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初還會因為疼痛叫喊,漸漸的便也麻木了,隻是盡自己最大的力量給予肚中的孩兒一些保護。


    半夜清風吹醒醉酒之人,他隻見,她昏厥在他身下,狼狽不堪,身下有少許的鮮血流出,他先是一愣,隨即慌張的喚來太醫。


    太醫趕來的每一分每一秒對他而言都是煎熬,他一向自製力驚人,今天怎麽會如此失控,做出這樣荒唐的事情來。


    孩子終是保住了,隻是安陽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徹底成了瓷娃娃,動不得,碰不得。夜間,她熟睡時,他來探望她,卻發現她一時之間,仿佛蒼老了許多,年紀輕輕,發間卻有了少許白發。


    府裏這幾日熱鬧非凡,張燈結彩的全都掛起了紅燈籠,有說不出的喜慶,落在她的心裏卻是無限的淒涼。若她沒記錯,明天便是丞相之女過門之日。她坐在窗前的案台旁,望著朦朧的月色,忽然回憶起,那時他兩相擁月光下,彼此誓言,此生,一生一世一雙人。


    回憶至此,心痛難忍,淚奪眶而出,她提筆蘸墨,揮筆在紙上寫下:


    時也,命也,非吾之所能也。罷!罷!罷!


    第二日,出門迎親前,他卻身著一身紅衣出現在她的麵前,一見他,她便想起那日之事,害怕的後退。


    見她驚慌之意,他再未上前,隻是沉著臉問她:“你懼我?”她不看他也不回答。


    良久,她聽他說:“罷了,本王也無時間與你多說,今晚,你可見你的父皇一麵。”她抬頭望著他,有些緊張,下意識的抓住他的衣服,不確定的問:“你說的可是真的!”


    “我無需逗弄你”聽他這樣回答,她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望著她久違的笑容,他失了神,幸有管家小聲提醒他到:“王爺,再不走就耽誤吉時了。”


    這句話讓他轉身離去,卻讓她望著他的背影,失了笑容。這等皇家喜慶大事,十裏長街鑼鼓震天,好不熱鬧。


    她呆坐一偶,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喃喃自語到:“孩兒,你竟然是我和你唯一的羈絆了。”


    安陽如願見到了自己的父皇,他手腳戴著鐐銬,身上各處都是血跡,看的安陽觸目驚心


    “父皇~”安陽再也忍不住,哽咽出聲,奔進父親懷中,嚎啕大哭起來。


    玄安帝也是老淚從橫,拍著女兒的背,聲音顫抖的問:“他可有為難你。”她搖搖頭,不忍父皇在為她擔憂,道:“我腹中有他的孩兒,他不會對我怎麽樣的。”


    “安陽,孩子總有一天會生下來的,那時你可有可無,又該如何生存,你想過沒有。”見女兒單純如此,玄安壓低聲音擔憂的提醒到。


    這樣的局勢,安陽哪敢想自處,她無奈的搖搖頭,開口想在和父親說些什麽,卻被祁鈺爵的暗衛提醒該離開了。


    安陽看著父親,心尖總縈繞著一股不好的預感,這一別再見又不知是何時,安陽莊嚴的行了一個跪拜禮,玄安帝急忙扶住女兒,叮囑道:“陽兒,你處的再也不是那個以你為主的世界了,人心險惡,好好保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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