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風一時無言。


    過了好一會,他才沙啞開口,語氣卻是平靜不少:“廖家的小兒子廖陽花名遠揚,你不是不知道,跟這樣的人談對象,等於是把自己的人生親手毀掉。”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即使想毀,我毀的也是我自己的人生,與任何人無關。”


    晴晴倔強的走了,季風第一次,有了種挫敗的感覺。


    送走了賓客,司徒雅拖著疲憊的步伐上樓洗澡,洗完澡出來,看到上官馳一臉凝重的坐在沙發上,她一邊拿毛巾擦拭頭發一邊坐過去問:“怎麽了?”


    “你說晴晴怎麽會答應相親?廖陽根本就是個敗家子,我幾乎每一次見到他身邊都是陪著不同的女人,跟這樣的男人過日子,那簡直就是找虐!”


    “那個瘋女人也是,以為我們家晴晴好欺負嗎?竟然介紹那麽一個混蛋給我妹妹,完全不把我們上官家放在眼裏!”


    上官馳越說越激動:“不行,我得去阻止晴晴,必須要讓她打消這個念頭。”


    “哎,你回來。”


    司徒雅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沒好氣的訓斥:“你傻啊你,怎麽一點不懂小女兒家的心思,剛才沒看到季風臉色很難看嗎?說不定通過這件事可以將兩人的心拉到一起呢。”


    上官馳愣住了:“你的意思,晴晴是為了跟季風賭氣才答應的?”


    “不然你以為晴晴會傻到把自己的人生交給一個人渣嗎?!”


    司徒雅不愧是最了解小姑子的人,相親的這天,上官晴晴沒有刻意打扮,穿著最平常的衣服去了約定地點。


    跟廖陽一見麵,聊了幾句後,她就感覺到對麵坐著的紈絝子弟確實如傳聞一般糟糕,狂妄、自大、自戀、最重要的是,非常色。


    “上官小姐,我可以叫你晴晴嗎?”


    “可以。”


    “你的名字真是跟你的人一樣美,我一喊你的名字,就想起了親親。”


    晴晴胃裏一陣翻騰。


    “你以前交過男朋友嗎?”


    “沒有。”


    “那這麽說你還是處女嘍?”


    對麵的紈絝子弟眼中閃過一絲驚喜。


    上官晴晴已經快要惡心的吐了,她盡量保持著心平氣和:“這個問題屬私人問題,請孰我不方便回答。”


    “哎喲,都什麽年代了,還這麽保守,現在男男女女在一起談論敏感話題再正常不過,我跟你說啊,如果你是處女的話,我是非常願意娶你的,不是我有處女情結,而是我喜歡幹淨的女人。”


    “你是幹淨的男人嗎?”


    晴晴諷刺的反駁,終於再也坐不住了,她起身告辭:“我還有事,廖公子再見。”


    “別走啊,我還沒回答你呢。”


    廖陽騰一聲站起來攔住她,一手攬住她的腰,一手捏住她的手腕,曖昧的調戲:“我是不是幹淨的男人,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放開我!”


    上官晴晴厭惡的掙紮。


    “小美人兒,別害羞,都是成年人了,早晚要麵對的,就讓我做你第一個開苞的男人吧。”


    “放開她。”


    一聲暴怒的吼聲從兩人身後傳來,晴晴聽到聲音如蒙大赦,她還沒來得及回頭,季風已經大踏步向前,一把將廖陽推的後退了幾步。


    “你誰啊你?”


    廖陽氣的臉紅脖子粗,趾高氣揚的質問。


    “我是她男朋友。”


    季風篤定地回答。


    “男朋友?嗬,你以為老子會信嗎?有男朋友還出來跟我相親?耍老子啊?“


    廖陽突然眉峰一轉,輕蔑的上下打量季風:“你該不會就是那個上官家的狗腿子季什麽來著吧?哦對,還是孤兒。”


    晴晴心咯噔一聲,視線睨向季風,他眼中閃過的痛楚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她突然怒火中燒,端起桌邊的半杯咖啡潑到廖陽的臉上,切齒的罵一句:“你才是狗腿子!”


    她絕對不能容忍任何人貶低季風,即使季風不是她的什麽人。


    廖陽沒想到一個小丫頭片子敢這樣侮辱她,揚手就要甩她耳光,卻被季風狠狠一拳打倒在地上。


    出了咖啡廳,晴晴的臉色有些蒼白,她明知故問:“你怎麽會在這裏?”


    季風很生氣的回答:“我要不來你是不是就心甘情願的被那個禽獸糟踏了?”


    “那是我的事,你不喜歡我就不要管我。”


    她掉頭就走,想想又回頭補充一句:“是我男朋友那句話我不會介意的,反正也不是真的。”


    季風攔住她,生氣的吼道:“你是故意的吧?故意讓我難堪所以才會答應相親的事。”


    晴晴深吸一口氣,語重心長的反問:“我為什麽要讓你難堪,你又不是我什麽人,我隻是想把自己嫁出去而已。”


    “有那麽想嗎?想到不管阿貓阿狗都可以,隻要他們願意娶,你都願意嫁是嗎?你怎麽可以這樣作賤自己?!”


    晴晴嘴唇蠕動了幾下,背過身哭了,季風盯著她聳動的肩膀,知道自己的話說的有點重,他放輕語氣:“好了,別哭了,我帶你去玩。”


    他哄了好一會才哄得她不再落淚,兩人開車閑逛了一下午,晚上一起吃了晚飯,晴晴提議:“我想去酒吧,你去不去?”


    他點頭:“去吧,我也正想喝兩杯。”


    兩人又輾轉來到一家搖擺酒吧,趴在紅燈酒綠的吧台上,季風佯裝隨意的問一句:“你這兩年去了哪裏?”


    “很遠的地方。”


    “能具體一點嗎?”


    “撒哈拉沙漠、嘎瑪溝山穀、阿空加瓜山、加勒比海……”


    聽著她扳著手指說她去過的地方,季風一臉驚悚,她撲哧一笑:“騙你的啦。”


    “過的好嗎?”


    “還行吧。”


    “有沒有被人欺負過?”


    “經常。”


    “那你都是怎麽應付的?”


    “有時候大呼救命,有時候拚命逃跑,有時候就任人宰割了唄。”


    季風眉頭一蹩:“沒有像今天這樣被人欺負過吧?”


    “怎麽沒有?我長這麽漂亮。”


    他深吸一口氣:“你當初怎麽可以那麽任性說走就走?”


    “哎,反正都是過去的事了,人在江湖走,哪能不濕腳。”


    “江湖是誰想走就走的嗎?”


    “那怎麽辦?走都已經走過了。”


    她兩手一攤,氣得季風說不出話。


    兩人又聊了很長一段時間,他拿起外套:“回去吧,時間不早了。”


    出了酒吧,有一絲涼風撫麵,晴晴閉上眼睛說:“我好像有點好醉了,你呢?”


    “比你稍微清醒一點。”


    兩人往馬路邊停的車子旁走去,卻在這時,突然不知從哪個方向竄出四五個男人,個個手裏拿著一根木棍。


    晴晴被嚇得酒醒了一半,瑟瑟發抖的躲到季風身後。


    “你們幹什麽?”


    季風十分鎮定的質問,身體猶如一棵龐大的樹,牢牢的擋在晴晴麵前。


    “敢騎到我們少爺頭上耀武揚威,你說我們幹什麽?”


    原來是廖陽的手下,季風冷哼一聲,側目對晴晴說:“你到一邊待著別動,我來應付。”


    幾個男人蜂擁上前,撩起木棍一通亂砸,季風可是陪著上官馳練了好幾年的跆拳道,對付幾個小流氓自是不在話下,三下五除二便把他們幾個撂倒在地上,他拍拍手,色厲內荏的說:“回去告訴廖陽,別給臉不要臉!”


    其中一名男人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迅速轉移目標,隻聽晴晴一聲尖叫,季風急忙奔過去,抬腿一腳踹開差點傷了晴晴的狗腿子,可是自己卻不偏不倚的被另一名男人砸了一棒,他吃痛了悶哼了一聲,正要回頭反擊,看到遠處又奔過來十來個打手,他一把拉起晴晴的手:“快跑——”


    晴晴體育向來好,跑步更是她的強項,沒有像其它嬌滴滴的千金那樣跑個一會便嚷著跑不動,她緊緊跟在季風身邊,兩人七拐八拐,拐到了一條僻靜而黝黑的巷子裏。


    “別說話。”


    季風對她作個噤聲的動作,隻見十來個人如風一般從他們眼前一閃而過,待腳步聲漸漸遠去,晴晴壓低嗓音問:“你沒事吧?”


    巷子裏很安靜,隻能聽到兩人疲勞的喘息聲。


    季風搖頭:“我沒事。”


    “剛才那一棍砸在你後背上痛不痛?”


    “不痛。”


    季風怕她自責便搖頭說不痛,其實後背痛的鑽心。


    “應該是走遠了,我們出去吧。”


    季風支撐著站起身,正要出巷子,卻突然聽到消失的腳步聲又回來了,他趕緊將晴晴拉到身邊蹲下去,過了幾分鍾後,腳步聲再次遠去。


    晴晴抬起頭,借著微弱的月光看到他額頭上沁著薄薄的汗珠,眉頭也緊緊鎖在一起,她問:“你到底怎麽樣?”


    “沒事。”


    “讓我看看。”


    她從口袋裏摸出手機,想要查看季風的後背。


    “說了沒事不用看。”


    季風阻止她,感覺出後背已經腫的老高,火辣辣的痛。


    “既然沒事,讓我看一眼又如何?”


    晴晴的倔脾氣上來,不讓看就不罷休。


    一個不讓看,一個非要看,爭執之下,季風突然伸手將她抱到懷裏,俯下頭失控的吻住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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