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順好開心,對我說:“這條大魚開來是真正上鉤了,看來,以前他是沒什麽貓膩,現在運氣不再照顧他了。”


    我沒有說話,心裏想的是過了今晚,我的借調期到了,我明天就可以回星海了。


    我回到星海,冬兒的培訓也結束了,我們又可以團聚了。而且,我又可以見到秋桐了。


    “過了今晚,要是還沒什麽事,明天你就可以解放了,可以走了!”李順說:“我明天會安排人給你買回去的機票。”


    我稍微鬆了口氣,心裏又替段祥龍感到悲哀,如此下去,段祥龍不出一個月就會傾家蕩產,最後的結局不堪設想。


    我在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快意的同時又感到幾分遺憾。


    沒想到,就在我離開寧州的最後一晚,突然出事了。


    這天晚上,和前幾天一樣,我和李順坐在監控室裏,抽著煙,喝著茶,邊看著場子裏。


    我此時的心情比較輕鬆,過了今晚,明天我就解放了,終於可以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了。


    我甚至已經開始琢磨明天要早起床先回家和父母話別,還有自己回來時候帶的行李還放在家裏,總之,我需要先回家一趟。然後,從家裏直接去機場。


    冬兒的學習也快要結束了,估計我回到星海,她也回去了,我們又在一起了。


    想起和冬兒的纏綿耳鬢廝磨,我不禁有些心跳,不禁有些想入非非。


    我覺得冬兒的身體真是迷人,散發著不可抗拒的魅力,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好像就沒有疲倦的時候。


    從某種意義上說,冬兒應該是我真正仔細接觸品味的第一個女人,雖然我和雲朵做過,但是,我當時那狀態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更談不上品味女人的身體。真正讓我品味的,還是冬兒的身體。


    人的第一次都是難忘的,我也是如此,我不知道別的女人的身體如何,我隻知道和冬兒做那事,很爽,讓我迷醉。


    雖然迷醉,但我絕不是玩物喪誌的人,不會沉湎於情裕性裕而不能自拔。


    李順這會兒似乎也很輕鬆,晃悠著二郎腿,兩眼睜得很大,眼神直勾勾地盯住某個我不能確定的點不動,顯得有些發怔。


    我知道,這是李順溜冰過多的原因,冰毒和可卡因還不一樣,白粉是生理上癮,而冰毒是精神上癮,精神被控製了,最直接的反應就是眼神,溜冰溜大了,眼神就會像李順現在這樣,我猜李順昨晚或者下午又溜冰了。


    看著李順這種狀態,我不禁深深為秋桐感到悲哀,和這樣的人在一起,還要呆上一輩子,秋桐的未來會是怎麽樣的呢?秋桐能有幸福嗎?李順如此溜冰下去,生命還會長久嗎?


    想到這裏,我看了李順一眼。李順的眼神裏這會又帶著深深的憂鬱和迷惘,瞳孔似乎有些發散,他好像沒有集中精力看某一點,而是發散隨意看著前方。


    李順的眼珠子沒有動,嘴巴動了下:“你看我幹嗎?”


    我開口了:“你那溜冰……能不能戒了。”


    李順這回集中精力看著我:“你說什麽?”


    “我想你應該戒掉毒品!”我看著李順。


    李順用警惕的目光看著我:“你想害我?”李順的聲音有些喃喃。


    “我這是救你!”我說。


    “救我?哈哈……”李順突然歇斯底裏笑起來:“就你還想救我?這世界上,沒有人能救得了我……我看你就是想害我,沒有冰,我怎麽過,我怎麽活?溜冰多好啊,生活在另一個世界裏,那個世界充滿幻想和美好,充滿真誠和善良,充滿快樂和宣泄……


    “我是離不開冰的,沒有冰,我就完了,我的人生就失去了全部的歡樂和依托,我現在最大的精神支柱就是冰,有了冰,我才會支撐住我的事業我的理想,我才有奮鬥的勇氣和信心,你說,你讓我戒掉,難道不是在害我?”


    李順的邏輯讓我無語,我搖搖頭,不再說話。


    “幹嘛不說話了?”李順不依不饒。


    “無話可說!”我淡淡地說。


    “嘿嘿,你知道不,我們這裏是免費為客人提供溜冰服務的,誰困了想提神,就到隔壁去溜上幾口,我專門安排了小姐為他們烤冰,當然,他們溜上冰要是想打炮,我還專門有安排的小姐等著他們幹,這些都是免費的。”李順說:“你知道不,這些賭博的家夥,隻要溜上冰,賭起來膽子機會越來越大,而且,越是輸越不會放棄……這就叫精神控製,哈哈……”李順得意地笑了下。


    我看了一眼李順:“段祥龍也溜冰了?”


    “他暫時沒沒有,這是個好戶,優良大客戶,我要先培養好,不急著攛掇他溜冰,”李順說:“其實呢,想讓他溜冰上癮,很簡單,我隻需要在他喝的飲料裏加一點點冰水,那家夥很快就會上套的。”


    我說:“這樣做,不道德,不光明磊落!”


    李順脖子一梗:“我靠,你給我講道德,講光明磊落,你是不是吃錯藥了,我看你白跟了我那麽久,竟然給我講起道德來了。”


    這時,場子裏開局了,段祥龍等賭客已經就坐,我指了指監控器屏幕:“好了,李老板,不談這個了,看這個吧!”


    李順看了看屏幕:“咦——段祥龍今晚沒帶馬子來,這是第一次他沒帶女人!”


    我看了看,確實是,段祥龍今晚自己來的。


    段祥龍今晚的神色似乎有些拘謹,沒有以往的那種得意忘形和談笑風生,坐在那裏,悶不作聲,看起來略微有些緊張。


    我皺了皺眉頭說:“段祥龍今晚的精神狀態不對頭啊……”


    李順說:“正常,連續大輸了好幾天了,這樣的勢頭,換了誰也不會有多高的精神頭啊,可以理解的……我看沒什麽不對頭的地方,很正常……我安排好了,今晚繼續狠狠殺他,明天,開始稍微放水,放上2天,然後再痛殺。


    “我關照老秦了,隻要段祥龍用貸,要多少給多少,也不用擔保人,盡管給他放,不設上限……我不怕段祥龍借貸借多了,就怕他借少了。”


    我這時在監控器裏看到了站在場子角落的老秦,他正手插在褲兜裏麵無表情地看著百家樂台子。


    我點燃一顆煙,李順也點燃一顆,我們邊吸煙邊看著場子裏的情況。


    今晚賭客不少,壓壓地圍滿了台子,不乏大戶,李順給我指點著,有好幾個還是從福建來的,也有江蘇來的,都是有錢的主兒。


    或許是小長假很快就要結束,有些賭客是借著度假的時機來賭博的,快要走了,都想利用機會使勁撈一把,所以今晚下注的籌碼都比較大,上來都是上萬的下注,一開局就很熱鬧。


    李順樂嗬嗬的。”今晚開來要豐收了,好熱鬧啊,哈哈哈……”


    我不大關心其他人,重點關注段祥龍。我感覺今晚段祥龍是要大輸的。


    沒想到一開牌,段祥龍下注贏了,直接一把就贏了2萬。


    接著連續幾把,段祥龍麵無表情聚精會神繼續下注,有輸有贏,但是,輸的時候都是不超過5千的,甚至有一把隻有一千,而贏的時候,最低也不低於2萬。


    因為段祥龍前幾天連續輸,已經沒有賭客跟隨他下注,今晚看他的手氣突然又好起來了,於是大家都又改了風向,很多人都跟著他下注,開牌也都是讓他來看。


    段祥龍下注大,那些賭客就跟著下大的,段祥龍下小的,他們也隨著。


    繼續下去,還是這種情況,輸小贏大,不光段祥龍是如此,好多賭客都跟著段祥龍下,也是如此。


    我大吃了一驚,不知道為什麽突然發生了如此之大的逆轉。


    李順坐不住了,吃驚地看著屏幕:“馬爾戈壁的,怎麽回事,今晚出鬼了?”


    眼看場子裏發牌的一號小姐控製不住局麵了,李順果斷讓二號上去發牌,換下一號。


    二號上去後,仍然不行,還是這種狀況。


    李順又換上了4號,仍然不行。


    場子裏的局麵呈現一邊倒,一邊是興高采烈的賭客,一邊是緊張焦慮的賭場人員。


    李順在這邊急了,二子和小五也來到監控室,看著李順:“老板,怎麽辦?場子裏無法控製了,發牌小姐無論怎麽發,他們都能贏大輸小,她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請示今晚還要不要繼續開下去。”


    “當然得開,不開,那不是自己砸了自己的場子,以後誰還來玩,我們開百家樂,最重要的就是信譽……信譽是我們發展和生存的根基……我們必須要以信譽求生存。”李順說:“告訴場子裏的人,沉住氣,不要慌亂,該怎麽做的怎麽做。”


    小五出去了。


    二子這時說:“可是,老板,現金不夠了……按照這個情形下去,我們場子裏的現金今晚要被洗白,不夠支付。”


    李順看著二子:“今晚準備了多少?”


    “1000萬!”二子說。


    “媽逼的,1000萬還不夠用,這些狗日的今晚要聯合洗白的場子啊……”李順咬牙發狠:“二子,去我的那房間,打開保險櫃,把儲備金拿出來,裏麵有1000萬,全部給我拿出來,我就不信今晚他們手氣會那麽好,能洗白我……媽的,這個段祥龍今晚又出鬼了,神了,成賭神了。”


    二子拿著李順給的鑰匙出去了。


    然後,李順對我說:“易克,我又開始懷疑段祥龍有鬼了,我就不信他真有那麽神,你必須給我找出貓膩來,不然,你就別想走了,就是在這裏呆上1年,你也得給我呆著……生氣我還不給秋桐請假了,我直接把你要回來,本來你就是我的人。”


    我這會兒正凝神看著監控器屏幕,對李順的話似乎聽而不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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