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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不過分,但是你現在不能去!”


    眾人詫異地循聲看去,他們都沒想到,說這句話的人,怎麽會是徐鶴。


    秦烈道:“為什麽?”


    徐鶴也不廢話,分析道:“沒到時候,剛剛返回湖州打探消息的兄弟,應該明早就會回來,我猜,不僅是南潯西莊,你在湖州所有的落腳地方,全都被倭寇抄了!”


    “我就是想驗證一下心中所想。”


    秦烈說:“你猜中了又如何,沒猜中又如何?”


    徐鶴道:“沒猜中,那還有可能是意外,但若被我不幸猜中,三哥回水寨,腰裏就要別家夥事了!”


    眾人一聽,都覺得有道理。


    是啊,如果是大當家想借倭寇之手除掉三哥,那肯定不會隻去西莊那一個點。


    想到這,秦烈的手下驚呼:“三哥,不好,陶姑娘那……”


    黑暗中看不見秦烈的神色,但從他突然緊促的呼吸可以想見,那陶姑娘應該是秦烈的紅顏知己,而且人在湖州。


    這時,秦烈冷冷道:“走,去小馬島。”


    眾人聞言,明顯鬆了一口氣,但心中更加忐忑。


    不能馬上麵對大當家,他們當然輕鬆不少。


    但萬一被這個書生說中了,那三哥和大當家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麵,到時候,他們這些人,立場到底怎麽站?


    眾人揣著心思,一路朝東劃去,沒多久,小船就靠了岸。


    徐鶴上岸後,發現這裏是個荒島,灌木茂盛,走路都很艱難。


    秦烈的那幫手下將船拉上岸,藏在草叢中,然後就帶著徐鶴在滿是灌木的荒地上走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


    終於,眼前出現一個小木屋。


    打開後,屋裏一股黴味。


    當燭光點亮後,徐鶴眼睛突然碰到強光,眼睛有些吃不消。


    等他睜開時發現,一般大漢或坐或立,神色間早沒了上午時的嗜血彪悍。


    尤其是秦烈,整個人跨坐在一張凳子上,抿著嘴唇,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片刻後,他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麽,但卻發現自己嗓子被什麽堵住了似的。


    最後他冷著臉從懷中掏出個糍粑扔給徐鶴。


    徐鶴接過糍粑道:“謝了!”


    態度鬆動了,這就是好事。


    就怕那種愚忠的疙瘩腦袋,那就算自己巧舌如簧,也沒什麽鳥用。


    徐鶴拿起糍粑吃了起來,眾人看了他一會兒,便失去了興趣。


    秦烈突然開口道:“十三,今天的事,你怎麽看?”


    那個叫十三的,是個壯碩的疤臉漢子,他看了看地上停放的秦大夫屍體,然後小心翼翼道:“三哥,這事……”


    他知道,秦烈這是在逼他表態。


    說實話,出了這種事,如果真如同書生所猜那樣,確實,大當家的做法讓他們這些做兄弟的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但他還有僥幸,萬一呢,萬一不是呢?


    萬一是個誤會呢?


    所以,他不敢把話說死,支吾半天後才道:“三哥,等天亮吧,等人回來。刀子和劉三都是腿腳麻利的!”


    說完,他低下了頭,不敢看秦烈。


    秦烈臉上沒有表情,若有所思地看向其他人。


    往日裏,三哥長,三哥短的兄弟們全都垂下了腦袋。


    秦烈心裏已經知道了答案。


    真要出事,這些人是靠不住的。


    其實他現在基本上已經相信了徐鶴的分析。


    之所以答應徐鶴等到明天驗證,不過是想借著晚上休息的時候,試探一下手下人的想法。


    若是大家齊心協力,那進了寨子,確認是梁喬的主意,那他是肯定要給自家二叔報仇的。


    他對上梁喬沒有把握,更別說,梁喬還有那麽多手下。


    如果沒有這幫弟兄們幫忙拖住,那他不是去報仇,那是去送死。


    可現實讓他大失所望。這些人裏沒有一個堅定站在自己這邊的。


    就在他失望之際,突然一個名叫水猴的小個人道:“三哥,明天兄弟陪你去水寨,若是大哥真的幹了這種事兒,那兄弟就算死,也要讓這種背信棄義的小人千刀萬剮。”


    此言一出,秦烈很是感動。


    水猴跟自己才兩年,平日裏沉默寡言,沒想到關鍵時候,還是他最為衷心。


    秦烈走了過去,拍了拍水猴的肩膀道:“兄弟,好兄弟,三哥沒別的報答你,若是咱能活著,我們共富貴,若是我們死了,三哥來世結草銜環報答你的恩情!”


    眾人聞言,頭垂得更低了。


    秦烈這時看著他們道:“十三,兄弟們,我知道大家夥家室都在寨子裏,投鼠忌器,但咱們兄弟一場,真要是發生不忍言之事,請你們給我和水猴收屍。”


    說完,鄭重跪下朝眾人磕頭。


    眾人嚇了一跳,十三紅著臉道:“三哥,你,你這是在臊兄弟們啊!”


    秦烈把他的手掙開,堅持磕完後才道:“我絕無此意,兄弟們的難處我知道,大家這麽多年跟著我,也吃了不少苦,我也知道。是秦烈讓大家為難了!”


    眾人聞言,更是慚愧,有些漢子梗著脖子就想答應,但一想到自家婆娘和娃兒,便又頹唐地歎了口氣,懊喪蹲下身子。


    秦烈見狀突然哈哈大笑道:“兄弟們不必憂心,我秦烈好歹也在江湖上闖蕩過的,自小我二叔延請過路拳師教習大槍、棍棒,這次回去,說不定誰倒下呢!若真是大……若真是梁喬幹的,我殺了他,再跟兄弟們一起過快活日子。”


    眾人聞言,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


    沒錯,秦烈這人,別看還很年輕,但自幼為了複仇,秦大夫請了不少名師教他習武。


    最厲害的一人,據說是河東一個槍術世家的高手,秦大夫花了五百兩銀子,請了那位教習秦烈大槍。


    從小秦烈習練,到了十八歲時,院中懸108個水罐,秦烈蒙著眼,隻要人搖動水罐,大槍一點寒芒,罐碎水灑,端得厲害。


    而且秦烈不僅擅長長兵,短刃使得也好,一把子午鴛鴦鉞專卸各色兵器,是南直、浙江綠林中數得上的年輕高手。


    徐鶴看著眾人似乎很相信秦烈的武藝,不由好奇這個世界難道也有武林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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