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蕪山脈的下麵流淌著一條無名河,神秘老人帶著匡楚橫穿了那條無名河,他們最終在河水見到太陽的地方上岸了,那個時候匡楚已經昏迷不醒,他就像是一個沒有了生命跡象的亡者,在炙熱的陽光下暴曬,那天奇怪的魚兒已經消失不見了,隻有神秘老人守護在身邊。


    他們所在的地方有河流和小山,有人家和牛羊,有溫暖的陽光和大好河山——這是一個神奇的地方,總有許多小鳥從其他地方飛過來,停留在匡楚與老人的身邊,嘰嘰喳喳地叫個不停。


    在他們不遠處,有許多衣著樸素的人靜靜地站立著,他們向這邊靜靜地張望著,但都沒有靠近過來,似乎是在守護著這塊安詳的氛圍。那個時候,老人在匡楚身邊坐下來,他雙目微微地閉起來,開始念念有詞起來。


    不知昏睡了多久的匡楚,他滿滿地睜開了眼睛,掙紮著坐了起來,茫然地看著四周,驚奇地看著眼前這位老人,他完全不知道這是個什麽地方。這個時候,那個老人站立了起來,他沒有說話,獨自向守在不遠處的人走去。


    匡楚越發好奇了,他勉強站立起了身子,追趕著老人,不斷地問著這樣那樣的問題,他想知道這是個什麽地方,想知道自己怎麽會在這裏,想知道老人是什麽樣的身份……他想知道自己不知道的一切,但老人再也沒有說話,他隻是隻身一人向前方走去,前方的人肅穆地看著這位老者,讓出了一條寬敞的道路,目送著老人向更遠處走去。


    匡楚一直追趕著,他眼看好多次已經追趕上了,但怎麽也沒有追上,總是在快要追趕上的時候,就猛不丁碰上什麽難纏的事,有的時候碰上的是一條怪獸,有的時候碰上的是一個奇怪的人,有的時候碰上的是道路上的陷阱,也會碰上另他眼花繚亂的美女!


    不錯,在這個鳥語花香的對方,確實有太多意外了,那些美女簡直是意外之中的意外,她們身著寬鬆的裙子在草坪上翩翩起舞,許多蝴蝶從遠處飛來聚集在她們周邊,跟隨著她們的節奏也開始起舞,但當匡楚從她們身邊路過的時候,她們卻都紛紛地跑過來圍繞在匡楚的周邊,歡快地轉著圈兒……僅僅是那麽一眨眼的功夫,她們似乎僅僅是轉了一圈兒,或者是半圈兒,就又飛快地離開了。


    匡楚的注意力在這個時候就被短暫的吸引走了——這隻是吸引他注意力的一個例子,在有隻渾身長滿羽毛的家夥,那是一隻像豬兒的家夥,它從別處搖搖擺擺地衝撞過來,擋住了匡楚的去路,然後做出一些列鬼臉來,與其說那是鬼臉,還不如說那是……那什麽都不是,匡楚完全不能從它的表情裏看出什麽來。


    那家夥也隻是短暫的鬧騰之後,就迅速地跑開了,然後就有一個新的東西出現在匡楚的視線中,不由得匡楚不去分神,也僅僅是那麽一會兒的分身,已經快要追趕上的人,就又遠出去了好多距離。


    匡楚累了,他實在是太累了,但還是想盡辦法追趕上去,這個時候不知道從哪塊冒出來一個小女孩,她手中拿著一杯什麽喝的東西,擋住匡楚麵前,非讓匡楚喝掉,仿佛是不喝的話就不能從這個地方經過,匡楚再次被搞得頭大了起來,他隻能順從地喝掉,然後又奮力追趕。


    恰巧的是,他這次在重新追趕的時候,卻失去了目標,原先已經很快追趕上了的老人,卻消失的無影無蹤,在他麵前出現的是一片巨大的森林,森林裏麵豎立著各種各樣的建築,有許多人影子這些建築裏晃蕩著,但光這些似乎還不夠,在森林裏似乎還有些說不上來的東西,它們的身影在森林裏跳躍著、跳躍著。


    這些現象簡直太奇怪了,讓匡楚都不敢上前去,但身後傳來了一陣奇怪的聲音,有幾個身材威猛的生靈朝他這個方向衝過來,就像是鬥牛場上鬥牛向他這邊衝過來一般,匡楚感覺它們就是向自己衝過來的,他情急之下趕緊向前奔跑去。


    奔跑的過程中,路途中不斷出現了形形色色的小生靈來,這些生靈不斷躲避著匡楚向兩旁隱匿而去,卻再也沒有阻攔匡楚來,匡楚的身軀很快隱匿在森林裏,他眼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石頭建築,這樣的建築極其的不規則,像是隨時快要傾倒一般,但匡楚為了躲避身後的奇異生靈,他還是想都沒想就跑了進去。


    等到進去的時候,身後的那個石門就“哐當”一聲關住了,石頭建築裏一陣怪異的叫聲,仿佛是許許多多的小男孩在呼救般,那個石門任憑匡楚怎麽敲擊,似乎已經打不開了。


    他沒有繼續去敲打,而是觀察周圍的地形來,這時發現了周圍牆壁上圖案,那是些奇形怪狀的圖案,花花綠綠的,有的像動物,有的卻什麽不是,有的像是變形了的文字……這些讓匡楚看的頭都暈了起來,他順著台階向上走去,走廊裏卻空蕩蕩起來。


    越是空蕩的地方越是可怕,在什麽都沒有的未知中,匡楚開始亦步亦趨起來,他想大聲的呼喊,卻發現自己已經沒有了呼喊的勇氣,已經快沒有了麵對這個未知世界的膽量!


    他開始活在恐懼中,開始順著那狹長而又彎曲的走廊,奮力向上攀登起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向上攀登去,就是感覺自己很壓抑,既然有了這個走廊了,就應該向上麵奮力地攀爬去。


    但時間在一份一秒地過去,不管匡楚怎麽努力,他感覺那走廊仿佛是沒有盡頭似的,卻怎麽也無法攀爬到頂端,越是這樣他越是著急,最後幾乎急的快哭泣了起來,但那又有什麽用呢。


    事實上,不管匡楚怎麽努力,他始終在那走廊上攀爬,卻一直不能攀爬到頂端去,仿佛有什麽魔法在作祟,刻意阻擋他攀爬上去的。


    匡楚攀爬的速度慢慢地緩慢了下來,他已經沒有那麽多力氣攀登了,他快要精疲力竭了,但他還在堅持,他自己確信這個建築不是那麽的高大,在不久之前進來的時候,他沒有感覺到這個建築有什麽高不可攀啊。


    但沒過多長時間,他又想到了其他方麵,自己為什麽要在這個走廊上死磕呢,自己為什麽一定要爬上去呢,怕不上去了為什麽不下去呢?他想到這裏的時候,開始鬆了口氣,順著來時的道路又原路返回,然後又是漫長的過程。


    雖然順著走廊向下走的時候,已經輕鬆了許多,但隨著時間的邊長,尤其是朝下走的時間已經遠遠地超過了朝上走的時間,這個時候她還是沒有從走廊上下來。然後就有一種不詳的預感湧動上他的心頭。


    但他從來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尤其是在這個上不能上、下不能下的神秘走廊上,他更不能隨隨便便放棄了,放棄的結果是什麽,他說不上來,但他感覺自己總應該堅持一會兒,再堅持一會兒,也許再過一會兒就好了。


    時間飛逝,他的四周已經不是那麽的明亮,變得慢慢黑暗了下了,最終成了漆黑的一片。他累了,他實在走不動了,再也挪不動腳步了,感覺自己的身體快要垮了。自己有生以來,似乎從來沒有走過這麽長時間的路,尤其是在沒有目標的路。


    黑暗中,這個倔強的少年終於停了下來,順著台階慢慢地坐下來,然後再無比疲憊地昏睡了過去。那是一個漫長的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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