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北拿著藥便離開了王府,約莫是去找了鬼醫一起去研究藥方子了,葉靜璿和蕭遠便在院子裏曬了會兒太陽,末了蕭遠似想起什麽笑道:“對了,你大概還未聽說,幾天之前,司夜在王府附近發現了銀河,將它帶了回來。”


    葉靜璿聽罷,驚訝道:“銀河?那日我將它放走,便沒想過它還會再回來,如此說來倒是它老馬識途,倒不枉費我之前那般疼愛於它。”


    蕭遠點了點頭笑道:“隻是它識途的本身還有些欠練,過去了一個多月才找到回來的路,回來時它身上還有些傷,約莫是險些被人抓了去吧,也是難為了它。”


    二人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末了葉靜璿還是欣慰加心疼的去馬廄之中好生安撫了一番。


    聽了尚北的話,葉靜璿每日都將那壓製毒性的方子仔細的喝了下去,離毒發的日子越來越近,葉靜璿也不禁有些膽寒,她的身體已然深深的記住了那種疼痛,光是想想便會讓她渾身打個冷顫。


    葉靜璿漸漸發現了個規律,每次毒發必定是在深夜,在她防備最輕的時候給她來個措手不及。


    幾日裏,葉靜璿不斷拒絕著蕭遠的求歡,連睡覺都睡不踏實,別的不說,萬一要是在兩人正濃情蜜意時,她忽然吐出一口血來,那著實是太嚇人了。


    蕭遠也沒有辦法,每日隻能抱著看著卻碰不得,雖然從前也是這樣的狀態,可現下二人都已袒露了心跡,定力自然沒有以前那般好了。


    於是兩個人一個受著心理上的折磨,一個受著身體上的折磨,兩廂一起難受了三日。


    然而此次卻是葉靜璿算錯了,俗話說的好,再一再二,就算有再三也沒有再四了,毒發的時候,葉靜璿和江古韻正換上了男裝準備去淮風月廝混一番。


    兩人換好了衣服,才剛剛踏出房門,葉靜璿隻覺心口一陣疼痛,末了腳步虛浮的跌了幾下,她正兀自有些奇怪,忽的隻覺喉嚨裏一陣腥甜,一口血就直直的噴了出來,濺到了灰色的大理石上,濺到了繡著白色茶花的鞋麵上。


    江古韻和流雲這下被嚇的不輕,她連忙將葉靜璿扶到了一邊,急忙問道:“你這是怎麽了?”


    葉靜璿的思緒有一瞬間的混亂,末了微一沉思,前幾次她毒發都在午夜,白日裏她便沒有那般的防備,此番毒發著實出乎意料,可卻因為尚北的方子,讓她雖然還是有些痛苦,可卻比之前好上太多了。


    葉靜璿對二人擺了擺手,末了用袖子擦了擦嘴上的血,輕道:“沒事沒事,就是近日裏有些上火,今日我們怕是不能出去玩了。”


    江古韻一聽,忙道:“還想著出去玩!流雲,快扶你家主子好好歇著,我去叫王爺過來!”


    葉靜璿也隻能妥協,疼痛中卻還不忘將身上的男裝換下來,倘若蕭遠看到了她的裝扮,又要好一通罵她了。


    王府裏是沒有秘密的,風會攜著一切消息吹到想聽到的人的耳朵裏。


    不出半日,葉靜璿吐血的消息便暗中傳遍了王府,有人幸災樂禍,有人蠢蠢欲動,從嘉離開以後,蕭遠不管安排什麽人在葉靜璿的身邊都不放心,索性便將司夜留下照看。


    後宅之中的那些女人的手段,蕭遠比誰都知曉,此番葉靜璿大病,難免會有人不懷好心,需得多加防範他才能放心離開。


    葉靜璿的身子越發虛弱,雖看起來還是與平常無異,可仔細觀察,卻還是能看出她麵色蒼白,腳步無力。


    可實際上,葉靜璿卻是比看起來更要難受許多,雖然疼痛比之前減輕了,可大概是毒素越發深入體內,讓她盡管吃著尚北的藥,仍然感覺有些難以忍受。


    葉靜璿忽然昏迷過去的時候,是在毒發的第二天中午。


    彼時葉靜璿剛剛喝完藥,躺下去歇息,遍連著一下午都未曾再睜開過眼睛,流雲來看她的時候,葉靜璿的麵色潮紅,滿是痛苦之色,唇邊似有血跡斑斑,任憑流雲如何叫喊,她都未曾有半分睜開眼睛的跡象。


    流雲無法,隻得哭著去書房裏找蕭遠,彼時蕭遠正與朝中大司馬商談什麽事情,流雲慌忙之中也顧不得禮數,直接推開了門,哭著跪在了地上。將那大司馬嚇了一跳。


    蕭遠皺著眉,不悅道:“大膽,本王何時允許你不用敲門便能進來了?”


    司夜見狀,忙打圓場道:“流雲,怎的這樣慌張?可是出了什麽事情?”


    蕭遠一聽,忽的想起了葉靜璿,忙轉過頭,隻聽流雲哽咽著哭道:“王爺,您快去看看我家小姐吧,小姐她自打中午便一直沒有醒過來,樣子極其不對勁!”


    蕭遠聽罷,麵色一白,卻顧及著大司馬還在,隻得末了轉過頭對司夜道:“去找尚大夫過來,本王一會兒便去。”


    司夜點了點頭,忙拉著流雲走出了屋子。


    蕭遠也是心急如焚,可奈何眼前之人不能怠慢,他隻得忍耐著想去看葉靜璿的念頭。


    待送走了大司馬時,天色自然暗了下來,蕭遠急急忙忙的去了正院,雕花門扉被他猛的踹開,他攜著冷風焦急的走進屋中。


    隻見流雲司夜和尚北皆守在床前,麵上無比嚴肅。葉靜璿便靜靜的躺在床上,麵色蒼白,沒有一絲動靜。


    他走到床前,抬手摸了摸葉靜璿的臉,驚人的熱度讓他下意識的縮了一下手指,他抬起頭看向尚北,問道:“怎麽回事?她為何會忽然昏迷過去?”


    尚北皺著眉,臉上的輕佻與懶散盡數褪了個幹淨,隻剩下嚴肅和凝重,他抬頭看著焦急的蕭遠,輕道:“嫂夫人喝的藥出了問題,我看過藥渣,裏麵全然不是我開的方子,怕是不知何時被人調了包了。”


    蕭遠的目中忽的升起滔天怒火,他的拳頭緊握,有骨頭的嘎吱聲悚然響起,他的麵色冰冷,沉聲道:“是誰煎的藥?”


    流雲聽罷,立馬跪在了地上,忙哭道:“是奴婢煎的藥,王爺明鑒,奴婢在煎藥時一直守在一旁,未曾離開過半刻,明明是按照尚公子的方子煎的,卻不知什麽時候就變成了別的!”


    蕭遠未說話,可目中的怒意卻未曾消減分毫,司夜見狀,心下不好,忙站了出來道:“王爺息怒,這王府裏有許多人想要害王妃,其中有武功,有手段者也定然不少,流雲隻是個小小的奴婢,趁她不注意將藥調包也不是不可能發生的!”


    流雲感激的看了司夜一眼,還想說什麽,卻被一旁的尚北打斷:“行了,這件事情想都不用想,除了你後院的那幾個女人還能是誰幹的,眼下最重要的是嫂夫人。”


    蕭遠的目中閃過寒光,心下立馬便有了大概的計較,他抬起頭看向尚北道:“你可有辦法讓靜璿醒過來?”


    尚北搖了搖頭道:“我開的藥方子本就對她的毒起不到太大的作用,隻是起到了麻痹神經和緩解痛楚,如今她的藥被斷了不說,這被掉包的藥裏還有幾味與她的毒相合,才會陷入昏迷,如今隻能等我將解藥研製出來,才可讓嫂夫人醒來。”


    蕭遠點了點頭,目中冰冷一片,輕問道:“可有什麽是需要我幫忙的?”


    尚北點了點頭:“有幾味藥材極為罕見難得,怕是隻有皇家才有,需要你幫我找齊。”


    “沒有問題,需要什麽你說便是,對了,鬼醫可還在京城?能否請他幫忙?”蕭遠問道。


    尚北卻搖了搖頭道:“那個臭老頭又不知去哪裏逍遙去了,這幾日我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我會加緊時間將解藥研製出來,在那之前,定要保護好嫂夫人,否則若是再有人往藥裏放手腳,怕是就算我師傅來了也無濟於事了。”


    蕭遠點了點頭,他的麵容陰鷙,似是極力在忍受著怒氣。


    外麵是一片蒼茫的夜色,屋子裏卻燈火通明,直到三更,尚北才將手裏的針灸放回,末了又喂了葉靜璿幾顆丹藥,葉靜璿的麵色和體溫才終於變得正常。


    司夜將尚北送了回去,屋中隻剩哽咽著的流雲和蕭遠守著葉靜璿。


    不多時,蕭遠忽的站起身來,對流雲道:“守好你家主子。”


    他的語氣冰冷,周身似都縈繞上了一層冰雪,讓流雲不敢直視,隻能恭敬的應了一聲,低著頭不敢看他。


    蕭遠的怒氣似乎達到了頂點,他抬步往外走去,漸漸的消失在了蒼茫的夜色之中。


    剛送尚北回去的司夜迎麵便撞上了蕭遠,他恭敬的抱拳弓身,剛想說些什麽,忽的感覺到了迎麵傳來的一股威壓,讓他一時間說不出一句話來。


    蕭遠周身的怒火似跌落著火星,司夜的根根汗毛幾乎要豎起來,他很少見過蕭遠會這樣動怒,即使在邊關遭到友軍背叛時,他的怒火都不曾這般讓人感到喘不過氣。


    司夜隻能跟在蕭遠身後,他大約能猜到蕭遠要去哪裏,心中卻是不禁替其捏了把冷汗。


    讓蕭遠動如此滔天怒火者,怕是不死也要沒了半條命。


    果然不出司夜所料,隻見蕭遠徑直走向了一處別院,院落寬敞精致,有假山浮橋之景,絲毫不輸正院半分華麗。


    屋中似還有燈火浮現,蕭遠的腳步頓了一下,末了麵色更加陰沉,大步的走了過去。


    屋中,霍盂蘭正半躺在長椅上,她著一身紅色輕紗,凝脂般的皮膚若隱若現,紅唇豔貌,極為妖冶。


    她的心情似是好極了,極為愜意的躺著,半睡半醒,香肩半露,煞是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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