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火中,芮城監獄好幾處地方已經坍塌了,監獄內部有不少囚犯被解救出來,也有許多趁亂逃跑的,鹿處長和獄姐在現場指揮著,他們與襲擊的人展開了殊死較量,終於還是等到了救兵。


    在救兵來臨之前,那些襲擊的人就撤離了,他們在這個地方鬧出巨大的災難後,就倉惶四處逃竄。老黑從那些撤離的身影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但他並沒停下來射擊,他為了保護更多的人,就不得不向那些熟悉人開槍了。


    江油也從監獄裏逃跑了出來,他是在幾處炮火想起之後,就在前來援救他的人的強大炮火掩蓋下衝出防禦線的,他們會和了,江油和自己的組織回合了,他被解救了出來,一同被解救出來的還有許多人,其中包括養鳥人。


    養鳥人身材矮小、看起裏很肥胖,但再逃命起來卻是異常的迅速,他不顧一切地衝破層層防禦,向眼看就要落地的飛機奔跑而去,一起奔跑而去的不僅有江油,還有其他的身影,那些好多都是老黑熟悉的身影,是他之前在神秘組織裏的“同事”。


    老黑向他們射擊了,他向那些昔日的部下射擊了,有許多人倒在了自己的槍口之下,但還有許多人成功逃逸了,在大批量的警察到來之前,他們就逃之夭夭了。


    但還有那些沒有來得及逃走的,因為他們沒有乘坐飛機,他們在地麵上反抗,所以被輕易的包圍了,然後是在凶猛的火力之下死的死傷的傷,最後活命下來的也被抓了俘虜。


    這次突發事故在短暫的時間內,造成了巨大的財產損失,也讓一位大家所尊敬的人賠上了性命。那就是林副廳長。趕來的人得知他遇難的消息,都是無比的震驚,也有好多人崩潰了,好多人壓抑不住內心的情感,終於嚎啕大哭起來。


    最傷心的人就是獄姐了,她們不僅是上下級關係,還有一些其他方麵的微妙關係。關於她丈夫牛成的死,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她都不願意提起,那一直是她心中的一個痛。她也知道林副廳長很賞識牛成,在丈夫成功緝獲販毒大案的時候,是他在全省公安大會上親自表揚牛成的,也是他一手提拔了丈夫。


    在丈夫遇難後的這幾年裏,他也幫助了她的不少忙,包括幫助她完成了心願,來這個芮城監獄看管那些販毒罪犯。她是感激他的,這次從江油身上搜到丈夫的畫像,讓她回想去過去的很多,她總認為還有許多未見的迷,還有許多要說的話,都還沒有來得及向這位老領導,這位恩人說,就這麽快的陰陽兩隔了。


    林副廳長所乘坐的警車被炸彈直接炸毀的,車子也引起了爆炸,坐在車裏人和車子一起被炸的四分五裂,場麵慘不忍睹。大家本來還想著怎麽湊齊他的屍身,但最終還是沒有得逞。


    老黑沒有留下來處理事故現場,他則開著警車朝著那些逃跑的亡命徒的方向追趕而去。是的,那些乘坐飛機潛逃的人在空中肆意飛翔著,而他在地麵上驅車追趕著,他胸中的憤怒和心中的使命驅使著他,縱使力量再怎麽懸殊,他也要為此拚一把,絕不能讓那些犯罪份子在光天化日之下逃之夭夭。


    在地麵上開車追趕空中的飛機?這是談何容易。地麵上滿到處都是人,每一個地段的情況都不一樣,有的是經過擁擠的接到,有的要經過狹小的菜市場,還有的要經過坎坷泥濘的野路,他經過的地方總是引起一陣尖叫,那是恐慌中的尖叫,大家都被這輛四處衝撞的警察嚇住了。


    盡管他如此拚命地追趕,但飛機還是越來越遠,飛的越來越高。其實,老黑心裏也非常清楚,他一一輛汽車追趕空中的飛機,那簡直不是在一個級別上的,他想追趕上那簡直是癡人說夢,但他心裏想的是,就算追不上,但一直尾隨著,飛機總有降落的時候,或者總有飛回老巢的時候。


    他剛開始是這麽想的,是拚命了的追趕,但漸漸地落後了,眼看那飛機就要從自己視線中消失了,他開始氣餒了,開始絕望了。越是這個時候,他也越是對那些人恨的咬牙切齒。


    從他進入神秘組織的時,到現在已經好幾年過去了,他跟著組織的人共同經曆了大小戰鬥數十場,也多次為他們出生入死,不僅得到了他們的信任,而且還混到了一個小頭目的位置,但至今唯一讓他疑惑的地方是,他仍舊不知道這些人的基地被摧毀後,為什麽還能如此放肆地反擊,還能在光天化日之下一次次地掠奪人民的生命財產。


    通過這幾年的觀察努力,他早就知道了這個組織遠比他想象的龐大,也不僅僅有那個被摧毀的基地,還有更多隱秘的基地。從他接觸組織的那天起,大家口中念叨這個組織就叫“神秘組織”,從現在這種情況看來,果然是神秘組織。


    他想通過這次的追捕行動,跟隨逃走的那些人找到他們的另一個窩點,但越來越力不從心,他的車開到市外的一處大橋上停下來,看著那幾架飛機越過了眼前的山頭,他不再追趕了,懊惱地拍打著方向盤,幾乎氣的要哭起來。


    這時,他身後傳來了一陣汽笛聲,一輛輛鳴笛的警車排隊駛來,而在空中,也掠過了一架架戰鬥機,他從戰鬥機的標誌上看出,那正是他們公安機關專門追繳逃犯所用的專機。他又滿血複活了。


    這些及時追趕上來的人,正是鹿處長在第一時間調動的人馬。他在簡單的布置了監獄那邊的援救措施後,就立馬召集人手追趕過來,盡管他們出發的晚了些,但還是在短時間內追趕上了老黑。


    “不用追了,他們跑不掉的,會有人處理掉他們的。”鹿處長搖下車窗,向對麵車子裏的老黑信息滿滿地說。對於這次追趕行動,由公安廳親自指揮,出動了地麵和空中的武裝力量共同追擊,再加上高科技雷達等定位跟蹤科技,是一場投入了大量資源的行動。


    神秘組織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發起發起進攻,還掠走了林副廳長和眾多人民、警察的生命,這筆血債必須得加倍償還,公安機關調集了最強大的武裝力量,誓要一舉消滅那些反動分子。


    “你們來了正好,我們一定要追上他們,把這些人消滅掉。”老黑說。


    “這件追捕行動,上級已經安排了另外的人負責了。我們還是停下來說說神秘組織的事吧,經過這次事件,我越來越對他們好奇了。”鹿處長堅定地說,他說完後緊緊地盯著老黑,仿佛生怕對方不同意似的。


    老黑也盯著鹿處長,他心頭隱隱泛起一陣不太好的預感來。這麽多年來,他在神秘組織裏的臥底,一直是和鹿處長單線聯係的,他有什麽事情都第一時間和鹿處長取得聯係,他感覺已經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了鹿處長。但這次,在追捕行動的緊要過程中,鹿處長阻止他的追捕,還要和他再談談神秘組織的事,他感到很意外,有種不被別人信任的感覺。


    關於對老黑的了解,沒有人比鹿處長更清楚,在這麽多年的臥底生涯中,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老黑忍受著被冤屈、被誤解的酸楚,一方麵和神秘組織的人假意交好,一方麵卻成了公安司法機關的通緝人員,他陷入左右兩難的境地裏,他很多次都想放棄,但那份使命、那份男兒的熱血還是促使他堅持了下來。


    鹿處長是理解老黑的,因此在他回歸警局的第一天就幫他恢複了警籍,還在表彰大會上動情地演說,這些舉動讓老黑感受到了家的溫暖,讓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做個正常人的幸福。


    但是,在隨後經曆這些事件中,關於老黑的流言蜚語不斷,有人提出了老黑是否堅守底線的問題,有人懷疑老黑在臥底生涯中有著種種的不為人知的黑暗史。鹿處長總是第一時間站出來為老黑鳴不平。直到幾個小時前,直到老黑和江油在審訊室裏的交談,直到這次突發事件的到來,直到江油等人的逃脫……這個時候,鹿處長敏感的內心,才泛起了一絲絲的懷疑。


    以前,不管誰怎麽說,他都會毫不留情地反駁對方,但這次卻不同了。他親眼目睹著林副廳長是怎麽遇難的,他親眼見證了固若金湯的監獄是如何被人炸毀滅的,他親眼見證了一個人間地獄的形成……這起事件不僅讓其他人震驚了,也讓他的內心在有史以來從所為有的震動。


    麵對如此重大的災難,他開始小心翼翼地審視著對手,也絲毫不敢馬虎地審視身邊的人,多年的經驗讓他敏感地嗅到一些可怕的信息,他相信現在的這個社會已經比他絕大多數想象的要複雜的多,那個神秘組織也遠比他們想象的要多。


    他不得不重新考量自己,不得不重新審視身邊的每一個人,尤其是老黑。老黑比他們所有人都了解神秘組織,也比他們所有人都和組織走的近……他要知道關於神秘組織更多的事情,哪怕是老黑以前已經說過的。


    “這也是上級的指示,我們還是回去談吧。”鹿處長再做最後的命令。


    老黑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在這種情況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無條件的服從。他一句話沒說,調轉車頭行駛在寬敞的大橋上,向剛才還發生了災難的那個城市裏行駛而去,眼角早已充滿了淚水,那是一個男人的委屈的熱淚。


    身後,鹿處長重新發動了車子,帶領著跟隨前來的其他同事,開始跟隨著老黑緩緩地原路返回著,警車的汽笛上再次響了起來,在大橋之上,在群山的環繞之下,異常清脆而又激動人心地響了起來,這是希望的響聲,是正義的響聲,仿佛隻要這樣的聲音傳遞開來,那些邪惡勢力都會讓道、都會被打跑。


    行走在前麵的老黑,在警車的鳴笛聲中開車奔馳著,他豪邁地流淌著熱淚……“砰——啪——”一陣震天的響聲在身後震響起來,橋梁猛烈晃動著,衝天的炮火從身後蔓延而來,他的車子和坍塌起來的橋梁一起跌落進河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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