江寧歪了歪嘴,沒想到道士卻突然用力打了個結,瞬間疼得王江寧臉都擰巴了,叫道:“哎喲喲喲!好了好了,我現在是病號,惹不起你,行吧。”


    “算了,不欺負你。我叫呂衝元。雙口呂,氣衝雲天的衝,元始天尊的元。”小道士說著卻又拍了一下,看王江寧噝噝抽著氣,笑得那叫一個欠抽。


    “呂衝元?名字倒是挺大氣,怎麽做事兒這麽小家子氣,欺負病號,算什麽本事?”王江寧捂著呂衝元包紮好的傷口,沒好氣地說道。


    “我說王江寧你要臉不?本道爺小家子氣?剛才是誰在上麵拿著鐵鍬欺負我騰不出手來?咱倆要是正經比劃比劃,你能走得了一招嗎?你忘了你背上那張烏龜求道圖啦?”呂衝元說到這裏,似乎又回想起之前戲弄王江寧的樣子,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王江寧做不得聲,吃了這麽大個癟也隻能強忍著當作沒聽見,打著手電往洞裏探去。


    這新的洞口雖然也不大,但是鑽進去之後卻是豁然開朗,相當大的一塊空間,王江寧用電筒照了半天,恍然大悟,這是一塊天然形成的溶洞。很多鍾乳石反射著電筒的光,照得洞裏閃爍著點點詭異的光。


    他正在這裏查看,呂衝元也跟了進來,左顧右盼地打量著這個溶洞。他拿的那根小蠟燭在這樣大的一個空間裏已經毫無用處,便吹熄了揣進懷裏。


    王江寧那邊卻皺起了眉頭,手電筒的電力已經不太足了,光線有些暗,但是依然能看清,這裏並不完全是天然的,有很明顯是人類留下的痕跡。就在他們進來的入口旁邊,有一張木製的長桌,但是看起來年代久遠,已經腐朽垮塌了。緊挨著長桌的牆麵被修得平整如鏡,卻是空無一物。而長桌前麵的地上散放著好幾個像是蒲團的東西,不過也已經朽爛不堪。


    “這像是個香案,這牆上之前應該掛著東西。”王江寧指了指長桌後的牆麵上方,那裏還留著三個並排的鐵釘。


    呂衝元點了點頭,也看了一會兒,轉頭對王江寧笑道:“想不到這裏別有洞天。咱們分頭查看,我沿著這裏過去看看,你去那邊瞅瞅有沒有通路。”說著指了指遠處漆黑一片的地方,然後隨手又把蠟燭點了起來。


    王江寧嘴上答應,心裏卻多了個心眼,轉身向遠處查探的時候,時不時用眼睛的餘光瞄著呂衝元。


    “這麽說,這裏應該不是古墓了?”他邊走邊裝作聊天的樣子和呂衝元說著話。


    “應該不是吧,我也不太懂。”昏暗的蠟燭光裏,呂衝元慢慢走到了那張腐朽的長桌旁邊。


    “那你下到這裏來,到底是做什麽呢?我之前還納悶也沒聽說過有道士會盜墓的,莫非這裏是個什麽地下道觀?”王江寧雖然沒回頭,卻也注意到呂衝元在長桌旁停了下來。他心中越發起疑。


    “我知道你想問什麽。道爺自從下山以來,謹遵師命,替天行道。那夥盜墓賊道爺盯了很久了,本來準備把他們全都放倒然後再去悄悄報官,沒想到你手還挺快,居然搶在道爺前麵衝了出來。不過要不是道爺出手,你小子也早就沒命了。哎呀,這種救命之恩,你就不用多謝道爺了,出去之後破費點好好請道爺吃一頓,就當是報答了。”呂衝元的聲音輕飄飄地傳了過來,依然是一股戲謔的口吻,聽得王江寧忍不住磨牙。


    隻是——他雖然在說話,人卻一直沒動。王江寧聽得清楚看得明白,那小道士依然在長桌旁邊。他不由地皺了皺眉,定是有什麽問題。


    這樣想著,王江寧不動聲色地轉身往回走,電筒的光卻依然向前照著。


    他剛往回走了兩三步,就看到小道士的燭光動了起來,沿著牆往另一個方向移動了,王江寧停住了腳步。


    “至於道爺為什麽要下來,很簡單,誰還沒點好奇心啊,那個洞口如此奇怪,怎麽看也不像是枯井。下來看看到底是不是別有洞天,你看,這不是真給咱們撞到了。說起來,這地方可能還真是個風水寶地,若是有人葬在這裏也不奇怪,來世能投帝王家。”呂衝元的聲音又飄了過來,這回王江寧也聽得很清楚,小道士已經走到了另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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