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話!”陳閣老一聲罵,若不是墨千宸沉穩,早就被他三言兩語罵走了。


    “我懶的跟你小子掰扯,走吧,走吧!”陳閣老站起來,向外趕人。


    “我隻問閣老一句,若是那個侲兒還在世,閣老必不會閉門謝客、不問世事吧?”墨千宸看著陳閣老的眼睛,毫不避諱的說。


    “侲兒……你以為你是誰?敢提侲兒!”陳閣老勃然大怒。


    “我隻問閣老,是也不是?”墨千宸絲毫不為所動。


    陳閣老的目光,看向了遙遠的天邊,若是侲兒在世,現在應該是皇上了吧?!聰慧沉穩的前太子,又是嫡皇後的嫡長子,文武雙全、頗得人心。隻可惜,那一場大火……唉!


    “侲兒若是還活著,我必然要扶持於他,先皇在世時,多次說過要讓我輔佐太子。”陳閣老看向天邊的彩霞,自言自語,這是自己的多年的心裏話,也是時常浮現在耳邊的遺憾,但是這麽隱蔽的話,自己怎麽說給這個外人聽?


    “所以閣老是想要為某個人而出世,卻不是為天下蒼生貢獻一身絕學?”墨千宸沉聲說,話音裏還帶著一絲遺憾。


    “當然不是!”陳閣老惱怒,“你小子懂什麽!你看看現在朝廷烏煙瘴氣到什麽樣子?我陳某人一生清清白白,不想深陷泥潭,助紂為虐。”


    “可是這天下蒼生呢?”墨千宸上前一步看著陳閣老一字一頓的說,“不管那侲兒在與不在,這天下蒼生,還是天下蒼生,他們並沒有變!”墨千宸深深的吸一口氣,“我進城的路上,看到了很多流離失所的流民,被關在都城的門外,朝不保夕,他們,閣老就一點也不顧及麽?”


    “我顧及有什麽用?朝廷又不是我家開的!”陳閣老大怒!


    他難道不想麽?他想!但是他不是沒勸說過,沒爭取過,可是他勢單力薄,不過一介老匹夫,有用麽?太後隻想著自己的權勢,她三番五次請自己出山,也不過是迫於文官的呼聲,想把自己當擺設罷了,實權?一點沒有!


    “所以我們才要爭取!”墨千宸一字一頓的說,“天下是蒼生的,民能載舟,亦能覆舟,當進朝廷不記得這一點,就要讓她們記得!”


    陳閣老沉默了,這麽多年,他太灰心了,侲兒死了,幾個皇子也陸續非死即逃,烏煙瘴氣的朝政,隻在太後和外戚手中。


    蕭國,快要易姓了!


    “還能有希望麽?”他有些顫巍巍的說。


    “有!希望,是自己爭取的!”墨千宸緊緊握住陳閣老的手,充滿了力量。


    “你……到底是什麽人?”陳閣老看著眼前,這個跟侲兒差不多年紀,卻似乎更加沉穩的少年。


    “我隻是鳳來鎮的一介書生,這次,是來考舉人的。”墨千宸淡淡的說。


    “好,我明天入宮。你若是有心,翰林院還差一個編修,你這次若能考進舉人,我便舉薦你。”


    “謝閣老!”墨千宸深深的一鞠躬,從朱漆大門裏出來。


    卻聽見無言有些著急的迎上來,“少爺怎麽這麽久才出來!聽說宅子裏,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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