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期間,伍德那邊也沒有安靜下來,南邊李順那邊接連又截獲了他的兩大宗數量驚人的毒品,行動都是老秦秘密操作的,甚至李順事先都不知道情報,當然這是李順授權老秦這麽做的。加上之前那一次,伍德接連三次被李順沉重打擊,損失自然是十分慘重的。


    南邊的動靜還沒平息,星海這邊伍德又遭殃了,手下的另外三家集團企業接二連三在一周內全部倒閉,這是伍德僅存的經濟來源。


    不用猜我也知道這肯定是老黎的傑作,老黎搗鼓這樣的事確實高明,出手狠辣迅速,隱蔽而果斷,伍德根本就無法做出對應,稀裏糊塗之間就被老黎搞定了。對伍德來說,更要命的是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這些企業是如何被摧垮的,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幹的。當然他會懷疑是老黎,但卻抓不到任何證據。


    老黎是真正的高手,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我都不知道老黎到底是如何搗鼓的,問起他,他總是笑而不答,沒事就坐在茶館裏喝茶。


    伍德的經濟基礎幾乎徹底就要被摧毀了,他真的快要瘋了。


    老黎這段時間高度加強了對自己和夏季的保衛措施,包括三水集團內部也加強了保安力量,從保安公司又聘請了100名保安晝夜24小時值班戒備。在嚴密的保安措施下,伍德似乎無法對三水集團下手,找不到機會。同時,老黎指令夏季立即將集團裏的幾個內線高管開除出去,斷絕了伍德所有可能的信息來源。


    老黎在忙乎,李順那邊也沒閑著,先是派了20名特戰隊員進入大陸,10名到星海警戒他父母和秋桐家周圍,其中兩人專門暗中保護小雪。另外10名則布置到了寧州,5名在我家附近潛伏,5名潛伏到了海珠公司周圍。


    同時,總部來電告知,革命軍駐地周圍的緬甸政府軍和其他武裝力量又有蠢蠢欲動的跡象,革命軍正在嚴陣以待。


    顯然,我嗅到了大戰的火藥味,嗅到了伍德要發狂反擊的氣息。


    但,大戰之前,似乎一切又很平靜,我在一次酒場上見到了伍德,他還是那麽沉穩,那麽談笑風生,似乎他什麽打擊都沒有遇到的樣子。


    我不由暗暗佩服伍德的沉著,卻又感到一種莫名的驚懼。


    江湖間風聲鶴唳,似乎大戰一觸即發,官場上突然又起了狂濤巨瀾。


    這次的狂濤是由秋桐發起的,她發起了一場反擊戰,主要目標對準了孫東凱。


    這天,秋桐帶著厚厚一遝材料直接去了市紀委,舉報孫東凱利用職權瀆職,舉報事實是當初白老三在銀行貸款5000萬,孫東凱為了討好雷正,膽大妄為,竟然違反規定擅自用集團的名義為其擔保,白老三死的時候這筆錢沒有還,結果銀行追索貸款起訴到法院,法院判令集團還這筆款子,直接從集團財務劃走了5000萬加利息。秋桐舉報的材料裏事實依據很確鑿,顯然這是她和前季書記暗中調查的結果。


    秋桐的舉報引起了孫東凱的極大恐慌,也引起了曹麗的驚恐,她和孫東凱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孫東凱出事,肯定還會牽出其他事,她肯定罪責難逃。


    自然,不光孫東凱和曹麗會恐慌,雷正也會不安。


    而最興奮不過的當然是關雲飛,他終於等來了渴盼已久的機會,而這機會並不是他授意的,完全是天上掉下來的。


    關雲飛做出一副毫不相幹的樣子靜觀事態發展。


    我也觀望著,暗暗替秋桐擔心。


    隱約感覺孫東凱在秋桐有力證據的舉報下,這回真的要法網難逃了,不光是孫東凱,還有曹麗,甚至還能牽出上上下下一批人,甚至雷正。


    似乎秋桐的這次舉報要在星海官場引起一場8級地震。


    就在我以為事情要按照我預料的方向發展的時候,沒想到形勢急轉直下。


    市紀委立案調查處級幹部,是要報市委書記批準的,這是規定。


    不知道孫東凱或是什麽人做了什麽工作,喬仕達沒有批準市紀委對此事進行調查,不但如此,喬仕達反而派組織部長和關雲飛一起到集團,召集集團黨委成員開會,傳達他的指示。


    喬仕達的指示嚴厲批評了集團黨委成員內部的不團結,為了達到爭權奪利的目的采取不正當手段亂搞,不講政治,不講大局,無中生有無事生非誣告領導。


    喬仕達的指示無疑是對著秋桐來的,給秋桐戴了幾頂大帽子。


    強權是不分黑白的,我第一次領會到這一點。再明白的事實都可以無視。


    傳達完喬仕達的指示,組織部長立刻宣布了對秋桐的最新任命:因為工作需要,秋桐調離集團,不再擔任集團黨委副書記兼紀委書記,調到宣傳部降職使用,擔任文聯一個部門的副職。


    這顯然是喬仕達在借用職權懲戒秋桐,同時也隱含著借機懲罰關雲飛的意圖,喬仕達不會忘記上次那場趙大健發狂死帶來的記者風波的,同時也似乎知道關雲飛想搞掉孫東凱順而打擊雷正的意圖。


    這對秋桐是沉重的打擊,對關雲飛也是一擊,對我,更是做夢也想不到的結果。


    而同時,不知道怎麽搗鼓的,集團賬戶迅速被打入了5000萬。


    我猜隻有伍德能拿出這筆錢,這也恐怕是他最後的家底了,沒有雷正的施壓,伍德是不會出這筆錢的。


    當然,伍德是不會白拿這筆錢的,孫東凱立刻就將集團正準備開工建設的一個大基建項目承包給了伍德控股的一家建築公司。伍德從這基建項目裏賺到的何止幾個五千萬。


    喬仕達強行壓住了秋桐的舉報,秋桐不但舉報不成,反而被降了兩級貶到了文聯賦閑。


    無疑,這一會合孫東凱贏了,雷正也贏了,關雲飛沒有達到自己的目的。


    麵對這次打擊,秋桐表現地十分鎮靜,似乎她對此早有心理準備。


    但她的固執此刻也表現出來了,雖然遭到打擊報複,但卻並沒有停止舉報的行為,市紀委不受理舉報,她直接去了省紀委,繼續舉報這事。


    這無疑又讓雷正和孫東凱不安,但他們的不安似乎也不是很嚴重,因為秋桐舉報到省紀委的材料很快就被打到了市紀委,要市紀委來處理。


    市紀委又向喬仕達匯報,喬仕達勃然大怒了,這顯然是無視他權威的舉動,沒想到秋桐如此大膽,這麽不接受教訓,竟然舉報到省裏去了。


    這顯然威脅到了喬仕達的利益,觸犯了他的底線。


    秋桐幾次到省紀委舉報未果,索性直接去了北京,向中紀委舉報。


    但結果還是那樣,中紀委一級級往下推,最後還是推到了市紀委。


    喬仕達終於坐不住了,在秋桐又一次去北京的路上,雷正安排警察截住了秋桐,將秋桐送進了星海市精神病院。


    聞聽此事,我徹底怒了,衝動之下,召集在星海的特戰隊員,準備連夜用武力進攻精神病院救出秋桐。


    行動前,老黎突然出現,阻止了我。


    “小克,我理解你為秋桐擔心的心情,但你這麽做,是最愚蠢最魯莽的舉動。”老黎說。


    似乎老黎此時已經隱約察覺到了我和秋桐的什麽關係,雖然沒有點破什麽,但我還是感覺他有所覺察。


    “我不能眼看著秋桐在精神病院裏受折磨,那裏不是人呆的地方!”我的聲音有些哽咽。


    老黎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克,你聽我說,凡事有利有弊,在現在的形勢下,看起來的壞事未必就一定是壞事,秋桐在精神病院裏呆著,反而會更加安全……還有,我已經通過某些渠道安排了,秋桐在裏麵不會受到任何折磨,不會給吃藥,不會給電療,住的是單獨套間,吃的也很不錯,活動隻要不出院子,也是相對自由的,等於是在軟禁中休養……如果你采取武力去救秋桐,相反會壞了大事,會將秋桐拖入用不得平凡的深淵,會害了秋桐,也害了你自己。”


    老黎的一番話讓我安穩下來,冷靜下來。


    “遇到事情要用腦子分析!要冷靜!”老黎又說。


    我沉思著……


    “認真琢磨下,要想救出秋桐,該從何處下手。”老黎又啟發我。我看著老黎,老黎微微一笑,走了。


    我琢磨了一夜,第二天向孫東凱請假,說家裏有事請幾天假。


    已經安穩下來的孫東凱批準了我的請假。


    請了假,我並沒有立刻離開星海,當晚我潛入了孫東凱的辦公室,搜了半天,找到了烏魯木齊賣刊號的那家報社負責人的聯係方式和地址。


    第二天,我直接飛,連續飛了5個多小時,到了遙遠的烏魯木齊。


    抵達烏魯木齊之後,我找到了賣刊號的那負責人,亮出自己的身份,然後說自己是來新疆出差的,受孫書記委托來拜訪他,還給他帶了星海特產海參。那負責人熱情接待了我,盛情和我喝酒。


    他酒量不小,我們開懷暢飲。


    一來二去,他到底沒喝過我,醉了,話也多起來。


    “哎,我們這裏辦書畫報不行啊,辦砸了,隻能賣給你們了!”他舌頭有些發硬。


    “嗬嗬,你們也不吃虧啊,我們也是給了你們一大筆錢呢!”我笑著說。


    “哎,這倒也不錯,你們做事倒也財大氣粗,我開口要一百萬,你們孫書記眉頭都不皺,直接就答應了,一百萬對你們集團來說是毛毛雨,對我們來說,可是不小的數目,嗬嗬……大家都誇我找了個好買家呢,到底你們沿海地區有錢啊……幸虧署裏的人給幫忙聯係。”


    對方嘮嘮叨叨地說著,我笑著聽著,把他說的全部錄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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