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羅趕到了酒吧,這個女孩子像影子一樣跟隨了上官馳兩年,對於他會在什麽地方,隻要她想找,根本不需要打電話就可以找得到。


    她清楚上官馳所有的事情,除了上官馳自己,她就是第二個,了解上官馳內心的人。


    “心情不好嗎?又把洋酒當水喝?”


    她坐到上官馳身旁,長籲短歎的詢問。


    上官馳沉默不語,深邃的目光像潭水一樣深不見底,見他不說話,羅羅篤定的說:“看來心情真不是很好。”


    “她回來了。”


    羅羅心一驚:“誰?”強忍著心中的震撼問:“司徒雅嗎?”


    上官馳點頭:“恩。”


    他灌了一口酒,自我嘲解的笑笑:“她現在過的不錯,有個很優秀的男人在她身邊,我很欣慰。”


    “你還是忘不了她。”


    上官馳不說話,羅羅突然一把抱住他:“很難過吧現在?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難過,馳總,我們在一起吧,既然她已經有了好的歸宿,那以後就讓我來撫慰你一顆破碎的心,再也沒有人比我更適合你……”


    “羅羅,你知道的,我不可能再愛人,你知道的,我已經失去了愛人的能力,我誰也不想傷害。”


    “我不在乎,我真的一點都不在乎,隻要能讓我陪在你身邊,哪怕永遠像現在這個樣子,我也無怨無悔……”


    上官馳撥開了她環在腰間的手:“可是我在乎,一個人活著,不是為了自己不幸再拉著身邊的人跟著不不幸,那樣活著還不如死了。”


    他說完,放下的手中的酒杯,頭也不回的走了。


    隔天一早,沈清歌便帶著司徒雅去參觀愛雅集團,然後正式談合作一事。


    已經知道了愛雅集團的總裁是上官馳,司徒雅的心便不可能再平靜,到了目的地,她盯著眼前四個金燦燦的大字:愛雅集團。眼中不知覺的蒙了一層水霧。


    上官馳領著一行人出來接見沈清歌,司徒雅瞥見了他身後站著一名年輕的女子,長發披肩,膚色白皙,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十分有神,似乎有感應般,那個女孩把視線也睨向了她,唇角若有似無的揚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你是想先看生產部還是先看研發部?”


    上官馳詢問沈清歌,他想了想:“先看研發吧。”


    一行人陸陸續續的來到了二樓的研發部門,研發主管很耐心的跟沈清歌講解部門的研發成果,沈清歌聽完後,笑著說:“知道我身後這位曾經也是研發部門的優秀員工嗎?我們公司的3+2組合產品就是從她的腦子裏迸發出來的靈感,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人群中發出爽朗的笑聲,司徒雅謙虛的解釋:“我們沈總過獎了,那是我們部門全體員工的功勞。”


    “瞧瞧,她就是這一點最優秀,永遠不居功自傲,所以我第一天做了總經理,第二天她就成了總經理特助。”


    哈哈哈,又是一陣愉悅的笑聲,昨天那名敬酒的高層說:“看來呂小姐真是個人才,不知道有沒有跳槽的傾向,我們馳總也正是需要你這種謙虛好學的人才呀。”


    “咦,當著我的麵就挖角,不地道啊。”


    沈清歌笑著打趣,視線睨向上官馳身後的女孩:“馳總不是已經有了女秘書了?”


    “挖過來不一定要做秘書,人才放在哪個崗位都是人才,哈哈。”


    在說說笑笑中,他們從研發部來到了生產部,司徒雅看著生產車間裏機器發出規律的聲音,不禁有些好奇,趁著其它人都在談話的空隙,她伸手想要從機器上拿一件產品出來看看,手剛伸了一半,突然胳膊被人拉住,耳邊傳來了令她心跳縈亂的聲音:“很危險。”


    上官馳雲淡風輕的提醒她,同時,也鬆開了抓著她胳膊的手。


    “羅羅,帶呂小姐去那邊看已經生產好的成品。”


    羅羅點頭:“好。”


    作了個請的手勢:“呂小姐,請跟我來。”


    司徒雅跟著上官馳的女秘書來到了成品車間,她看著桌上擺放的一道道成品,心中暗自思量,為什麽上官馳現在改行了?他又為什麽不在自家公司任職而在這裏創建了愛雅集團?


    “司徒小姐,要喝水嗎?”


    身後突然傳來的稱呼,令司徒雅身體僵了僵,她木然回頭,盯著女秘書的臉疑惑的問:“你叫我什麽?”


    “司徒小姐。”


    羅羅笑了笑:“很意外吧,我知道你的名字,我不光知道你的名字,我還知道你和我們馳總的關係。”


    “我跟他沒什麽關係,你認錯人了。”


    司徒雅轉身放下手上的產品,準備往回走。


    “我一直在想,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女人可以令我們馳總把自己逼到那種地步,此刻,我心中終於有了答案。”


    羅羅的話一字不漏的聽進了司徒雅耳中,可是,她卻沒有回頭。


    經過兩個小時的參觀,沈清歌已經對愛雅集團的經營模式有了大概的了解,幾個陪同參觀的高層完成陪行任務後各就各位,司徒雅和沈清歌則進了上官馳的辦公室。


    “馳總,我對你們的新產品十分感興趣,現在我們就談談合作的事吧?”


    沈清歌對一旁的司徒雅說:“把合同拿出來。”


    上官馳搖手:“先不要急著簽合同,先看一下我們的生產計劃書。”


    他從辦公桌上拿了一份文件出來:“這是之前我跟公司高層經過詳細研究策劃出的一係列計劃,如果愛雅跟金嶽合作的話,在產品上市之前,你們最好能派一名值得信任的員工入駐到我公司,有什麽意見或想法可以隨時提出來,否則產品一旦定型想改的話就不會那麽容易改了,既然我們成了共贏的合作夥伴,那產品就必須要使雙方都滿意,免得到時因為某些不必要的分岐而產生矛盾,沈總,你覺得呢?”


    沈清歌思忖數秒:“馳總說的很對,我想來想去,最值得我信任又能懂得我想要效果的人……”他目光緩緩移向司徒雅:“就隻有你了。”


    “我不行。”


    “你怎麽不行了?”


    司徒雅驚慌失措,她壓根沒想到,沈清歌竟然會有把她留在上官馳公司的打算,這對她來說,簡直是生不如死。


    “我舅媽需要我照顧。”


    “我替你照顧就行了。”


    “那也不行。”


    “那又怎麽不行了?”


    “公司需要我。”


    “難道公司不需要我?”


    沈清歌步步緊逼:“好了,別找理由了,就算人家馳總知道我喜歡你,你也不能當著人家的麵太不給我麵子,好歹我還是你上司呢。”


    司徒雅說不出話了,確切的說是她不想當著上官馳的麵跟沈清歌說得太多,還是等回到酒店後從長計議,不管怎樣,她都不可能留在b市,哪怕是辭職,她也不會留。


    “人員安排你們回去後再商量,對這個提議沒意見的話現在就簽合同吧。”


    上官馳至始至終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這不禁讓司徒雅聯想到最初嫁給他的那段日子,他也是這副德性,不過那時候他至少還會笑一笑,現在他的臉是麻痹了嗎?竟然連商場上表裏不一的笑都不會了?


    沈清歌點頭,拿出一支筆,在合同的末尾刷刷的簽上了他的大名,司徒眼睜睜的看著,那一刻,她其實有些想要阻止的衝動,阻止沈清歌不要跟上官馳合作,這樣他們就可以早早的離開b市了,並且以後都不會再有見麵的機會。


    但是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除非她說出實情,否則沈清歌絕對不會終止這次的合作計劃。


    合同一式三份,簽了第一份,沈清歌起身說:“我去下洗手間,稍等一下。”


    “好。”


    上官馳用手示意:“出門右拐。”


    待沈清歌出去後,辦公室裏的氣氛突然變得很微妙,司徒雅局促了數秒後,已然先開口:“好久不見了。”


    “恩,好久不見。”


    她把視線睨向他:“你過的還好吧?”


    上官馳點頭:“還好。”


    然後,兩人就不再說話了。


    過了好一會,司徒雅再次打破沉默:“不問我過的好不好嗎?”


    “不用問也看得出來,你過得挺好。”


    嗬,司徒雅心碎的望著他,有種哭笑不得的悲哀感。


    “那你覺得,我們倆人誰過得最好?”


    她諷刺的問。


    “應該是你吧。”


    “那就太好了,對我來說,最滿意的事,就是讓你看到我比你過的好!”


    “恩,對我來說最滿意的事,也是看到你過的比我好。”


    “你們聊什麽呢?”


    沈清歌走了進來,毫不知情的詢問。


    “沒什麽。”


    司徒雅麵色陰沉的搖頭,心裏覺得很氣憤,上官馳對她這種懶散的態度。


    簽完了合同,沈清歌沒有立即要走的打算,而是與上官馳聊起了一些工作外的話題。


    “馳總,昨晚聽你公司的副總說你最近跟一個女明星走的很近,是真的麽?”


    上官馳沒有否認:“恩。”


    “你這樣流連花叢中,你老婆也沒意見?”


    “我沒問過她。”


    沈清歌驚詫的瞪大眼:“你沒問過她,難道她也沒跟你鬧過?”


    “以前鬧過一段時間,後來便不鬧了。”


    “為什麽?”


    “可能是她覺得累了吧。”


    “那倒也是,女人通常都不能容忍男人在外麵胡作非為,如果選擇忍氣吞聲的話,八成是舍不得放棄奢侈的生活。”


    “她不是,她千方百計的嫁進我們家,不是圖我的財產。”


    嗬,司徒雅再次在心裏冷笑,看來這兩年他和唐萱已經舊情複燃,竟然連如此體諒她的話都說得出來。


    “哦?那倒是個不錯的女人,這樣的女人,你不該辜負她的。”


    “也許吧。”


    上官馳聳聳肩,終於笑了,卻是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至少,司徒雅是這麽覺得。


    沈清歌看了看腕上的表:“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回去了。”


    “一起吃午飯吧,我已經讓人訂好了餐廳。”


    “不用了,我們中午還有約,以後就是合作夥伴了,有的是機會一起吃飯。”


    上官馳點頭:“那好,慢走。”


    司徒雅跟沈清歌出了上官馳的辦公室,臨別時,她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心裏是那麽的難受,越想越覺得氣憤難平,出了公司的大門,她突然說:“等一下。”


    “怎麽了?”


    沈清歌疑惑的回頭。


    “我手機好像落在辦公室了,我回去拿一下。”


    “你最近內分泌失調嗎?怎麽總是丟三落四的,快點,我在車裏等你。”


    沈清歌沒好氣的戳了一下她的腦袋。


    司徒雅轉身又奔了回去,其實,她的手機沒有落下,她隻是覺得她不能就這樣走了,即使走,也要把想說的話說出來,否則她實在是太不甘心。


    重新返回上官馳的辦公室,上官馳正背對著她站在落地窗前,背影有一絲落寞。


    聽到腳步聲,他回轉頭,目光閃過一絲詫異:“你怎麽又回來了?”


    司徒雅徑直走到他麵前,目光如炬的質問:“為什麽做錯事的人是你,卻好像是我不對一樣?你有什麽資格對我如此冷漠?”


    上官馳怔了怔,突然用一種近乎陌生的玩世不恭的語氣反問:“你現在是在對我見到你後沒有激動的抱住你,向你哭訴對你的思念而感到失望是嗎?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可以直說,我完全可以照你希望的那樣做。”


    看著一步一步向她靠近的上官馳,司徒雅從驚愕中清醒過來,憤怒的推了他一把:“混蛋!!”


    她的眼淚瞬間濕透了眼眶,轉身疾步跑了出去,盯著那扇被重重帶上的房門,上官馳眸底的玩世不恭慢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絕望而悲痛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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