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在西府火了。


    也在東府火了。


    更在整個渭南縣火了。


    敢打羅定西的,隻此一家別無分店。


    入夜,羅安興奮的來請白澤赴小姐晚宴,卻被白澤堅持拒絕,隻好悻悻離去。


    原本興致勃勃滿含期待的羅曼兒很是掃興,悶悶不樂的坐在窗前,撒著魚餌調戲著湖中的遊魚。突然,她靈光一閃,咯咯咯笑得花枝亂顫。


    白澤不知道佳人的心思,正獨自在屋內打坐休息。


    今天一戰,打出了士氣,打出了信心。白澤卻並沒有想象中的興奮和滿足,靜夜沉思做個總結。


    “羅定西實力出眾,我本不是他對手。但他太過自負,看似一擊必勝的招式中,其實有很大破綻。我也是借了銀槍的長處,隔著距離打了他個措手不及。否則一旦被他近身,我必定落敗。”


    “看來,我也得準備屬於我自己的兵器了。兵器千百,我大都試過,長槍最為合適。正是一寸長一寸強,還可以拉開防身的距離。”


    “唯一需要考慮的,就是槍本身的硬度。必須要上好的材質打造,才能承受我的力量,也能更好地將力度展現出來。”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但我覺得,除了快,還要講究力。二者完美結合,可破萬兵。”


    計劃製定好,已經是第二天清晨,白澤向往常一樣,跟著護衛們一起鍛煉了去。結束後,他沒有直接回羅府,而是在大街上閑逛,購置一些修煉所需的東西。


    渭南縣城並不大,但因為經濟富足、商貿繁榮,所以這裏非常熱鬧,販夫走卒商賈名流處處可見。自然,武者也有不少。


    這裏還保持著紫雲州時的城池規劃,北城官地、東西城民地、南城武地。白澤要去的,就是南城武者匯集區。


    一直轉到中午,他鮮有收獲。以前當王子的時候他哪考慮過這些,一個吩咐下去就有大批侍從準備妥當。如今的他,就是剛剛接觸社會的小白鼠,挑選砍價一樣都不會。隻能學葫蘆畫瓢,模仿學習別人,買了幾樣日常用品。


    “小哥,你怕不是本地人吧?”


    忽然一人閃到了他的身前,嬉笑的問著。


    白澤打量一番,這人穿著灰色緊身布衣、身材消瘦眼神卻賊有光。估計是本地的情報販子,靠著幫助初來乍到的外地人營生。


    “嗯,不是。”


    “嘿嘿。”瘦子笑著做了翻自我介紹,大號張通,外號小靈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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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哥我瞧你轉了一上午了,沒買啥東西啊,是不是瞧不上這些粗鄙爛貨?”


    “這倒不是,剛來此地倒也不著急購買,先了解了解市場行情。”白澤淡笑,心裏卻嘀咕著不能讓這貨看出自己的底細,省得被宰。


    “這樣啊。”小靈通略顯失望,心道這單生意估計要黃。但他並不死心,從懷中摸出了一張皺紙遞給了白澤。


    “小哥,這是我的住址,你有什麽需要找我就好。”


    “好,有需要一定找你。”白澤笑著接過,告別了小靈通,轉身朝另一條大街走去。


    這條街,主營兵器功法,白澤打算多看看。


    啊……


    突然一聲淒厲的慘叫自大街深處傳來,引起許多人注意。很快,就有許多人朝著內街跑去,圍觀了起來,白澤也在其中。


    原來是一群統一服裝的小廝,正在毆打一個瘦弱的乞丐。旁邊,站著一位錦衣玉袍,雍容華貴的貴公子。他趾高氣揚的看著乞丐,眼中充滿了鄙視嫌棄。


    “怎麽了怎麽了?”


    “誰知道呢?我隻看到那小乞丐正在人流中穿梭,忽然就被抓了住,緊接著就是一頓暴打。”


    “可憐的孩子。”


    “有什麽值得同情的?丐幫的這些蠢貨肮髒無知,簡直就是社會的敗類。”


    眾說紛紜,卻無一人敢上前勸阻。瞧這公子的衣著氣度,顯然出身高貴,尋常之人招惹不起。就算是有點本事的武林中人,也都懶得惹禍上身。


    看看戲得了,眾人如是想到。


    一頓暴打結束,小乞丐本就破爛的衣服隻剩襤褸,蓬頭垢麵渾身劇痛,嘴角鮮血滴叭滴叭的流著,很是淒慘。


    “給我起來!”


    一小廝張牙舞爪一把扯住乞丐的頭發,用力將其拖拽而起,頭皮撕裂聲刺耳尖銳,聽的人毛骨悚然。


    啊——小乞丐慘痛大叫,卻無力反抗。


    “公,公子……饒命啊……”


    “小的真不知道犯了什麽錯,惹怒了公子。還望公子寬宏大量放過小人啊。”


    小乞丐連連求饒,磕頭聲噔噔作響,無比委屈。


    “饒你?”


    貴公子冷笑,聲音如烏鴉般沙啞,很是難聽。他一躍而起落在地上,突然抬腳踩住了小乞丐的雙手上。


    “這才幾天的事,你就忘得一幹二淨了?”


    他居高臨下,很是猖狂。他有這樣的資本。


    聞言,小乞丐一臉懵逼,眼珠子滴溜溜轉動,卻是想不起來。


    “四天前龍門拍賣會,你忘了?”


    “龍門拍賣會?”


    小乞丐猛地一驚,仿佛聽到了惡魔咆哮,渾身劇烈顫抖了起來。恐懼,刹那間就撕碎了他的意識,說是萬念俱灰也不為過。


    圍觀眾人,則竊竊私語議論了起來。


    半月前,燕國東部重鎮龍門,曾舉行了一場拍賣會。恰逢紫雲州滅,會上拍賣的東西,絕大多數都是從紫雲州王族那裏搜刮來的寶貝。聽說規模相當大,去的上流名人極多,競爭異常激烈。


    拍賣會和乞丐挨打有什麽關係?


    眾人疑惑重重,猜測紛紜。


    “我呸!”


    貴公子忽然啐了一口,肮髒的痰液正落在小乞丐的臉上,引得眾人哄笑嘲諷。


    “公子,公子,小的知道錯了,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小乞丐卻在短暫的顫縮後突然喊了出來,更加引人好奇。


    “混賬東西,本少看著你就來氣,給我打,往死裏打!”貴公子則越來越憤怒,最後幾乎是咆哮。


    又是一頓拳打腳踢,乞丐慘烈的叫聲不絕於耳。


    圍觀眾人,權當看戲,並未多想。城中巡邏治安的兵丁也聞訊而來,一路管理秩序,驅趕著圍觀之人。白澤搖了搖頭,也跟著散去,他有心去幫一把,可以他的實力也未必是這群人的對手。且那貴少一看就身份不凡,自己還是少惹事為好。


    倚強淩弱,以富壓窮,世上本如此。


    他就算救得了一個,又豈能救了千千萬萬個?


    好在,軍士已經圍住了這群惡徒,審查著他們身份,小乞丐這才得以暫時安全。


    這時,街口兩匹駿馬飛馳而來,速度極快,路人見狀紛紛躲閃,神色不快。白澤斜了一眼,騎馬之人也是錦衣華服,身份不凡。再看,就連那巡邏的士兵都對其畢恭畢敬。


    “竇兄,你可算來了,這群傻大兵不認識我,一個勁的要拿我回去審問。”


    一臉不悅的貴公子立刻興奮的朝騎馬闊少喊道,似等來了救兵。


    “姓竇?”白澤也猛地轉身,再次朝那馬上青年看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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