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遠輕道:“那些女人根本不配給我生孩子,她們都是別人安插進來的眼線,每一個都居心叵測,每一個都尋著機會試圖來害我,我不殺她們已是慈悲,豈能容忍她們給我生孩子?”


    葉靜璿沒有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蕭遠抬手摸了摸她柔軟的臉頰,輕道:“我的孩子必然是要我深愛之人所生,若是換了那些女人,她們的孩子生下來以後,又當如何自處?知道了母親是一個奸細,父親又對自己毫無疼惜之情,那便隻會陷孩子於痛苦的境地,如此,還不如不讓他們降生比較好。”


    蕭遠說這句話時,語氣是清冷的,可看著葉靜璿的眼裏卻滿是疼惜,他輕輕撫摸著葉靜璿的臉頰,雙眼裏滿是柔情。


    葉靜璿看著蕭遠俊朗嶙峋的臉龐,心中不由微微一痛,蕭遠說的不錯,他口中那無辜的孩子,不正是她自己?


    自從出生以來,她便是被父親,被整個葉家針對的那一個,隻因她的母親是個奸細,她便要一生都來承擔著母親種下的惡果。


    她曾無數次覺得自己的降生就是一個錯誤,無論是人生還是婚姻,她的存在隻有被利用的價值,倘若她沒有遇到蕭遠,也許她的一生便也就那樣潦倒灰暗。


    自從愛上了他,她的人生才有了顏色。


    自從葉靜璿懷了孕,藥鋪便全權交給了尚北和江古韻二人,葉靜璿又回歸了從前那百般無聊的日子,她就是去花園裏散散步,蕭遠也會派人緊緊的跟著,生怕她會遇到什麽危險。


    葉靜璿實在無奈,幾天裏,葉靜璿隻能閑來無事和管家交流著打理王府的各種心得,管家許是上了年紀,身體變得越來越差,葉靜璿便將王府中大大小小的事宜全部打理的妥妥當當,幾日下來,她連王府中六十四個院落一共有多少種類的樹都數了出來。


    直到過去了五天,葉靜璿隻覺身體都快要發了黴,之前還能出王府的門在街上逛一逛,自從有了身孕,蕭遠便將王府守衛的嚴嚴實實,連花園裏的石子路都禁止葉靜璿去走。


    葉靜璿雖然也能理解蕭遠的心情,可這麽憋下去,她遲早會憋出病來!


    想罷,葉靜璿也不耽擱,直接帶著流雲便走了出去,打算去藥鋪看一看。


    守衛實在進退兩難,卻也沒有辦法,隻能緊緊跟隨著葉靜璿身後,仔細的保護著。


    一出王府,空氣中彌漫著的市井的味道撲鼻而來,裏麵夾雜著各種小吃的味道,雖然比不得王府和皇宮那般的華麗,味道卻也是一絕。


    葉靜璿克製著自己去買的欲望,直接往藥鋪的方向走去。


    還沒進門,葉靜璿站在門口便看到屋中的江古韻和尚北兩個人。


    二人似站在藥櫃前,正仔細的討論著藥材,葉靜璿沒有走進去,而是在門口駐足觀望。


    尚北講的非常細心,雙唇一張一合,半響都沒有停過,一旁的江古韻也聽的認真,不斷的輕輕點頭,不時還將藥材放在鼻尖仔細的聞著。


    二人的氣氛相當好,雖然無關風月,可就是莫名的很讓人舒坦,俊男美女,實在養眼的很。


    流雲在一旁,似不經意的輕笑道:“尚公子和江姨娘這樣站在一起,還真有些般配呢。”


    葉靜璿一聽,連忙點了點頭道:“我也是這麽覺得。”


    流雲有些驚訝,末了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失言,輕道:“小姐,江姨娘可是王爺的側妃,這樣可是大逆不道啊!”


    葉靜璿轉頭看向流雲,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道:“你呀,整日跟著我到處走,怎麽連這點眼力見也沒有了?蕭遠若是介意,早就管了。”


    流雲有些驚訝,卻也沒有再說話,隻是仔細的小心在後麵護著葉靜璿,生怕她一個不小心就動了胎氣。


    正在研究藥材的江古韻不經意一抬頭,便瞧見了站在門口一臉笑意的葉靜璿,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迎了過來。


    “姐姐怎麽來了?現下還懷著身子,怎的還隨意出來走動?”江古韻笑道。


    葉靜璿走進屋中,尚北一見她來,笑道:“嫂夫人怎麽有空過來?蕭遠竟也舍得讓你隨意走動?”


    葉靜璿無奈的笑了笑道:“他自然是不願讓我出來的,我這幾天在王府裏憋的都要發了黴,心中又實在擔心鋪子的情況,便就出來了,怕是回去以後,蕭遠又要埋怨於我。”


    江古韻和尚北不約而同的笑了笑,尚北道:“正好昨日蕭遠還來找過我,讓我尋個機會去王府裏給你瞧一瞧身體的情況,現下你來了,倒是省了我再去跑一趟。”


    葉靜璿笑了笑:“那便麻煩你了。”


    藥鋪裏的客人不是很多,尚北也不耽擱,直接便為葉靜璿搭了脈,不過片刻,便笑道:“情況很好,我一會兒再去給你抓一些安胎的藥,日後嫂夫人的主要任務是將身體養好,待十月懷胎後,好有力氣分娩。”


    葉靜璿輕笑著點了點頭,尚北見江古韻和葉靜璿二人似有話要說,便也以抓藥為由識趣的退了下去,將空間留給了兩個密友。


    葉靜璿見尚北走遠,不由看著江古韻問道:“如何?這幾日在藥鋪裏過得可還開心?”


    江古韻點了點頭,笑道:“自然是開心的,尚公子博學多才,精通藥理,時常會教授於我許多關於藥材的知識,為人又很風趣,比在王府裏的日子要開心上千倍。”


    葉靜璿見她如此開心的模樣,不由笑道:“如此甚好,之前我還擔心你會不會不習慣如此忙碌的日子,見你這般開心,我也就放心了。”


    江古韻笑道:“怎會不習慣?從前在王府裏隻覺的每日過得極快,是為虛度光陰,渾渾噩噩的度日,現下每天雖然很忙,卻非常充實,連做夢都是笑著的,況且……”


    “況且?”葉靜璿見她忽然停頓下來,不由疑惑。


    隻見江古韻的雙頰有些不易察覺的羞紅,她輕道:“況且,尚公子看起來雖然落拓不羈,可實際上卻認真細心的很,我實在佩服。”


    葉靜璿見江古韻這般的模樣,不由一笑道:“是啊,尚公子的確很優秀。”


    江古韻也笑了笑,卻沒有再說話。


    葉靜璿的心中卻是無比的欣喜,瞧這個模樣,這兩個人完全是有戲的樣子。


    這世上有兩類姑娘。有一類姑娘天生宜家宜室。而另一類姑娘則需要走很遠很遠的路,去探求生命的價值。


    她和江古韻便完美的詮釋了這句話的意義,他們都是受過傷痛,曾不斷在流血的人,如今她們也終於找到了生命的意義和存在的意義,這世上再沒有什麽是比這種感覺更加美好的。


    她有了孩子,有了深愛之人,盡管日後或許還會有許多的坎坷,可她仍然相信往後的日子會越來越美好。


    日子似溪水般緩緩流淌著,歡快又簡單。放眼望去所有的事情都朝著既定的軌道前進,未來在他方緩緩招手,人生既神奇又引人入勝。


    回去王府時,已是傍晚,果然不出葉靜璿所料,蕭遠回來的第一句話便是:“靜璿,你今日怎麽出了王府?身子怎麽樣?可有不適?”


    葉靜璿實在無奈的很,輕道:“我隻是懷了孕,又不是得了什麽不得了的病,你再這樣關著我,我才會真的憋出病來。”


    蕭遠也有些無奈,末了蹲下身子,臉頰貼著葉靜璿的肚子,輕道:“我現在就是恨不得要將你放進口袋裏隨身帶著才好。”


    葉靜璿笑了笑,末了忽的想起了什麽一般,她的雙眸漸漸暗了下來,唇邊的笑意也緩緩收起,輕道:“蕭遠,明天我要回去葉府一趟。”


    蕭遠一聽,眉頭忽的蹙起,有銳利要眼中浮現,聲音有些變冷:“不可,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你的肚子裏還有我們的孩子,倘若回去出了什麽意外,我要如何?”


    葉靜璿聽罷,抬手捧住了蕭遠的臉,輕道:“蕭遠,你看著我的眼睛,看起來像是沒有信心的樣子嗎?”


    她的雙眸漆黑明亮,裏麵似深沉的大海,又如晴朗的星空,讓人一眼望不到底,裏麵沒有迷茫沒有恐懼,有的隻是平靜與自信。


    “蕭遠,我明天必須回去,我明天要回去拿解藥,要將我懷孕的消息帶回去,更要從葉承的嘴裏套出些情報,我知你最近在為了皇後對江北封地出手之事一直在忙碌,從葉承那裏得到皇後的情報對你來說又太大的用處,而能做到此事的人,隻有我。”


    蕭遠不悅道:“我豈會為了我的事情而讓你去以身犯險?你背叛他們之事遲早會被他們察覺到,若是他們趁你回去的時候將你抓起來,又該如何?”


    葉靜璿沉默了一會兒,末了道:“放心吧,不會有事的,一直以來都沒什麽問題,我此次便回去最後一次,若是不回去,才更會讓他們懷疑的。”


    蕭遠見葉靜璿如此堅持,也不再說話,似在斟酌一般,漫長迂回的寂靜後,蕭遠終於妥協:“好,不過明天你回去的時候,司夜必須跟著,倘若你少了一根頭發,我定會讓葉承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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