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李承乾想的就是帶著李恪出來溜達溜達。


    可沒想到最後,李恪竟能這般有感而發的與自己說出這句話。


    李承乾心裏高興的同時,也覺得欣慰的很。


    自己的這一番努力,終究是沒有付諸東流,李恪也果真沒讓自己失望。


    ……


    回去的路上。


    馬車之內,李恪猶豫了好久,方才道:“皇兄,我之前與你的說的事兒,你與父皇說了沒有?”


    他所說的事兒,無外乎是關於他與長孫娉婷的。


    而今日他過來所謂的也是這件事兒。


    隻不過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便被李承乾拉著過來參觀軍械營了。


    而此刻聽聞李恪的話,李承乾眼睛都懶得睜。


    “與父皇說了有何用?”


    “如今,你那大舅哥可還沒有原諒你呢。”


    聞聽此言,李恪不禁愣了下。


    他直看著李承乾說道:“可之前您不是已經找他說過了麽?”


    “是說過了。”


    李承乾一五一十的說道:“但他的態度也很明確,就是不同意。”


    聽見這話,李恪也不免有些喪氣,雙肩都有些微微開始往下耷拉了。


    這也足以看出這家夥此刻到底有多失望。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


    “我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都與他說了一遍。”


    李承乾這時候才睜開眼看向李恪道:“感覺他似是有些要鬆口的意思,你也別太著急,給他一些時間,讓他好好想想就是。”


    “也隻能如此了。”


    說完這話,李恪也是抬手重重的錘了下自己的大腿。


    而也是看出了這家夥心情不好,李承乾便道:“得了,你也別胡思亂想,哥今兒請你吃飯,去天香苑吃去。”


    李恪沒有拒絕。


    而李承乾則是探頭囑咐了車夫一聲。


    時間不長,馬車便在城內天香苑停下。


    李承乾讓李恪先進去,隨之他叫來車夫,在其耳旁低聲囑咐了幾句。


    而聽聞李承乾的話,車夫滿臉難色:“殿下,他能過來麽?”


    “不管他過不過來,就算是用綁的,也得把他給我帶過來。”


    說著,李承乾直從腰間掏出了一個香囊丟給對方,道:“就說我說的,要是他不過來,他就別想當爹了!”


    聞聽此言,車夫點了點頭,應道:“是,殿下。”


    ……


    天香苑內。


    李承乾點了一大桌子的吃的,並且還要了酒水。


    可還沒等李承乾開口,李恪那邊便當先抓起酒壺,掀開蓋子直接就往嘴巴裏倒。


    見狀,李承乾驚了一下。


    他趕忙伸手將酒壺奪過,順勢罵道:“你是不是傻?這不是米酒,是特娘白酒!”


    米酒那東西,充其量也就十來度。


    而白酒可是四十幾度呢,如此喝下去,別說是人了,就算是大象的腸胃也受不了啊。


    果真,下一刻,李恪便有些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此時此刻,他隻覺得有刀子從自己的喉嚨一路朝著自己肚子劃去。


    可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怎樣。


    李恪隻覺得如此之下,他反而更舒服了一些。


    而見到他那模樣,李承乾忍不住道:“我說你小子至於麽?那點事兒是過不去了還是怎麽著?”


    聽聞這話,李恪抬頭看了李承乾一眼。


    隨之,他搖頭苦笑著道:“皇兄。”


    “您說我當初怎麽就那麽混蛋,怎麽就那麽蠢。”


    “我竟然連這麽簡單的道理都想不明白,連這麽簡單的事兒都能給辦砸了嘍呢?”


    聽聞這話,李承乾沉了口氣。


    他抬手拍了拍李恪的肩膀道:“過去的事兒,就它過去吧,你別想太多,也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我沒想太多。”


    “我也沒有壓力。”


    李恪錘了錘自己的胸口道:“我隻是覺得我這些年對不起的人太多,午夜夢回之時,總會被驚醒過來。”


    “有的時候我自己都忍不住想,如果當初我沒有做那件事情。”


    “我沒有因為自己的利欲熏心而做出……”


    說到這,他有些說不下去了。


    有些事情早已在他的心中根深蒂固。


    不論別人怎麽說,都不可能去除那些傷痛。


    良久之後,他方才掰開了自己的牙齒,道:“如果沒有做出傷害你,傷害大唐,傷害父皇,傷害母後,傷害母妃,傷害娉婷,傷害百姓們的事兒會怎樣?"


    固然,如今的李恪已經很好了。


    但與他當初比起來,那完全就是兩個概念。


    當初的他,有著小太宗的名號,並且還有著李世民的支持,做什麽都輕而易舉。


    南疆是那麽複雜的地方,世家林立,派係林立。


    可以說,一個搞不好,不用等外敵打過來,內部就得率先土崩瓦解嘍。


    但是不管是受了誰的幫助,李恪將那裏的一切都處理的明明白白。


    世家臣服,兵將歸心,隻要有他在,那些個南邊蠻子就不敢入侵大唐的領土半步。


    可是他卻因為自己的嫉妒之心,將這一切都給毀了。


    雖說是得了李承乾的幫助,如今已經有了隱隱要東山再起的意味。


    但是有些東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李世民不會在信任他,將他外放至邊境,擔任要職。


    大臣們也不會信任他,甘心將身家性命都托付到他的身上。


    可以說,經過那一次事情之後,他就已經毀掉了自己的根基,並且也封住了他的上限。


    此刻,李恪一把躲過了李承乾手中的酒壺,又猛灌了一大口。


    辛辣的感覺,讓他忍不住痛呼出聲。


    而也就在李承乾想要阻攔之際,他便開口道:“如果沒有,我是不是可以和兄長依舊如小時候一樣,打打鬧鬧,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如果沒有,我是不是還是那個備受尊敬的大堂蜀王,是不是還是走到街上都能聽見百姓對我高呼,蜀王殿下英勇?”


    “如果沒有,父皇是不是還是如往常一樣對我和顏悅色,做好了有誇獎,做壞了也不懲處呢?”


    說到此處,李恪不由低下了頭:“如果沒有,我是不是已經做父親了……”


    李恪的眉頭抖動了幾下,眼中已然有晶瑩的水珠緩緩流轉。


    “我都聽說了,那是個男孩。”


    “如果沒有這事兒的話,他……”


    李恪抬起手比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笑著說道:“他應該有這麽高了吧,應該也會喊爹爹了吧。”


    說著說著,李恪的眼淚就掉了下來。


    他彎著腰捂著臉,身體不住地顫抖著。


    “可是這一切……可是這一切……都被我給毀了,都被我親手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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