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手頭的公務,我摸起電話打給了伍德。


    “伍老板好——”我說。


    “哦……易總易主任啊……幾天不見,聽說你又得到重用了,成了孫書記的得力助手和辦公室主任了,祝賀啊……”電話裏傳來伍德熱情的聲音。


    “謝謝伍老板,我給你打電話,不是要求祝賀的。”我笑著說。


    “嗯,我知道你是向我道謝的!”伍德說。


    “是的,正是,很感謝昨晚你對我安危的關注和關心!”我說。


    “嗬嗬,易總,昨晚你唱的是哪出戲啊,和女領導開房驚魂記呢還是戲耍女領導金蟬脫殼記呢?”伍德不緊不慢地說。


    “嗬嗬……”我也笑起來:“伍老板這話我似乎聽不懂啊……”


    “好了,易老弟,你這套把戲糊弄曹麗可以,糊弄我可是沒那麽容易的,”伍德說:“昨晚我安排人一調那酒店的錄像,就明白了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至於你為何到底要這麽做,我不知道,但我心裏明白一個事。”


    “什麽事?”我說。


    “我好像聽說曹麗是你們孫老板的女人啊……和老板的女人開房,這事傳出去,特別如果傳到孫老板的耳朵裏,恐怕對你會不好吧?”伍德不懷好意的聲音。


    “我和曹總什麽事都沒有。”我說。


    “嗬嗬,易總,這話別和我說啊,有本事你去和孫老板說。”伍德笑起來。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有些緊張。


    “別擔心,易老弟,我對你和曹麗到底有沒有男女關係不感興趣,我其實是願意相信你的話的,我也沒興趣把這事告訴孫老板,犯不著這樣做,我可不是背後出賣搗鼓朋友的人,我知道你其實昨晚和曹麗什麽都沒做的,我也知道曹麗可能是想勾引你……


    “曹麗的秉性我是了解的,我知道你昨晚如此搗鼓,可能就是想借機拜托曹麗的糾纏,我也不想借機借此時挑撥你和孫老板的關係,讓他對你的信任感動搖……


    “再說了,我即使說了孫老板也未必就相信,到時候你和曹麗極力辯駁,反而會讓我落個上下不是人……這點數我還是有的。”伍德說。


    “嗬嗬……伍老板到底是明白事理的人!”我說。


    “不過,不管此事是真是假,我對你的關心和關注卻是真心實意的,一開始我聽曹麗那麽一說,還真的急了,雖然很快我就搞明白了,但我的確是對你的安危十分重視的……不敢怎麽說,我們還是朋友嘛……朋友之間,互相關心是必須的。”伍德說。


    “所以我要打電話向你表示感謝!”我說。


    “感謝倒不必,我當然知道你到底是真心感謝還是應付走過場的。”伍德說:“我隻想告訴你一句話,在星海,無論你做什麽,無論你有多大本事,無論你耍什麽小聰明,都逃不出我的手心,冬天即將過去,春天就要來了,春天代表著生機,勃勃生機啊,我希望你同樣能在這個春天裏活的很滋潤。”


    “那我又要感謝你了。”。


    “我希望你活地滋潤,但你到底活的是否滋潤,卻全是取決於你……你是個聰明人,我希望你這位聰明人不要幹蠢事……還是那句老話,識時務者為俊傑,老弟關鍵時候要保持清醒頭腦,莫要執迷不悟哦……”伍德的話裏帶著幾分敲打和警告的意味。


    “或許這些話我該送給你……”


    伍德冷笑了一聲:“易克,不要把我對你的好心當驢肝肺……跟我玩,你不是對手,遠遠不是對手。”


    “我沒想跟你玩,我也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對手,隻要你不惹我,我怎麽會惹你呢?”我說:“大家能相安無事是最好不過的,你說呢伍老板?”


    “相安無事……嗬嗬……”伍德笑起來:“我倒是很希望大家相安無事,但如果你死心塌地不回頭,但如果有人要死不改悔想繼續阻斷我的財路和活路,那我會毫不客氣的,我對阻礙我財路的人,是向來不會手軟的,不管他是誰,不管他之前和我是什麽關係。”


    伍德雖然是笑著說的,但聲音裏毫不掩飾騰騰的殺氣。


    接著伍德就掛了電話。


    放下電話,我看看時間,然後直接下樓去了集團大廈的酒店餐廳。中午孫東凱有個招待,兄弟報業集團的一個老總來了,我要先去安排就餐的事情。


    安排好酒菜沒一會兒,孫東凱陪著客人有說有笑地進了包間,大家坐落,我吩咐服務員上酒上菜。


    昨晚吃飯的時候曹麗說的那些經驗之談對我今天的點菜很有幫助,我毫不客氣借鑒了。


    果然,客人對今天酒桌上的菜十分滿意,讚不絕口。


    客人滿意,孫東凱自然臉上有光,不時用讚賞的眼神看我。似乎是在誇我上路很快。


    我臉上雖然也在笑,但心裏卻湧起淡淡的無謂和麻木。


    中國式飯局,中國官場的飯局,實在是一大特色。


    要說這飯局沒學問是假的,但要說有學問,卻又覺得是一種悲哀。


    中午的飯局,孫東凱喝地很放開。


    一般來說,和這種沒有利益權力牽扯的同行間喝酒是會放開的,說話也很放鬆,因為彼此之間沒有顧忌和製約,這與和領導下屬喝酒都不一樣。


    一來二去,孫東凱和客人都喝多了,很盡興。


    送走客人,孫東凱揉揉額頭,對我說:“我找個地方小憩下,下午沒有重要的事不要打擾我……”


    我點點頭:“你去哪裏小憩?”


    我知道孫東凱這小憩最少也要1個鍾頭,甚至更長。


    “去哪裏你就不用管了,駕駛員知道。”孫東凱說著就走了。


    駕駛員知道……


    這年頭領導似乎都是這樣,想起一個笑話:說是領導去哪裏開會不知道,駕駛員知道;開什麽會不知道,辦公室主任知道;開會講什麽不知道,秘書知道。


    三個不知道和三個知道,折射出目前中國官場的怪相。


    孫東凱去小憩,我下午也沒什麽事,就約老黎喝茶。


    坐在天福茶館裏,我歎了口氣:“幹這鳥辦公室主任其實一點意思都沒有,瑣碎操心,哪裏比得上幹經營管理痛快。”


    老黎笑了:“小克,辦公室主任裏的辦公二字,你可知道它的深刻含義?”


    “不就是辦公嘛,辦公事唄,哪裏有什麽深刻含義!”我不以為然地說。


    “否也。”老黎搖頭晃腦:“K辦公二字含義深刻,辦主要是出力,所以力在中間,占最重要的位置,兩邊則一邊是汗水,是心血;另一邊是淚水,是委屈;而公字,上麵是人,下麵卻是私字。”


    我笑起來:“你還挺能搗鼓字眼。”


    “不講官場大話套話,我給你說點現實的吧,”老黎說:“辦公室實際就是領導的後宮,就是為領導服務的,從某種程度上說,它隻對上負責,下麵隻有聽吆喝的份……辦公室主任必須是個精細人,要處處琢磨領導的心思,領導想不到要替領導想到,領導做不到要替領導做到……


    “都說辦公室主任是領導的參謀和助手,但不合領導意圖的謀,你最好不要參;助手倒還合適,專幫領導做一些領導不便出麵的事情,情是領導領了,一旦有什麽麻煩,就是你這個助手的不是了。”


    我皺皺眉頭,半開玩笑地說:“我看幹這辦公室主任最適合沒有能力的奴才來做,我孬好是有點能力的,做這個,太屈才。”


    老黎微微搖搖頭:“做辦公室主任是最能鍛煉人的,辦公室主任這個職位,沒有能力的人是絕對做不了的……而且,在這個位置上,能力是最能得到機遇眷顧的。”


    我還是有些不以為然。


    老黎認真地看著我:“小克,我給你說,在體製內工作,能力水平固然重要,但機會更重要。”


    我看著老黎。


    “雖然你做到了這個位置,但對你來說,你實在還是體製內的新人,你要接受鍛煉和成長的地方還很多:“老黎繼續說:“這在官場混,最重要的是政治頭腦,政治的敏感,政治的嗅覺,這是官場中每一個人特別是新人要用心去觀察,用心去體會的。”


    “觀察什麽?體會什麽?”我說。


    老黎笑了笑,不語。


    “說說啊,賣什麽關子?”我催促老黎。


    “說了你不嫌我嘮叨囉嗦?”老黎說。


    “不嫌,說——”我說。


    老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後緩緩地說:“不要問觀察什麽體會什麽了,我給你幾句忠告,牢牢記住,不僅僅現在要記住,以後更要記住,甚至,現在不是主要的,更重要的是以後。”


    “嗯……”我點點頭。


    “在官場混,跟著領導混,你知道最可怕的事情是什麽?”老黎問我。


    “不知道!”我茫然搖搖頭:“是什麽?”


    “最可怕的不是領導當麵批評你,而是暗中踩你,那種滋味最難受。”老黎說。


    “哦……”我點點頭,覺得有道理。


    老黎接著說:“跟著領導混,該保密的一定要保密,哪怕是自己的朋友,說話也要注意分寸……而且,要適當把握住自己的個性。”


    “個性?什麽個性?”我又不懂了。


    “在官場裏,個性變得意味深長:如果你是領導,說你有個性,那是說你工作有膽量、有魄力,敢作敢當;如果你是群眾,說你有個性,意思卻不相同了,那是說你能力小,脾氣大,死腦筋,不會通融。”老黎說。


    我不由點點頭。


    “在官場裏,不管跟哪個領導,都不能跟得太緊,當然也不能跟得太鬆,官場上一旦站錯了隊,很難洗得掉,到時候在大家眼裏你永遠是某某的人……當然,如果不尋找機會與領導多接觸,多向領導靠攏,傍牢一個領導,那是一輩子也不會有什麽作為的。”


    我沉思著,看著老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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