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過去了。


    蕭侲的人偶和衣服首飾,已經成了蕭國皇親貴戚的奢侈品。


    有錢人家的小姐,都以能買到一個蕭侲的人偶而費盡腦筋。


    向九菱描畫著那個倚馬斜橋的人偶,那個騎馬征戰的人偶,畫了又丟,丟了又畫。


    “姐姐,這麵團都糊滿一地了,你這是還不滿意?”小仙兒進來,看著一地的彩色泥團,瞥了瞥嘴。


    要說她這個姐姐哪裏都好,就是標準太高了一些。


    人偶畫的不像,不肯燒製,茶樹長的月份不夠,不肯采摘,茶水沏的火候不夠,不肯下口……就連,就連這感情,夾雜了一絲不清不楚,也不肯輕易去愛。


    她冷眼瞧著她姐姐這半個月,住在茶莊上,茶不思飯不想,隻是安安靜靜的畫著人偶,人也像人偶一樣,木然了起來。


    “唉……”向九菱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將手中的人偶麵團再次丟掉。


    “都不像。”向九菱閉上眼睛,半個月前跟墨千宸嬉鬧的情景還浮現在眼前。當時那個人偶他雖然說不像,卻是自己最滿意的一個,因為,帶著活靈活現的生氣。


    如今,那個人偶已經大賣,官窯加燒了三回,都是一出窯就賣光。


    她原本計劃的一係列的人偶,卻是再也沒有出爐。


    因為,現在,再也畫不出那人偶的靈氣。


    是因為……少了墨千宸?


    不會不會,向九菱下意識的搖搖頭,自己畫的是蕭侲,是個已經死掉的蕭國英雄,跟墨千宸有半毛錢關係?可是為何……向九菱咬著下唇,為何自己畫的蕭侲的人偶,卻越來越像,墨千宸!


    “我覺得很好啊!”小仙兒撿起剛剛被丟掉的那個人偶,左右翻看。


    “哪裏好,不過是個死物。”向九菱慵懶的站起來,整個人都不太舒坦。


    “算了,姐姐既然不滿意,先吃點東西再說。”小仙兒端來平日裏向九菱最喜歡吃的燒鵝掌。


    向九菱瞥了一眼晶瑩剔透的燒鵝掌,一點胃口也沒有。


    “拿下去吧,不想吃。”


    這幾日,大約是心情鬱鬱,連胃口都差了很多,見到什麽都不想吃。


    “姐姐,總要吃一點,你都好幾天沒正經吃東西了!”小仙兒著急。


    “去拿點酸角糕吧,興許還能開開胃。”向九菱擺擺手,臉上都是落寞。轉身,再次拿起了一個原始的麵團。


    “姐姐,歇會兒再畫也不遲!上次那一些,賣的大好,得了好多錢呢!現在這人偶的進項,跟茶莊和溫泉已經差不多持平,每個月賺的銀子,咱們姐倆這輩子都花不完了……”小仙兒看著向九菱落寞的神情實在是擔心。


    “獨孤爹爹那裏招兵買馬,我既然在人脈上幫不上什麽忙,做人家的鳳主,總要幹點什麽,不是說過軍餉都由咱們來出麽?可送去了?”向九菱頭也不抬的問。


    “送去了。來來回回已經送了好幾萬兩過去,獨孤大人都說足夠了。”小仙兒點頭。


    “獨孤大人可還說什麽?”


    “還問小姐,什麽時候回去?”


    “什麽時候回去……”向九菱的目光,下意識的想墨府的方向飄去,自己,什麽時候真的徹底離開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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