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的時候,有不名身份的人向醫院投擲了炸彈,也可能是定時炸彈,當時現場一片混亂,可轉眼間就恢複了平靜,這對醫院並沒有造成多大的威脅,相法的是,卻激起了大家更多的鬥誌,當得知不遠處的芮城監獄正在遭遇劫難時,那些年輕的醫生紛紛前去支援。


    沒想到的事情再次發生了,他們本來已經出發了,卻被硬生生的圍堵了回來,圍堵的那些人是一些衣衫破爛的農民工。這些農民工卻不簡單,他們先是用棍棒圍困了所有幹道,禁止人們通行,再就是對阮雲帆、匡楚這些憤憤不平者,采取了極端的手段。


    他們的麵目突然猙獰可怖起來,卻不像那些樸實、勤勞的農民工,而像是刻意偽裝打扮的殺人惡魔。他們開始向匡楚和阮雲帆開火了,阮小玲前去抵擋子彈,他們都成了對方火力之下的靶子。


    在地下宮殿裏,在礦山上,在那麽凶險的圍剿活動中,在麵對上千人的反動中,他們都沒有遇到像今天這樣的凶險,今天的遭遇讓他們感到很匪夷所思和絕望——他們簡直不敢相信災難竟然由相貌平平的人發動起來。


    匡楚眼睜睜地看著阮小玲跌倒下來,他極力地伸手去接住,他們兩個人再次在一起了,這次是在對方強大的火力之下,生死在一起的,他們都受傷了。


    匡楚為了保護阮小玲和她的哥哥,他決然用自己的身軀來掩護他們,他身上鑽進去了一顆又一顆子彈……但匡楚還是頑強不屈地站立起來,他不屈地麵對著對方眾多的人馬,身上早已是血跡斑斑。


    他的身體在晃動著,像一個不屈的戰士一般,瞪大了眼睛望著那些向他開槍的人,他仿佛在用眼睛在說:“你們來吧,有什麽都衝我一個人來吧!”他像鋼鐵人一般站立起來,那些向他開槍的人也震驚了,他們想不到在他們的強大火力之下,對方竟然還能站立起來。


    現場瞬間就寂靜了下了,不再有槍聲響起,空氣也開始凝結。就在這時,瘦弱的小不點不知道從哪裏跑出來,他擋在了匡楚的身前,“不要傷害他,他是個好人!”


    他稚嫩的聲音在空氣中傳蕩著,空洞洞地傳蕩著,震動在每一個人的心頭。


    在印象中,小不點一直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他也一直是個神秘的人。匡楚最先和他是在礦底下認識的,那個時候匡楚已經病傷的不成樣子了,是小不點跟隨老眉頭一起照顧的他,他一直感激在心。


    也許是他們相識的原因吧,自從礦山上的變亂之後,小不點一直跟隨著匡楚,即使是匡楚病危地躺在病床上時,他也是不離不棄,這次卻在危機關頭挺身而出,頓時讓在場的人都唏噓不已,讓匡楚也感動的熱血湧動。


    小不點就那麽站著,他以瘦小的身軀站立在已經受傷不輕的匡楚眾人之前,準備抵擋著那些來勢洶洶的人,哪怕是最猛烈的炮火,現場更加的死寂了,大家都被眼前這個小孩子的出現弄的不知所措,也許是他們的良心發現,他們根本就不應該這麽對待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子吧。


    “住手——都給我住手!”默然,一個渾厚的聲音從人群中發出來,那個聲音砸落在每個人的心頭,從一片死寂中而來,從不知所措的人群中而來。匡楚的心頭也猛然地一震,他感覺到那個聲音是異常的熟悉、異常的親近,仿佛是在哪裏聽到過的——不對,他分明成百上千次聽過了這樣的聲音。


    隻見對方人群中,有一位粗大的漢子正緩緩地走出來,走出來的他早已兩眼掛滿了淚水。旁邊的人有勸阻他的,也有自覺地為他讓著路的,有好多人都在議論紛紛,他雙眼一直盯著前方,盯著同樣盯著他的匡楚,他一步一步地靠近,終於還是喊了起來:“楚哥!”


    這一聲叫的發自肺腑,叫的也讓人莫名的感到,隻不過匡楚卻再也支撐不住身體,仿佛這個聲音已經把他擊垮了,他的身軀砸在地麵上,然後是睜大了眼睛看著這位叫自己是“楚哥”的人,看著這位自己千百次尋找卻不見蹤影的人,看著這位他們曾經一塊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這位叫匡楚“楚哥”的人正是屈麻子,他從死神一般的人群中走出來,看到匡楚倒下去了,就一下子跑過來扶起了匡楚,無比恐慌、無比著急地喊道:“楚哥,楚哥……是我啊,我是屈麻子,我們終於團聚了。”


    是啊,他們是團聚了,可不想在這樣的陣勢下團聚的。之前,匡楚和淩空從礦低衝出來,他們本來是想繼續救屈麻子的,但煤礦上不怕死的人太多了,他們追的他們兩四處逃命,。最終,匡楚是活了下來,可是淩空卻沒有挺過去,而屈麻子的生死卻成了謎。


    現在,屈麻子帶領著大隊人馬圍攻了醫院,還射傷了自己和朋友,盡管不是他親手所為,但他就是在他們的隊伍中。匡楚怎麽也想不到他們會以這樣的方式見麵。


    屈麻子也怎麽想不到他們的相聚,會是今天的這種場麵。


    “我以為永遠見不到你了,我還以為你死了……你為什麽不來救我,你們為什麽不來救我?


    “淩空呢?他人呢?他為什麽也不來救我?”


    “他……他……”


    “我在礦井裏受到了多大委屈,我受了多大苦嗎,我都快要死了,我一直在等你們,我一直在等著的好兄弟來救我!”屈麻子大聲呼喊著。


    “我去救你了,我去了——可是,沒找到你啊,沒找到你!”


    “沒找到我?”


    “沒有,我為了去找你,我的命都差點丟在礦山上!我最終還是找到了那個礦井,但我沒有找到你啊,你不在那裏麵。”


    “我不在?那是因為你來到太晚了,你根本就沒想著找到我。”


    “我一直在找你。”


    “是一直在找我?是嗎?小不點沒告訴你嗎?你既然見到小不點了,就應該知道我去哪兒了!”


    “小不點?我不知道啊。”


    “你還裝!小不點,你給我過來——你說,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給你的東西讓他看?”屈麻子一把拉過來站在旁邊的小不點。


    小不點看著屈麻子,又看看匡楚,他木然地站立著,在眾人的注視下,從身上的口袋裏,緩緩地掏出一片白色的布料來,然後雙手向匡楚遞過去。


    “楚大哥,這是麻子哥臨走前留下的,他讓我再次看到你的時候,一定要讓你看。可是,我沒有機會,你不是在忙,就是在昏迷……我現在把它給你了。”他低低地說,像是受到了極大委屈似的。


    屈麻子和匡楚都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他們都沒想到會發生這一幕。不遠處,傳來了警報聲,有大隊的警車正向這個地方靠近著。現場頓時慌亂了起來,他有人督促著屈麻子:“我們還是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屈麻子仿佛沒有聽到似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匡楚,看著匡楚打開那片白色的布料來。


    隻見,那塊布料上赫然寫著兩個字:“畫青。”


    畫青?不就是那個謀害了廖金米的人嗎,不是就是那個在礦山引起暴動的人嗎?不就是那個投靠了神秘組織的人?他不就是那個讓匡楚和淩空跌落山崖的人?


    “畫青?”匡楚看的直咬牙鐵齒。


    “是的,是畫青給了我機會,是他帶我走出礦井的,我今天能站在這兒,全憑他的提拔!”


    “你……你……”匡楚再次泣血不止,他做夢也沒想到屈麻子已經投靠了畫青,投靠了殺害淩空的畫青。


    整個現場越來越混亂了,這裏的人開始向外突圍了,他們迅速地向一個方向逃遁而去,他們還是在不遠處和警察相遇了,又再次爆發了一陣槍戰。


    “屈總,我們被包圍了,再不走就真的來不及了!”屈麻子身邊的人再次催促著他。


    屈麻子看著受重傷的匡楚,看著昔日的兄弟,他緩緩地站立了起來,在下著最後的決心。


    “對不起了,我要走了。今天很遺憾,沒見到淩空大哥,你完了給他說下,就說我屈麻子想念他。”屈麻子說著就轉身要走。


    “淩空已經走了!”匡楚說。


    屈麻子愣了下,他繼續轉身走去,頭也不回的走去。


    “淩空已經死了!他已經永遠的離開我們了!”匡楚大喊了起來。


    “什麽?”屈麻子猛然轉過身來,他返回來緊緊地瞪視著匡楚,“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你走吧,淩空已經沒有你這個兄弟了。”


    “他死了?你剛才說他死了?!”


    “……”


    “到底怎麽回事?快點告訴我!”


    “他是被畫青殺死的,是畫青……”匡楚終於說不出話來,他仰倒在地上,昏死了過去。


    屈麻子呆立在當場,他聽到匡楚的話,猶如遭受了晴天霹靂。


    他手下的人再三催促著他,他仿佛沒聽到一般,有人就直接扛起了他,向遠處奔跑而去。隨即,密密麻麻的警察,瞬間就包圍了醫院,醫院的醫生、護士們,也都紛紛跑出來,他們把受傷的軟雲帆、匡楚、阮小玲等人抬回去,進行了緊張的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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