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鷹族公的行為有些愚昧,陳青山不知道其是出於本身性格的關係,還是背後的兩位神使所教唆。


    但不管怎麽樣,雷鷹族公讓自己有了出手的機會,借這機會,陳青山大可把自己神使的身份給坐實了。


    “如此,便讓你們看看就是。”陳心中所想。


    不得不說,現在陳青山的模樣,倒是有了幾分上一任神使的風采,多了些飛揚跋扈在裏麵。


    陳青山與雷鷹族公一般高,但論身材,陳青山在魁梧的雷鷹族公麵前卻是有些瘦弱了。


    先前梁河與郭軒說得不錯,或許是為了適應這山中的氣候的關係,所以部落裏的人大都生得五大三粗。


    畢竟在這蜀地與苗疆的十萬大山可算不上什麽靈山秀水,說是窮山惡水也不為過,而一方水土養一方人。


    陳青山並未用劍,隻是以赤龍之力加持己身。


    隨著陳青山臂上赤龍微亮。


    “是古神靈的氣息,沒錯了。”梁河與郭軒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肯定之意。


    “隻是不知道他所臨摹的古神靈是哪一位。”二人目光當中對陳青山多了幾分感興趣的味道。


    有些亂神教弟子不得古神靈垂青,他們會將古神靈之形臨摹於己身,來獲得古神靈神力的加持,這於道教的有些符咒倒是相像。


    隻是在臨摹出古神靈之形的同時,這弟子的修為此生也就固定於此境了。


    見陳青山伸出一隻手來,抓住了雷鷹族公一掌,此手若鐵鉗,任雷鷹族公如何用力,陳青山自是巍然不動。


    “呼~”


    “呼~”


    若風箱拉扯之聲。


    厚重的呼吸聲自雷鷹族公口中傳出,皮膚化為了略微赤紅之色,有熱氣自體內排了出來,如同一隻憤怒的公牛。


    “哦,武夫的氣血之法?”陳青山略微驚訝。


    隨後搖搖頭,陳青山見雷鷹族公的模樣,加之握著其手掌,可聞其心脈,氣機晦澀不通。


    陳青山便知此法不全,所施展的威力不如大唐的同境武夫不說,關鍵還容易灼燒氣血,氣血少了,壽元也就短了。


    陳青山雖看出來了,但梁河與郭軒在側,他不能說。


    “安達神使大人既然知道是武夫的氣血之法,現在放手還來得及,我怕等會氣血完全爆發,會傷了您。”雷鷹族公口中說道,喘著粗氣,似在壓製著身體內的戾氣。


    見雷鷹族公如此模樣,陳青山微笑:“如此情況之下,雷鷹族公還能保持理智,倒也算是個意誌堅定之輩,無妨,你全力爆發便是,傷不了我的。”


    “如此,便得罪了。”雷鷹族公身體完全轉為赤紅之色,就是身體也隨之高了些許。


    陳青山隻覺手中握著的手掌燙了許多,其中氣血湧動,溫度比尋常火焰或許還要高些。


    “何必呢。”陳青山心中一歎,雷鷹族公此舉,會消耗大量壽元,這體表的熱量,說是氣血,倒不如說是其生命的熱量。


    歸根結底,還是功法不全所致,在大唐,就是最低級的武夫功法,也不會有如此大的隱患。


    而雷鷹族公並不知道功法不全。


    “喝!”雷鷹族公大喝,想要將手掌從陳青山手中抽出來,卻不知道陳青山肉身在赤龍的加持下,比同境的武夫還強上一些,以雷鷹族公的能力,完全無法撼動陳青山。


    陳青山現在心中卻在想如何解決雷鷹族公,原本陳青山是打算以雷霆手段將其打殺,證明自己身份的同時,又樹立威嚴。


    不過現在陳青山改變主意了,陳青山心中想著:“如何解決呢?打暈了便是。失去了意誌的調動,這樣的話其氣血或許會恢複平順,減得壽元會少一些。”


    心念一通,陳青山便行動起來,隻聞陳青山身上有淡淡龍威,依稀間,其手掌化為了龍爪,隻是輕輕一扯,雷鷹族公的小臂便脫臼了。


    “啊!”雷鷹族公一聲驚呼,隻覺失去了對手臂的控製。


    “這新來的神使其圖騰似乎與加持肉身有關。”梁河與郭軒瞳孔一縮。


    “你可見其手化為了龍爪模樣,教中與龍有關的古神靈似乎隻有那一位。”梁河臨摹的古神靈為玄鶴,其權柄是司水,實力大概是七境巔峰的樣子,而亂神教內,還有一位司水的古神靈,是玄鶴的頂頭上司,吞雷。


    那是一條完全由雷霆所化的真龍,修為已經接近長生仙人境界,或許與當年大唐東都墜落的那條白龍相當。


    “你是說這位同僚所臨摹的是教內排名甲四的古神靈,吞雷?”聞言,郭軒的表情變得有些凝重起來,能臨摹這樣的存在,至少證明這同僚的天賦遠在他與梁河之上。


    “很有可能。”梁河點頭,心中肯定了陳青山臨摹的是古神靈吞雷的想法。


    “如此的話,倒是件好事,以我三人之力,應該能夠解決那守護山寶的老龜了。”郭軒說道,心中想的是如何取得那能讓自己再破一境的山寶。


    雷鷹族公的痛呼又起,見是陳青山捏碎了其手掌上的骨頭。


    “碎你一掌,讓你長個記性。”


    陳青山臉上寫意,一個輕盈的空翻躲過雷鷹族公另一隻手揮來的重拳,雙手在雷鷹族公腦袋上一拍,雷鷹族公雙眼失去了焦距,如山嶽傾倒,重重砸在了地上,身上沸騰些的氣血慢慢隱於了皮膚之內。


    “兩位,我下手重了些,希望兩位不要見怪。”


    陳青山拍拍手,身上的氣勢散去,變得人畜無害起來,收放間是自由寫意。


    陳青山對著梁河與郭軒說道。


    至於躺在地上的雷鷹族公,在昏迷之前估計還是恨著陳青山的,他不知道功法之事,自然不知道陳青山的用意。


    大抵隻是覺得陳青山讓他在大多數人麵前落了麵子罷了。


    躺上的雷鷹族公依舊有些不甘心的神色,陳青山望了之後。


    在心中一歎。


    “不知道也好些,若是知道了,恐怕日子會更難過了,癡傻些,倒也過得舒心,反而知道得太多,又解決不了的時候,才是折磨。”


    見有人去扶雷鷹族公,陳青山也就不管他了,若無意外的話,幾日之後,陳青山與其再無交集。


    想到這,一個問題出現在陳青山腦海當中,自己走後,這安達部落是不是又要與其他部落打架了。


    陳青山不知道,後搖搖頭,望向了郭軒與梁河二人。


    沒有陳青山想象中的為難,這二人反而給了陳青山一個善意的笑容。


    有些擠眉弄眼的意思在裏麵,那笑容的意思仿佛在說,你懂的,我們才是自己人,一個族公打了也就打了。


    這讓陳青山準備在肚子裏的話,都是落了個空,不過也是件好事,免得麻煩。


    “郭軒,梁河。”兩人開口道,向陳青山介紹自己的名字。


    “陳江南。”陳青山想了想,決定不用自己的真名,畢竟也不知道這亂神教內有沒有人識得太平侯陳青山,若是為了個名字,把自己給暴露了,倒是有些白癡了。


    自己在煙雨樓的牌子是憶江南,那便叫陳江南好了,江南,阿喃,很相配的樣子。


    “江南嗎?陳兄倒是有個不錯的名字,不過我猜陳兄應該是南方之人,而非生於姑蘇煙雨之中。”梁河倒是個會聊天的人,想要與陳青山拉近關係,便從陳青山的名字與籍貫入手。


    陳青山點點頭,自己確實不是是江南的人,甚至連江南都沒去過,不過依舊有些好奇:“梁河兄何以見得,我確實是南方人。”


    郭軒插話了,他與梁河待久了,自然知道他的脾氣,就連思考方式也學了一些:“無非是從口音上聽出來的罷了,未見過江南,所以才向往江南,那生於姑蘇的人,是絕對不會叫這個名字的。”


    聞言,陳青山點點頭:“確實有些道理,我未去過江南。”


    陳青山卻想起了月華法會時那明月樓前的司儀,謝姑蘇,她是江南人,也叫姑蘇,倒是與梁河說的道理有些不一樣。


    這世間萬千道理,又有萬千事,哪能一一對應。


    不是很重要的事,陳青山便不在想了。


    “敢問江南兄所臨摹的圖騰可是吞雷古神?那條掌控世間雷霆的真龍?”梁河問道,有些期待,吞雷作為真龍,主掌雷霆,卻也司人間水火,且吞雷於司水之上的權柄,比梁河所臨摹的玄鶴要強上許多,玄鶴則是吞雷的從屬,所以梁河對陳青山亦有些親近之意。


    陳青山不知道什麽是吞雷古神,但他聽懂了真龍二字,赤龍自然是真龍,至於其他,陳青山主動舍棄,當做沒聽見就是。


    本著多說多錯的原則,陳青山含笑點頭:“是啊,是那條真龍呢。”


    “果然。”梁河與郭軒對視一笑,也不再詢問其他。


    “江南兄,我們現在是鄰居了,同為教內弟子,以後還得互相關照才是。”梁河口中說著,主動伸出手,郭軒也伸出手來,皆含笑望著陳青山。


    陳青山亦含笑,他知道梁河與郭軒是要自己表明一個態度,若自己同意了,那安達部也就無事了。


    陳青山伸出手來,與二人一一輕握。


    “應該的。”


    梁河,郭軒二人眸中沒有了忌憚。


    陳青山知道,現在應該沒有任何人會懷疑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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