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說話間,侯知縣侯悅也不管徐鶴了,撒丫子繞過竹屋朝後院跑去。


    秦烈似乎早就猜到了他這一招,眼皮子都沒抬,轉頭對徐鶴笑道:“解元公,你家裏有錢嗎?”


    徐鶴皺眉道:“有錢怎麽說?沒錢又怎麽說?”


    秦烈一屁股坐在竹凳上笑道:“有錢,你家裏人拿了錢,我放你走;沒錢……,怎麽可能沒錢,說沒錢就表示你沒有跟兄弟我親近的意思,那你不仁我不義,我隨便找個地方把你埋了,神不知鬼不覺!”


    徐鶴還第一次在這個世界見到如此混淆概念的家夥。


    合著不給錢,就是不給麵子,不給麵子就要幹掉自己,多麽有趣的邏輯?


    不過,既然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徐鶴自認為自己還算值點錢,於是點頭道:“要錢可以,但這位侯老爺家也有錢,你放了他吧!”


    侯悅已經逃到後院,秦烈不去追,這隻能說明後院裏早有埋伏。


    果然,後麵傳來喝罵之聲,片刻後,侯悅就被兩個大漢捆著摜在秦烈麵前。


    “三哥,這侯家的下人怎麽辦?留著?”其中一個大漢看向昏迷的那位道。


    秦烈笑了笑,對那人道:“捆起來,扔在船上,一會兒找個僻靜點的地方把他栽在蘆葦蕩裏!”


    “是!”


    那大漢提起侯家下人就往外走去。


    徐鶴見狀,皺眉道:“草菅人命可不是好漢所為!”


    秦烈手裏編著竹匾,抬頭笑道:“解元公,你還是先顧著你自己吧!”


    “你拿紙筆來,我寫信,你叫人送信給湖州三班衙頭周舉,他會派人送錢過來,你放了我們三人!”徐鶴道。


    秦烈歎了口氣,放下手中的活計,對竹屋裏的秦大夫道:“二叔,我先走了!”


    說完對徐鶴道:“到底是解元公,還認識府衙的人,要不要直接寫信給湖州知府啊?到時候好發兵來救你?”


    徐鶴:“……”


    侯悅此時已經被打暈過去,被另一個大漢提了繩子出了門。


    秦烈道:“解元公,請吧!”


    徐鶴看了看他,知道以自己的體力和對當地的熟悉,根本跑不了,於是幹脆光棍地朝外走去。


    在荒地比人高的草叢中不知繞了多久,一行人終於在一處偏僻的河灣處停了下來。


    河麵上停著船,侯家的馬車車廂被人從馬身上卸了下來,點火正在焚燒。


    馬則不知道被人牽哪裏去了。


    徐鶴他們到時,就看見不遠處的蘆葦蕩中,一人正踩在水裏挖坑。


    秦烈也不著急上船,蹲在河邊看著同夥挖淤泥。


    又一炷香的功夫,挖淤泥的人滿身黑泥上了岸,一把抓住侯家的下人的頭發朝水裏拖去。


    昏死的下人因為疼痛已經清醒,被扯的頭發讓他發出殺豬般的痛呼。


    徐鶴見秦烈玩真的,於是趕緊攔道:“他的錢我出!你放了他。”


    秦烈呲牙一笑,麵對著徐鶴揮了揮手。


    下一秒,鬼哭狼嚎的聲音戛然而止,徐鶴就看見他整個人消失了,接著便是那滿身黑泥的大漢往坑裏覆土。


    徐鶴渾身發寒,看著秦烈道:“你根本……”


    話說了一半,他突然停下,沒有繼續再說。


    秦烈也不在意,轉身便叫人把徐鶴和侯悅弄上了船。


    上了船,徐鶴與侯悅都被蒙上了麻袋,什麽也看不清。


    黑暗中不知道過了多久,徐鶴頭上麻袋被人揭開,他頓時感覺一陣刺眼。


    再睜開眼時,他們已經在一片寬闊水麵的沙洲上了。


    下了船後,秦烈走在前門,他們被人當豬仔一樣困在毛竹做成的竹杠上朝沙洲上的樹林走去。


    進了樹林轉了個彎,眼前出現一個比秦大夫家還大的竹屋。


    進了屋後,徐鶴看見偌大的屋內,陳設很簡單。


    正前方有張小案,案上點有長明燈,兩盞燈的中間設有靈牌。


    就在這時,秦烈吩咐手下道:“把侯悅那個老賊押上來。”


    侯悅此時已經醒了,但嘴被人堵住,他被押到案前,被人一腳踢中膝窩,“咕咚”一聲跪在靈前。


    秦烈來到他的麵前,臉上早沒了剛剛的戲謔。


    他陰沉地打量侯悅道:“侯悅,七年前,你兒子抓了我的妹妹,將她蹂躪後沉入河中,有這事嗎?”


    侯悅頭歪向一邊,根本不看他。


    秦烈也不在意,繼續道:“我爹娘去官府告發此事,你買通縣令汙我父母通匪,我爹為了護著我和娘,被你們抓住,我娘將我托付給二叔,去湖州知府那告發,誰知也被你們串通一氣抓了。”


    “就這樣,你兒子還是不肯放過我家,把我娘從牢裏【買】出來,每天……”


    說到這,秦烈臉上的肌肉抽動不止,仿佛用了極大的力氣克製自己的怒火。


    “最後我娘殺了你的兒子,逃了出來,卻被你,你這個老東西抓回來叫人給害死在獄裏了。”


    侯悅此時轉頭道:“說完了沒?說完了就動手,哪來那麽多廢話,落在你手裏,我就沒打算活著出去!”


    秦烈冷笑:“好!”


    說完從袖中抽出一把剔骨尖刀,閃電般刺入侯悅的腹部。


    侯悅“啊”的痛呼出聲,接著再也跪不住了,捂著腹部滿地打滾。


    這一瞬間來得太快,徐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慘劇就這麽發生了。


    而且最讓他震驚的是,秦烈,包括他的那些手下,見了血的他們十分冷靜,臉上任何表情都沒有。


    竹屋的地板瞬間被侯悅的鮮血染紅,空氣中滿是腥甜的味道。


    可這一切還沒結束。


    秦烈像是分解動物似的,先是耳朵、然後眼睛、鼻子,一樣樣地卸了下來,血淋淋地放在供桌之上。


    侯悅的叫喊聲越來越小,最後再也沒有聲音發出,整個人垂死地在地板上抽搐。


    徐鶴第一次看見這麽血腥的一幕,他強忍著惡心,閉上了眼睛。


    早上還是活生活的侯悅,還跟自己有說有笑的侯悅,還在操心自己家中秋蠶的侯悅,就這樣變成了一個血人,然後成為一具冰冷的屍體。


    “爹,娘,妹子,我給你們報仇了!你放心,這個老畜生的孫子很快就去陪他那死鬼爺爺和父親了!我秦烈改主意了,我不要侯家的錢了,我就要他侯家人的命,滿門的命!”


    「家人們,讓我們嗨起來好嘛?


    月票榜80,不是兄弟們的牌麵啊!


    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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