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不見,甚為想念!”伍德說。


    “哦……難得難得。”我說。


    “老弟難道就不想我嗎?”伍德說。


    “想啊,想死你了!”我說。


    “那就是了,看來我今晚請你吃飯是請對了,一解我們彼此的想念之情!”伍德笑起來。


    我也笑起來:“最近你挺忙吧?”


    “是的,挺忙啊,快到年底了,除了業務忙,還有很多客戶和朋友要去走訪拜訪!”伍德說:“最近這些日子一直在外麵跑呢。”


    “嗯……伍老板是做大生意的人,客戶朋友多啊,業務也多。”我說。


    “不敢當,我這個隻是個人的小生意,和老弟你做的公家的活,那是沒法比的!”伍德說。


    我笑著一指伍德:“看,你說這話分明又是在裝逼。”


    伍德嗬嗬笑起來,說:“老弟講話總是這麽幽默,一點麵子都不給我留。”


    我說:“你今晚約我吃飯,恐怕不僅僅是為了一解想念之苦吧?”


    伍德說:“為什麽不能是呢?我對老弟可是十分關心的,幾天見不到,就掛念地很。”


    我說:“你的掛念我很理解,我同樣對你也很牽掛很關心!”


    伍德沉吟了一下,接著又舉起杯子:“老弟,再喝一杯!”


    我們又幹了一杯酒。


    然後,伍德慢慢吸了兩口煙,說:“最近星海的天氣似乎不大好啊……”


    “是的,經常下雪,天還老陰著。”我說。


    “好像前些日子下了一場大暴雪。”伍德說。


    “不錯,是的!”我說。


    “好像前些日子阿順的父親身體有些不適住院了,是不是?”伍德又說。


    “是——”我說:“你怎麽知道的?”


    “聽雷書記說的,聽說他還帶著市公安局的班子成員親自去醫院探視老爺子了……我是事後才知道的,不然,我怎麽著也要去醫院看看老爺子。”伍德說:“老爺子現在恐怕已經出院了吧?”


    “是的,出院了,身體恢複了!”我說。


    “那就好,那我就安心放心了。哎,阿順不在老爺子老太太跟前,我實在該多盡些關心照顧的義務的,但我做的不夠好啊……”伍德說。


    “你有這個心就可以了。”我說。


    “老爺子住院,阿順沒有回來探視嗎?”伍德說。


    我說:“你是在問我嗎?”


    “你說呢?”伍德看著我。


    “我說你是在問你自己。”我冷笑一聲。


    伍德的目光有些發陰,接著笑了下:“我想,阿順一定會回來的,一定的,是吧?”


    我說:“其實你心裏比誰都清楚的……他回來沒回來,你當然知道,他什麽時候回來的,你也知道。”


    “這話是怎麽說呢?”伍德說。


    “你說怎麽說呢?”我說:“既然你記得最近的那場暴風雪,那麽,暴風雪那晚醫院周圍的路口突然被武警特警設了幾道堵截卡,醫院周圍密布武警特警,你也一定會知道的吧?”


    “哦……這個我倒是聽說過,不過,我似乎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伍德說。


    “似乎不知道……哈哈……”我笑起來:“伍德,老是這麽裝逼有意思嗎?”


    伍德微微一笑:“難道是阿順回來的事走漏了風聲?阿順是警方通緝的人,難道是警方事先得到了消息,那些武警和特警是針對他來的?”


    我說:“這事我也不清楚哦,你問我,算是沒找對人。”


    伍德說:“我猜一定是的……隻是,我心裏一直有一個很大的疑團。”


    “什麽疑團?”我說。


    “聽說那晚警方在醫院周圍布下了天羅地網,包圍地水泄不通,在包圍圈裏的人,是怎麽安然無恙走出去的呢?我覺得很奇怪。”伍德說。


    “哦,你對這個很好奇嗎?”我說。


    “是的,十分好奇!我這人好奇心特重!”伍德說。


    “其實我也十分好奇,我也想知道!”我笑著說。


    “其實你知道的。”伍德陰冷的目光看著我。


    “其實你大概也能猜到的……但你卻又在問我……”我同樣報以一聲冷笑。


    “我有過幾種猜測,但我不確定到底是哪一種,我想找你求證,我想老弟大概或許應該能滿足我的好奇心吧?”伍德說。


    “抱歉,可能,我無法滿足!”我說。


    伍德不說話了,眼神直直地看著我。


    “其實,或許有一個人能滿足你的好奇心!”我說。


    “說,誰!”伍德說。


    “雷正!”我說。


    伍德又不做聲了,看著我。


    “那晚的行動是他布置的,都是他的人,為什麽會讓包圍圈裏的人走出去,我想他一定是知道的,你和他關係有不錯,你可以找他求證的。”我說。


    我知道伍德是絕對不會找雷正求證這事的,似乎,伍德是真不知道那晚李順走脫的真相,他似乎有好幾種猜測,或許也會猜到是挾製雷正出去的,但卻無法驗證,隻能是猜測。


    雷正受了奇恥大辱,自然是不會說出去的,甚至包括伍德也沒有說。


    這從一個方麵也說明雷正和伍德之間的合作和信任也不是無限度的。


    “你的意思是,他一定會知道?”伍德緊緊盯住我。


    我說:“我猜的,我想大概或許可能他會知道,至於他到底知道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哦……”


    伍德說:“其實我想你或許最清楚,你你任何人都清楚。”


    我說:“你確實太好奇了,知道這個對你很重要嗎?”


    “對滿足我的好奇心很重要。”伍德說。


    雖然伍德如是說,但我分明感到伍德急需要知道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麽導致李順他們安然脫身,這似乎對他真的很重要。難道他是想借此順勢暗中抓住雷正的一個小辮子?


    想到這裏,我一時不知該不該向伍德透露雷正被挾持之事。


    如果按照我剛才的分析,伍德真的是想暗中抓住雷正的小辮子,這似乎對我沒有什麽壞處,但同時又想,或許伍德是另有企圖,隻是製造這種假象來誤導我迷惑我,如果是這樣,或許我會掉進他的圈套。


    有些表麵看起來對自己有利的事情,卻往往會被對方利用收到相反的效果。


    畢竟,在老謀深算的伍德麵前,我是必須要高度警惕的,一不小心就會中計。


    我決定謹慎一點,此事暫時不說。


    我說:“我理解你的好奇心,看在你請我吃飯的麵子上,或許我該清楚這事,可是,我似乎又真的不清楚呢……你說我到底是清楚呢還是不清楚呢?我自己都糊塗了,你幫我參謀參謀。”


    伍德直直地看了我幾秒鍾,說:“老弟,你很滑頭。”


    我說:“這話其實我想送給你……”


    伍德說:“滑頭是個貶義詞,那我換成聰明吧,我看你的確是很聰明!”


    我說:“不管是貶義還是褒義,滑頭不如你,聰明也不及你……”


    伍德說:“聰明是好事,但如果,聰明過火,那就是愚蠢。”


    我說:“是的,聰明反被聰明誤。”


    伍德說:“想和我共勉嗎?”


    我說:“可以。”


    伍德哈哈笑起來,又舉起酒杯:“好吧,既然老弟如此說,那我們就暫且不討論那個暴風雪之夜了,來,喝酒。”


    喝完這杯酒,伍德說:“老弟,咱們認識時間也不短了吧?”


    我說:“是……”


    伍德說:“有一個問題我一直很困惑?”


    我說:“說。”


    伍德說:“這麽久以來,我一直在向老弟伸出橄欖枝,多次向老弟發出誠摯的合作的意向和邀請,可是,卻總是得不到老弟的響應,甚至,老弟還在和我背道而馳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我很糾結這一點,到底是為什麽老弟一直不肯和我合作呢,是我這邊缺乏吸引人才的機製還是待遇不夠高呢?”


    我說:“首先,感謝伍老板的高抬和高看,第二,人各有誌,請勿勉強。”


    伍德說:“但我其實一直沒有放棄對老弟的誠邀,我這邊的大門,一直是向老弟敞開的。”


    我說:“沒用的。”


    伍德笑了笑:“假如老弟實在不肯和我合作,那我還有個最低的要求。”


    “什麽要求?”我說。


    “保持中立!”伍德說:“請老弟保持中立,請老弟規規矩矩安安分分做自己的體製內人士,走自己的官場通達路,不要參與任何江湖上的事,換句話說,請老弟遠離江湖。”


    我說:“你以為我願意摻和這些事?你以為我不想遠離江湖?操——你這話說的,好像我多麽願意走黑道似的。”


    伍德說:“如果你想離開,如果你真的想遠離江湖,我可以幫助你!甚至,在官場,我也可以祝你一臂之力。”


    我嗬嗬笑起來:“拐了個彎,你的意思其實還是要我和你合作,換個名頭換個說法,和你剛才的意思沒什麽區別,換湯不換藥,其實實質還是一樣的……我明白,你幫我不是白幫的,你幫我脫離了那邊的圈子,轉瞬就會把我拉入另一個圈子,甚至會讓我陷得更深,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這麽好哄。”


    伍德幹笑了下,目光有些發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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