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靜璿一聽,將手裏的書放下,轉過身來,抬起頭看著他笑道:“蕭遠,我竟不知道你也有這般小女人的一麵。”


    兩個人的臉離的不過一寸,輕輕的鼻息撲過來,葉靜璿比蕭遠矮了一頭,隻得仰頭瞧著他,二人的姿勢曖昧,蕭遠看著葉靜璿的眸子,雙眼裏似染上了些迷離,湊近葉靜璿的耳邊,聲音沙啞道:“自從認識你以後,我就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可我樂在其中。”


    葉靜璿的臉不禁一紅,末了她羞澀的推了推蕭遠的胸膛,悶氣道:“浴池裏的水要涼了,我去洗澡。”


    蕭遠的身子卻是一顫,攬著她的手卻沒有鬆開半分,他輕聲在她耳邊道:“不急,你不是說想要一個孩子嗎?這個可要抓緊。”


    葉靜璿一聽,臉瞬間紅了個透徹,隻覺蕭遠的唇在她的脖頸和臉上細密的吻著,桌子上的燭台咣當一下掉在地上,燭火撲滅。


    黑暗裏,葉靜璿微帶顫抖地抱上來,嘴唇軟軟貼上他的臉頰,他攬住她纖瘦的腰身,四唇糾纏在一起。彼時誰也想不起洗澡地事情。暗無光線的屋子裏,格外地有一種奇異的情欲漩渦,似要將兩人拉扯下去,直到最深處。


    葉靜璿沉浸其中,整個人幾乎要被他的雙臂箍斷,慌亂地,驚惶地,他將她抱起放在桌子上,衣衫一掃,嘩啦啦散了一地的雜物,她猶如藤蔓一般纏住他。這暗沉的黑夜裏,兩人身上仿佛都散發出一層暈藍的光芒。


    很久很久之後,璿璣終於回過神來的時候,兩人已經一起泡在浴池裏了。她背靠著他光裸地胸膛,為他捉著胳膊,細細擦洗。


    “待日後,我定會給你一個安穩的歸宿,若我們有了孩子,定不能讓他在活在這陷阱重重的危險之地。”感覺到葉靜璿醒了過來,蕭遠輕輕的說。


    葉靜璿的心中有些酸澀,安穩的歸宿嗎?


    “我從前想要自由,可現在隻想跟著你,你若扳倒了太子,那這天黎國的江山便是你的,我早不打算要安穩,隻要能跟著你,再艱難我也能挺下去。”葉靜璿輕道。


    蕭遠沒有回答,過了一會,又道:“眼下的事情我暫時還無法放下,隻有委屈你陪我在這裏呆幾年,等事情都走上了正軌,我便和你一起離開皇宮,咱們就去西廊看草原,到離澤看大海,我聽說海外有許多風景絕佳的仙山,蓬萊,方丈……一年四季都是春天,島上有許多花樹,風一吹過,像下五彩的雨。你喜歡唱歌還是跳舞,上樹還是打獵,都隨你。”


    葉靜璿“咯”地一笑:“你才上樹!我又不是賣藝的猴子,咱們去打獵吃肉吃才是正經。”


    “饞鬼。”他捏了捏她的鼻子。


    葉靜璿躺了一會,隻覺渾身暖融融地,從發梢到腳趾尖好像都軟了下來。


    她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對這個男人情根深種,可她想,也許是那天的光線分外柔和,也許是那天的空氣分外清新,也許是冥冥之中有種善意的催化,又也許,是她孤單得太久了。


    第二天,尚北一大早便來到了王府裏,彼時葉靜璿和蕭遠還正在睡著,隻聽外麵一陣吵鬧聲將二人吵醒。


    蕭遠有些不悅的沉聲向門外喊道:“司夜,怎麽回事!”


    司夜在門外道:“主子,尚公子來了,說有急事要找您。”


    葉靜璿葉被吵醒,她睜開朦朧的雙眼,迷蒙道:“想必是有什麽急事吧,快些起來去看看吧。”


    蕭遠揉了揉眉心道:“他能有什麽事,如果真的火燒眉毛,和他一起來的必然有你大哥。”


    葉靜璿無奈的笑了笑,二人連忙的起了床,梳洗了一番後便出了屋子。


    尚北正在客堂之中坐著,一手拿著紙扇一手拿著點心津津有味的吃著,蕭遠一看他的模樣,麵色一黑,火氣瞬間便升了起來。


    他坐到椅子上,冷聲道:“一大早來擾人清夢,你最好有一個讓我滿意理由。”


    尚北白了他一眼,懶懶的道:“你看你的態度,枉我這幾天不眠不休的為你奔波,我可是有著重要的事情來找你的。”


    蕭遠翹起腿,隻手撐住半邊的臉,看著他道:“你的模樣可不像是很著急的樣子,晚幾個時辰來會要了你的命嗎?”


    尚北搖了搖扇子,淡淡的搖了搖頭道:“晚幾個時辰來,沒命的是你而不是我。”


    蕭遠皺了皺眉,臉上的表情漸漸被嚴肅代替:“怎麽說?”


    隻見尚北啪的一聲將扇子合上,末了道:“我找到我師傅了,他一直再躲著我,找到他可不容易,你們兩個趕緊跟我來,晚一會兒這個老頭怕是又要跑沒影子了。”


    葉靜璿和蕭遠的麵色一喜,連忙站起身,葉靜璿道:“真的?那蕭遠的蠱毒不是就能治好了?”


    尚北點了點頭,笑道:“不止他體內的毒有辦法,你體內的毒也有辦法。”


    二人一聽,麵上均滿是喜意,蕭遠臉上的不悅盡數褪了個幹淨,心下鬆了一口氣,還未等他完全將心裏的大石頭放下,隻聽尚北話鋒一轉,又道:“但是…”


    葉靜璿的麵色一緊,忙問道:“但是什麽?”


    尚北的麵色有些為難的道:“這老頭性格古怪,如果他不想治,怕是要費不少的力氣才能磨得他同意,況且他四處行走江湖,性子難免有些粗鄙……總之,你們做好心理準備吧。”


    葉靜璿和蕭遠的臉不由暗了下來,麵帶沉思,末了蕭遠開口道:“不管怎麽樣,都要先見了他再說。”


    葉靜璿也點了點頭,尚北也不多做磨蹭,連忙帶著兩個人駕著馬車走了出去。


    外麵才剛剛亮起來,早上的幾縷微光在天際暈開,帶著暮春料峭的寒意,馬車走了沒一會兒,末了停在了一處偏僻的巷子前。


    這是葉靜璿第一次來到這個巷子,若非此時不得已,她想她可能這輩子都不會踏進這處汙穢低賤的地方,那裏是賤民窟。


    不管多麽是繁華的城鎮,其背後總是會有著一些黑暗的地方,是這個繁盛帝國藏在陰影中的不堪的傷口。


    葉靜璿和蕭遠跟著尚北往巷子裏走去,滿目都是枯槁憔悴的麵容,一旁是骨瘦如柴的男人大咧咧的坐在一旁,身下鋪著肮髒的草墊,手裏拿著煙杆,麵容麻木露出肮髒的牙齒。


    葉靜璿幾人身著光鮮,走在裏麵顯得格格不入,有男人在一旁衝幾人吹著口哨,嘴裏說著些市井葷話。


    蕭遠和葉靜璿的臉色明顯有些難看,他皺眉問道:“你的師傅在這種地方?”


    尚北沒有回答,末了走到了一處低矮的屋子前,門口有一處臭水溝,蕭遠的臉色發黑,隱忍著怒火。


    隻聽尚北站在門口朝裏麵大喊了幾聲:“師傅!別躲了,快點出來!”


    屋裏沒有絲毫的動靜,葉靜璿不禁有些失笑,她以為他的師傅約莫會是個慈祥的老爺爺,住在這種地方,這大概就詮釋了那句:小隱隱於林,大隱隱於市了吧。


    隻見尚北在這肮髒之處也有些忍受不住,他怒吼道:“柳老三,還不給我滾出來!”


    尚北這連名帶姓的喊叫著實有些失禮,然而三個人麵色都有些難看,一旁的男人看著葉靜璿和蕭遠細皮嫩肉的樣子不斷的在吹口哨調戲,看著他骨瘦如柴的虛弱模樣,讓兩人怒也不是不怒也不是。


    屋中依舊沒有人機會,尚北怒火中燒,抬起腳來便朝那木門踹了一腳。


    隻見那木門吱嘎吱嘎的晃悠了一會兒,末了砰的一聲倒了下來,砸在了臭水溝裏,濺起了不少水花。


    蕭遠的臉黑的如同鍋底一般,葉靜璿無奈的站在他旁邊捋順著他那眼看就要炸起來的毛,尚北的麵色也沒有好到哪去,隻見他擼起袖子,將鼻子捏住,彎下腰走進了那個勉強能稱作房間的地方。


    末了嘴裏還嘟囔著:“臭老頭,找了這麽一個地方藏著,為了躲我還真下了血本兒。”


    葉靜璿和蕭遠站在外麵,隻見尚北進去沒一會就走了出來,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末了從牙縫裏擠出來幾個字:“讓他給溜了。”


    這下蕭遠險些沒氣昏過去,他剛想將忍耐許久的怒火撒出來,隻見旁邊忽然探出了個腦袋,問道:“你們來找柳老的嗎?”


    三個人聞聲望去,隻見說話的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佝僂著身子,手裏拿著煙袋,衣衫襤褸,骨瘦如柴。


    尚北的眼前一亮,忙問道:“沒錯,你知道他在哪兒嗎?”


    那老頭抽了一口煙,吧唧吧唧了嘴,緩緩道:“現在這個時間,他應該去了芳閣吧。”


    蕭遠和尚北的臉色一變,葉靜璿卻有些發懵,忙問道:“那裏是什麽地方?”


    那老頭看兩個人不說話,猥瑣的笑了笑,一副“就知道你們不學好”的模樣,回答葉靜璿:“那裏是窯子。京城裏僅次於淮風月的窯子。”


    葉靜璿的麵色一紅,末了尷尬的笑了笑,窯子?又要去窯子了?她有些忍不住感慨,想必這京城中逛過那麽多窯子的大家閨秀,約莫隻有她一人了吧。


    芳閣的確是京城裏的第二大妓院,可和淮風月的檔次卻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那裏之所以能成為僅次於淮風月的京城第二大妓院,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便宜,便宜的嚇人。


    不管是男女老少,隻要出錢就能買女人,也不管男女老少,隻要想賣身,芳閣全部都接納。


    那裏幾乎就是一個淫亂的大場所,卻深受小百姓的喜愛,畢竟像淮風月那種地方不是誰都能去的起的。


    三人又從賤民窟一路來到了芳閣,讓葉靜璿進入這種汙穢之地,蕭遠本來是拒絕的,可尚北卻是二話不說直接急忙衝了進去,蕭遠也不放心將她一個人留在外麵,索性就直接一起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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