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玄天回頭看著葉靜璿,輕笑道:“放心,我不會害你。”


    葉靜璿聽罷,忽的覺得自己似乎不太禮貌,末了對葉玄天笑了笑,點了點頭。


    葉靜璿還是不禁有些心慌,她無法確定眼前這個男人是否是蕭灝的人,更無法確定,自己能否信任他,和他說出自己的身份。


    葉玄天看著葉靜璿警惕的目光,卻也不說破二人的關係,隻是在上下確定了她沒有受傷以後,心中暗暗的鬆了口氣。


    葉玄天對自己的這個妹妹並沒什麽印象,最多停留在那些道聽途說的平平無奇的傳言裏,在她嫁給蕭遠之前,他甚至都忘記了自己還有一個叫做葉靜璿的妹妹。


    甚至現在更多的,葉玄天也隻是把她當做蕭遠的妻子來看待,至於什麽兄妹之情,大都是些不著邊際的情感,無法讓他切身體會。


    葉靜璿張了張嘴,想要試著發出聲音,然而從喉嚨裏傳出的依舊是些難聽的呼呼聲,隻是喉嚨裏的灼燒感和堵塞感漸漸變小了,葉靜璿垮下了肩膀,知道解藥還未起作用,也不著急,隻是看著葉玄天,末了用手指蘸著水,在桌子上寫道:我的家在京城。


    寫完,葉靜璿抬頭看著葉玄天,觀察著他的表情,葉玄天看罷,挑了挑眉,淡淡的點了點頭,輕道:“我知道,不過今天我還無法將你帶出去,明天我會帶你回京城。”


    葉靜璿看著葉玄天,似在判斷他話語中的真假,卻還是沒有遺漏他話語中的破綻,那一句“我知道。”實在讓人感到很可疑。


    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麽來頭?又是敵還是友?


    葉靜璿轉念一想,如果他是蕭灝的人,也並非是一件壞事,至少在表麵上,她依然受製於葉承,為太子與葉承做事,此番若是能拖著蕭灝的關係回去,也未嚐不可,如今,她對葉承與太子還有很大用處,該不會見死不救才對。


    想罷,葉靜璿卻也釋懷了,但卻也更加確定了葉玄天和蕭灝有關係,不管怎樣,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先從這個妓院裏逃出去。


    “你似乎想通了什麽事情。”葉玄天饒有興趣的看著葉靜璿有些釋懷的表情。


    葉靜璿聽罷,挑眉笑了笑,在桌子上寫道:自然,我相信你應該不是個見死不救的人。


    葉玄天勾了勾唇角,不禁起了想要逗逗她的念頭,他湊近葉靜璿,輕輕的眯起眼睛,淡笑道:“你哪兒來的自信,若是我真的不打算救你呢?”


    葉靜璿從容的向後退了退,避開葉玄天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臉,她不做聲,亦不閃躲,目光直直的看著他,沒有懼怕。


    末了,她又在桌子上寫道:那我也隻能誠懇的拜托你了,請幫我。


    葉玄天看著桌子上寫著的字,葉靜璿寫的一手工整漂亮的蠅頭小楷,即使是用水來寫,也難掩漂亮的字跡,他還以為葉靜璿會說出什麽讓人難以反駁的理由,沒想到她也並不像看起來那麽有把握。


    不過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這也確實是個讓人難以反駁的話。


    直接拜托他嗎?可瞧她那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可不像是個拜托別人的模樣。


    葉玄天不禁笑了笑,這個女子,倒是越來越有趣,難怪能引得從未動過情的蕭遠變得逐漸開始收心。


    葉玄天擺了擺手,也不打算再逗她,輕道:“罷了,你且放心,我定會將你救出去,看你似乎受了不少的苦,我叫人送些飯菜過來,你休息一下,天一亮,我便帶你出去。”


    葉靜璿聽罷笑了笑,末了朝他點了點頭,用口型道:“多謝。”


    飯菜上來時,葉玄天怕自己在那葉靜璿會感到不自在,便獨自出了房間。


    即使已是深夜,蒔花館裏依然燈火通明,亮如白晝,無數鶯鶯燕燕刺耳的嬌笑聲縈繞在耳旁,讓人不禁感到會有些心煩。


    約莫半個時辰過去,葉玄天才回到了房間裏,剛一踏進門,葉玄天便看到了坐在桌前的葉靜璿,她整個人趴在了桌子上,一動不動,麵前的飯還隻吃了一半,有筷子掉在了地上。


    葉玄天見狀,神色一淩,連忙大步的走了過去,拍了拍葉靜璿的臉,有些擔憂的喊道:“靜璿,你怎麽了?”


    葉靜璿沒有反應,隻是緊閉著眼,葉玄天皺著眉,麵上有些擔憂和焦急,倘若葉靜璿出了什麽事,怕是蕭遠倒是指不定又要怪他。


    正當葉玄天擔憂時,隻聽葉靜璿均勻的呼吸聲傳到了耳朵裏,葉玄天微微睜大了眼睛,看著葉靜璿安穩的臉,良久,他才鬆下了一口氣。


    這個丫頭,竟然睡著了。


    他還以為她又是體內的什麽毒發作,如果真是那樣,他可應付不來。


    葉玄天鬆了口氣,末了將她緩緩從桌子上抱了起來,動作輕柔的放到了床上,末了將她蓋好了被子。


    葉玄天看著葉靜璿安靜的睡臉,輕輕的歎了口氣,能在這種狀況下睡著,這短短幾天裏,她應該受了很多的苦吧。


    葉靜璿醒來時,已是第二天清晨,她有些迷茫的皺著眉,睜開朦朧的眼睛,入眼的是陌生的青色帳頂,葉靜璿有一瞬間的疑惑,下一刻,昏睡過去之前的所有記憶猛然襲來,葉靜璿忽的睜大了迷蒙的雙眼,所有的睡意瞬間消失不見。


    緊接著,葉靜璿連忙低頭摸索著自己身上的衣服,身上的衣服依舊是昨日的那一件,已經變得有些皺,卻依舊完好無損的穿在身上。


    葉靜璿鬆了一口氣,末了有些懊惱的皺起眉,沉沉的歎了口氣,在這種情況下,她居然會睡了過去。


    “你醒了。”


    一個聲音突然響起,葉靜璿嚇的倒吸了一口涼氣,猛的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卻見葉玄天正端坐在桌前,手中拿著酒杯,在輕笑的看著她。


    “你!”葉靜璿連忙拉起被子,蓋到了自己身上,皺眉看著他。


    葉玄天沒有說話,末了,葉靜璿似是突然反應過來什麽,抬起手摸著自己的脖子,輕道:“我能說話了。”


    說完,她看向從始至終都未動彈的葉玄天,後者卻未看她,隻是拿起酒杯,將裏麵的酒盡數倒在了嘴裏,末了笑道:“你睡得這樣安穩,倒是不怕我會趁人之危。”


    葉靜璿聽罷,將身上的被子放到了一邊,便下床便道:“事實證明,你並非這樣的人,”


    葉玄天聽罷,不由笑出聲道:“不知道該說你看的開好,還是沒有心好。”


    沒有心嗎?葉靜璿苦澀的勾了勾嘴角,記得蕭遠也曾這樣說過她,說她是個沒有心的人。


    不知如今他如何了,可有發現自己不見了?可有到處在找她?


    葉玄天看她出神,出聲道:“不要發呆了,快點梳洗一下,我們一會兒便走。”


    葉靜璿回神,聽罷卻不由有些擔憂,希望一切順利才好。


    葉靜璿走到鏡子前,看了鏡中的自己一會兒,不禁噗嗤一聲的笑出聲。


    隻見自己身上穿著件皺皺的大粉色的衣裳,頭上各種誇張的發飾經過一晚上的蹂躪已變得歪歪斜斜,臉上的妝也花花綠綠,乍看之下,哪裏還有個正常女子的樣子,這樣出去,怕是會被當成瘋子的吧。


    二人也不再耽擱,葉靜璿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便跟著葉玄天的身後走了出去。


    葉玄天一把摟住了葉靜璿的肩膀,帶著她往前走,葉靜璿有些厭惡,卻也無法表現出來,眼前這個人如今是她唯一從這裏逃出去的希望,能忍的便也就忍了。


    葉玄天也發現了葉靜璿的不自然,隻是不禁輕笑,手上的力量更大了一些。


    白天比夜晚的人更多了一些,蒔花館每日都會有姑娘在大堂中獻藝,有不少人也隻是為此而來,絲竹之聲不絕於耳,堂中吵吵鬧鬧,一片萎靡之氣。


    葉玄天摟著葉靜璿緩緩下樓,那老鴇正招呼著一個客人,一見葉玄天走下來,連忙諂媚的走過來笑道:“哎呦,葉公子,怎麽這麽早就要走了,昨夜璿兒伺候的如何啊?可還開心?”


    葉玄天點了點頭,淡道:“自然是開心的,我還有事,就不多留了,媽媽,這丫頭我實在喜歡的緊,就買下了,錢也會派人一點兒不少的給你送過來。”


    那老鴇一聽,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在了臉上,麵色為難的道:“這……葉公子。”


    “怎麽?可是為難?這丫頭又不似唯清那般身份特殊,如何為難?莫非……是媽媽不願?”葉玄天挑了挑眉,語氣聽起來雖是輕快,可言語之下卻是透露著些隱隱的質問。


    那老鴇抹的通紅的臉瞬間白了幾分,連忙擺手道:“不是,不是,葉公子這是說的哪裏話。”


    “那就好,這蒔花館在長歌也開了許久,為這一個丫頭與我發生不快,想必不是明智之舉吧。”葉玄天笑著說,笑意卻不及眼底,話語中難以掩飾警告之意。


    那老鴇的臉紅一陣白一陣,想了許久,這蒔花館在長歌開了四五年,也不缺乏那些達官貴人的常客,若是別人,或許她還有能說上幾句話的權利。可這葉玄天的背景厲害的很,倘若得罪了他,她又哪有好果子吃。


    半響,那老鴇終於妥協,有些勉強的笑道:“葉公子言重了,您能看上璿兒是她的福氣,還望葉公子以後多多來我們蒔花館才是。”


    葉玄天點了點頭,笑了幾聲道:“媽媽放心,這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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