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極不愉快地從看守所出來,他為剛才和老黑的談話趕到不安,他想象不到自己的對手神秘組織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組織,到底有多大的能耐,他當然想從老黑那裏得到更多的東西,但他嚴重地發現了一個問題:現在在整個警察局裏,大家已經嚴重不信任了起來。


    因為林副廳長的事情,整個公安部門都陷入一場恐慌中,這給刑天無形的壓力,讓他幾乎喘不過起來。


    他迫不及待地趕到了指揮中心,在那裏等待著他的還有另外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


    他大步向前走去,卻沒有想到,在他身後早已站立了一個身影,那個身影又悄悄地消失在角落裏。


    等那個身影出現在老黑麵前時,老黑才猛然發現這個人正是匡楚。


    匡楚本來是在醫院裏養傷的,他身上中了好幾處槍彈,傷口還沒有完全愈合,但他卻憂心忡忡地前來,他是假扮警察的模樣前來的,他是為一個人的生死而來。


    還沒有來得及老黑說什麽,匡楚就迫不及待地說道:“我是匡楚,我是為一個人而來的。”


    “為一個人?哪怕是為一個國家,你也不能冒充警察吧?”老黑高聲喊道,他的聲音在走廊上傳蕩了開來。走廊上立馬就傳來了一陣走動。


    “我是來救你的,你卻要害我啊!”匡楚這個時候簡直是要恨死老黑了。


    走廊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兩個人目光緊緊地對峙著,無言地對峙著……走廊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直到身後的鐵門被打開了,匡楚就直接拿起了把板凳,向進來的那個人腦袋上砸下去,對方悶哼一聲癱軟在地,卻還有一個人睜大了眼睛站立在門外——還有一個警察。


    匡楚已經顧不上那麽多了,他再次跳起來想把對方打暈,卻不想對方早已掏出了槍,他驚恐之際乖乖地站定了,然後雙手舉起來,向後慢慢地退縮著,那警察一手拿槍,一手拿出一副手銬,慢慢地逼近匡楚,他的身子從門外慢慢地移了進來。


    “啪!”又是一聲悶響。隻見,老黑手提著半截凳子,突然出門後出來,狠狠地拍在警察腦門腦袋上,對方雙眼一直,身子就慢騰騰地倒在了地上——他們再次打暈了一個。


    “我這都是被你小子害的,這下可好了,我們要背上襲警的罪名了。”老黑很是無奈地說。就在匡楚剛剛到來之前,他還想盡辦法和匡楚撇清關係,但匡楚開出了他一個無法拒絕的條件說服了他,讓他跟著自己一塊從這個城市逃離出去。


    原來,在不久之前,匡楚從昏迷中蘇醒過來的時候,他還不知道外麵都發生了什麽情況,更不知道自己的一直關心的屈麻子是死是活,他就想盡了辦法想探尋到自己兄弟情況。


    於是,就在眾人放鬆警惕的時候,一個人偷偷的溜了出來,直奔公安廳而來,想探尋到最新的情況,為了方便走動就偷了一個警察的衣服混進來,他進來後就想辦法打聽老黑的行蹤,因為他在公安廳隻認識老黑。沒想到,他打聽之下,卻得到老黑被扣押的消息,就直奔而來,然後就發生了上麵的一幕。


    “襲警的罪名算什麽,你就不為鹿處長報仇了?反正事情已經這樣了,我們就做的更大膽一些吧。”匡楚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他極力鼓動著老黑。


    “做的大膽一些?怎麽做的大膽一些?”一個聲音突然響起來,幾個身影早已站立在他們身後。


    就在匡楚和老黑準備逃跑的時候,幾個警察已經神不出鬼覺的堵住了門,幾把黑乎乎的槍準確無誤地對著他們,對著這兩個已經打暈警察的人。隨之,省刑偵處處長刑天也出現在門口。


    這讓匡楚和老黑都愣住了。剛才,他不是明明的走了嗎?怎麽轉眼間就又回來了?其實,是他們低估了刑天。剛在在匡楚出現在刑天背後偷看他的時候,刑天就敏銳地感覺到有什麽地方不對勁的地,等到他回到指揮中心的時候,他讓人開始嚴密地監視老黑所待的房間,果然發生了反常的事件。


    他們就迅速的帶人趕了過來。


    老黑抬了頭望了望房間一角的攝像頭,沮喪地垂下了腦袋。剛才他隻顧著和匡楚交談了,把最關鍵的攝像頭給忽略了。如果他剛才能表現的冷靜下,能在匡楚出現後情緒不那麽激烈,他極有可能會意識到這點的。


    隻是已經沒有可能了。他們兩個人被迅速控製了起來。


    刑天開始坐下來,重新打量著眼前這兩個人,尤其是眼前的匡楚,他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匡楚呢,當然是不認識的,就好奇地讓老黑給介紹。


    已經是這種情況了,老黑既悔恨又羞憤,他都不知道怎麽來解釋眼前的這些事情,等聽到刑天主動提出要他介紹匡楚的時候,他也隻好硬著頭皮講一些自己知道的事情。


    老黑簡單的介紹了下匡楚,從他們在監獄中相識介紹起,然後又講到匡楚被他帶人從監獄中劫持出來,帶進了神秘組織……當講到神秘組織的時候,老黑再次感覺到話題的沉重性,他仿佛隻要講到這裏就頭腦混亂起來,都不知道是從哪裏講起了。


    匡楚在一旁看著老黑像是被審問犯人一般審問,他實在看不下去了,就憋著氣打岔道:“你們不去抓犯罪份子,在我們身上浪費什麽時間啊?我就是個出來混口飯吃的,現在卻被你們卷入到這打打殺殺中,我的一個兄弟沒了,另一個生死不明……”


    匡楚越說越是生氣,他感覺自己走到今天的一切,和眼前這些警察有很大的關係。他之前被人囚禁在煤礦的時候,沒有人去解救他;他和淩空逃亡的時候,也沒有。而被冤枉的時候,警察就出現了,還讓他蹲了大獄……“現在,我要和老黑出去救人,你們不僅不幫忙,還攔著我們——你們到底是想怎麽樣?”匡楚越說越是氣憤。


    他想到了自己的兄弟屈麻子,他不知道屈麻子現在是生是死,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情況了。他隻知道屈麻子是一個好人,他進神秘組織是被迫於無奈的。“我要去找屈麻子,我要找我的兄弟!”他最後撕扯著嗓子吼了起來。


    整個看守所內,開始靜悄悄的,大家都被匡楚這兩嗓子驚呆了,他們想不到眼前這個被他們控製的人還有這麽大的情緒。


    刑天一直靜靜地聽著,他有好多事情並不明白,不知道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為什麽要來救老黑,不知道老黑為什麽非要逃跑,有好多事情,他僅僅是猜測,隻能從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猜想一些事情。


    根據匡楚和老黑的講述,他大概能猜想的出,這兩個人已經達成了合作,他們要一起從這個地方出去完成他們要做的事情,要做的事情很大程度上跟神秘組織有關。


    但有好多事情,他還不確定,他還有好好地思考下。因此,在匡楚幾乎咆哮起來的時候,他仍然沒有說什麽。隻是從門外走進來了一個警察,他在刑天耳旁低聲說了幾句就走開了。


    房間裏更加的冷清。


    “其實……有個事情,我一直瞞著你。”老黑打破了這個沉寂,他對匡楚說,“其實是這樣的,我是見過屈麻子的……我見他的時候,他正被警察追捕。”老黑終於還是忍不住向匡楚說出了屈麻子的事情,他不忍心匡楚被蒙在鼓裏,他感覺自己有必要把親眼見到的事情告訴匡楚。


    剛才在見到匡楚的時候,匡楚和他達成了一個契約——老黑帶路去找神秘組織的人,匡楚幫助老黑為鹿處長報仇,順便救出自己的兄弟屈麻子。


    那個時候,老黑就想告訴匡楚關於屈麻子的事情,因為在無名樹林裏的那場激戰,他是親眼目睹了屈麻子等人被圍攻,又是親眼目睹了大胡子和屈麻子逃跑的現場。


    “我現在想說的是,屈麻子很有可能……很有可能很危險!”老黑還是不知道怎麽給匡楚說,他不能說匡楚已經被公安的人擊斃了,因為他沒有親眼看到;也不能說匡楚現在還好好的,因為他明明聽到省廳的刑偵處處長刑天,已經命令全體警力——消滅全部犯罪份子,把他們全盤消滅!


    老黑沒有接著往下說,他發現匡楚的臉色已經越來越難看,他感覺要是再說的話指不定又鬧騰出什麽事來。他開始安慰起匡楚來:“事已至此,我們都被困在這個地方了,有再多的力氣都是白搭。”


    刑天看著他們兩個人旁若無人的交談,他突然感覺自己是個多餘的,就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地方。這隻是一轉眼的想法,他還有許多的疑惑需要這兩個人解答,但現在他不打算再問什麽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他們兩個人就交給你們了,好好的給我招呼了,把我們不知道的都讓他們吐出來。”刑天在離開之前吩咐身邊的幾個警察。安排好後,他轉身走出了房子。在他的身影快要消失的時候,他又好像想起了什麽,回過頭來對老黑詭異的笑:“哦,我忘了告訴你——你之前的建議,我們已經采納了;並且,我們已經追蹤到了他們的最新藏所。”


    “什麽?找到什麽了,你們找到什麽?”老黑沒聽明白般地問,他還要確定自己是不是沒有聽錯。因為,他聽到刑天在對自己說,他之前的建議,警方已經采納了,而且已經有了結果……他還想進一步再問的時候,刑天早已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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