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易寒大步走了上去,當著數百僧侶的麵,一把將老和尚推開,自己盤坐了在那裏。


    老和尚已經快瘋了,幹脆直接坐在僧侶團中,大聲道:“要是你講不出個所以然來,你要麵壁十年。”


    易寒道:“老和尚,你給我聽好了。”


    “《大日頂經》又名《大日經》,也稱之為《大毗盧遮那成佛神變加持經》,是我佛著名之經典。”


    “此經乃世尊於金剛法界宮,為金剛手秘主所言,包含無盡大道,綱紀群倫之法,故傳世萬年而不絕,曆代為佛子所誦。”


    易寒按照後世高僧的見解,將《大日經》的含義和理解娓娓道來,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竟然一時忘了時間的流逝。


    直到夕陽西下,殘霞漫天之時,才終於說完。


    此刻,廣場已經是寂靜無比,無數佛子聽得如此如醉,幾乎沉淪而不醒也。


    老和尚有些嘴硬,但又不能說謊,於是咬牙道:“你講的不錯,但我講的也好,綜合來說,得大家說了算。”


    他頗為期冀地看向四周,指著一個年輕人道:“你,你聽得最認真,身上佛光最璀璨,你說誰講得好?”


    萬江流道:“當然是這個年輕大師講得好,老大師你講的忒沒趣兒了,要不是我喜歡佛法,早就讓你滾下台咯!”


    老和尚懵了,這才也想起大家都不能說謊,而必須講內心實話。


    他不敢再問其他人,隻能把目光投向方青衣,低聲笑道:“梵女,你的意見才是最寶貴的。”


    方青衣低聲一笑,道:“阿彌陀佛,佛法理解,哪有高地之分,大師為佛國講經十餘年,自然功勞甚大,將來或許能得菩薩果位。”


    這句話就相當於“日後你必成大器”,當然算不得假,老和尚聽了十分高興,點頭道:“好了,今日法會到此為止,明日繼續,還是梵女德高望重,評價到位。”


    方玄衣和萬凝脂對視一眼,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


    而令人沒想到的是,方青衣卻突然道:“這位佛子,是才到佛國不久嗎?”


    易寒心中一凜,生怕她問出一些知名的問題,否則不能說謊,就完蛋了。


    他點頭道:“是的,剛來不到十日。”


    方青衣低聲道:“你是對佛法有研究嗎?莫非你在外界的時候,就是佛門弟子?”


    易寒卻是搖了搖頭,道:“我並非佛門弟子,但對佛法之精通,恐怕超越了大多佛門弟子。”


    如果是正常情況下,他隻會說自己略懂,但現在不能說謊,便隻能老老實實把心裏話講出來。


    方青衣很高興,連忙道:“你既然精通佛法,不妨明日論道之時,大膽發言,未來或許你可以進入僧侶團,甚至進駐梵廟,接受佛光沐浴,有機會見到梵主呢。”


    誰他媽有興趣在這裏發展事業啊!


    易寒死死捂著嘴,心中大喊不能說不能說,憋著個臉艱難點頭。


    還好方青衣性子溫和,對著易寒笑了笑,道:“請回去休息吧,今日講經,辛苦了。”


    吹牛逼嘛,有啥辛苦的。


    易寒一直捂著嘴巴,不敢讓自己說話。


    方青衣看了他一眼,疑惑道:“這位佛子,是身體哪裏不舒服嗎?怎麽一直捂著嘴巴?”


    完了!


    易寒脫口而出:“沒有不舒服,不敢說話!”


    方青衣噗嗤一笑,目光卻更加溫柔。


    她隻是低聲道:“原來佛子說話累了,這就回去休息吧。”


    易寒連忙點頭,逃命似的跑了。


    三人回到小樓,都不禁重重鬆了一口氣。


    聽完經之後,便不能說假話,這個法則太狠了,怪不得這裏這麽和諧,顯然是不和諧的人都已經被這個法則清理幹淨了。


    萬凝脂沉聲道:“的確可怕,在這裏能保持清醒的,要麽道心極為堅定,已經達到了法則不可摧的地步,要麽是寶物護體,可以掩蓋天機。”


    “但這個必須說真話的法則,足夠讓他們揪出一切沒被汙染的人,並秘密消除。”


    易寒突然道:“女皇陛下,萬江流真不是你兒子嗎?”


    “不是啊,他是我王弟的兒子,我還是黃花處子,怎麽會有兒子呢!”


    說完話,萬凝脂臉色大變,當即怒吼道:“易寒你何等無恥!”


    甚至,她直接抽出了光鞭,打向易寒。


    易寒連退數步,躲開了光鞭,忍不住笑道:“女皇陛下,這次我是真信了,畢竟你不能說謊,不過...一百多歲的黃花...哎呀痛痛...住手!”


    看到發瘋的萬凝脂,易寒知道不是對手,連忙道:“饒命!你就不想問我一些問題嗎?”


    “想!”


    萬凝脂脫口而出,連忙捂住嘴巴。


    她深深吸了口氣,收起了光鞭,冷冷道:“你利用這裏的法則倒是很有一套嘛,很自然的就達到了你齷齪的目的!”


    易寒搖了搖頭,道:“女皇陛下誤會了,其實剛才我隻是想試探一下,你到底可不可以無視這個法則,是不是有什麽秘寶可以規避。”


    “當然,我現在已經得到答案,你也被這個法則桎梏,無法掙脫。”


    萬凝脂冷笑道:“所以就問出了這種下作的問題。”


    易寒臉色嚴肅了起來,鄭重道:“不怪我,隻怪我們的關係實在太薄弱,我們的信任基礎太蒼白,所以我想利用這個法則,和你談一談。”


    萬凝脂眉頭微微皺起,沉默了很久,才道:“還真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你曾經所表現出的東西,讓人無法信任你。”


    “易寒,你立場很特殊,屬於靈武國青州,卻背叛靈武國,投靠死亡魔國。”


    “後來你又背叛死亡魔國,毀了輪回殿,再後來又才知道你好像又沒背叛。”


    “你的立場太複雜了,不值得讓人相信,同時你幹的那些事兒,說好聽點叫韜略計謀,經天緯地,說不好聽一點,那就是卑鄙無恥,不擇手段。”


    “我甚至也吃過你的虧,你說我怎麽信你?”


    易寒點了點頭,道:“正因如此,所以一定要和你談,就在這真話法則籠罩之下。”


    “問吧,問出你最想知道的問題,我會盡量回答你。”


    萬凝脂沉默了很久,才終於道:“你之前說的,關於大劫的話,是不是真的,有沒有誇張的成分?”


    易寒看著他,緩緩道:“沒有誇張,未來的大劫就是那般可怕,可怕到足以吞沒整個世界。”


    萬凝脂身體一顫,臉色都不禁蒼白了起來。


    這一次,不由得她不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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