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老黎和我說過:別總拿什麽都當回事,別去鑽牛角尖,別太要麵子,小心眼;別把那些微不足道的雞毛蒜皮的小事放在心上,別過於看重名與利的得失;別為一點小事而著急上火,大喊大叫,以至因小失大,後悔莫及。別那麽多疑敏感,總是曲解別人的意思,別誇大事實,製造假想敵,也別像林黛玉那樣見花落淚、聽曲傷心、多愁善感,總是顧影自憐。要知道,人生有時真的需要一點傻氣。


    “其實我認為作為男人來說,不在意就是一種豁達、大度與寬容。海納百川、有容乃大。沒有寬廣的胸懷和氣度,也是很容易流入瑣屑於平庸的。而當你實現了豁達與寬容,自然會產生輕鬆與幽默,從而洋溢出一種性格的魅力。”海峰又說。


    在我聽來,海峰這話似乎是有所指,似乎還包含著對我的寬慰和提醒。


    “你似乎想得很多。”


    海峰扭頭看著我:“你認為我想到了哪裏?”


    “我不知道。”


    “嗬嗬……操,和我捉迷藏?”海峰笑著打了我一拳。


    海峰笑得似乎有些幹巴,我隨著笑了下。


    “狗屎,你說人生的許多平凡平淡和平庸,歸根結底的原因在哪裏?”海峰問我。


    似乎,海峰又想轉移話題。


    我想了想:“歸根結底一個字:怕!”


    “為何這樣說?”


    “因為,怕得到的會失去,怕轉身了就是永別,怕摔跤後再也起不來,在怕中畏首畏尾,裹足不前。”我說。


    “嗯,是的,人生就是一條路,走一步有一步的景觀。上帝不會眷顧誰,你有勇氣放棄,才有機會得到。華麗的跌倒,勝過無謂的徘徊,哪怕敗得徹底,就當趕上命運的另一盛宴。”海峰點點頭。


    不知不覺和海峰聊了半個多小時,海珠辦公室的門還是緊緊關著,冬兒一直沒有傳來。


    看來談話還在繼續。


    海峰看了看手表:“不等了,我要先回家看下,然後就要抓緊感到會場了……今天的午餐會,我必須要參加,現在吃飯也他媽的是工作啊……”


    “去吧!”


    海峰準備走,剛要抬腳,又停住看著我:“你說,冬兒和海珠在裏麵,不會出什麽事吧?”


    我笑了下:“你覺得會嗎?”


    “日,我問你呢!”海峰似乎有些不大放心的樣子。


    “沒事的,你走好了,這裏有我在呢……她們兩個女人,能搞出什麽名堂。”


    “問你個事,如果海珠和冬兒鬧起來,一個是你現在的老婆,還是你哥們的妹妹,另一個是對你死活不放過的初戀,在她們之間,你會幫誰?”海峰說。


    “你猜!”


    “操,猜個屁,我問你呢!”


    “女人之間的事,我覺得男人最好還是不要摻合的好,而且,女人們也希望男人不要摻合的……你說呢?”我看著海峰,給了他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海峰看著我,笑了下,拍了拍我的肩膀:“日你,你可以當外交家了……好了,走了。”


    說完海峰就徑自走了。


    我獨自站在會客室裏的窗前,琢磨著剛才和海峰的談話,看著窗外車水馬龍的大街發呆……


    半天,聽到海珠辦公室的門打開了,我忙出去。


    冬兒正往外走,麵帶微笑。


    看到我,冬兒停住腳步。


    “你們……談完了?”我說。


    “是的,談完了。”


    我忍不住看了海珠辦公室一眼,沒看到她出來。


    “不用擔心,我們沒吵也沒鬧,我說過今天不是和她來吵架的……不但沒有吵鬧,我們談得還很順利很融洽很愉快呢。”冬兒說。


    “你……你們到底談了些什麽?”


    “這個你可以去問海珠……或許她可以滿足你的好奇心,我要走了,海珠不出來送送我,你可以送送我不?這是最起碼的禮貌,海珠不懂禮,你該懂吧?”


    我沒有說話。


    冬兒笑了下:“小克,送送我吧。”


    冬兒的口氣裏似乎帶著幾分請求,還有幾分淒然。


    我不由自主點了點頭。


    然後冬兒往外走,我跟在後麵,一直把她送到門口,看著她有些孤單和消瘦的身影穿過馬路,然後很快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流裏。


    冬兒匆匆而來,又匆匆離去,帶著我的困惑和不解。


    然後,我三步並做兩步去了海珠的辦公室,她正坐在沙發上發呆,眉頭緊縮。


    見我進來,海珠抬起頭,目光直直地看著我。


    “冬兒走了!”


    海珠木然點點頭:“嗯……她走了。”


    我坐到海珠對過,看著她:“你們……談得還不錯?”


    “是的,還不錯。”海珠又木然點了點頭。


    “你們……都談了些什麽?”


    “我們……”海珠喃喃地說:“我們……談的的確是正事……今天她來找我,的確不是鬧事的,的確是來和我談正事的……不但是正事,而且,還是很重要的正事……你想知道嗎?你很想知道嗎?”


    “我……”我斟酌了下:“如果你覺得我可以知道,如果你認為我知道也無妨,那……我還是挺想知道的。”


    海珠看著我,臉上露出一絲看起來很勉強的笑,隻笑了一下,然後說:“其實,這事是應該讓你知道的,早晚你要知道的,你也有資格知道……其實,剛才冬兒讓你回避,隻是想讓這件事進行地順利一些,隻是想減少不必要的麻煩和幹擾。”


    海珠這話的意思似乎是指如果有麻煩和幹擾的話,會來自於我,冬兒讓我回避,並不是想向我隱瞞此事,隻是想進行地沒有障礙。


    如此說來,這事是我和冬兒以及海珠都有關係的。


    “說吧,什麽事?”我說。


    海珠看了我一會兒,說:“你之前的公司,就是後來被段祥龍搞過去的公司,現在在冬兒手裏,是不是?”


    我的心猛跳了下,說:“是……”


    “是段祥龍出事後冬兒收購過去的,是不是?”海珠又問。


    “是!”


    “之前跟著你幹的那些員工,大部分又都回來了,是不是?”


    “是……”


    “現在是冬兒的表妹在管理那家公司,是不是?”


    “嗯……”


    “但公司的法人,是你,是不是?”


    “嗯……”


    “一開始冬兒是瞞著你搞的,但後來告訴了你,也就是說,你早就知道此事,是不是?”


    “是……”


    海珠歎了口氣:“果真如此……冬兒沒有撒謊。”


    我看著海珠:“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海珠沒有回答我的話,繼續問我:“為什麽此事你一直瞞著我……”


    我一時無法回答,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支吾著說不出理由。


    “如果冬兒今天不找我主動提及此事,你是不是打算要一直對我隱瞞下去?”海珠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激動。


    “阿珠……我……雖然名義上我是這公司的法人,但……這公司是冬兒花錢收回來的,實質上不是我的,是冬兒的。”我說。


    “應該說這公司雖然你什麽都不管,但實質上,從法律上來說,還是你的,確鑿無疑是你的!”海珠說。


    “法律上是一回事,實質上又是一回事,這公司的的確確是冬兒的了!”我說。


    “我們現在爭論這個其實已經沒有意義了。”海珠說。


    “為什麽?”我說。


    “因為很快,不管什麽實質不實質,這公司都不會是冬兒的了,也不是你的了!”海珠說:“當然,說不是你的也有些不正確,因為我的就是你的,我的人我的公司我的一切其實都是你的。”


    我有些糊塗:“阿珠,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海珠長出了一口氣:“這麽說吧,冬兒今天著我,隻為了一件事……她要將這家公司出手,而出手的對象,她選擇了我,換句話說,她要將名頭上你是法人的這家公司轉給我!”


    “什麽?”我吃了一驚:“冬兒今天找你是這事?她就是為這事來的?”


    “是的……她是來找我談這事的,她今天來,隻是為了這事,她唯恐如果你在場她提出來會增加幹擾,所以特意讓你回避。”海珠帶著疲倦的口氣說:“她詳細給我說了這家公司的來龍去脈,然後說她現在不想繼續經營管理這家公司了,但因為你和這家公司的因緣,又不想轉給別人,所以,想來想去,覺得轉給我最合適。”


    聽海珠這麽一說,我頓時就感到了幾分懷疑,公司經營的好好的,冬兒為什麽突然要將公司轉給海珠,她到底是出於什麽考慮?


    我一時想不出原因。


    “冬兒說轉讓公司的原因,隻是因為她不想繼續經營管理了?”我說。


    “是的,就是這個原因,她是這麽說的……我當時感到她的理由有些牽強,追問她,她堅持說就是因為不願意繼續搞了,沒有其他任何原因。冬兒還說了,她是看在和你和我過去的麵子上,看在我和你的關係上才第一個想到把公司轉給我的,如果我不接收,那麽她也不會再繼續經營,會立馬轉給其他任何想要的人。”


    “那……你怎麽回答的?”我說。


    “你認為我會怎麽回答?”海珠看著我。


    我搖搖頭:“我不知道。”


    海珠又歎了口氣:“你該知道的……其實不但你該知道,冬兒也當然心裏是有數的,她既然能來找我,她自然是有底數的……你知道,她也知道,我是絕對不可能眼看著你昔日的公司落入其他人手裏的。


    “不管怎麽說,不管這其中到底有多少玄機,不管這其中有多少謎團,不管這其中你對我有多少或許無意或許刻意的隱瞞,我都是不會眼看著這公司花落別家的


    “我知道你對你的老公司是有著複雜的感情的對,對昔日跟著你的老員工是帶著深厚的感情的……既然如此,我還能有其他選擇嗎?是的,我沒有其他選擇的,我隻能接受冬兒的建議……我隻能接收這家公司。”


    我怔怔地看著海珠,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好,心裏像打翻了五味瓶,什麽味道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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