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遠,你真的,非的這樣做不可了嗎?”尚北覺得那一本《休書》刺痛了自己的眼睛,歎道。


    他拿起了《休書》,草草看了幾眼,就知道蕭遠寫的時候,心裏是十分難過得。


    看著這個筆跡,尚北就能猜到。


    再加上,《休書》中的話,多數,尚北看了都覺得是在敷衍,他無奈地搖了搖頭。


    蕭遠看著尚北,說道:“是啊,我非得這樣做了,不然,葉靜璿她,一定會不走的,這樣的話,我根本就沒辦法保證她的安全!我已經讓我們的第一個孩子離開她了,我不可能忍心看著她受到威脅啊!”


    尚北歎了口氣,沒再說什麽了,他離開了蕭王殿。


    傍晚,葉靜璿早早就讓流雲帶人給她備上了晚膳。


    這一頓晚膳,葉靜璿甚至是草草吃了的。


    用過了晚膳,葉靜璿看著流雲,說道:“派人去看看王爺可在蕭王殿不曾。”


    流雲應下立刻叫人去看,不過是一會兒,便有婢女回來說,蕭遠就在蕭王殿裏。


    葉靜璿淡淡地笑了,她說:“流雲,為我重新梳妝打扮。”


    流雲頷首,精心地為葉靜璿挑選衣衫。


    淡紫色的衣服端莊而又優雅,並不繁瑣的雙刀半翻髻之上點綴著紫金的頭飾,一對步搖懸掛著華貴的流蘇,在葉靜璿的頭上輕輕地隨風飄動。


    葉靜璿露出了優雅的笑容。


    這個笑容雖然看起來很美,也讓大多數人覺得很正常。可是,熟悉葉靜璿的流雲卻能看出來,葉靜璿心裏的悲傷。


    她唇角揚起的弧度,掩蓋不了悲傷。


    “小姐,您是要去哪裏?”流雲為葉靜璿打扮之後,問道。


    葉靜璿看著銅鏡之中的自己,覺得沒有什麽不妥之處了。


    優雅端莊大方,是一個王妃該有的姿態。


    她笑著回過頭,說道:“我們去蕭王殿,走吧。”


    其實,流雲心中卻是沒那麽想要葉靜璿去見蕭遠的,畢竟這樣蕭遠會更覺得葉靜璿的愛不值一提,可是,流雲不會忤逆葉靜璿。


    因為這個時候的葉靜璿已經這樣難過了,她不可能再讓葉靜璿因為自己而更加感到難過。


    於是,流雲就陪著葉靜璿去了蕭王殿。


    走到了蕭王殿門前,仆人攔住了葉靜璿。


    葉靜璿又輕輕地笑了,她說:“沒記錯的話,我是蕭王府的女主人,蕭王正妃,對吧?”


    那個仆從不敢說話。


    隨後葉靜璿又說道:“怎麽?你還是要攔著我嗎?那也好,你去給你們王爺報一聲,就說我葉靜璿來了,讓他一定要見我一麵。”


    縱然是這樣的話,葉靜璿也說得不卑不亢,這讓那個仆從有些吃驚。


    故而,他去報給了蕭遠。


    蕭遠握著筆的手一頓,隨後他頭也沒抬地說道:“讓她進來吧,就她一個人。”


    於是那個仆從就走了出去。


    得到蕭遠願意見自己的消息,葉靜璿心裏又燃起了希望的火苗。


    然而,正在流雲要跟著她步入蕭王殿內室之時,流雲卻被攔住了。


    “王妃娘娘,王爺說了,隻見您一個人,”仆從伸出了手,聲音清冷,“還請這位姐姐等一等娘娘。”


    葉靜璿回頭看著流雲。


    流雲搖了搖頭,說道:“既然如此,奴婢就在這裏等著小姐,小姐快去快回。”


    葉靜璿頷首,步入了內殿。


    蕭遠正對上了她的眼睛,然而不過是一瞬間,蕭遠便移開了自己的視線。


    這個舉動,讓葉靜璿以為,蕭遠是不屑於看自己,然而實則是,蕭遠害怕自己看著葉靜璿,會心軟,說不出接下來他必須要說出來的話。


    “你來找我做什麽?”蕭遠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葉靜璿看著蕭遠,她幽幽地歎了一口氣,說道:“我來找你做什麽?王爺,你不清楚嗎?”


    蕭遠搖了搖頭,說道:“是你來找我的,並不是我找人傳喚你的。”


    言外之意就是,若是沒事,你走好。


    葉靜璿笑了,蕭遠注意到了葉靜璿的笑容,她,是那麽勉強地笑著。


    雍容華貴的紫色,貴重繁瑣的一頭紫金首飾是那樣不符合葉靜璿的氣質,但是葉靜璿居然將這些穿戴得令人感覺十分正常。


    這本身就已經是一種眼中的不正常了。


    而這一點,蕭遠自然是注意到了。


    他抬起了頭,卻完全不敢看著葉靜璿的眼睛。


    有所恃,莫過如此了。


    葉靜璿淡淡地開口了,她說道:“我來,是想要問清楚,王爺為何要冷落我?興許我作為王妃不該這麽問,可是王爺你,太反常了。”


    “蕭王妃,你管的可真寬啊,本王想要寵誰,那是本王的自由,”蕭遠回答道,“本王不知道本王何時還需要向你報備一聲了。”


    葉靜璿的心隱隱作痛。


    隨後,她撇見了桌子上的《休書》。


    隻有正妻,才能用《休書》來訣別,若是妾室,那個叫做《放妾文書》。


    葉靜璿知道。


    她走上前,抽出了蕭遠壓在胳膊下麵的《休書》。


    葉靜璿靜靜地打開《休書》翻開,她問道:“這是什麽?”


    蕭遠心裏十分痛,但是他完全沒有表現出來,他隻能說道:“你自己看,本王想你還不至於不識字。”


    葉靜璿嘲諷地淡笑著頷首,靜靜地看著這一封《休書》。


    良久,葉靜璿翻完了《休書》。


    她笑道:“王爺,是要休了我?”


    蕭遠抬眸看著葉靜璿,問道:“我的意味,還不明顯嗎?”


    葉靜璿頷首,說道:“很好,繼續這樣糾纏下去,也沒什麽意思了,左右,王爺最愛的是那個霍孟蘭。”


    蕭遠也對著葉靜璿頷首,他說:“既然你知道,那麽本王想來,本王也不必多跟你說什麽了,蕭王府從今往後就不是你的家了。”


    從今往後,你就該四海為家了。


    畢竟,蕭遠知道葉靜璿根本不和葉承齊心。


    葉靜璿笑了笑,她拿緊了《休書》,再度問道:“皇上他知道嗎?”


    蕭遠沒有看葉靜璿,他回答道:“本王會讓皇上知道的,這不是如今的你該操心的問題。”


    聽到這樣的話,葉靜璿頷首,她轉身,留給了蕭遠一句話:“好,既然這樣,我走就是了,你給我幾天時間,我收拾好,絕對清清靜靜地離開你這個蕭王府!”


    蕭遠望著葉靜璿的背影,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葉靜璿走出了內殿,步履有些不穩。


    流雲扶住了她,問道:“小姐,王爺跟你說了什麽嗎?”


    葉靜璿揮了揮手中的一封《休書》。


    這樣的封皮,縱然流雲不認識字,也該猜到了。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問道:“小姐,這是王爺親手給你的?”


    其實,是她自己拿的。


    不過,也差不多了。


    葉靜璿頷首,流雲便閉上了嘴。


    隨後,二人一路安靜地回到了王妃殿。


    葉靜璿站在王妃殿門口長歎。


    “這個時候,叫江古韻和尚北來,也不好。”葉靜璿說道。


    流雲微微頷首,說道:“小姐,那麽奴婢先服侍您入睡吧,左右現在時辰也不早了啊!”


    葉靜璿微微頷首,“也好也好,記得叫人給我收拾一下東西,”葉靜璿說道,“我不可能拿走蕭遠的東西,他給我的一切都留在這吧,都沒必要了。”


    流雲頷首,開始服侍葉靜璿洗漱就寢。


    長夜漫漫,無人相陪。


    這種感覺,讓葉靜璿幾乎陷入了絕望,但是她知道,生活還要繼續下去,她必須好好地活著。


    這樣想著,葉靜璿進入了夢鄉。


    翌日晨,興許是心裏不安吧,葉靜璿早早地便起了身。


    流雲仔細地為她梳洗打扮,葉靜璿也沒有拒絕。


    等到用過了早膳,葉靜璿說:“去把江古韻和尚北叫過來吧,先不要告訴他們是什麽事情,我害怕他們一著急就……”


    流雲領命而去。


    沒過多久,江古韻便和尚北一起到了。


    “靜璿,什麽事情啊?”江古韻明明已經知道了,但她還要裝作自己不清楚,這種感覺讓江古韻自己都覺得難受。


    尚北也一臉擔心的看著葉靜璿,問道:“怎麽了?葉靜璿,你這樣早就叫我和江古韻過來,定然是發生了一些你自己不能解決的事情。”


    葉靜璿笑了,她微微頷首,說道:“是啊,我沒有出路了。”


    說著,葉靜璿將《休書》拿了出來。


    江古韻一怔。


    這筆跡,還真的是蕭遠親自寫的,蕭遠居然也能寫的下去!


    江古韻心中對蕭遠的厭惡突然就開始升起了。


    幸好尚北察覺得到江古韻的情感變化,連忙拍了拍她的手,江古韻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態。


    萬幸的是,葉靜璿沒有發現江古韻的感情變化,不然,她真的該懷疑了。


    “所以,我必須離開這個王府,蕭遠容不下我了。”葉靜璿說道。


    “你,沒有去處了,對嗎?”尚北看著葉靜璿,問道。


    葉靜璿頷首。


    江古韻伸出指頭點了點葉靜璿的頭,說道:“放心吧,還記得我們的藥材店嗎?我的分店開了很多,你可以去一家離皇城很遠的分店,做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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