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竹在縫屍匠的手中掙紮,縫屍匠僅僅是一握,聞竹便失去了氣息。


    在這尊古神靈麵前,二境的聞竹與接近四境的豺狗並無什麽區別,無非就是要控製些力道,莫要毀了肉身就是了。


    縫屍匠對血肉似乎有特別偏執的愛好,畢竟陳青山在初見他時,縫屍匠便在某條幽冥路的盡頭縫合著屍體。


    見縫屍匠模樣。


    “我們是不是要死在這了?”郭軒對著旁邊的梁河問道。


    梁河點點頭,一想起這尊古神靈收集血肉的癖好,他就忍不住起了雞皮疙瘩。


    “他在看我們!”郭軒發現縫屍匠在打量著三人。


    一股來自靈魂深處的戰栗感出現在梁河,郭軒二人心頭,混雜著恐懼,冰冷等情感。


    這時,便見縫屍匠動了。


    “罷了,死在這古神靈的手上,比葉文手上來得好些。”梁河喃喃道。


    準備迎接自己的命運。


    “呃?”讓梁河與郭軒意外的是,這尊古神靈隻是撓了撓後背,緊好背上的大瓦罐後,便挪著步子走了。


    陳青山明白,縫屍匠剛剛看的是自己。


    意思很明顯,交易完成了,我等你的古神靈精血。


    自那日山石頭鎮外,朱妖殺了鬼刑神子後,陳青山便得了兩滴古神靈的精血。


    雖不知道是哪尊古神靈的,但這精血的主人,很可能要比古神靈鬼刑要強,也就是說,這兩滴精血是八境古神靈的精血。


    “還有一次讓其出手的機會。”陳青山望著縫屍匠,在心底自言自語。


    今天用去一滴,還剩一滴。


    縫屍匠於遠山之上,抬首望,似在溝通幽冥,一躍之後,便消失在了此山之中。


    不得不說,縫屍匠這溝通幽冥的本事很逆天,與那領悟了須彌的八境之修,撕裂虛空,實現挪移是一樣的道理。


    無非縫屍匠花的時間要比那些八境之修多些。


    但這亦是對比人間絕巔的強者們而言,縫屍匠論挪移的本事,比那同境之修快上太多了。


    “走了?!”郭軒問。


    “走了。”梁河答。


    二人劫後餘生,都呼出一口氣來,有些不敢相信那尊未知的古神靈就這樣走了。


    梁河與郭軒望著縫屍匠離去的那座山頭。


    “怎麽?還看呢?”陳青山平靜道。


    “總是覺得不敢相信,那古神靈為何不對我們出手?”梁河苦笑。


    陳青山搖搖頭。


    “我也不知道,或許你們可以追上去問他。”


    梁河與郭軒一愣,別說他們追不追得上,就追得上,他們也不敢問啊。


    看那尊古神靈一句話不說,就直接把人捏死,打包帶走屍體的模樣,可不是好相處的主。


    躲著還來不及呢。


    “總而言之,能活下來,就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了。”陳青山將天地寬收了起來。


    “是啊。”梁河與郭軒皆點頭。


    因為未知古神靈的出現,解決了三人的危機。


    喜悅之後,梁河與郭軒卻犯了難。


    那山寶,他們二人用了許多種方式卻取不走。


    “江南兄,這山寶你可有辦法取走?”郭軒著急地抓了抓腦袋。


    寶貝明明在眼前,卻取不走,這讓性子本來就直的郭軒有些難受。


    陳青山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天地寬?”陳青山於心中喚道,以天地寬的見識,應該是知道的。


    “在的。”天地寬回應。


    “這山寶如何取來?”陳青山問道。


    天地寬卻是沒有立即回答。


    “你亦不知嗎?”就在陳青山以為天地寬亦不知道之時。


    “知道的,隻是有些簡單,你仔細想想便應該能找到解決之法了。”天地寬幽幽回答道。


    陳青山沒有想到天地寬會是這樣的回答。


    隻是依天地寬所言,仔細思考起來。


    先前梁河與葉文都上手試過,所以這山寶應該是無法直接摘取的,這與有沒有修為沒有關係。


    這樣一來,這山寶的摘取,應該需要某種媒介。


    梁河與郭軒以兵器試過,也無法挑落這山寶。


    “所以這媒介應該不是兵器。”陳青山想之。


    “會是什麽呢。”陳青山來回踱著步子,認真思考著。


    與陳青山的冷靜分析不同,梁河與郭軒有些急了,郭軒更是一棒子敲在了石龜的頭顱之上。


    一小塊甲殼落於陳青山腳下。


    “等等。”陳青山望著石龜的甲殼,忽然明白了過來。


    山寶於石龜背上生長,而這甲殼便是承載之物,山寶於石龜背上是果子模樣,也就是說,這甲殼,便是那最有可能的媒介。


    陳青山彎腰,撿起了那塊甲殼碎片,小掌大小,比想象中的重些。


    “我來試試。”陳青山笑著,用手掂了掂甲殼碎片,就與小時候跟吳關山一起玩鬧,打水漂時,去玩弄那石子一般。


    “哦?江南兄,這麽快就想出辦法了?”梁河與郭軒主動讓開,略微震驚於陳青山思考問題的速度。


    畢竟剛剛江南兄說,他也是不知道的。


    不過既然是他發話了,這事情應該便算是成了,在二人心中,陳青山已經成了靠譜的代名詞。


    於是在二人期待的目光之中,陳青山伸手抓向了那株小樹上的山寶。


    “那是,石龜的甲殼?”郭軒見到了陳青山手中墊著的東西,疑問道。


    梁河卻是眸子一亮,他比郭軒聰明些。


    “是啊,如果說什麽東西能取下這山寶的話,最有可能的自然是這石龜身上的東西,二者同源,山寶於龜背上凝而未散,我們怎麽沒有想到啊!”梁河說道,心中已然篤定陳青山能取下這山寶。


    “對!”無論郭軒再愚笨,梁河這一說,郭軒自然也就明白了過來。


    “江南兄觀察得好生細致。”


    連連點頭。


    不知不覺,二人再一次對陳青山起了敬仰之心,隻是這傾佩之意,自昨晚雨夜開始,二人已經不知道起了多少次了。


    當有了一次又一次的傾佩之後,二人將會無條件地相信陳青山。


    這對於陳青山入那亂神聖山無疑是極為有利的。


    “成了。”當感知到手中重量變化之時,陳青山便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對的。


    陳青山掌中,山寶並未消散成光芒,而是被那塊石龜的甲殼碎片給穩穩地承了下來。


    陳青山放開山寶,手中的碎片有些小了,放不下果子。


    取出天地寬,在石龜背上開出一個口子來,取了一大塊甲殼,由於龜背天生的弧度,這甲殼便是天然的大碗,倒也省去了陳青山的雕琢。


    將碗置於其下,手中碎片一割,那山寶便落入了碗中,穩穩當當,還有淡淡的米香。


    石龜背上的小樹慢慢枯萎。


    “我們先回部落吧。”陳青山看也不看,直接將山寶交給了梁河。


    “江南兄,你就這樣把山寶交給我了?”對於陳青山的信任,梁河忍不住問道。


    陳青山笑了,走在前麵:“難道你們還能騙我不成?”


    梁河與郭軒會騙陳青山嗎?


    陳青山又會在意二人騙不騙他嗎?


    不用問,便有答案。


    “好說,這山寶便等我們回安達部後再分。”梁河回答道,有些觸動。


    就救了自己二人的恩情而言,就是江南兄將整顆山寶獨吞,他與郭軒也不會說些什麽。


    梁河抱著大碗,與郭軒一起跟在陳青山後麵,對視一眼,明白各自心意,這山寶應該給江南兄多分上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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