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順繼續在我身後嘮叨:“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我看你還沒成英雄,就要被女人絆住腳了,你看看你現在,整天被女人糾結著,新女人放不下,舊情人舍不得,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你到底還有沒有一點男子漢的氣概,到底還想不想做點真正的事業。”


    我繼續不搭理李順,想著自己的心事。


    一會兒,李順似乎說累了:“好了,你回去吧,不然家裏的海珠又要打電話開查崗了……煩人的女人,真煩人。”


    我於是離去。


    第二天上午,我和老秦聯係,聽老秦說李順昨晚一夜沒睡,在床上輾轉反側長籲短歎了一夜,不知他在想什麽。


    下午,我和老黎坐在茶館裏喝茶,好幾天沒有見到老黎了。


    “你這幾天都在忙乎什麽?”老黎問我,邊把玩著手裏的茶杯。


    “工作唄,還能忙什麽?”我無精打采地說,心事滿腹。


    “我怎麽感覺你滿腹心事?”老黎看著我。


    我笑了下:“我能有什麽心事,你太多心了……你這兩天幹什麽了?”


    老黎說:“我去北京了,剛回來啊……”


    “你去北京幹嗎?”我說。


    “去玩啊,去看幾個老朋友……順便看看北京的風光。”老黎說。


    “你倒是悠閑得很。”我說。


    “我這把年紀了,不悠閑你還讓我忙死啊……”老黎說:“我每次去北京,總能聽到一些消息。”


    “什麽消息?”我說。


    老黎說:“北京是皇城,去北京還能聽到什麽,無非就是高層之間明爭暗鬥的事情唄。”


    我說:“這些離你我都遠了,八竿子打不著的事,高層之間的鬥爭從來都不會停止,也從來和我們無關,你聽到又能怎麽樣?”


    老黎笑笑:“黑道之間的鬥爭很血腥,白道上的鬥爭更殘酷……隻是,白道上往往是看不見的刀子在殺人。”


    我說:“是的,不錯!”


    老黎說:“很多高官,今天還在台上指手畫腳,說不定明天就成了階下囚,上午還在會上講話,說不定下午就到紀委做客喝茶去了……想想很讓人感慨。”


    我說:“你老了,不要操心這些事,好好頤養你的天年吧,不該操心的少操心,不需要考慮的少考慮。”


    老黎嗬嗬笑了:“好吧,我聽你的,不操那些心了……對了,星海這兩天好像白道黑道風聲都有些緊啊……”


    我說:“你不是說不操心的嗎,怎麽又說起這個來了?”


    老黎說:“還不是因為你,你是跟著李順混黑道又在秋桐手下混白道,我擔心你攙和進去唄,我怎麽有一種直覺,星海這次黑道上的事,好像和李順有關呢?”


    我的心一跳,說:“此話怎講?”


    老黎說:“不怎講,我就是直覺!你小子在我麵前裝的沒事人似的,但是我覺得你心裏有鬼!”


    我一咧嘴:“你的直覺未必是正確的!”


    老黎說:“但也未必就是不正確的,是不是?你小子不願意和我多說,我不逼你,但是,我要提醒你,做任何事,不管是黑道還是白道,都要為自己留個後手,帶兵打仗都要有預備隊,這做事也是同樣,必須給自己留好退路。”


    我點點頭:“嗯……知道了!”


    老黎眼裏突然閃過一縷憂慮的神色。


    我不由心裏一愣,和他交往這麽久,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會有這種表情,似乎他也遇到了什麽自己無法確定無法左右的事情,似乎他有些心神不寧。


    老黎說:“人這一輩子會遇到很多事,有些事是自己可以掌控的,有些事是自己無能為力的,有些事靠努力是可以解決的,但有些事卻是要靠運氣的……你還年輕,你今後的路還很長,我說的這些情況,你早晚都會遇到,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福兮禍兮,好運歹運,就看你的造化了。”


    老黎這話我聽了似懂非懂,對我的事,似乎他意識到了一些什麽,似乎他又什麽都沒感覺到。


    我不指望老黎能幫助我什麽,我不認為老黎能幫助我什麽,隻要我的事不讓他擔憂受累就好了,我不敢想象一旦我被通緝抓捕會給老黎帶來怎麽樣的打擊,會讓他受到怎麽樣的巨大震動,會給他帶來多大的焦慮和不安。


    想到老黎,我不由又想到我的家人,我的親人,我周圍的朋友。越想越心驚,不敢再往下想了……


    聽了老黎一番話,我心裏的不祥之感越發強烈,似乎我很快就要事發,很快就要被通緝了。


    一旦我被通緝,在集團裏無疑會投下一顆原子彈,大家都會震驚,誰也不會想到春風得意正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易總竟然是一個黑社會分子,還是骨幹,還是二當家的。


    我惴惴不安地離開了茶館,回到公司,在辦公室裏呆了很久。


    我甚至開始想自己的後路了。


    如果李順的事一旦事發,我願意束手就擒嗎?我願意在監獄裏去過日子嗎?


    不,不能,這太可怕了!我決不能被抓進去!我被抓進去,自己受罪不說,誰來保護秋桐海珠和小雪呢?


    那麽,既然不想進監獄,我就要逃跑。


    可是,往哪裏跑,怎麽跑?我能跑嗎?我跑了,海珠秋桐怎麽辦?


    不,決不能跑!


    不能跑,又不想被抓進去,那怎麽辦?


    我胡思亂想著,越想心裏越驚懼不安。


    不知不覺,外麵的天黑了。


    我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夜色,星海的春天正在悄悄來臨,空氣裏開始飄蕩著春的氣息,在這春天來臨的時刻,我人生的嚴冬似乎要來臨了。


    正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推開。


    轉過身,秋桐走了進來。


    看到秋桐,我定定神,衝她微微一笑:“下班了怎麽還不走?”


    “剛要走,看到你辦公室還亮著燈,就過來看看。”秋桐看著我說:“你臉色怎麽那麽難看?怎麽?哪裏不舒服了?”


    我一怔,接著說:“木有啊,我身體感覺很好啊,木有不舒服的地方……”


    “那你臉色怎麽那麽難看?”秋桐帶著關心的表情看著我。


    我說:“可能。是昨晚喝酒喝多了,還沒恢複過來吧。”


    秋桐看了我一會兒,說:“我看你有心事!”


    我說:“不錯,我是有心事,這心事還不小呢!”


    秋桐說:“什麽心事?”


    我說:“我在琢磨著如何落實好你對發行工作提出的幾點要求啊……落實不好,怎麽向你這位分管領導交代呢?所以,我犯愁啊……”


    秋桐笑了,說:“你就扯淡吧,我從來沒見你對工作發過愁,是不是你和海珠又鬧別扭了?”


    一聽秋桐這話,我似乎找到了借口,裝作默認的樣子,歎了口氣。


    秋桐似乎相信了自己的推斷,說:“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是男人,兩個人一起過日子,男人總是要讓著女人的,海珠和你鬧別扭,肯定是你哪裏又做錯了,是不是昨晚喝多了回去又出洋相了?以後喝酒要控製住量,不要往死裏喝,你現在是部門的負責人,酒場比以前多了,有些酒場要學會應付,不要傻乎乎地硬拚酒。”


    我點點頭:”嗯……”


    秋桐又說:“下班後,沒事就早回去,不要在外麵玩,海珠在家裏會等著急的,不要讓她有太多擔心……現在下班了,回家吧,不要自己一個人在辦公室發呆。”


    我站起來:“好,走!”


    我和秋桐出了公司,秋桐要接著去參加一個招待,四哥拉著她走了,我直接自己開車回去。


    回去的路上,我接到了四哥的電話。


    “剛把秋總送到酒店,我在樓下給你打電話的!”四哥說。


    “嗯……”


    “有人跟蹤我和秋總。”四哥說:“這會兒我在一樓大廳,跟蹤的人就在門外站著。”


    “哦……能看清楚那人長什麽樣不?”我說。


    “其中一個下巴上有一顆明顯的黑痣,留著長頭發……身材很瘦!”四哥說。


    我一聽放心了,說:“那是;老秦安排的人,暗中保護秋桐的,這個人是李順的手下。”


    “哦……”四哥的聲音有些放鬆了,接著說:“今天白天在海珠公司和小雪幼兒園附近也出現了身份不明的可疑人……這些人也是老秦安排的?”


    我說:“是的。”


    “那就好!”四哥似乎鬆了口氣,接著說:“對了,剛才在去酒店的路上,秋總還給海珠打了半天電話,閑聊了老半天。”


    “哦……”


    “沒事了,我掛了!”四哥說完掛了電話。


    我放下手機,繼續開車往前走。


    快到小區門口的時候,我接到李順的手機短信,內容很簡單:“速來!”


    兩個字後麵是一串驚歎號,看了讓我心驚。


    此時此刻,李順的任何短信我都不能輕視,特別是這後麵一串驚歎號,讓我看了覺得心裏很不安。


    “馬上就去!”我回複完短信,接著就調轉車頭,急速開車去了棒棰島賓館,急匆匆去了李順的房間。


    敲門,片刻,門開了。


    老秦不在,李順開的門。


    我看到李順臉上的神色顯得有些緊張,臉色十分蒼白。


    我忐忑不安地走了進來。


    關上門,李順轉身看著我,深呼吸一口氣,表情開始變得木然,緩緩地低沉說:“壞了,出事了。”


    一聽李順這話,我的心劇烈猛烈狂烈跳動顫動抖動起來。


    “出……出什麽事了?”我結結巴巴地看著李順。


    “坐——”李順指了指沙發。


    我坐下,看著李順。


    李順坐到我對過,遞給我一支煙,我點著,他也點著一支,吸了兩口,然後兩眼直勾勾地看著我:“我剛得到消息……北京專案組正在秘密調查我……”


    我的身體晃了一下,狼來了,狼真的來的!我一直最擔心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真的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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