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技場內,戰鬥正進行得如火如荼,人們也隨著戰鬥的刺激高聲大叫,聲音一浪高過一浪。場外的人們緊盯著魔法影壁,為自己下注的武者呐喊助威。就在這時候,隨著尼奧在合約上按下最後一個手印,震天的戰鼓聲猛然響起,競技場所有的魔法影壁都中斷了現場比賽的畫麵,顯示出的是一片血色火焰的圖像,翻騰的火焰中,金色的十獄輪回四個大字從火焰的底部冉冉升起,十名武者的名牌也一一翻轉過來,畫麵中,一個高大強壯的食人魔手持巨斧淩空劈下,口中發出低沉的咆哮:“鮮血與榮耀!”


    競技場裏的聲浪微微一窒,人們便爆發出更加瘋狂的喊叫聲。


    “有人挑戰十獄輪回!”


    “天呐,快看看是誰這麽不要命?”


    “想不到我有生之年還能看到十獄輪回戰,還是大騎士階的”


    “三十年了,已經快三十年沒有人挑戰過了”


    “看看賭場開出什麽賠率,這回老子要下重手”


    人們甚至連場中正在進行的戰鬥都無心觀看,紛紛把目光投向魔法影壁。


    當尼奧青澀稚嫩的形象出現在影壁上後,人群又爆發出陣陣譏笑不屑的聲音,“嗨,又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可惜了這麽年紀輕輕就急著找死”“想錢想瘋了嗎?”


    “媽的,害老子白高興一場,他能撐過一場嗎?”人們興奮著,嘲笑著,謾罵著,惋惜著,期待著這一場盛宴的到來。


    尼奧出了競技場回到了自己住的酒店,酒店名叫女神的微笑,是涴花城中頂級的酒店之一。


    尼奧住的是最便宜的房間也要十五個銀幣一晚,而老管家沃華茲他們在尼奧的強烈堅持下也極其不情願的也住進了這家酒店,隻不過他們三人擠在了一個房間。


    走到他們幾人的房間門口,隱隱還能聽到房間裏傳出沃華茲和另外兩名隨從的交談聲,另兩名隨從一個叫潘坦維利,一個叫海菲尓德,也是從楓林鎮來的,同樣是跟隨了父親多年的部下。


    進到房間後,潘坦維利和海菲尓德都站起身來以表示對尼奧這位小主人的尊重,而沃華茲也慈愛的看向尼奧說到:”少主人,晚餐吃得還好嗎?”


    尼奧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很隨意的說到:“還行,就是有點小貴,花了我二十五個銀幣。”


    沃華茲心裏一陣悲歎;哎,少主這是怎麽了,前幾年還很懂事,知道楓林鎮窮,每一個銅幣都來之不易,用錢也非常節儉,怎麽老主人這才剛一過世就變了,是不是想著沒人管束了,把本性暴露了出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可怎麽得了啊!


    再想到布林頓男爵對自己的恩情,心說罷了罷了,老主人就這一個後人,自己再苦再難也要把小主人培養成人,否則百年之後,自己拿什麽去見男爵本人。


    想到這裏,沃華茲整個人也放鬆了許多,口中的話語也越發得慈祥:“沒事沒事,趁著現在還在涴花城多享受享受,等回到楓林鎮想吃還吃不到了。”


    另外兩人跟沃華茲幾十年的老朋友了,怎麽會不知道他心裏想法,也紛紛出言附和,尼奧往椅背上一靠說到:“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們心裏想什麽,別以為我隻會花錢不會掙錢,我正有個事想和你們說呢。”


    沃華茲心裏冒出不詳預感,急忙問道:“什麽事?”


    尼奧不緊不慢地說:“我已經報了名,挑戰血焰競技場的十獄輪回戰。”


    老管家“霍”地站起身,指著尼奧“你。。你。。你這。。”才說了幾個字就一口氣上不來,人軟軟的倒了下去。


    潘坦維利和海菲尓德還沒來得及從尼奧話語的震驚中反應過來,馬上就被眼下的變故弄得手忙腳亂!


    尼奧趕忙上前,把沃華茲扶到床上,雙手緊貼住沃華茲的後背,一道精純的靈力緩緩注入沃華茲體內,沃華茲隻覺一股暖流在體內緩緩流轉,隻一小會兒,手心腳心就微微發燙,整個身體舒服無比,隻想就此懶懶睡去。


    隨即現實的惡流衝入腦海,沃華茲從床上一躍而起,此時此刻已經顧不得上下尊卑有別,一把揪住尼奧的衣領,吼到:“你怎麽不死在競技場裏啊!還回來幹什麽!啊!老主人怎麽生出你這個白癡!”說到這裏又是一股無法形容的傷心絕望湧上心頭,口中一甜,就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尼奧見狀又是感動又是心疼,連忙一道靈力再渡過去。


    潘坦維利這時候也說道:“少爺,你怎麽想的?為什麽要這麽做?難道你真的是為了去賺錢?十獄輪回戰有多殘酷你應該是知道的呀。就憑你現在初階大騎士的境界,你憑什麽認為自己能挑戰成功?”


    海菲尓德也說到:“別說競技場了,少爺,你看看你的同學,有很多也是大騎士,在你的同學裏你都不算出類拔萃的,競技場的武士都是從千百次的生死戰鬥中硬生生殺出來的高手,你不過是剛從學院裏畢業的學生,你拿什麽和他們比試。”


    傷心失望之餘,兩位隨從的話也都沒那麽客氣。


    潘坦維利接著說到:“少爺,說句不好聽的話,雖然我隻是一名騎士,比你低了一個大境界,但是我們倆來一場生死戰,你隻怕也未必是我的對手。”


    “說得沒錯,戰場上你死我活的拚殺和學院裏溫和的比試切磋有著天壤之別,在學院裏有老師在旁邊看著,連重傷都不會出現,錯了還可以重來。而在競技場上,你隻要犯下一丁點兒錯誤,你的小命就沒了。”


    “根據古老的規則,隻要境界相同,無論對戰雙方是初階還是高階,都算公平對局。所以十獄輪回戰越往後越難,關底的守擂武士必定是這個境界裏最高的,也就是說,最後一場的守擂武士必定是高階大騎士,你覺得你能贏?”


    “你這麽些年讀的書都讀到哪兒去了!哎~~。”


    “你怎麽對得起你父母的在天之靈!”兩位隨從越說越激動,如果不是念著老主人這麽多年的情誼,隻怕早就已經破口大罵了。


    尼奧眼下也無計可施,自己的情況隻有自己清楚,現在無論說什麽都沒用,好在十天時間很快就過去,到時候再來跟他們解釋。


    沃華茲傷心過度急怒攻心,這種別人眼裏難以治愈的精神創傷,對自己來說卻是非常簡單的事情,自己所修煉的功法就源自靈魂,對這方麵有極深的造詣。等回到楓林鎮以後自己隨便給老管家調養調養,就能恢複如初。


    潘坦維利和海菲尓德安靜下來,都用看待一個白癡或是精神病人的眼光看著尼奧,尼奧也隻能硬著頭皮說:“我知道現在說什麽都沒用,我也不想多說,十天以後自然會見分曉。”


    停了一下又說:“明天,把我們所有的錢拿去全部買我贏。”


    大家都沉默著,尼奧見沒人應聲,又加重語氣說到:“聽見了嗎?”


    沃華茲臉色慘白,掙紮著站起來,對著尼奧躬下身子,畢恭畢敬的深施一禮,說:“謹遵您的諭令,尼奧-安德森勳爵!”


    尼奧哭笑不得,知道沃華茲隻所以有這樣的舉動實在是因為過於哀傷,心喪若死。但眼下自己也沒辦法,隻能如此。


    但該交待的事情還得交待:“明晚我就要去競技場提供的住所休息,這倒不是怕我跑掉,而是想避免一些觀眾的騷擾,不要有什麽節外生枝的事情出現,你們如果想和我一起,我們明天就全部搬過去。”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尼奧來到酒店大堂,隻見沃華茲他們三個早已在大堂等候。


    這才過了一夜,沃華茲的頭發竟然都白了一小半,人也佝僂著,顯得老了許多!


    潘坦維利和海菲尓德兩人臉上的表情也是難看之極。尼奧硬起心腸,裝作視而不見,吩咐三人退房以後,隨自己前往競技場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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