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弄的!”蕭遠忽的站起身,將葉靜璿抓了起來,抬手將她的衣袖捋了上去,隻見葉靜璿的一隻如碧藕般雪白的小臂上盡是青一道紫一道的鞭痕,有些還隱隱的在往出滲著血,觸目驚心。


    蕭遠放下她的手臂,有抓起了她另一隻胳膊,也是如此,他握著葉靜璿小小的手,有怒氣在眼底暗潮洶湧,咬牙怒道:“霍盂蘭!她好大的膽子!”


    葉靜璿忙將手臂收了回來,心下不由有些懊惱,她叮嚀這個囑咐那個,不要將這件事說出來,最後卻還是因為自己的大意讓蕭遠發現了端倪。


    “她當真我不敢動她不成!”蕭遠的手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隻見那桌子危險的晃悠了幾下,末了才重歸寧靜,虧的是上好的桌子,若是尋常的木質桌,怕此時早已被蕭遠的掌風拍成了碎片。


    葉靜璿心中不由一驚,末了道:“不過是挨幾下鞭子,我還承受的住,霍盂蘭不過隻是近日裏發生的事情而對我怨恨,總歸不過是因為在乎你罷了,你又何必動如此大怒。”


    蕭遠看著一旁,周身殺氣縈繞,霍盂蘭已經幾次無視他的命令,挑戰他的底線,要他如何不動怒!


    “她不過是因為嫉妒,才會對你下次毒手,她自小習武,這幾鞭子打在你身上,你未喪命已是萬幸,此番你又為何要替她求情!”蕭遠怒道。


    葉靜璿垂下眉眼,輕道:“或許她是因為嫉妒,可她說的很多話卻並不是錯的,自從我嫁給你,你便處處受限,葉承幾次三番讓我加害於你,讓你平白多了許多不得不去解決的麻煩,又是做戲又是裝病,倘若沒有我,你又何苦做這些事情!”


    蕭遠聽罷,猛然一窒,末了他抓住葉靜璿的雙肩,看著她如瓷器一般明淨的雙眸,一字一句道:“我就是喜歡解決你帶來的麻煩,我不在的時候,你腦袋裏便整日想的都是這些無聊之事不成?葉靜璿,你的存在比你想象中還要重要,你怎能如此妄自菲薄!”


    葉靜璿看著他如潭水一般漆黑的雙眼,那裏麵仿佛帶著無數複雜的情緒,讓她一時分不真切,隻覺得她恍惚之中仿佛要淪陷在他那一雙眼睛裏。


    葉靜璿笑了笑道:“蕭遠,我總算是知道為什麽有那麽多的女人一個接一個的將一顆心思全都撲向你,好像視死如歸,含笑飲砒霜一般。”


    蕭遠的目光一閃,隻聽她又道:“你說起情話來還真是會讓尋常女子芳心大動。”


    言下之意,便是她並非尋常女子。


    她比誰都認得清他們之間的關係,葉靜璿無時無刻不在警告著自己,她不是不動心,是她不能動心,這個男人從不會是她的歸宿,她討厭整日裏對付著他的那些鶯鶯燕燕,更討厭被圈養在華麗的牢籠中當一隻金絲雀。


    她想要的,這個男人從來都給不了她。


    蕭遠的目光漸漸變冷,握著她雙肩的手鬆了開,他似有些疲憊的坐在了身後的椅子上,點了點頭,沉聲道:“為了你口中所謂的自由,你便拒絕了所有能將你留下的事物和情感,葉靜璿,你還真是個沒有心的女人。”


    葉靜璿的心猛的一顫,似有什麽東西從她的心裏呼嘯而過,讓她的心底驟然一疼,眼前的男人目光深沉,深邃的眸子仿佛讓人一眼望不到底,她心中似被什麽沉沉的壓著,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蕭遠隱下目中的情緒,還是伸出手將葉靜璿拉到了自己的身前,末了卷起她的袖子,手指輕柔的撫在了那些傷痕上麵,沉聲怒道:“這些傷,我會讓霍盂蘭一點不落的統統讓你還回去。”


    葉靜璿笑了笑,末了隻是搖了搖頭,輕道:“她的父親是大統領,若是你傷了她,怕是不好給大統領一個交代,我並非睚眥必報之人,一頓鞭子,挨了便挨了。”


    蕭遠未說話,半響,他開口道:“大統領又如何?霍盂蘭是我府中的人,我教訓她豈容別人來管,她幾次三番無視我的命令,我如何再容的了她!”


    葉靜璿隻是輕蹙起眉頭,末了沉沉的歎了一口氣,未再說話,若是蕭遠隻是說說便罷了,萬一他要替她教訓霍盂蘭,怕是日後免不了會再生事端。


    夜晚,蕭遠抱著葉靜璿沉沉睡去,她身上的鞭痕觸目驚心,讓蕭遠幾乎不敢用力碰她的身子,他清冷的目中滿是心疼,末了想起霍盂蘭,無盡的怒氣又從心中湧了出來。


    那個女人,她似乎被他縱容的太過目中無人了,借此機會教訓一下,倒也正好。


    第二天一早,葉靜璿便被蕭遠帶到了府中的花園處。


    那裏是葉靜璿被霍盂蘭生生打暈的地方,她心中不免有些不自在,卻未發話,隻是跟在蕭遠的身後走著。


    不多時,蕭遠站在了原地,抬眼一看,不遠處卻也是走來了一群人,一抹鮮紅的顏色猛的砸入眼中,在一片紅衰綠減的時節裏,煞是紮眼。


    葉靜璿看到來人,麵色卻是刷的一白,她看向蕭遠,雖不知他要做什麽,可一種不詳的預感卻是湧上了心頭。


    霍盂蘭的臉色也有些虛浮,末了欠了欠身,柔聲道:“王爺,今日叫妾身前來,可是要一同賞花?”


    “為什麽要背著本王打王妃?你最近是不是太不將本王的命令放在眼裏了。”蕭遠的表情平靜,天氣晴朗,一雙眼裏卻滿是冷意。


    霍盂蘭聽罷,卻是當即跪在了地上,雙眼含淚的委屈道:“王爺,您一定要明鑒。這幾日您的身體一直都不大好,妾身心急,前幾日在此處遇見了王妃,妾身隻想理論幾句,卻不想王妃卻毫無歉疚之意,妾身聽著難過,就與她爭辯起來,沒找到王妃身後的丫頭卻出言不遜頂撞於我,王妃卻也未出言勸阻,王爺,您一向知曉妾身的急性子,一時氣急,才動了手——”


    蕭遠隻是安靜的看著霍盂蘭,末了冷笑道:“她是本王的王妃,比你還要尊貴一等,就算她犯了錯,要處罰她的也是本王而不是你,你竟然敢背著本王打她,屢次違背本王的命令,叫本王如何饒你?”


    霍盂蘭一聽,一張小臉慘白,有眼淚滴落下來,乍一看去,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凡事男人都會生出些憐惜之意,霍盂蘭顫聲委屈道:“是妾身的錯,定不會再有下次,此番,妾身便再此給姐姐賠個不是,還望姐姐和王爺原諒。”


    葉靜璿麵色為難,有些不悅的看向了蕭遠,沒想到他竟將霍盂蘭叫了出來給自己道歉,這一下,怕是霍盂蘭更是記恨於她了。


    蕭遠挑了挑眉,居高臨下的看著霍盂蘭,目光中滿是冷意,末了他沉聲開口:“流雲,這院子裏本王還沒有指派侍衛,如今便指派一個任務給你,王妃身子不好,不易劇烈活動,如今這霍姨娘也來了此處了,她如何打的王妃,你就如何給本王打回來,剛剛本王已經讓人準備了些藥,半個時辰後,本王自然會派人去療傷,霍盂蘭,將你打了王妃的鞭子交出來來,拿給流雲。”


    蕭遠的聲音平靜的一點波瀾也沒有,卻聽得在場的人皆毛骨悚然,霍盂蘭和葉靜璿皆不敢置信的看向蕭遠,似是想不出這個男人竟會說出如此令人膽寒的話。


    葉靜璿當即白了臉色,忙道:“王爺,萬萬不可,我的傷已好了大半,怎能如此對待她!”


    蕭遠卻不看她,淡道:“如何對待不得。”他頓了頓,末了提高聲音:“流雲——”


    身後的流雲渾身一顫,忙走上前來。


    葉靜璿一瞧,卻是猛的跪在了地上,顫聲道:“蕭遠,我且求你,住手吧。”


    蕭遠見狀,目光一驚,卻是毫無動搖,廣袖輕拂,一雙眼睛裏滿是冷意。


    霍盂蘭更是心驚,怎麽會這樣?她看著蕭遠,顫聲道:“王爺,您竟然讓一個奴才來打妾身,妾身可是您的側妃啊!您竟然,竟然——”


    “竟然什麽?”蕭遠冷冷的說,“你不是打了本王的王妃了嗎?難道本王的妃子唯你獨尊嗎?如此的持寵生驕,本王最是厭煩。”


    說罷,他有提高聲音道:“流雲,本王如何吩咐的,你可聽得清楚了?”


    流雲恭敬的說:“奴婢聽得真真的,一定完成王爺吩咐的事!”


    “流雲!”葉靜璿白著一張臉,看著流雲怒道。


    流雲瞬間有些打怵,可看著霍盂蘭的臉,恨意卻是更盛過怯意,她看著葉靜璿,恭敬道:“小姐,奴婢這便替您出口氣。”


    說罷,她便對著霍盂蘭高高的舉起了鞭子,雖然她不是一個有武功在身的人,但她有仇恨,若不是這個女子,小姐哪裏要受這樣的委屈,小姐也許心軟,可自己不心軟,不好好的給這個女子一個教訓,隻怕是以後還會惹事生非。


    “你這個奴才,豈敢打我!”霍盂蘭恨恨的看著流雲,一雙眼睛裏直要射出冷箭來。


    有蕭遠撐腰,流雲卻也不懼,淡道:“為什麽不敢?這是王爺的命令,若是不打,奴婢就是個違背命令的罪名。”說著,她便一鞭子打了下去,霍盂蘭差點沒疼昏過去,長這麽大了,這還是第一次挨打,而且還是讓一個奴才打。


    “狗奴才,我定不饒你!啊——”霍盂蘭額頭上見了汗。


    “隨便您。”流雲咬著嘴唇,冷冷的舉起鞭子,堅定的說,“霍姨娘,您是主子不錯,可小姐更是奴婢的主子,小姐受的屈辱,奴婢定要讓您還回來。”


    說著,打著,每打一鞭,似乎葉靜璿的痛就會少一些。


    霍盂蘭額上有汗,眼中有淚,心中有痛,聲聲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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