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


    幼兒園內響起了悅耳的下課鈴聲,無數小朋友背著書包,如放出籠的小山雀一樣,紛紛跑向了家長的懷裏。


    而在這背後,唯獨一個眉清目秀的小男孩,小肉手揪著包帶,孤零零地站在所有人的背後。


    傍晚的溫度依舊很熱,時忘的小臉曬得紅撲撲的,自言自語地安慰自己,“媽媽很忙,她一定會記得來接豆豆的。”


    乖巧地坐在秋千上,時忘望著周圍的小朋友挨個被接走,兩隻大眼睛裏還是裝滿了羨慕。


    就在這時,一個小胖子和個炮彈似的衝出來,直接將時忘推了出去,狠狠摔在了麵前的沙坑裏。


    “哈哈,看你不摔個狗吃屎!”


    捂著紅腫的額頭,時忘強忍著眼淚,委屈地說,“你為什麽推我!”


    小胖子叉著腰,鼻孔一昂,“你這個沒人要的野孩子,不許你和我們一起上學!”


    時忘臉漲得通紅,努力辯解,“我不是野孩子,我有媽媽!”


    “你就是野孩子,是你媽和別人鬼混生下來的!你媽真不要臉!”


    一聽到對方侮辱自己的媽媽,時忘頓時捏緊小拳頭,不顧一切地和對方扭打了起來。


    片刻後,雞飛狗跳間穿出一陣尖銳的哭嚎。


    “啊!流血了,我的鼻子被打流血了!”


    --


    麵對怒火正旺的女人,老師賠笑得臉都發僵了。


    “劉女士,您消消火,我已經通知時忘的家長了……”


    時忘抱著斷掉的破書包,小臉上一塊青一塊紫,眼淚掛在腮幫子上,要掉不掉。


    胖女人摟著嗷嗷大哭的兒子,氣急敗壞地說,“你少給我推來推去的!快把打了我兒子的小畜生交出來,老娘要扒了他的皮!”


    摟住嚇得一哆嗦的小家夥,老師當然回絕了,“小孩子之間打架是常有的,您怎麽能遷怒到孩子身上呢?您再等等,時忘媽媽的電話暫時沒有人接通,我們保證給您一個滿意的答案!”


    “等等等,鬼知道他媽媽什麽時候來!”


    小胖子躲在媽媽懷裏,賊溜溜的眼睛一轉,繼續幹打雷不下雨的叫喚起來,“媽,快把那個野孩子打一頓,不能放過他!”


    胖女人又心疼又火大,竟然不顧阻攔,就要去拽過瘦小的時忘--


    啪!


    一隻修長的大手直接扼住了胖女人的手腕。


    對上男人俊美而冷硬的麵龐,胖女人又驚又惱,“你是什麽東西,在這狗拿耗子多管閑事?識相的快把我放開!”


    莫仁傑沒有說話,緩緩加重力道,頓時疼得她哎呦一聲,原地跳腳。


    “放開放開!我的手要斷了!”


    扔垃圾一樣扔開了她的手腕,男人看了一眼可憐巴巴的小男孩兒,語氣中染了一絲沉怒。


    “你不是要找時忘的家長嗎,我就是。”


    一時間,所有人你看我我看你,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


    不理會其他人的反應,莫仁傑緩緩走到淚痕未幹的小男孩麵前,盡量溫和地說,“走吧,我帶你去找你媽媽。”


    不知道是不是父子間天然的孺慕之情,時忘猶豫了一會兒,竟然真的伸出小手,牽住了男人的手指。


    眼看著莫仁傑要帶走人,胖女人回過神來,罵罵咧咧追上前,“別想跑!”


    一記眼刀射來,莫仁傑氣場逼人的態度,直接將她的雙腳釘在原地。


    “再亂伸手,我不介意讓你的兒子再斷一次鼻子。”


    不理會那對母子又氣又怕的樣子,莫仁傑牽著小家夥,頭也不回地上了車。


    “司機,去最近的醫院!”


    --


    坐在治療室的椅子上,時忘卷起褲腿,小腿距離地麵一段距離,不自覺晃啊晃。


    他撐著雙手,乖乖地任由護士阿姨給自己擦藥,兩隻眼睛又黑又潤,看的人心都化了。


    問他疼不疼,他隻是軟軟一笑,露出小米牙,搖頭說“不疼”。


    莫仁傑站在一旁看著,心裏湧起濃濃的心疼來。


    時忘比那小胖子小,又瘦,其實傷口比他多得多。他卻不哭不鬧,隻會小小地痛嘶一聲。


    蹲下身,莫仁傑看著小家夥腿上的傷口,低聲說,“對不起,我來晚了。”


    明明每天都會讓人暗中保護著時忘,卻還是晚來了一步。


    其實他早就知道時湘給自己生了個孩子,但幾年來,他卻隻能躲在暗中,悄悄地關注著這對母子倆,以不為人知的方式,盡其所能地幫助著。


    時忘眨了眨眼睛,“那個……我能摸摸你嗎?”


    莫仁傑渾身一僵。


    小家夥緩緩伸出手,在男人的頭上摸了摸,小聲說,“原來這就是爸爸啊。”


    一個會說話,會呼吸的爸爸。


    霎時間,莫仁傑心裏一震,失去了回答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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