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鶴一臉蒙圈地被沈家兩兄弟夾著來到門內見沈翰。


    而外麵門子則高聲唱道:“海陵徐侍郎送文房四寶一套,青玉瑞獸一對!”


    “徐侍郎?哪個徐侍郎?”有人小聲問身邊的人。


    “這你都不知道?海陵徐侍郎還能是誰?肯定是徐嵩徐老大人啊!”


    “哦~~,原來是徐家人啊,這就難怪了,聽我家大人說,徐老大人快入閣了!”


    “嘶……,這消息真嗎?”


    “你這話說的,我家大人那可是……”


    這時,被沈家兄弟拉進門的徐鶴躬身朝壽星沈翰道:“石溪公在上,晚輩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沈翰打量著眼前這個少年郎,隻見他唇紅齒白,姿容清朗風流,卻是一副好皮囊。


    又想到南直隸小三元的名頭,這種美姿容、學問好的少年,難怪老妻剛剛在他耳邊嘀咕,說要把大女兒嫁給他。


    想到這,沈翰熱情道:“亮聲,我可不止一次聽過你的名字哦!”


    徐鶴麵對這位在籍大佬不敢怠慢,連忙躬身道:“沈伯父能聽過小侄的名字,小侄榮幸之至!”


    沈翰哈哈大笑,因為客人甚多也沒有深談,隻是拍了拍晚輩的肩膀,溫聲問道:“小石公已經北上了嗎?”


    徐鶴點了點頭:“昨日北上!”


    本以為沈翰失去了入閣的機會,態度上會冷淡。


    沒想到這沈家三人竟然全都這麽給麵兒,一時間徐鶴竟然感覺有點不真實。


    沈翰這時又笑道:“我們沈家跟你們徐家幾十年的交情,你到我這,就跟回了家似的,別見外,等壽宴結束,我再叫沈瑄帶你去後院喝茶!”


    徐鶴聞言心中更是不安,所謂去後院喝茶,那就是要見沈府女眷了。


    這是通家之好才有的待遇。


    他們徐家跟沈家關係什麽時候上升到這種高度了?


    就在這時,沈夫人看著自家老爺和兩個兒子跟一個少年人攀談,於是叫來侍女去前麵問問來人是否是徐鶴。


    侍女回來後確認了。


    沈夫人隔著窗遠遠打量徐鶴道:“看身段,似乎有些瘦了!”


    剛剛回來的侍女道:“夫人,您可不知道,這位徐公子麵容俊朗,在老爺麵前也談吐不凡,絲毫沒有怯意。我看比咱們沈家的那些侄公子見到老爺時都放鬆呢!”


    這檔子,徐鶴已經跟沈翰說完了話,由沈瑄引著朝裏麵走來。


    經過沈夫人待得那間屋子時,沈夫人這才看清這徐鶴的長相。


    果然如同侍女所言,這年輕人劍眉星目,氣質儒雅,跟沈瑄說話,談笑間,絲毫沒有怯場。


    而自家的二兒子對他更是十分客氣。


    沈瑄是什麽脾氣,她是多多少少有所耳聞的,在外麵,就算遇到五六品的官員,那也絲毫不假辭色。


    一個生員能讓自家二兒子如此熱情,隻能說明對方在兒子心中,那是平等的地位。


    侍女這時道:“夫人,以這公子的長相,我看大姐兒那肯定滿意!”


    沈夫人笑道:“嗯,這就份人才,家裏短了些吃用又算什麽?咱們沈家還缺那點銀子嗎?”


    “恭喜夫人覓得佳婿!”侍女們紛紛嘴甜恭維。


    沈夫人哈哈大笑道:“你們啊,就是會說話,罷了,等將來大姐兒出閣,從你們中挑一兩個陪房,放你們出府去吧!”


    幾個侍女聞言,臉上燒得通紅,但一想到那位公子的相貌,心中不由暗暗期待起來。


    ……


    沈瑄親自將徐鶴引入院中,隨手叫來一個下人吩咐道:“帶路,領徐公子去卯字桌!”


    那下人一聽竟然是【卯字桌】,頓時吃了一驚,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但他不敢再問,隻能躬身請徐鶴跟著自己。


    沈瑄笑道:“亮聲,兄弟少陪,還要去幫父親迎客,你先安坐,一會兒我來敬酒!”


    徐鶴點了點頭道:“宗器兄自去忙!”


    當徐鶴被沈家下人迎到卯字桌時,徐鶴發現了一絲不對。


    隻見這桌上坐著的全都是官員,自己穿著一身生員瀾衫,感覺有點格格不入啊。


    他轉頭看向下人,誰知下人也懵逼呢。


    徐鶴隻好既來之則安之,朝著桌上已經坐下的四個官員拱了拱手,這才在下首坐了。


    這幾個官員也是好奇,子醜寅卯,卯桌應該是第四桌,除了主家和親臨的大佬們,卯桌已經是壽宴裏很靠前的席位了。


    眼前這個年輕人到底是誰?


    一個生員竟然能在沈家壽宴坐卯桌?


    不過,大家一想,估計是哪位大人物的子侄輩,心中也就了然了。


    這時,同桌的南京兵部左侍郎笑問道:“小友是誰家子弟啊?”


    徐鶴起身行禮道:“回這位大人,在下是海陵徐家人,徐嵩是我同族大伯!”


    一聽到徐嵩的名字,那侍郎立馬站起拱手道:“原來是小石公的後輩!”


    這,大伯的名字還是很能打的嘛。


    估計也跟馬上就要入閣有關,別看這侍郎也是高官,但他官銜前總還加了個【南京】,那就難怪這般親熱了。


    不僅僅是他,旁邊還有兩個三、四品的大員看向徐鶴的神情也都和藹可親了不少。


    但其中隻有一人聽說海陵徐家之後微微詫異。


    隻見眾人寒暄完後,那人安坐席間,臉帶笑意道:“你來自海陵徐家?聽說你們徐家有個人叫徐鶴?是南直隸開國以來第一個【小三元】,你可認識?”


    徐鶴一聽,這不巧了嗎?


    無奈,他又重新站起朝那緋袍雲雁補的四品官兒躬身道:“回大人,學生就是徐鶴!”


    那人詫異地看了看徐鶴道:“你就是徐鶴?聖孝之大,一德之所致也的徐鶴?”


    周圍幾個官員全都愣住了。


    什麽意思?


    徐鶴也傻眼了,這不是他在府試上四書題的破題嗎?


    這人怎麽記得這麽清楚?


    隻見那人又笑道:“知人言而不足恤,而人當自信矣!”


    徐鶴徹底傻了。


    這是他寫的一篇八股文的破題,題目是沈良才出的,出自《孟子》。


    可是這位是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


    這時,那人笑道:“小友你好,我是唐順之!”


    “我去,大佬!”徐鶴震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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